第39章 劫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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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了，人群的喧闹声已经平息了。
白天的时候烟江王苏沪不顾众人反对立苏泽夜为烟江的世子，并且举办了庆祝的盛典，盛典上人们不情愿地附和着欢呼，一直持续到烟江王困了回府休息才结束。暴雨还在不停地下着，很多原本不相信这是赤那神发怒的人开始诚惶诚恐，担心赤那神真的要把他对烟江王苏沪的怒气撒到烟江部落的所有人身上。
烟江都城的主城道上积满了水，一滩一滩的，引得打更的人直骂娘，他们是不敢骂那个高高在上的赤那神的，担心赤那神会一个闪电把他们劈成焦块儿。东城区牢狱里的人可就急得直乱骂，尤其是那些囚犯，他们不怕赤那神诅咒他们降罪他们而惩罚他们，他们本是要死的人，于是张开嘴骂什么的都有。
可是骂也没有用，暴雨仍旧持续着，一直不停。
东城区的牢狱是所有烟江囚犯的噩梦，进到这里的人，结局只有死，像是大秦的天牢一样。不过这里比天牢更可怕，在天牢里的人所做的只有等死而已，而这里的人，时时刻刻要承受着狱卒们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折磨，他们有的时候把鞭子沾着辣椒水抽打人的胸膛，有的时候把铁块烧得通红，然后印在人的脚底板上，更可恶的是有的狱卒是烟江王府里出来的宦官，他们喜欢把宫刑施于即将被砍头的男人们，像是以此来填补他们心里的不平衡。
几次三番的叫骂后囚犯们便不再叫骂了，因为叫骂不叫骂是一样的，没有一点用，倒是费了不少气力。在积水的牢狱里囚犯们是睡不着的，他们隔着钢铁制成的铁牢笼交头接耳地胡侃起来，热热闹闹的像是烟江部落每月初一的集会一样。
“嘿老兄，我听说你快要死了，”泷炽冲着对面铁笼里的刀疤脸喊道，他看上去显得与牢狱里的其他囚犯格格不入，一般被打入牢狱的囚犯们都被统一的换上了囚犯装，可是泷炽没有，他被丢进来的时候一袭紧身黑衣，到现在也是一身黑衣，“他们说你是这里的头头啊。”
“管他呢，”刀疤脸回过头看了泷炽一眼，“反正都是一样要死的，不过时间早晚的事。话说兄弟你看上去也不像是犯了多么大事的人，怎么被扔进这座牢狱来了？”
“我能说是其他牢狱的位置不够了，我临时住到这里的么？”泷炽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刀疤脸也跟着哈哈笑起来，“兄弟说话可真逗，算了，不说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兄弟你可知道我犯了什么事么？”
“不妨说来听听啊，”泷炽靠在铁栏上，“但是不要跟我说是什么烧杀****良家少女之类的。那样的话，我看不起你。”
“嘿嘿兄弟果然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刀疤脸学着泷炽靠在铁栏上，“倒没你说的那么让人唾弃，只不过是我喜欢的人被他老爹嫁给了她不愿嫁给的人，她跑来跟我哭诉的时候我喝了点小酒，然后带着几分醉意提着杀猪刀便冲进那个人的家里一刀把他给剁了，咔嚓一声，就这么简单，”刀疤脸说着横起手向脖子处比划了一下，“然后我进来了，被我杀的那个人貌似是什么公侯家的少爷，动用了关系把我关到了这里，不然的话按照烟江律例我是该要被押往战场戴罪赎功的。”
泷炽咽了咽口水，想象着刀疤脸提到怒斩公侯少爷的画面，还真是牛气，更何况只是提着一把……杀猪刀，而且带着几分醉意，那可是公侯府啊，是一般人想闯就闯的么？可是越想越觉得可笑，提着一把杀猪刀的刀疤脸，还喝醉酒了，“哈哈……老兄你可真威武，一把杀猪刀就砍了一个公侯少爷的头，想必被你砍死的那个公侯的少爷在地狱里可不好混吧？被杀猪刀砍死的，嘿嘿……想想都觉得窝囊啊，哈哈……”
“其实能被一刀了结生命何尝不是件让人爽快的事呢？”刀疤脸的声音低了下来，“与其卑微地活着不如做完自己想做的事然后撒手人世，这样的命是多少人想要也要不来的。只是唯一可惜的，我是说让我觉得可惜的，是我到临死的时候都没能再见她一眼，之前有个好心的狱卒帮我打听消息说是她的父亲被公侯逼死了，在自家的梁上自缢而死，她也从此没了音讯，很多人说她离开了烟江，去了一个没有人认认识她的地方，可是也有很多人，说她死了。”
“老兄豁达点，生命很美好的。”泷炽拍拍铁栏发出巨大的声响，这时候周围临近泷炽的囚犯和狱卒们一个个抬起了头盯着他看起来，整个牢房顿时寂静下来，只听得见雨水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快要死人了一样。”有人在心里这么嘀咕。
泷炽刚缓过神来就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一瞬间睁大了眼睛，然后笑了笑喃喃自语，“终于来了啊，我还以为老东西只是嫌我跟着烦把我扔进来玩几天把我给忘了呢？看来计划提前了啊，真是让人期待。”
他所听见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虫子啃食腐肉发出来的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一样，令人听了牙根直发酸。
牢狱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了，在窸窸窣窣的声音和噼里啪啦的雨声里发出巨大的“吱呀——”声来，囚犯们一个个竖起脑袋探望慢慢走进来的黑袍老人，那个人一袭黑袍，看不见他的面容。可是他身后跟着的，是一支大汗王手下人着装的队伍，他的身边左右也站着几个和他一样打扮的人，仔细看上去都是女孩子家，一个个小脸嫩白，大眼汪汪的。
“你们退下！”为首的黑袍老人亮出了大汗王的调遣令牌，“今夜这里有人会来劫狱，我等受命特来接管这里，其他人等，一律交班回家！”
狱卒们早就不耐烦地想要离开这阴雨纷纷的破牢房了，于是一个个解下腰间的令牌钥匙满脸欢喜。“大人来的好来的好，不过提醒大人，这牢房里的囚犯们可是一个个的不要命的主儿，很难打交道的，尤其是那几个角落里的人，身上背着的，是数十条人命。”
“说够了么？”黑袍老人狠狠地看了那个多嘴的狱卒。
狱卒吓得猛地一缩脖子，然后提起自己的烟袋酒壶跟着其他的狱卒一溜烟儿的不见了踪影。
黑袍老人满意地笑了笑，随即转过身对左边的一个黑衣女子说，“影魁去跟泷炽确认一下，这里的人留下哪几个？我们的时间可不多，没用的人没时间去管，最省事的办法也就只有一个。”
“是的大祭司，”黑衣女子领命走向一直在牢笼里向他们挥手的泷炽，“我很快会为您得到答案。”
泷炽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影魁，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露出了笑脸，“哎哎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这些天来把我累的，唉，说了你们也不知道啊。”
“不用像是傻子一样叫，”黑衣女子冷冷地说，“我又不是瞎子，看得见。”
“影魁姐姐生气啦，对不起啊，当我什么都没说，”泷炽看着影魁掏出钥匙把自己的铁栏门打开，这个过程里其他的囚犯们一声不吭，冷汗直冒，大汗王兵将亲自把守牢房的事貌似只见过这么一回，“不过让我意外的是大家都来的，这阵势，要把整个牢房轰成渣么？”
“如果有必要的话，”影魁低声说，“师傅让我问你，这里的活口留下哪几张？”
“嘿兄弟！”泷炽对过的刀疤脸似乎没弄明白什么形式，对着泷炽叫嚷起来，“你就要死了么？”
“老兄你没事嘴巴积点德好不好？”泷炽走到刀疤脸的铁笼前嘟嘟嘴，“我好端端的死干什么？我问你句话，如果让你决定这里除了你以外所有人的生死，我是说你的命换这里所有人的命，你愿意么？”
“鬼才愿意啊，”刀疤脸愤愤地说，“我死了他们活着，倒不如一起死了算了，这样好歹上路的时候有个伴，不孤独了，不然我一个人跑赤那神那里，面对我的祖父祖母祖叔叔们该说什么好啊，我多没面子啊。难不成要我跟他们说，您的后人没给您丢脸，用一条人命换了几十条死刑犯的命？”
“嘿嘿……”泷炽笑起来，冲着影魁挥动了食指，“老兄比我还乐观啊，如果你问我同样的问题话，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会回答说，老子的命可真值钱，一条顶那么多条，不过这么值钱的命怎么能说没就没呢？让我拿着命换那些我根本都不认识的人的命，我有病么？是的，老兄，你可以完全像我这样回答这个问题。”
“兄弟说出来的话就是和我不一样。”刀疤脸挠了挠头。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囚犯们一个个无声地接连倒下，刀疤脸睁大了眼睛，那些囚犯身上一只只黑色的蝎子挥舞着他们的爪子。“这是……”刀疤脸结结巴巴地说，“兄弟我这是在做梦么？他们怎么都倒下了？”
“没什么，”泷炽用从影魁手里接过的钥匙打开了刀疤脸的铁栏门，“他们只是用他们卑微的命，换回了你的命而已。不用为他们惋惜，他们的死，决定权在你手里，我之前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啊？！”刀疤脸睁大了眼睛，再也说不出话来，“这、这……”
“兄弟你坑我的是吧？这一定是******梦是吧？”最后，他怒喊着说。泷炽身后的影魁和其他的黑衣人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么老兄，告诉我你的名字。”泷炽向刀疤脸伸出手。
刀疤脸犹豫了之后伸过手去，“我叫高连城，兄弟你这是在搞什么东西？”
“从今以后我们就是真的兄弟了，我不是在搞什么东西，我只是纹花的刺客，”泷炽转身看着为首的老人，这么说，“从今以后你也是纹花的刺客，我们为了改变这个天下而生，也会因为改变这个天下而死，今晚，我们将按照黎仕明大祭司的意愿，帮助大汗王苏弛拿下烟江王苏沪。”
“兄弟你这是造反么？”高连城连连叫喊，“为什么啊？”
“为什么？我可没想过，”泷炽说，“大概是为了造反而造反吧？怎么样，兄弟你愿意和我一起么？”
“呸！”高连城对着手掌吐了口唾沫搓了搓之后狠狠地甩击在泷炽的大手上，“丫的造反这种牛气遮天的事，怎么能不叫上老兄我呢？反正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多死几次也没关系啊，再死之前，多拉几个垫背的，死的也舒服。”
入夜了，人群的喧闹声已经平息了。
白天的时候烟江王苏沪不顾众人反对立苏泽夜为烟江的世子，并且举办了庆祝的盛典，盛典上人们不情愿地附和着欢呼，一直持续到烟江王困了回府休息才结束。暴雨还在不停地下着，很多原本不相信这是赤那神发怒的人开始诚惶诚恐，担心赤那神真的要把他对烟江王苏沪的怒气撒到烟江部落的所有人身上。
烟江都城的主城道上积满了水，一滩一滩的，引得打更的人直骂娘，他们是不敢骂那个高高在上的赤那神的，担心赤那神会一个闪电把他们劈成焦块儿。东城区牢狱里的人可就急得直乱骂，尤其是那些囚犯，他们不怕赤那神诅咒他们降罪他们而惩罚他们，他们本是要死的人，于是张开嘴骂什么的都有。
可是骂也没有用，暴雨仍旧持续着，一直不停。
东城区的牢狱是所有烟江囚犯的噩梦，进到这里的人，结局只有死，像是大秦的天牢一样。不过这里比天牢更可怕，在天牢里的人所做的只有等死而已，而这里的人，时时刻刻要承受着狱卒们的各种稀奇古怪的折磨，他们有的时候把鞭子沾着辣椒水抽打人的胸膛，有的时候把铁块烧得通红，然后印在人的脚底板上，更可恶的是有的狱卒是烟江王府里出来的宦官，他们喜欢把宫刑施于即将被砍头的男人们，像是以此来填补他们心里的不平衡。
几次三番的叫骂后囚犯们便不再叫骂了，因为叫骂不叫骂是一样的，没有一点用，倒是费了不少气力。在积水的牢狱里囚犯们是睡不着的，他们隔着钢铁制成的铁牢笼交头接耳地胡侃起来，热热闹闹的像是烟江部落每月初一的集会一样。
“嘿老兄，我听说你快要死了，”泷炽冲着对面铁笼里的刀疤脸喊道，他看上去显得与牢狱里的其他囚犯格格不入，一般被打入牢狱的囚犯们都被统一的换上了囚犯装，可是泷炽没有，他被丢进来的时候一袭紧身黑衣，到现在也是一身黑衣，“他们说你是这里的头头啊。”
“管他呢，”刀疤脸回过头看了泷炽一眼，“反正都是一样要死的，不过时间早晚的事。话说兄弟你看上去也不像是犯了多么大事的人，怎么被扔进这座牢狱来了？”
“我能说是其他牢狱的位置不够了，我临时住到这里的么？”泷炽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刀疤脸也跟着哈哈笑起来，“兄弟说话可真逗，算了，不说了，都是过去的事了。兄弟你可知道我犯了什么事么？”
“不妨说来听听啊，”泷炽靠在铁栏上，“但是不要跟我说是什么烧杀****良家少女之类的。那样的话，我看不起你。”
“嘿嘿兄弟果然是个喜欢开玩笑的人，”刀疤脸学着泷炽靠在铁栏上，“倒没你说的那么让人唾弃，只不过是我喜欢的人被他老爹嫁给了她不愿嫁给的人，她跑来跟我哭诉的时候我喝了点小酒，然后带着几分醉意提着杀猪刀便冲进那个人的家里一刀把他给剁了，咔嚓一声，就这么简单，”刀疤脸说着横起手向脖子处比划了一下，“然后我进来了，被我杀的那个人貌似是什么公侯家的少爷，动用了关系把我关到了这里，不然的话按照烟江律例我是该要被押往战场戴罪赎功的。”
泷炽咽了咽口水，想象着刀疤脸提到怒斩公侯少爷的画面，还真是牛气，更何况只是提着一把……杀猪刀，而且带着几分醉意，那可是公侯府啊，是一般人想闯就闯的么？可是越想越觉得可笑，提着一把杀猪刀的刀疤脸，还喝醉酒了，“哈哈……老兄你可真威武，一把杀猪刀就砍了一个公侯少爷的头，想必被你砍死的那个公侯的少爷在地狱里可不好混吧？被杀猪刀砍死的，嘿嘿……想想都觉得窝囊啊，哈哈……”
“其实能被一刀了结生命何尝不是件让人爽快的事呢？”刀疤脸的声音低了下来，“与其卑微地活着不如做完自己想做的事然后撒手人世，这样的命是多少人想要也要不来的。只是唯一可惜的，我是说让我觉得可惜的，是我到临死的时候都没能再见她一眼，之前有个好心的狱卒帮我打听消息说是她的父亲被公侯逼死了，在自家的梁上自缢而死，她也从此没了音讯，很多人说她离开了烟江，去了一个没有人认认识她的地方，可是也有很多人，说她死了。”
“老兄豁达点，生命很美好的。”泷炽拍拍铁栏发出巨大的声响，这时候周围临近泷炽的囚犯和狱卒们一个个抬起了头盯着他看起来，整个牢房顿时寂静下来，只听得见雨水噼里啪啦的声音。“像是快要死人了一样。”有人在心里这么嘀咕。
泷炽刚缓过神来就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他一瞬间睁大了眼睛，然后笑了笑喃喃自语，“终于来了啊，我还以为老东西只是嫌我跟着烦把我扔进来玩几天把我给忘了呢？看来计划提前了啊，真是让人期待。”
他所听见的窸窸窣窣的声音越来越大，像是虫子啃食腐肉发出来的声音被放大了无数倍一样，令人听了牙根直发酸。
牢狱的大门缓缓地打开了，在窸窸窣窣的声音和噼里啪啦的雨声里发出巨大的“吱呀——”声来，囚犯们一个个竖起脑袋探望慢慢走进来的黑袍老人，那个人一袭黑袍，看不见他的面容。可是他身后跟着的，是一支大汗王手下人着装的队伍，他的身边左右也站着几个和他一样打扮的人，仔细看上去都是女孩子家，一个个小脸嫩白，大眼汪汪的。
“你们退下！”为首的黑袍老人亮出了大汗王的调遣令牌，“今夜这里有人会来劫狱，我等受命特来接管这里，其他人等，一律交班回家！”
狱卒们早就不耐烦地想要离开这阴雨纷纷的破牢房了，于是一个个解下腰间的令牌钥匙满脸欢喜。“大人来的好来的好，不过提醒大人，这牢房里的囚犯们可是一个个的不要命的主儿，很难打交道的，尤其是那几个角落里的人，身上背着的，是数十条人命。”
“说够了么？”黑袍老人狠狠地看了那个多嘴的狱卒。
狱卒吓得猛地一缩脖子，然后提起自己的烟袋酒壶跟着其他的狱卒一溜烟儿的不见了踪影。
黑袍老人满意地笑了笑，随即转过身对左边的一个黑衣女子说，“影魁去跟泷炽确认一下，这里的人留下哪几个？我们的时间可不多，没用的人没时间去管，最省事的办法也就只有一个。”
“是的大祭司，”黑衣女子领命走向一直在牢笼里向他们挥手的泷炽，“我很快会为您得到答案。”
泷炽看着朝自己走过来的影魁，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过还是很快露出了笑脸，“哎哎我在这里，我在这里，这些天来把我累的，唉，说了你们也不知道啊。”
“不用像是傻子一样叫，”黑衣女子冷冷地说，“我又不是瞎子，看得见。”
“影魁姐姐生气啦，对不起啊，当我什么都没说，”泷炽看着影魁掏出钥匙把自己的铁栏门打开，这个过程里其他的囚犯们一声不吭，冷汗直冒，大汗王兵将亲自把守牢房的事貌似只见过这么一回，“不过让我意外的是大家都来的，这阵势，要把整个牢房轰成渣么？”
“如果有必要的话，”影魁低声说，“师傅让我问你，这里的活口留下哪几张？”
“嘿兄弟！”泷炽对过的刀疤脸似乎没弄明白什么形式，对着泷炽叫嚷起来，“你就要死了么？”
“老兄你没事嘴巴积点德好不好？”泷炽走到刀疤脸的铁笼前嘟嘟嘴，“我好端端的死干什么？我问你句话，如果让你决定这里除了你以外所有人的生死，我是说你的命换这里所有人的命，你愿意么？”
“鬼才愿意啊，”刀疤脸愤愤地说，“我死了他们活着，倒不如一起死了算了，这样好歹上路的时候有个伴，不孤独了，不然我一个人跑赤那神那里，面对我的祖父祖母祖叔叔们该说什么好啊，我多没面子啊。难不成要我跟他们说，您的后人没给您丢脸，用一条人命换了几十条死刑犯的命？”
“嘿嘿……”泷炽笑起来，冲着影魁挥动了食指，“老兄比我还乐观啊，如果你问我同样的问题话，我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会回答说，老子的命可真值钱，一条顶那么多条，不过这么值钱的命怎么能说没就没呢？让我拿着命换那些我根本都不认识的人的命，我有病么？是的，老兄，你可以完全像我这样回答这个问题。”
“兄弟说出来的话就是和我不一样。”刀疤脸挠了挠头。
在他们说话的时候囚犯们一个个无声地接连倒下，刀疤脸睁大了眼睛，那些囚犯身上一只只黑色的蝎子挥舞着他们的爪子。“这是……”刀疤脸结结巴巴地说，“兄弟我这是在做梦么？他们怎么都倒下了？”
“没什么，”泷炽用从影魁手里接过的钥匙打开了刀疤脸的铁栏门，“他们只是用他们卑微的命，换回了你的命而已。不用为他们惋惜，他们的死，决定权在你手里，我之前不是跟你开玩笑的。”
“啊？！”刀疤脸睁大了眼睛，再也说不出话来，“这、这……”
“兄弟你坑我的是吧？这一定是******梦是吧？”最后，他怒喊着说。泷炽身后的影魁和其他的黑衣人看着这戏剧性的一幕，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那么老兄，告诉我你的名字。”泷炽向刀疤脸伸出手。
刀疤脸犹豫了之后伸过手去，“我叫高连城，兄弟你这是在搞什么东西？”
“从今以后我们就是真的兄弟了，我不是在搞什么东西，我只是纹花的刺客，”泷炽转身看着为首的老人，这么说，“从今以后你也是纹花的刺客，我们为了改变这个天下而生，也会因为改变这个天下而死，今晚，我们将按照黎仕明大祭司的意愿，帮助大汗王苏弛拿下烟江王苏沪。”
“兄弟你这是造反么？”高连城连连叫喊，“为什么啊？”
“为什么？我可没想过，”泷炽说，“大概是为了造反而造反吧？怎么样，兄弟你愿意和我一起么？”
“呸！”高连城对着手掌吐了口唾沫搓了搓之后狠狠地甩击在泷炽的大手上，“丫的造反这种牛气遮天的事，怎么能不叫上老兄我呢？反正我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多死几次也没关系啊，再死之前，多拉几个垫背的，死的也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