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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极烈之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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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已经入夜很久了,百里子鸢站在山崖上,山谷里吹来密集的风,像是刀子一样刮在她的肌肤上。百里子鸢没有感觉到痛,她的脸颊上两道泪痕在星光下若隐若现。森郁的古树笼罩着整个山岗,像是一团团浓得化不开的墨绿。

    这些古树都有了几千年的历史,白风尘的祖先搬来这里的时候,它们就已经屹立在那里。几片叶子洒落到百里子鸢的肩头上,繁密分叉的树枝在她的身后形成天然的拱顶。

    鹿尘和白鹭站在百里子鸢的后面,静静地看着这个亡国的落魄公主,不知道该用怎样的言语去安慰她,所以就只能呆呆地看着。鹿尘依旧是枪不离手,那杆流金大枪是他自己摸索着锻造技术炼造出来的。

    白老头子让他们守着子鸢,生怕这个女娃娃有轻生的念头。

    数十里宽窄的风鸣谷在这一刻静寂下来,空中扬起潺潺的流水声,百里子鸢渐渐地向山崖边的巨石走去,白鹭和鹿尘吓了一跳赶忙跑上前去。

    不过白鹭和鹿尘倒是虚惊一场,百里子鸢坐在那块突出的岩石上,轻声地唱起一支歌。

    白鹭听得出那是源自大秦的葬歌,星月之光下的百里子鸢有种别致的美。只是让人不敢有非分之想,更多的是敬畏。因为百里子鸢的双眼里,注满了连被白老头子称之为暴戾的鹿尘都胆寒的杀意。

    “子鸢,看着你脚下的这座城市,将来,它就是属于你的土地,你要成为它的主人,驾驭这个天下。”回忆里,百里穹图抱着百里子鸢站在大秦帝都高墙上俯视整片大地。

    不过百里子鸢并不懂得百里穹图的意味深长,她只是很幼稚地用天真的目光看着双目繁杂的百里穹图,小声问,“父王,你累么?”

    百里穹图那个时候看着她,然后眺望着西方说,“等到父王死的时候,也许就是你长大的时候,那个时候,没有东陆西域之分,天下会大统。”

    可是如今那个霸气威武的大秦昭帝不知道怎么样了,一切都在一场预谋已久的阴谋里,灰飞烟灭。

    国破家亡么?百里子鸢紧紧地抱着自己,她很想哭出来。

    “子鸢姑娘,”白鹭挠有兴趣地看着这个失落的帝国公主,“节哀吧,你的路还很长,我爷爷说,你身上背着和鹿尘一样的东西,是什么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活着是最重要的。”

    听见白鹭提及自己的名字,鹿尘冷不丁地看了他一眼,刚好迎上百里子鸢回头来看他。

    “我并没有很伤心,”子鸢抬起头去看天上的星辰,“我只是有很多事不明白。”

    “不明白的事有很多,”白鹭坐在鹿尘的前方,背对着百里子鸢看着鹿尘,他正在用一把尖锐的小刀在他的流金大枪枪柄上雕刻着什么,“知道反不如不知道。”

    “春天、菊花,三千里东陆北岸,”百里子鸢想起幼时候她的琴画老师教她唱过的歌,“星辰失去最后的光华,新的时代即将到来。”

    一直不吭声的鹿尘走上前,站在百里子鸢的身边说,“你以后想过要怎么办么?回去还是怎样?”

    “回去?”百里子鸢抬起头对上鹿尘的目光,这是未来的女武神和乱世帝王的第一次对视,很多年以后的百里子鸢回想起那个时候鹿尘的目光,都还为他感觉到可惜,时间逐渐在挪移,有很多东西都不一样了,“回到哪里去?”

    “你的家。”鹿尘指着东方的夜穹说。

    百里子鸢低下头去,“我没有家了。”

    “那就留下来。”鹿尘说。

    白鹭也凑上前去说,“对啊对啊先留下来,跟着我爷爷还有我们一起生活吧,这里比东陆各地都要安全的多,我想那个图谋篡位的大秦叶沁叶大都护之子叶恺,估计正在满世界地搜查你。”

    “爷爷说了,让我俩劝你留下,”鹿尘把他的大枪插在背后坚硬的山地里说,“我不会说很多很委婉或者婉约的话,我只知道爷爷是好意,而且风鸣谷是武者修真之士聚集的地方,没有任何国家敢对这里用兵,就像白鹭说的,这里很安全。”

    百里子鸢看着两个和她一般大小的孩子,然后勉强挤出一个微笑说了一声谢谢。

    她转过头去,眼泪不听话地掉下来。

    星辰的光辉洒在他们三个人的肩头上,白风尘远远地看着,露出欣慰的笑容。他背后同样站着一个脱俗飘逸的老人,一身白衣。

    “白老头子,你运气很好,这么老了还能有这么多孩子围着。”那个老人说,

    白风尘没有看他,只是紧紧地盯着那三个孩子,他养的那只叫做卓玛的猎犬在他身旁打着盹儿,“这不是你想要说的话。”

    “你还是这么犀利,”白衣老人说,“我是在羡慕你啦,那个女孩儿身上泛映出来的光辉,很少见呐,我们修道之人,常言说吸取天地之精华以修其身,那女孩儿本身应该是个慧根。”

    “大秦皇室的血统,”白风尘低声说,“是很可怕的血统,隐藏着暴戾至极,适合跟着我们修炼学武么?”

    “有些狮子从小就被养起来的话,就能为你所用像是猫犬,”白衣老人望着山崖上的三个少年说,“我所认识的白风尘在很多年前就死了,那个老狮子,他们就像当年的你一样,是三头困了的狮子,此刻遇到你白风尘这个舒服的大枕头,还不睡得一塌糊涂。”

    白风尘尴尬地挠了挠头说,“以前我以为自己是匹狼。”

    “离群的孤狼,为了活下去,总要成为狮子的。”白衣老人笑笑说,他的声音里有种常人不能理解的空灵。

    “那就这样了,时候不早,我们都该歇息了。”白风尘喊了句卓玛,那条猎犬警觉地看着四周,然后站到了白风尘面前,“走咯卓玛,老头子年纪大了,很容易瞌睡啊。”

    白衣老人看着远去的白老头子,然后回头去看那三个孩子,他们的背影被天上的星光拉得冗长。

    “英雄的相遇总是那么措手不及,”白衣老人转过身,走向山谷的深处,“这让我想起从前。”

    翌日。黎明。春日里常见的花。

    百里子鸢用大秦皇室之间的拜师礼仪静侧在白风尘的屋前。

    鹿尘和白鹭一早就扛起大枪去山林里晨练,武者的基础永远是最重要的。

    “春光无限好,只是人已老啊———”屋里传来白风尘的声音,“卓玛,你也老了,那就先睡着,我给孩子们准备饭食去。”

    咯吱———

    门开了,百里子鸢抬起头。

    “哎哟哟这是干什么,快起来。”白风尘丢下衣衫上前搀扶起来百里子鸢,“我老头子从来不来这一套,你留下来,白鹭他们也很高兴,我们的这个园子,很久没有来生人啦。”

    “白老先生,”百里子鸢单膝跪地,并没有起来,“请收我为徒!”

    “收你为徒……”白风尘倒是一愣,虽然昨晚他早就打好了算盘抢了老东西看上的弟子,可是想想看自己还真没可以教给子鸢的东西,“我老头子是习武之人,女流之辈,擅琴棋书画就好啦,明天我给你介绍个老师,镇上有名的教书先……”

    “我要跟你学武习艺!”百里子鸢的口气极其坚定。

    白风尘巧用力道拉起百里子鸢,替她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好啦好啦,你快起来,我先答应你,不过我们白氏的极烈之枪和静岳之术你还是学不来的,我想想办法,教你一些老头子我也不会的东西……”

    “那是什么?”百里子鸢看着去捡衣衫的白风尘问。

    “西御二刀流,”白风尘捡起衣衫,目光忽然变得犀利,“白鹭奶奶的武技,只是不知道你能学的怎样,还有一事,在拜师前想好,你习武,是为了什么。”

    “复仇。”

    “啧啧啧……”白风尘有些难堪的样子,不过随即露出了笑容,“很干脆的回答,以前也常有人前来拜师,回答的无非是修身养性敷衍老头子,子鸢姑娘有自己的目的,定然是好,不过学得上乘武技,心急是不行的,你们东陆人不是有句话说的好么,心急吃不了……吃不了……”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百里子鸢补充说。

    白风尘在百里子鸢的目光中走向右侧的厨房,“去看白鹭和鹿尘的枪术吧,他们的枪术会让你明白什么是静和动。”

    “谢谢师父!”百里子鸢在白风尘的目光里远去,山林那边传来鹿尘的大喝之声,白氏的极烈之枪在鹿尘的手中得到了完美的诠释。

    “你这样是不行的鹿尘,”白鹭纠正鹿尘的握枪手势,“爷爷说了任何兵器都有属于自己的圆,剑有剑的戟有戟的,枪也有自己的。”

    鹿尘不以为然,仍旧按着自己的手法出枪。

    “可是爷爷也说了,以圆克圆是下下之策,贯注全身的力气,聚力一击,破圆之枪,这才是真正的极烈之枪。”

    “但是你一击没有打败敌人怎么办?那样的话你只会因为来不及收枪丧命。”

    “如果我最强的一击都没有打败我的敌人,那么我还和他纠缠什么,输了就是输了。”

    “你……”鹿尘总是把白鹭搞得很无语,虽然白鹭能说会道,但是话不多的鹿尘一向出口逼人,让人找不到能让他意识到自己错的话柄。

    燕雀低鸣着从二人身后飞向湛蓝的苍穹,白鹭重新摆好枪式,却看见子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了他俩旁边,“子鸢你来啦?”

    “嗯。”子鸢应了一声,目光却停在连头也不回的鹿尘身上,鹿尘躬身侧步,一杆流金大枪像是出洞蛟蛇,直击向他面前的两人抱粗的参天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