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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再遇百里未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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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台上清丽的歌声再次拔起,这一次百里子鸢再也听不懂了,飘忽如风一样,有如在高天上经行。

    一丝丝地蔓延开来,像一枝种下散开的花叶,而后第一片花瓣被风扯了下来,卷得越来越高,直上云中,没在流水一样的云里,永远的只是漂流。

    台上声角的琴声滴水般在后面低低地应和,过去那场春风里面的相逢,十里花红,夜风来时的相送,走了很远回头,人还在隐约月色中。

    不知为了什么,百里子鸢觉得眼角有点湿。

    歌声余音袅袅地散去了,短暂的寂静后,又是掌声。

    声角的先生一副不屑的模样,不理欢呼,又是掀起帘子直接回台后了,只剩下色角盈盈地行礼。她俏生生地站在台中央,就有人把纸花和鲜花一起抛上去,花雨满天。

    老板模样的人从台边的梯子而上,捧着的托盘里都是金币,呈在了色角的面前。

    色角微微愣了一下,只拈了一枚,好奇地看着台下。

    欢呼声低落下去,人们也交头接耳起来,只有百里子鸢茫然不知发生了什么。

    其实给说演义的色角送礼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不过礼有轻重,一般不过是银锭,可是出手就送大把大把的金币,不由得让人去想送礼的人是否有别的念头。

    这个色角只是在这里串场的,谁都不知道她的身份,不少富户曾经倾慕,不过色角从来不假辞色,总是悄没声地就溜走了,更不揭开面具。

    而今天这些金币几乎可以让一户贫家过上十年了,不是一般富户可以轻易出手的,这么大一笔钱,别说是一个唱歌的女孩,就是小户人家的聘礼也不会有这一半,人们也怀着一分好奇想看看这个阔绰的人是谁,能否揭下色角的面具,抱这个美人回家。

    众目睽睽中,邋遢胡子的都校尉抖了抖衣领,揉了揉胸口,昂然地上台。人群哗然起来。谁都没有料到出这笔大钱的竟然是一个军官。

    “这官爷哪来那么多钱啊?”有人就在百里子鸢身边问。

    “可别小看这个官爷,那个着装据说是都校尉,一年的俸禄能买下这个茶馆呢。”

    “军官们不都是准备北进抵抗魔君的大军了么,怎么军爷也知道到这里花钱捧姑娘了?”

    “别看得人家跟我们一样,人家家里貌美的婢女成群结队,有的军爷十三四岁就有丫鬟陪房了……”

    “一点点薄礼,助姑娘的清音。”邋遢胡子的都校尉竭力做出大人的样子,不过还是看得出在色角面前他很局促。

    色角没有理他,只是斜着身子瞥着他。

    周围的人哄笑起来,这样天籁的嗓子,本来大家也都不想一个富豪就花钱藏在家里,大家永远再听不着。

    邋遢胡子的都校尉觉得浑身都不对,进不能退更没脸,只能从托盘上抓了一把金币要塞在色角手里。

    色角闪开了,“你知道我是谁?”

    邋遢胡子的都校尉蒙得心上的女孩问自己问题,大喜,急忙点头,“我知道的,我知道的,我们见过的,上次你和……”

    “知道我是谁还敢来找死?滚!”

    色角忽然做了一件百里子鸢和鹿尘想也不敢想的事情,她抬腿狠狠地踢在邋遢胡子的都校尉的胸口,整个地把邋遢胡子的都校尉踢翻下台去!轰然巨响,邋遢胡子的都校尉撞塌了台面,书馆里面乱成了一片。

    色角跟着竟然把台上的九枝铜灯也举了起来,用力投了下去,挡住了要冲上来的雷云正柯。九枝铜灯里的清油泼溅出来,洒在桌布上,燃烧起来,坐得近的两个客人衣服也着了火。场面越来越混乱了,又有几盏照明的铜灯被闪避的人群撞翻,书馆里顿时就黑了一半下去。黑暗里反而是燃烧的桌布和客人的衣服更鲜明。

    “着火啦!着火啦!”不知是谁大喊了一声。

    茶馆里本来还不知所措的人都乱了,纷纷往外面挤去,伙计们急急忙忙地端着水去把火浇灭,却挡不住人流。

    越来越多的灯被撞倒,周围更黑了,隐约中百里子鸢只看见军官们变了脸色,一齐拔出腰间的佩刀正往台上冲,邋遢胡子的都校尉还想拦,但是已经拦不住。

    “未央?!”百里子鸢对着那个色角大声喊。

    她终于明白那熟悉的声音了。

    “鹿尘,救救未央!那个色角!”百里子鸢指着色角大喊。

    鹿尘二话不说跳上前面的台面,他大步踏过一张又一张的桌子,被他踢飞的酒水和食物四处乱溅。然后他把最后一盏铜灯也踢翻了,借力跳到了台上。周围完全陷入黑暗之前,百里子鸢看见他一脚飞踢向都校尉,把他逼退了。

    所有人这时都在往外跑,百里子鸢没有动,她要留在这里和她爱的人在一起。百里子鸢怕被人流冲走了,于是紧紧抱住了一根柱子。

    台上只有拳脚的声音,军官们似乎也是担心黑暗里误伤了同伴,于是收起了佩刀。不时地有闷哼的声音传来,不是中拳就是中脚,百里子鸢竖起耳朵去听,似乎都不是鹿尘的声音,于是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

    “呃!”

    百里子鸢心里一震。这回是鹿尘的声音了,听上去他似乎中了一击。

    “你掐我干什么?”黑暗里传来鹿尘愤懑的声音。

    “我叫你赶快突围啊!去我姐姐那里!”是百里未央清清脆脆的声音。

    “我带你出去就好了,你别管我!”接着是鹿尘抱怨的声音。

    百里子鸢觉得头顶有风,她抬头去看。她看见了光,黑暗里只有那么一点火,是一根火绒,莲花盛开那样持在色角的掌中。

    黑暗中百里未央一手拿着那根火绒,一手搂着一根红锦。

    红锦拴在屋顶中心,本来是一个悬挂在台中央的锦球。百里未央抓着这根红锦荡了出来,就像荡秋千那样,她在绝高处揭开了自己的面具,抖开了长发。

    百里子鸢的眼里,那一瞬就是阳光洒落的情景。

    那么长的一束金发泼洒开来,映着灯光,把人的眼睛都照亮了。

    在那抹阳光下,女孩子抓着一根红锦在半空中晃晃悠悠,晃晃悠悠。

    百里未央已经长大了!

    百里未央落在百里子鸢的身边,她似乎可以在黑暗中看得很清楚,一把就把藏在百里子鸢身后桌子下的老板抓了出来,“喂,把我的工钱结了吧!”

    “唉!我的姑奶奶你惹的这个事情怎么算?你还要我付钱!”老板哭丧着脸。

    “跟我有什么关系啊?”女孩儿使劲晃着他,横眉立目,“谁要你放这种垃圾进来的?我不单要工钱,我还要你赔我呢。”

    “赔你什么?”

    “看见这人我恶心!”

    “人家就是送钱,送钱送花给色角,有什么不对?你不要他们的,偏要我的!”

    “看得起你才要你的!”

    “我没钱!”

    “吝啬鬼,我早知道你贪财,出钱就肉痛!我就是要让你这个老兔子肉痛!”百里未央失去了耐心,干净利索地一拳砸在老板面门正中。老板翻了翻白眼昏了过去,百里未央在他腰里摸了摸,开心起来,“找到了找到了。”

    百里未央掂着一只沉重的皮囊,眉开眼笑起来。

    “好了,都归我了,”她满意地点头,“不义之财,取了取了都取了!”

    “未央……?”百里子鸢战战兢兢地碰了碰她的胳膊。

    嬉皮笑脸的百里未央忽然也不吭声了,分别多年的两个姐妹,一个沦落成了市井上的女流氓,而另一个,却是亡命之徒。

    “我们……我们……我们先救救他吧。”百里未央指着黑暗人群里的鹿尘说。

    “哎!”百里子鸢喊了起来,似乎她这才想起鹿尘还在台上和人数远远超过自己的碧池军官们对抗着。百里子鸢竭力往黑暗里看去,看不清鹿尘和少年们的影子。百里未央左左右右地看着,恍然大悟一样,她抓着百里子鸢的袖子,“姐姐,来,跟我一起扯这根绳子。”

    她递到百里子鸢手里的是她从台上荡出来的那根红锦。

    “扯这个有什么用?”百里子鸢昏昏沉沉地和她一起用力。

    这时候老板悠悠地醒来,一看见两位女娃娃正在努力地扯这根红锦,吓得几乎要跳起来,“那个不能扯,那个不能扯!”

    “嗨哟!”百里未央喊着口号,两个人一起发力。

    百里子鸢听见一阵怪异的响动,随之而来的是吱呀吱呀的声音,她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扭头问百里未央,“我们……我们到底干了什么?”

    “这根绳子是拴在棚子顶上的,这个棚子本来就是随便搭的,用力扯,当然就会塌下来。”百里未央不怀好意地笑了笑。

    百里子鸢愣了,“塌下来!?”

    “是啊,”女孩子忽然对着里面大喊,“小心了各位,棚子要塌下来了!”

    “我去你们到底在干……”鹿尘的声音未完,轰然巨响,百里子鸢只觉得眼前一黑,像是天都塌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