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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6章 龙渊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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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里子鸢的的确确是听见了琴声,悠扬地琴声细软缠绵地包围着她,充斥在她的耳边。百里子鸢分布清楚琴声而来的方向,她只知道有一张古琴在悠然作响。琴声逐渐弥漫在整个空间里,好像是从四面八方的每一处传来。

    百里子鸢不敢妄动,她用牙齿咬着舌尖儿强迫自己清醒,这是鱼昊的教导。

    “如果在你迷失自己的时候,忽然有琴声在你的耳边充斥,你找不到它的来源,但是记住不要畏惧,那些琴声歌声不过是魅惑你的东西,都不是杀人之器,如果琴声响起的时候,你可以用牙齿咬你的舌尖,那样能够使你安定下来。”鱼昊如此说。

    百里子鸢竖起了耳朵,琴声像是飘在浓雾里的一根线,时而低沉又时而飞扬,全然没有任何章法和节奏可以遵循,奏琴的人像是喝醉了酒。百里子鸢觉得自己的精神和思想开始迷茫起来,浑身轻飘飘的没有丝毫重量。若干次百里子鸢已经忘记了咬着舌尖不放开,可是又被乌鲨长鸣的声音惊破了脑海里的混沌。

    百里子鸢不知道自己还能支撑多久,也记不得时间的流逝,她想这是一个“境”,鱼昊曾经提到过。

    就像曾经南夏皇宫里的那个“壁”。

    “那是秘术结下来的境,信则有不信则无,空虚之阵,无上下左右前后,也感觉不到时间变化。这样的境,对于飞翔的鸟,它无论如何翻飞都触不到地面,对于钻地的蚂蚁,它向着四方掘到的都是黏湿的泥土,而对于鱼而言,就像水涨高一直高到天际,和天顶相接,所以它无法浮出水面,对于人类,此时大地一望无际,再怎么奔跑也没有边缘。”鱼昊低声断喝,“然而秘术境是虚妄!只要它不侵入你的心,便杀不死你!”

    百里子鸢想要放声大吼起来,因为鱼昊还说了。

    ———“无法突破的时候,可以大喝,也可以怒吼。暴戾之血的咆哮,震惊四野。”

    忽然又马蹄声远远而来,击碎了空气中缥缈混沌的寂静。

    琴声还在,却变得凝重端静,带着一股威仪。

    百里子鸢可以分清琴声的来处了,她转头看向那边,过了许久,她看见一骑骏马的影子。

    即便在烟江也难得见这样高大威武的骏马,宽阔的胸膛像是一堵墙,它是纯黑色的,长鬃飘摆,自雾气中踏出的时候,雾沿着它周身肌肉的每一道曲线流走。

    它顾盼自雄,仿佛一位君王。

    马上端坐着高大瘦削的人,他的全身笼罩在一件黑色的斗篷里,风帽遮掩了他的面容。他手操着一张精致典雅的箜篌,却不是襄阳城里常见的那种横置膝上弹奏的式样,那箜篌是一根弯曲如弓的木材,两端包裹着黑得发亮的牛角雕头,琴弦像是弓弦那样拉紧木材的两端,并排的十余根。

    那是竖箜篌,百里子鸢知道那是碧池人的乐器,百里子鸢也有时候高兴了会在月下弹奏,她坐在树枝上,裙角垂下,压着树枝一起一伏。

    四名魁伟得令人惊异的仆人跟随着那匹黑马,围绕在它前后左右四个方位。居前的两人一人手持火把,一人高举漆黑的长幡,幡上用纯色的银绣出藤蔓似的花纹,飘飞中晃着百里子鸢的眼睛,长幡两侧垂下了银色链子叮叮当当敲打在幡杆上,音色清亮悦耳。

    从人也皆穿着黑色的大袍,全身笼得看不见一丝皮肤,脚步迅捷,和骏马前行的速度丝毫不差。他们飞奔而来,速度极快,却又飘逸得像是不费半点力气。

    没有人转头去关注百里子鸢,他们就要擦过百里子鸢的身边而去。

    马上的人忽然拉住了缰绳,骏马无声无息地煞住,从人也跟着停下。

    他们就站在百里子鸢的面前,马上的人扭头,俯首看着这个大孩子。

    乌鲨的鸣响尖锐得近乎刺耳了,其中蕴含着仿佛巨兽呼吸的沉重声音。

    马上的人依旧轻轻地抚着箜篌的弦。

    “这是你的刀么?”马上的人问,他的声音低哑。

    “是。”百里子鸢回答,这是她唯一能做的事,她不能动,她感觉到强烈的力量来自对面的人身上,拔刀是枉然的。

    “刀中乌鲨,看到了多年前的老朋友。”马上的人说。他摘去了风帽,火光照着他的脸,那是一个老人。他确实很老了,却没有一丝皱纹,岁月从他身上带走了很多东西,可不是精神和力量,那张白皙隽秀的脸看起来竟有种二十多岁年轻人的错觉。

    老人弯腰下去抚摸乌鲨的刀鞘。

    刀鸣声停止了,他手指触到的瞬间,乌鲨失去了躁动不安的力量。

    老人和百里子鸢四目相对,老人先是沉默,而后略略有惊诧的神情,最后他笑了,“荒芜的武神啊,你流着珍贵的血,我曾听人说起你的名字,却没有料到会在这里相见。”

    百里子鸢无法回答。

    “我在很远的地方听见了乌鲨和龙渊、龙啸吼叫的声音,就在猜测谁在这里,没有想到乌鲨的继承人是这样的一个孩子,不知道龙渊的主人是什么。你确实是有资格站在我马前的人,能在这里偶遇,也许是神的指引,命运的轮转。”老人枯瘦的手轻轻地在百里子鸢头顶拍了拍,“很高兴相遇,可惜我不能留很长的时间来说话。当你血里的力量更加浓郁一些,我们也许会再相逢,那个时候,我们之间或许会有一场精彩的战斗,现在我们要说再见了,我们追随龙渊和龙啸而来,他们将是新的帝国的主人。”

    老人策马而去了,从人们如飞翔般追逐着他。一望无际的大雾里,百里子鸢觉得膝盖酸软,无力地跪坐在地上,大口地喘息。

    易水寒和程乌木两骑飞驰而来,直至百里家军主阵火焰蔷薇的大旗下,百里卿和、百里耶、莫汉达无畏和费劳克恩都已经带着亲随的人马汇聚到了这里。

    更多的人马一营一营的结队完毕,向着大旗下聚拢,诸国已经有三万余人的大军收整起来,排列为四向防御的方圆之阵,外排是矛手,其后是弓箭手,再后面是随时准备肉搏出击的步卒,骑兵被围绕起来保护在正中央。

    “这么大的雾?”程乌木喘息未定,瞪大眼睛看着周围一片白茫茫,“地震了么?莫不是闹鬼?”

    “八王爷,”易水寒躬身在马上向百里耶行礼,“贵军营中可也是战马受惊?”

    “不是受惊,是所有的马都疯了,亏得易水寒将军传来消息,塞上马耳可以让它们安静,否则现在我们的防御已经分崩离析,魔君秦舞若是轻骑出阵,就只有任其砍杀。”百里耶还礼,神情镇定,“易水寒将军,北突厥国南夏两军此次都以骑军出战,战马最多,营中还在骚乱么?”

    “要安抚几千匹战马,只怕不是短瞬间能做完的,不过已经汇聚了三四千人,全都带过来助百里大家主防守。”易水寒挑着剑眉看向雾气里,“不过这么大的雾气,秦舞只怕也不敢轻易出动吧。”

    “有理。”百里耶点头。

    此时百里家的军士们穿出矛手和弓箭手的列阵,在方圆之阵的周围一圈每隔三十步便设一柴堆,在柴堆上浇了厨下带着用来做菜的牛油,点燃了。

    熊熊大火立即冲天而起,把周围照得一片通明,雾气看似也稀薄起来,只是隔着十几步,依旧只能看见朦朦胧胧的人影,看不清面目。

    “有火就好多了,”易水寒道,“仓促间哪里得来的木材?”

    百里耶笑笑,无可奈何地摇摇头,看向不远处的百里卿和,“大家主说,此时必先点火,镇静军心。所以我好不容易从营中带来几辆木城楼,全部被他劈来烧火了。”

    易水寒愣了一下,随即点头说,“不过几辆木城楼不足以防御,用来点火却是上选。对于寻常军士,看不见便无法辨认旗号徽记,无法调配,我们收整出来的几万人便是一盘散沙。百里大家主所言不错。”

    百里耶还是笑,“他当好人,烧我家的柴,他倒是已经习惯了。”

    百里卿和像是没有听见两人的话,只是静静地凝视着阵外光芒灼目的火堆,似乎在想着什么。程乌木提着双马刀,刀尖看似无力地在两侧拖下,环顾周围,眉间紧蹙。

    他是个粗鲁的人,还很少那么神情凝重,看起来都有点古怪了。

    “程乌木王爷是我们中最熟悉战马的人,北突厥国的马场也是闻名东陆的最好的马场,不知道以程乌木王爷的经验,到底什么样的事情会惊动马群呢?”易水寒问道。

    程乌木想了一会儿,“天灾。”

    “天灾?”

    “地震、地陷、火山喷发,还有海啸都会让马群惊恐,有一年秋天大地震……”说到马,程乌木侃侃而谈,神色认真。

    易水寒在一边赞叹,“程乌木王爷是骑兵,也是爱马的人。”

    “我追随我们大突厥做王爷以前,是个马夫。”程乌木说得诚恳。

    “这里不会有海啸,更不会有火山,难道是地震?”易水寒转向百里耶。

    “断云关建关以来,历经数百年不倒也不损坏,是因为这里的地块坚实,史书上从未见有地震的记载。”百里耶摇头,“我有种感觉,是什么东西要来了。”

    程乌木浑身一颤,转头看着百里耶,“我也感觉……是什么东西要来了,可是那感觉,说不清。”

    易水寒微微打了一个寒战,他没有说,但是心底那种隐隐约约的不安和百里耶程乌木没有半点的区别,而那种不安在马群平静下来之后,依然萦绕不去,而且越来越强烈。

    “是什么呢?”他低声自问。

    “是天灾一样的东西吧。”百里耶低声道。

    易水寒看了他一眼,看见这个洒脱放旷的百里耶正看着西南方,目光冷漠威严。他吃了一惊,这时候,所有人同时听见了琴声伴着马蹄而来。

    “报!”不远处百里耶麾下的传讯官忽然跑到众位王爷将军面前跪了下来。

    “说。”百里卿和冲那个点点头。

    “十万饕餮血侯分为两队簇拥着两个持枪的少年不知了去向,其中一个少年好像是苍狼骑少将军鹿尘!”传讯官不敢抬头。

    “什么?!”百里卿和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