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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叫我的名字,让我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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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就是魔君秦舞的末日了么?”百里耶看着站在城墙上怒吼的秦舞微微愣了一下,不知该说些什么。他想要带马回去,却忽然脸色大变,“我忘了我们后方的营寨!刚才突围的魔君大将谢墨撤退必经那里!公主陛下还在营中!”

    百里家军苍狼骑辎重营,南羽的眼睛里烧着寒冷的火。

    百里子鸢觉得自己被封冻起来。

    “这就是敌人了?”百里子鸢问自己。

    “这就是敌人了!”她听见自己的心里有一个声音在吼叫。

    百里子鸢还记得仅仅片刻之前自己的诺言,那个诺言像是在她心里被某个人放声朗诵,声如洪钟,“不过我会保护你的哥哥,因为你和南羽,是我最后可以信任的人了,我不想在失去你们任何一个!”

    百里子鸢觉得自己胸膛里沉重的心跳忽地轻快起来,与此同时血气带着漆黑的甜意从背脊窜入头脑中。

    黑暗中又一次传来那个苍老的声音。

    “羽武神,百里迅,太古的铁煌武神们,这是你祖宗的血!”

    百里子鸢跟着念。

    “羽武神,百里迅,太古的铁煌武神们,这是你祖宗的血!”

    可是那个声音打断了她。

    “你要说‘我的’!这是你们百里家的血脉,我只是把它转交给你。”

    “是!羽武神,百里迅,太古的铁煌武神们,这是我祖宗的血。”百里子鸢按他说的改正。

    “他们的灵魂在黑暗中看我,他们传给我尊贵的血和肉,他们传给我羽武神的祝福。”“他们的灵魂在黑暗中看我,他们传给我尊贵的血和肉,他们传给我羽武神的祝福。”“我们注定是天下的君主,我们注定是世界的皇帝,我们注定是神惟一的使者。”“我们注定是草原之主,我们注定是世界的皇帝,我们注定是神惟一的使者。”

    “……”

    “……”

    稚嫩和苍老的声音在寂静的洞穴中合而为一,仿佛是天地初开太古鸿蒙时代的誓言,百里子鸢感觉到有种异样的脉动在自己胸口正中跳跃。

    百里子鸢不由自主地往前冲去。

    她冲锋!拔刀!咆哮!

    可是她自己甚至听不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啸声!

    不死魔骑军百夫长首先是被一声“嗡”的震鸣惊动,他敏锐地感觉到那是一柄武器在出鞘,而后是可怕的吼叫从脑后传来。他正要看着敌人脑浆迸溅,战马却被吼声惊动,在空中弹动双蹄没有踩下去。百夫长大惊回头,仰天望去,看着天空中一轮明月,在几乎是圆满的月轮中,一个影子大鹰一般扑落。

    那人手中的武器泛着隐隐青辉,光如满月!

    “人怎么能跳那么高?”这个念头在百夫长的脑海中只是一闪,他的人头就已经和身体脱开了,连带着的是那颗巨大的马头。

    战马和人的尸体沉重地栽倒在南羽的身边,溅得他满身是血。他仰面正好可以看见提刀而立的百里子鸢,那双五彩色的眸子中一片空白。

    滚热的血粘在手上,好像全身都是粘粘的。

    那颗人头还在他脚下,眼睛没有闭上。百里子鸢狠狠地打了一个寒噤,缓缓地看向手中的长刀,蒙着一层滚烫的血,这柄邪异的武器似乎真的泛起可怕的月光。

    “这么简单……就杀了一个人……”百里子鸢跌跌撞撞地退了几步,不是畏惧也不是欢喜,她只觉得自己已经无力再想,沿着漆黑的深渊落了下去,永远也不能到底。

    极瞳之术·隐在的最后一宗罪·杀戮领域,全开!

    “子鸢,背后!”南羽大喝。

    百里子鸢猛地惊醒,足足五年的修习,启示之君的大辟之刀、百里耶的双手刀剑之术、百里阳明的切玉劲,凌厉的杀人之术早已深种在心里,仿佛渐渐成长的妖魔,一旦破了这层障碍,就再也没什么可以阻止它们。

    百里子鸢旋身挥刀,一记平斩,长刀狠狠陷进了背后那名骑兵的马腹中。

    百里子鸢毫不停留,一沉气,双手按住刀柄全力一推!

    战马被整个的开膛破腹,那名不死魔骑军的一条小腿落了下来。

    “子鸢!”

    南羽的呼喊中,百里子鸢提着乌鲨鹰一样再次飞掠而起,凌空斩向下一名敌人。她冲杀出去,不再回头。她一脚踢飞了面前的尸体,长刀带着血光从尸身中脱了出来。

    百里子鸢毫不停顿地转身,双手握刀全力推出,刀锋瞬间突进背后那匹战马的前胸。

    战马的冲劲还未消失,硬生生推着整柄长刀没入了自己的胸口,更将持刀的百里子鸢推得退后一丈。百里子鸢松开刀柄,拾起地下一杆骑枪,单臂一送,枪锋扎穿了不死魔骑军的咽喉。

    “南羽哥哥!南羽哥哥……!”她环顾左右,放声大吼。

    没有人回答她。

    放眼望去,无数赤红色的影子狂奔着向着她而来,又狂奔着离他而去。

    撤退的不死魔骑军在马背上吹响三短一长的号角,无论骑兵还是步卒,所有魔君的士兵都被号角声催促着,全力向着东南方前进。

    整个百里家军营已经被踩烂,栅栏被撞倒,军帐纷纷坍塌,不死魔骑军顺手投出火把,将能烧的一切都化为熊熊烈火。

    绝望伴随着恐惧,笼罩了百里子鸢,她已经记不得自己杀了多少人,似乎每杀一人,那恐惧就淡去些。辎重营仅有的数百名守备军士似乎已经全部战死,那些搬运马草和修理大车的民夫同样看不到人影,她放眼看到的,只有敌人、敌人,还是敌人!

    她想找南羽,可是无论她怎么喊,也听不见南羽的回答。

    马蹄声在背后传来。

    百里子鸢猛地回头,马上的不死魔骑军平端骑枪,枪尖扫向她的咽喉。

    足长一丈二尺的长枪在强横的膂力带动下,扫出虎虎生风的扇形。百里子鸢全力挥刀,迎着枪杆劈斩出去。

    枪头飞旋出去,无头的枪杆却在空中一震,反向挥舞回来。

    此时百里子鸢已经快速踏上一步,长刀挑起。

    她的判断失误了,踏上的一步恰好将她送到了敌人的攻势下,枪杆呼啸着击打在她的背心。

    百里子鸢感觉到裘革软甲下那面护心铁镜仿佛铜钟般的轰响,她吐出一口浓腥的血,随着枪杆送来的大力滚了出去。

    百里子鸢想自己终于是要死了,可是她还没有找到南羽,不知道南羽是否还活着。

    “子鸢!子鸢……子鸢!”有人在耳边喊她的名字,可是声音细微。

    百里子鸢听不清楚,她觉得自己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和周围隔开来了,一切都被屏蔽在外。百里子鸢感到胸腔里可怕的跳动又激烈起来了,一阵一阵的,除却猛烈的心跳,更有一种古怪而强烈的节奏逐步控制着他的身体。那是什么东西,和心脏一样在跳动,却远比心跳声来得可怕。

    两个完全不同的节奏,仿佛要撕裂她的身体,又仿佛两个人以不同的频率挥舞拳头,从内部狠狠砸着她的胸腔。

    狠狠的一个巴掌扇在她的脸上,疼痛把那种可怕的节奏忽地镇压下去。

    整个身体轻松了许多了,百里子鸢猛地坐了起来。

    “南羽!”百里子鸢看清了南羽的脸,南羽就在她身边,两人都背靠着一个巨大的马草堆。

    狂奔中的魔君大队没有多余的丁点儿时间顾及这兄妹俩,他们或者乘马,或者奔跑,从草堆边快速闪过,并不回头多看一眼。

    南羽和百里子鸢也只能看见他们的背影,如今他们仿佛是两个藏在礁石后的人,看着狂潮在这个礁石前分裂,又在后面激起了的水花。

    “你……你在这里……”百里子鸢的胸口剧烈地起伏。

    “我还有一只胳膊,当然能爬啊,”南羽说,“要是全指望你,我早被乱刀砍成肉泥了,刚才喊你,你怎么不听?”

    “你……你喊我?”百里子鸢惊异地瞪着眼睛。

    “我就在这里喊你,喊得很大声,你在那里都不看我一眼。”南羽指着前方那匹被乌鲨贯穿前胸的战马,相隔不过一丈。

    “我……我没有听见……”百里子鸢茫然地摇头,现在看来当时她距离南羽只有一丈,她不明白出了什么事,可她没有听见南羽的声音,战场的嘈杂并不足以压住这么近距的呼喊。

    而那时百里子鸢却能清楚地分辨逼近的马蹄声、战刀挥舞撕裂空气声。

    斩马时候甚至可以感觉到马的心跳声。

    长刀从她无力的手中落了下去,百里子鸢重重地靠在马草堆上。

    南羽看见她眼中泛起一片可怕的空白,他小心地把乌鲨拿过来,插进草堆里,不让百里子鸢再握到它。他说不清自己这么做的原因,可是他觉得百里子鸢拔出这柄刀的时候,整个人都变了。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才最后安静起来,人流都已经离开了,遍地的狼藉。

    南羽觉得全身的伤口都在迸裂流血。

    他全身锁在一套固定用的木枝中,又被紧紧地缠裹,本来根本难以挪动分毫。

    当时是那股强大的求生本能驱使着他,以单臂爬过十几丈,避到这堆马草的背后。

    “子鸢,好像没有人了。”南羽低声道。

    “子鸢?!”

    百里子鸢没有回答,她依旧靠在南羽身旁,目光呆滞地看向南方。

    一个人影忽然从旁边闪出,他身上的血污已经彻底遮蔽了衣甲的颜色,提着缺口的重剑。

    对方来得毫无声息,百里子鸢却像一只惊醒的豹子般跃起,她没有摸到乌鲨,顿了一瞬间,劈手夺过南羽手中的刀,然后一踏地飞身而进,半旋身子,带着腰劲挥斩。

    重剑和匕首交击,两人各被震退了一步。

    南羽和百里子鸢呆呆地看着彼此,两个鲜红的人,有如刚从血池中爬出的恶鬼。

    朋友们再相见的时候,手上都已经流满敌人的鲜血。

    两柄雾气一起落下,百里子鸢坐倒在草堆下,南羽跌跌撞撞退了几步。

    黑马奔驰而来。

    百里耶翻身下马,看着满营仅剩的两个活人,长长舒了一口气,回身大喝道,“医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