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箭破控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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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大事，忍一忍，也许谁都活不下去。”百里子鸢竖起乌鲨，凝视着刀锋森严的弧线。
“说这么丧气的话！你不是来救我们的么？”南羽斜眼瞥他。
“不是，这一路冲过来，我都没把握能活。”百里子鸢站了起来，望着屋外的战局，“过来一趟，就是看看你们是不是还活着，看见了，能放心一点。”
“什么乱七八糟的？”南羽瞪着她。
“我守在门口，守不住就别怨我了。反正九死一生的事了，在这里作战，总好过在外面没头苍蝇一样乱挥刀。”她扭头看了南羽一眼，她大喝了一声，发力冲出。
一具丧尸正背对着百里子鸢，刚刚转过身，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百里子鸢刺中左胸。
丧尸还穿着生前的制式重铠，乌鲨一时没有穿透铠甲。
百里子鸢再次大喝，脚下发力，以刀锋顶着丧尸急进，将它推出一丈开外，乌鲨才刺透了铠甲，再无阻碍地摧毁了丧尸的心脏。
百里子鸢左手匕首干脆利落地在它脖子上一划，轻易砍下了丧尸的头。
苍狼骑将士们渐渐靠近百里子鸢，他们都抛弃了战马，背靠着背防守。
百里子鸢左手匕首，右手乌鲨，挥舞如轮转，像是一根扎在门前的钉子，丧尸们无法逾越她的防线，窜逃的士兵似乎看到了救世主，都向百里子鸢靠拢过来。
“妈的，这个母老虎，杀性又发了，也不管我们了？”南羽强撑着要站起来，却又倒下。白鹿儿女仆哆嗦着想上来扶他，南羽狠狠瞪了她一眼，爬过去从门板上抽回长枪。
“带着白鹿儿回里面去！关上门！听见没有？”南羽冲着白鹿儿女仆虚弱地吼，“不要呆在这里挡我们的事！”
白鹿儿像是傻了，只是双手哆嗦，呆呆地看着南羽，两双漆黑的眼睛对视，一双惊恐，一双震怒。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又谁也不退却。
南羽努力瞪大眼睛，可是感觉到自己心里的虚弱。
“真讨厌！”他想，“又对上了那双眼睛……”
看着她的时候南羽听见了一些不存在于这里的声音，闻见了一些不存在于这里的气味。声音是鼓声，空旷高远，气味是槐花香，弥漫在空气里的每个角落。
他忽地觉得脑海里一片明亮的白色。
“阳光……是阳光。”他心想，是的，那片白色就是阳光，是下午的阳光，正从屋顶中央的天井里透进来，照在他的脸上，明亮得令他睁不开眼睛。
有人坐在他的身边，俯视他，抚摸他的头顶。
外面的喊杀声还在继续，南羽从走神中恢复过来。
“带白鹿儿回屋里去。”他低声重复，“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不要出来！子鸢，你撤回来，把我扶到床上好么，在这样下去我今后骨头可能再也长不到一起了……”
百里耶座下的黑色战马像是头狮子般地前扑，以前蹄踩翻了一名冲近的丧尸，百里耶随即俯身一剑，刺进那名丧尸的心口。
他的身后是双手舞刀的程乌木，程乌木已经杀得全无畏惧，他用刀没有百里耶用剑那样犀利精准，刺击心脏总不准确，不过也想出了对付丧尸的办法。
他左右手两刀挥舞如风车，丧尸被他砍去双臂，即便还能在原地转圈也不再有攻击的能力。
几十名骑兵护卫着他们，和几十具丧尸拥堵在北大营的营门口，后面更多的丧尸正在逼近。
北大营里的山阵也被临时组织起来，竖起了沉重的巨盾，以山阵枪兵的铠甲和巨盾，即便丧尸力量大得惊人，却也不能轻易伤害他们。
双方隔着盾牌斗力，三名枪兵的力量也不过勉强挡住一具丧尸，这些已经死去的战士，肌肉的力量却远远大于活人。
百里耶他们拼命要往营里突进，结阵防御的山阵枪兵也想冲出来接应，可是双方都被丧尸阻挡，百里耶亲自带队连突了几次，每次都是推进几十步又被压了回来。
他剑术精确刺击准确，自己突前锐不可当。
然而军士们跟不上他，丧尸们完全不懂恐惧为何物，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继续往上冲，很快百里耶和掩护他侧翼的骑兵就被隔开，百里耶便只有再退回来，他还不敢独自杀进丧尸群里，如果前后左右同时遭受进攻，再犀利的剑术也挡不住同时袭来的十几件武器。
“****叶沁的祖宗八辈！******还有更多的正在过来！”程乌木大吼着，狠狠擦了一把脸上的血，那是丧尸的血，很诡异的是这些血没有干涸，只是远比常人的血黏稠。
易水寒在他说话的间隙连环两箭，废掉了一具丧尸的两只眼睛。
这具丧尸正从背后扑向程乌木，冲锋起来像是匹铁甲护身的奔马，可是忽然失去眼睛，只能在原地漫无目的地旋转，程乌木觉察了，回身一刀刺穿了它的胸口。
易水寒也在不断寻找这些东西的弱点，他已经发觉这些丧尸依旧用眼睛来看东西，它们并非完全不可捉摸，更像是失去了正常意识的人，只知道进攻活人。
“闪开！”有个沧桑的声音雷一样炸开，易水寒勒马回望，看见一匹骏马逆风扑近，月光下，马背上的男人没有戴盔，须发皆白，在风里白发飞扬，有如发怒的白毛狮子。
烟江王苏驰带着数十名骑兵正向他们驰来，毫不意外的，他们身后也是一群拖着脚步行走的丧尸。
这些丧尸只在杀人的时候奔跑，像是对鲜血有着异常的渴望。
“闪开！”苏驰再喊，拥堵在营门口的军士们为苏驰的骑队闪开了一条道路，苏驰接近，他们才看见这个男人并未持武器，而是在肩上扛着一只黝黑的马皮囊。
苏驰用尽全力挥舞胳膊，把那只重有二三十斤的马皮囊在头顶旋转，他一松手，马皮囊便被飞掷出去，落在丧尸群中，立刻破裂。
皮囊中的黑色液体洒了丧尸一身，这些没有知觉的东西也不知道闪避，苏驰立刻兜转战马闪开，他身后那名骑兵也挥舞着皮囊投掷出去，也跟着闪开。
这支骑队一个接一个地投掷皮囊，训练极其有素，动作干净犀利，毫不拖泥带水，无疑是苏驰随身的精锐。苏驰并不解释，手中火镰重重地擦在马镫上。
一枚火引被点燃投了出去，一点微火落在那些丧尸的身上，立刻蔓延。
皮囊中的液体是火油，燃烧极快。
丧尸不畏刀剑的伤害，可是火对它们明显有了效果，它们似乎是感觉到了疼痛，抛下了武器，喉咙里发出沉重的嗬嗬声，想要逃走，却撞在一起乱成一团。
“烟江王您来的真是时候！”程乌木大喜。
“无论是人还是其他生灵，天性还是敬畏火焰，这是能净化一切的伟力啊，”百里耶赞叹，“即便丧尸也不例外，烟江王想到了要害。”
“死了不安静的，就一把火烧了它的尸！”苏驰大喝，“我们上吧！”
所有人一齐发动了冲锋，骑兵突入了丧尸群，将它们一片片地砍倒，仿佛砍草一样的利索。
空气中满是灼热的气流和恶臭，丧尸身体里的脂肪也被点燃了，它们失去了战斗力，奔逃无门。山阵也强行向着营门口推动，阵后的军士们发出了投枪，将动作不灵活的丧尸钉在地上。
战场已经变成了森罗地狱。
山阵的盾牌防御洞开了一个口子，百里耶等人带马迅速通过，盾牌防御再次封闭。苏驰带来的火油不过解决一时的问题，更多的丧尸正在逼近，无数鬼影拖着脚步沉重呆滞地走来，手中提着沾有泥土的武器。
程乌木跳下战马，向着苏驰，“烟江王从哪里来，城门可有失守？其他几处兵营现在如何？”
“我从城门那边来，现在这批丧尸就是从城外涌进来的。西门已经开了，进来了大约有一两千丧尸，那是我军防守的防线，不过我军已经封住了城门。”苏驰神色傲然，他铠甲不整，战衣被割裂，可想而知城门之战的惨烈。
“进来了一两千？”易水寒吃了一惊。
“我军全军覆没，我们这些人，是逃出来的。”苏驰面无表情，号称是除了饕餮血侯以外的真正的骑兵皇帝的烟江铁骑，居然差点全军覆没。
“那么城门岂不是在丧尸的控制之中？”程乌木大惊，“它们在城外还有多少？”
苏驰摆了摆手说，“还不要紧，这些丧尸似乎只是拼着凶性追杀活人。它们全无智力，根本不知道去开门，我一路过来，诸营里面都有零散的丧尸，只有南突厥的军营及时垒起了土墙，正在土墙上以长枪刺杀，还算防得住。”
山阵枪兵中发出了一片惊呼。
众人猛地回头，看见几具被焚烧的僵尸强行把住一张巨盾的边缘往外拖拽，完全不在意后面的军士以长枪狠狠地刺击它们。
持盾的军士不肯放手，被连人带盾牌从阵列中拖了出去，一名僵尸一把抓住他的额头，重重地用手指插进他的面门。
军士发出一声惨叫，立时丧命。
阵形出现了缺口，那几具着火的僵尸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
火烧着了山阵枪兵的战衣，迅速在队列里蔓延，而这些持盾防御的前排军士不能闪避移动，他们如果扑火，牢不可破的防御就会崩溃。
后面的军士赶着要去取水，已经来不及了，火已经烧毁了他们的防御。成群的丧尸冲进山阵里屠杀，曾经给活人带来好运的火反过来还是殃及了活人自己。
“守不住了……”易水寒低声说。
“它们都在向这里逼近，这里的活人现在是最多的了。跟这些东西对上，我们的人数占优也没有用。”苏驰说。
“它们是追着活人的气而来。”易水寒想起那个战死的百夫长。
“百里卿和！百里卿和！百里卿和！”百里耶一直没有说话，此时气急败坏地放声咆哮起来，“要死了！容不得你龟缩！王八羔子百里卿和！出来！”
众人这才想起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找百里卿和，而百里卿和不在山阵后指挥，代替他站在那里的是他的首座参谋谢青，这个黑衣文士在这样的场面下也能安若大山不动，镇住了惊恐的军士们。
谢青已经迎候上来，“见过各位王爷、将军。”
“叫百里卿和出来。”百里耶低喝，“这都什么时候了。”
谢青回望一眼，众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北大营中央正在搭建一座木楼，木楼搭建得极快，四角用于支撑的巨木已经竖立起来，上千名军士协力，仅以双臂和简单的工具把木材固定连接，层层搭建。
断云关克复之前百里卿和也在阵前搭建了这样一座木楼，用于观察城中的情况。
此时众人亲眼看着这样一座木楼平地而起，都不能不赞叹它被搭建的速度，西梁军士们身手敏捷地上下，像是蚂蚁堆起沙子一样。
最后军士们在木楼顶铺上了宽板，一个白衣的人沿着简易的台阶登楼，步子缓慢坚实。
“百里卿和？！”百里耶皱眉。
“没大事，忍一忍，也许谁都活不下去。”百里子鸢竖起乌鲨，凝视着刀锋森严的弧线。
“说这么丧气的话！你不是来救我们的么？”南羽斜眼瞥他。
“不是，这一路冲过来，我都没把握能活。”百里子鸢站了起来，望着屋外的战局，“过来一趟，就是看看你们是不是还活着，看见了，能放心一点。”
“什么乱七八糟的？”南羽瞪着她。
“我守在门口，守不住就别怨我了。反正九死一生的事了，在这里作战，总好过在外面没头苍蝇一样乱挥刀。”她扭头看了南羽一眼，她大喝了一声，发力冲出。
一具丧尸正背对着百里子鸢，刚刚转过身，还没来得及反应，便被百里子鸢刺中左胸。
丧尸还穿着生前的制式重铠，乌鲨一时没有穿透铠甲。
百里子鸢再次大喝，脚下发力，以刀锋顶着丧尸急进，将它推出一丈开外，乌鲨才刺透了铠甲，再无阻碍地摧毁了丧尸的心脏。
百里子鸢左手匕首干脆利落地在它脖子上一划，轻易砍下了丧尸的头。
苍狼骑将士们渐渐靠近百里子鸢，他们都抛弃了战马，背靠着背防守。
百里子鸢左手匕首，右手乌鲨，挥舞如轮转，像是一根扎在门前的钉子，丧尸们无法逾越她的防线，窜逃的士兵似乎看到了救世主，都向百里子鸢靠拢过来。
“妈的，这个母老虎，杀性又发了，也不管我们了？”南羽强撑着要站起来，却又倒下。白鹿儿女仆哆嗦着想上来扶他，南羽狠狠瞪了她一眼，爬过去从门板上抽回长枪。
“带着白鹿儿回里面去！关上门！听见没有？”南羽冲着白鹿儿女仆虚弱地吼，“不要呆在这里挡我们的事！”
白鹿儿像是傻了，只是双手哆嗦，呆呆地看着南羽，两双漆黑的眼睛对视，一双惊恐，一双震怒。
两个人谁也不说话，又谁也不退却。
南羽努力瞪大眼睛，可是感觉到自己心里的虚弱。
“真讨厌！”他想，“又对上了那双眼睛……”
看着她的时候南羽听见了一些不存在于这里的声音，闻见了一些不存在于这里的气味。声音是鼓声，空旷高远，气味是槐花香，弥漫在空气里的每个角落。
他忽地觉得脑海里一片明亮的白色。
“阳光……是阳光。”他心想，是的，那片白色就是阳光，是下午的阳光，正从屋顶中央的天井里透进来，照在他的脸上，明亮得令他睁不开眼睛。
有人坐在他的身边，俯视他，抚摸他的头顶。
外面的喊杀声还在继续，南羽从走神中恢复过来。
“带白鹿儿回屋里去。”他低声重复，“无论外面发生什么，不要出来！子鸢，你撤回来，把我扶到床上好么，在这样下去我今后骨头可能再也长不到一起了……”
百里耶座下的黑色战马像是头狮子般地前扑，以前蹄踩翻了一名冲近的丧尸，百里耶随即俯身一剑，刺进那名丧尸的心口。
他的身后是双手舞刀的程乌木，程乌木已经杀得全无畏惧，他用刀没有百里耶用剑那样犀利精准，刺击心脏总不准确，不过也想出了对付丧尸的办法。
他左右手两刀挥舞如风车，丧尸被他砍去双臂，即便还能在原地转圈也不再有攻击的能力。
几十名骑兵护卫着他们，和几十具丧尸拥堵在北大营的营门口，后面更多的丧尸正在逼近。
北大营里的山阵也被临时组织起来，竖起了沉重的巨盾，以山阵枪兵的铠甲和巨盾，即便丧尸力量大得惊人，却也不能轻易伤害他们。
双方隔着盾牌斗力，三名枪兵的力量也不过勉强挡住一具丧尸，这些已经死去的战士，肌肉的力量却远远大于活人。
百里耶他们拼命要往营里突进，结阵防御的山阵枪兵也想冲出来接应，可是双方都被丧尸阻挡，百里耶亲自带队连突了几次，每次都是推进几十步又被压了回来。
他剑术精确刺击准确，自己突前锐不可当。
然而军士们跟不上他，丧尸们完全不懂恐惧为何物，前面的倒下了，后面的继续往上冲，很快百里耶和掩护他侧翼的骑兵就被隔开，百里耶便只有再退回来，他还不敢独自杀进丧尸群里，如果前后左右同时遭受进攻，再犀利的剑术也挡不住同时袭来的十几件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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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水寒在他说话的间隙连环两箭，废掉了一具丧尸的两只眼睛。
这具丧尸正从背后扑向程乌木，冲锋起来像是匹铁甲护身的奔马，可是忽然失去眼睛，只能在原地漫无目的地旋转，程乌木觉察了，回身一刀刺穿了它的胸口。
易水寒也在不断寻找这些东西的弱点，他已经发觉这些丧尸依旧用眼睛来看东西，它们并非完全不可捉摸，更像是失去了正常意识的人，只知道进攻活人。
“闪开！”有个沧桑的声音雷一样炸开，易水寒勒马回望，看见一匹骏马逆风扑近，月光下，马背上的男人没有戴盔，须发皆白，在风里白发飞扬，有如发怒的白毛狮子。
烟江王苏驰带着数十名骑兵正向他们驰来，毫不意外的，他们身后也是一群拖着脚步行走的丧尸。
这些丧尸只在杀人的时候奔跑，像是对鲜血有着异常的渴望。
“闪开！”苏驰再喊，拥堵在营门口的军士们为苏驰的骑队闪开了一条道路，苏驰接近，他们才看见这个男人并未持武器，而是在肩上扛着一只黝黑的马皮囊。
苏驰用尽全力挥舞胳膊，把那只重有二三十斤的马皮囊在头顶旋转，他一松手，马皮囊便被飞掷出去，落在丧尸群中，立刻破裂。
皮囊中的黑色液体洒了丧尸一身，这些没有知觉的东西也不知道闪避，苏驰立刻兜转战马闪开，他身后那名骑兵也挥舞着皮囊投掷出去，也跟着闪开。
这支骑队一个接一个地投掷皮囊，训练极其有素，动作干净犀利，毫不拖泥带水，无疑是苏驰随身的精锐。苏驰并不解释，手中火镰重重地擦在马镫上。
一枚火引被点燃投了出去，一点微火落在那些丧尸的身上，立刻蔓延。
皮囊中的液体是火油，燃烧极快。
丧尸不畏刀剑的伤害，可是火对它们明显有了效果，它们似乎是感觉到了疼痛，抛下了武器，喉咙里发出沉重的嗬嗬声，想要逃走，却撞在一起乱成一团。
“烟江王您来的真是时候！”程乌木大喜。
“无论是人还是其他生灵，天性还是敬畏火焰，这是能净化一切的伟力啊，”百里耶赞叹，“即便丧尸也不例外，烟江王想到了要害。”
“死了不安静的，就一把火烧了它的尸！”苏驰大喝，“我们上吧！”
所有人一齐发动了冲锋，骑兵突入了丧尸群，将它们一片片地砍倒，仿佛砍草一样的利索。
空气中满是灼热的气流和恶臭，丧尸身体里的脂肪也被点燃了，它们失去了战斗力，奔逃无门。山阵也强行向着营门口推动，阵后的军士们发出了投枪，将动作不灵活的丧尸钉在地上。
战场已经变成了森罗地狱。
山阵的盾牌防御洞开了一个口子，百里耶等人带马迅速通过，盾牌防御再次封闭。苏驰带来的火油不过解决一时的问题，更多的丧尸正在逼近，无数鬼影拖着脚步沉重呆滞地走来，手中提着沾有泥土的武器。
程乌木跳下战马，向着苏驰，“烟江王从哪里来，城门可有失守？其他几处兵营现在如何？”
“我从城门那边来，现在这批丧尸就是从城外涌进来的。西门已经开了，进来了大约有一两千丧尸，那是我军防守的防线，不过我军已经封住了城门。”苏驰神色傲然，他铠甲不整，战衣被割裂，可想而知城门之战的惨烈。
“进来了一两千？”易水寒吃了一惊。
“我军全军覆没，我们这些人，是逃出来的。”苏驰面无表情，号称是除了饕餮血侯以外的真正的骑兵皇帝的烟江铁骑，居然差点全军覆没。
“那么城门岂不是在丧尸的控制之中？”程乌木大惊，“它们在城外还有多少？”
苏驰摆了摆手说，“还不要紧，这些丧尸似乎只是拼着凶性追杀活人。它们全无智力，根本不知道去开门，我一路过来，诸营里面都有零散的丧尸，只有南突厥的军营及时垒起了土墙，正在土墙上以长枪刺杀，还算防得住。”
山阵枪兵中发出了一片惊呼。
众人猛地回头，看见几具被焚烧的僵尸强行把住一张巨盾的边缘往外拖拽，完全不在意后面的军士以长枪狠狠地刺击它们。
持盾的军士不肯放手，被连人带盾牌从阵列中拖了出去，一名僵尸一把抓住他的额头，重重地用手指插进他的面门。
军士发出一声惨叫，立时丧命。
阵形出现了缺口，那几具着火的僵尸不顾一切地冲了进去。
火烧着了山阵枪兵的战衣，迅速在队列里蔓延，而这些持盾防御的前排军士不能闪避移动，他们如果扑火，牢不可破的防御就会崩溃。
后面的军士赶着要去取水，已经来不及了，火已经烧毁了他们的防御。成群的丧尸冲进山阵里屠杀，曾经给活人带来好运的火反过来还是殃及了活人自己。
“守不住了……”易水寒低声说。
“它们都在向这里逼近，这里的活人现在是最多的了。跟这些东西对上，我们的人数占优也没有用。”苏驰说。
“它们是追着活人的气而来。”易水寒想起那个战死的百夫长。
“百里卿和！百里卿和！百里卿和！”百里耶一直没有说话，此时气急败坏地放声咆哮起来，“要死了！容不得你龟缩！王八羔子百里卿和！出来！”
众人这才想起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是找百里卿和，而百里卿和不在山阵后指挥，代替他站在那里的是他的首座参谋谢青，这个黑衣文士在这样的场面下也能安若大山不动，镇住了惊恐的军士们。
谢青已经迎候上来，“见过各位王爷、将军。”
“叫百里卿和出来。”百里耶低喝，“这都什么时候了。”
谢青回望一眼，众人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北大营中央正在搭建一座木楼，木楼搭建得极快，四角用于支撑的巨木已经竖立起来，上千名军士协力，仅以双臂和简单的工具把木材固定连接，层层搭建。
断云关克复之前百里卿和也在阵前搭建了这样一座木楼，用于观察城中的情况。
此时众人亲眼看着这样一座木楼平地而起，都不能不赞叹它被搭建的速度，西梁军士们身手敏捷地上下，像是蚂蚁堆起沙子一样。
最后军士们在木楼顶铺上了宽板，一个白衣的人沿着简易的台阶登楼，步子缓慢坚实。
“百里卿和？！”百里耶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