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遇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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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等丢失的魂魄回到身体后，我便看不到那些东西了？”月桉问小菜。
小菜反问：“你…想要什么？”
月桉沉默良久后才说：“不知道。”确实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也许是身体康健不用害怕淋雨，不用再披红衣？
小菜很惊讶怎么会有人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呢？
月桉：“大概是因为我什么都不缺。”
小菜：“什么都不缺并不代表你什么都拥有，你不缺只是因为你不想要。”
月桉笑道：“那我就是什么也不想要。”
小菜拉着月桉的手，“下车。”
月桉：“下车？”
小菜：“嗯。”
月桉一笑，“好。”
“烟儿，停车。”
马车停稳后月桉和小菜直接跳下马车，云淡烟紧张道：“殿下，不安全。”
小菜抬手想要褪去月桉身上的红色大氅，吓得云淡烟立马将刀架到小菜脖颈上，呵斥道：“你想做什么？”
月桉推开云淡烟的刀，“无妨。”说罢，自己脱下大氅扔到山青雨手中。
云淡烟急声喊道：“殿下！”
小菜：“云姐姐莫怕，我保护他。”
云淡烟气急吼道：“你拿什么保护殿下，死一百个你也抵不过太子殿下的一根手指头。”
小菜：“我知道。”她当然知道一百个自己也抵不过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那可是月弦国唯一的皇子，唯一的继承人。要有个好歹她至少也是被抽筋扒皮的下场！
月桉淡淡道：“再多嘴就自己滚回去。”
云淡烟感觉自己好像被硬生生灌了一口冷风堵住了喉咙，她咬紧牙关不再说话。是自己逾矩了，死侍没有权利插手主人的决定，唯命是从才是他们应该做的。
就当他们准备步行时，夜幕中月亮突然隐入云层，没了月光天色霎时间暗沉下来。没有虫鸣，没有风声四周陷入诡异的安静。
就在此时棕马莫名仰天嘶鸣一声，拖着马车拼命往宫门方向跑，像是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
察觉不对劲的山青雨和云淡烟护在月桉前后，立刻警觉拔刀环顾四周，观察有可能藏匿危险的房顶、深巷…然而在漆黑的暮色中，饶是再厉害的眼神也难看出什么。
金属与粘土烧制而成却并不光滑的瓦片摩擦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云淡烟耳骨微动，抬眼警惕地盯着房顶犹如寻找狡猾的猎物随时准备猎杀行动的猎人。
云淡烟压低声音道：“小心房顶。”
山青雨手中的双刀一前一后准备着，好在进攻与防御间随意切换自如。
短暂沉寂过后，一阵“唰唰唰”地起身疾走声响起，不一会儿前后两排房顶上整齐地排列着持剑朝着他们的刺客。
山青雨：“云妹小心，听脚步声他们穿的是统一的皂靴。应该是训练有素的专业刺客，万不可大意。”
山云淡烟冷嗤一声，“山青雨殿下就交给你了，我去会会他们。”说罢，飞身上房顶，随即扔出雁翎刀，锋利无比的刀飞出去刹那间就有一个人头落地。
雁翎刀又重新回到云淡烟手中，一群黑衣人将她团团围住，只见她挑眉一笑，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一阵银光劈下强势劈开一角。黑衣人丝毫不怯，似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趁她还未站稳之际接连涌上。
山青雨这边以一己之力护住俩人，将子母双刀使得游刃有余，子刀飞出去在黑衣人脖颈绕一圈见血后方才回到他手中，母刀横在胸前，若无人上前他便守，若他们不怕死地进攻他便攻！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瓦檐上的血水如雨落，云淡烟将手臂抬起雁翎刀放在手臂间来回擦干净后才收回刀鞘。梳着双螺髻身着花笼裙的姑娘像个嗜血的大魔头似的站在堆满尸体的屋顶上得意地欣赏自己的佳作。
此时，地面只剩下一个瑟瑟发抖的黑衣人握着长剑进退维谷。山青雨不准备主动进攻，无论对方是几十个还是一个。
云淡烟握着刀，轻巧燕子般飞下来，落地时却重重一脚将仅剩的黑衣人踩到脚下，鲜血从他头颅处蔓延开。
云淡烟不忘揶揄道：“妇人之仁。”说罢，从尸体上跳下来无端的有几分可爱之气。
山青雨默默将双刀收起来，他说不过云淡烟，所以不论云淡烟说什么他从不反驳。
正当几人放松警惕准备离开时，刚才被云淡烟踩在脚下的黑衣人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双瞳漆黑，额头上的鲜血流进眼眶中，又流出来挂在脸颊上。
云淡烟：“这是什么鬼东西？”说罢雁翎刀快速出鞘，直直插入黑衣人胸口处，那黑衣人只是受力后退了两步，失了神智般呆滞地拔出刀，鲜血从他胸口处汩汩流出却不见他有丝毫痛苦。
云淡烟低声咒骂了一声，一个闪现抽出山青雨腰间的子母双刀，只听双刀相会“嚓”地一声，黑衣人头颅落地。
回头时，那黑衣人竟然还直直往前走，断掉的脖颈上鲜血喷溅，场面恐怖骇人至极。
云淡烟感觉自己握刀的双手都在颤抖，她一咬牙挥刀正要砍去黑衣人双臂时，身边四周传来“咔咔”声响。她强迫自己不往那方面想，双腿却已经开始发软。
小菜咬破手指，唇瓣翕动：“地府阴司，九幽四兽，以吾鲜血，缚令阴鬼，鬼王荼靡速来！”
乳白色浓烟滚滚中有白衣长发的女人出现，烟雾散尽后女人的样貌也显现出来。看到女人的样貌山青雨本能的想要后退，撞到身后的月桉后立刻反应过来挡在月桉身前。
饶是有异于常人本领的月桉也被眼前的东西吓到，她身形高大，却有如女子般曼妙身姿。最可怕的是她没有五官，不对，是五官像是被纯白色的宣纸糊住了，没有瞳孔，没有鼻孔，没有唇瓣，只有大致轮廓。
小菜淡淡道：“荼靡，杀干净。”
荼靡转身扑向那些死后又重新站起来的黑衣人，她一手抓着头颅一手按住臂膀，使力往上一扯，头身分离。她速度极快，没一会儿原本白胜雪的衣衫被鲜血染红，地上堆满了残肢断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原本嗜血的云淡烟也被这一幕吓得不轻，这样的场面任何人都会下意识想逃，可她的职责不允许她有这样的行为。
小菜淡漠地看着眼前的厮杀，不，厮杀是双方相互行为，眼前的画面更像是单方面的虐杀。
结束后，荼靡走向小菜，此时的她完完全全配得上鬼王称号。以鲜血沐浴的鬼王，脚踏尸山为道。
小菜：“回去吧。”
荼靡在一阵浓烟后消失去天地间。
月桉：“你不是普通的捕灵人对吧？”
小菜：“我…我……”小菜猝不及防被云淡烟狠狠掐住脖颈，说不出话来。
云淡烟双眼猩红，布满血丝，神情比杀黑衣人时还要恐怖，她似乎真的想要掐死小菜。
月桉眼见小菜泪水流进发鬓里，张着嘴却说不出话，叹息一声，“烟儿，放手。”
云淡烟气愤甩开手，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接近太子殿下又有什么目的？”
小菜用力喘着气，她先是看向月桉，又看向山青雨，最终低下头，像只孤立无援的小猫。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能让鬼王现身，那句咒语更像是刻在脑子里一般，自动浮现。
月桉：“该回宫了。”
月桉走了，云淡烟走了，山青雨也走了。小菜立在原地不知道该走还是留，毕竟他们害怕自己是正常的。
月桉停下脚步，回头道：“你不在，我可能没办法安全回去了。”
小菜抬头，他是让自己跟上吗？
月桉：“你让我脱掉大氅的，你应该送我回去。”
小菜立刻跑到月桉身侧，“好。”
原本让月桉脱掉红色大氅只是想让他试试不穿红衣走在宫外的感觉是否有所不同，谁知竟会引来恶灵。看来月桉如今体质确实不能脱掉红衣，不然他这副身子任谁都能占去，夺为己用。
小菜：“我一定会找到你丢失的魂魄。”
月桉：“好。”如果找不到，那么自己一辈子都只能被囚禁在皇宫，即便不讨厌，可谁会不想要个完整的身体。如果今天没有她，我就会死在这里吧？区区红衣又怎么可能挡得住上百的恶灵。
月桉：“青雨，你先回宫多带些人去将那些尸首清理干净，务必在天亮前处理好。”
山青雨：“是，殿下。”说罢，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三人行至长宁门时，董卓越正牵着刚才莫名跑开的马车站在宫门前。
董卓越：“小桉，这么晚了你这是去何处了？”
月桉：“宫里闷，出来走走。”
“方才这马受惊了，没想到竟跑到了你这里，有劳小舅舅帮我制住它了。”
董卓越：“这马无缘无故的怎的会受惊？”
月桉：“方才它突然停下，烟儿抽了它一鞭子。”
董卓越：“那大概是倔脾气犯了，带回去好好管教管教才行。”
月桉：“小舅舅说得对，那侄儿便先回去歇息了。”
董卓越将马缰绳递给云淡烟，“好。”
马车上，云淡烟问：“方才殿下为何不与董将军说实话？难道殿下觉得他也不可信？”
月桉：“我并非是觉得小舅舅不可信，只是不想让他参与进这些事里来。”说罢，看向一旁昏昏欲睡的小菜，“再者，后来发生的事就连你我都无法解释又如何对小舅舅说，说了也只会徒增他的烦恼。”
云淡烟：“还是殿下思虑周全。”
月桉叹息一声，如果说后来的“鬼兵”是冲着掠夺他身体去的，那么第一波刺杀绝对是有人知道他今晚会出现在那里，然后早早等候要他的命。
这么多年他一直不参与朝政，没想到还是有人拿他当威胁。整个朝堂都知道他不是当皇帝的料，除了江鹤外更是无一人支持他，难道这样的自己也能对他们构成威胁？他们到底还是看不清局势啊，要说威胁，月弦国六公主对他们的威胁都比自己大。
六公主月珑，带过兵，上过战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其心玲珑，知进退，甚至象弈时履履故作不敌自己。虽然月弦国历代帝王中还没有女子继承皇位的先例，可又有哪位帝王身子如自己这般孱弱。
说来可笑，连十七岁的月珑都上过战场，自己却连这西洛也未出过。
那金玉宝座他从未想过要登上去，他志不在此，其实他也不爱查案，只是他的生活太无聊了，总得找个有趣的事打发时间吧。
如果有可能，如果可以他宁可离这都城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等到东宫时小菜已经在马车上睡着了，云淡烟想将她喊醒，被月桉制止了。
看着被月桉小心抱在怀里的小菜云淡烟都有些嫉妒，一个乞丐罢了，凭什么能被太子殿下这样小心呵护。她自十二岁起便在太子殿下身边，而今八年还不曾见太子殿下对谁有过这般怜香惜玉。
其实云淡烟想错了，在月桉心中他并不是爱慕小菜，而是觉得小菜比他还要可怜。像他这样的人能保护一个人远比被人保护要开心得多。
知风见月桉抱着小菜进宫时也是满眼惊讶，差点就连行礼都忘了，想起来时又被月桉制止了。
月桉小心翼翼地将小菜放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后又缓缓拉上房门。
月桉：“她今日在外面玩累了，你们就别去打扰她了。”顿了顿，又道：“明日也不必早早唤醒她，让她多睡会儿。”
知风：“是，殿下。”
月桉离开后，知风感慨道：殿下大概是忘记了，小菜姑娘来这里的第一天他便已经嘱咐过了。不要按照宫规要求她，一切随她。
知风还记得母亲在世时曾说过，“咱们的太子殿下这性子啊随他娘亲，心善纯良，原本就不适合这皇宫。若是陛下多有几个皇子就好了，他们就可以放过小桉了。”
“是不是等丢失的魂魄回到身体后，我便看不到那些东西了？”月桉问小菜。
小菜反问：“你…想要什么？”
月桉沉默良久后才说：“不知道。”确实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的是什么，也许是身体康健不用害怕淋雨，不用再披红衣？
小菜很惊讶怎么会有人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呢？
月桉：“大概是因为我什么都不缺。”
小菜：“什么都不缺并不代表你什么都拥有，你不缺只是因为你不想要。”
月桉笑道：“那我就是什么也不想要。”
小菜拉着月桉的手，“下车。”
月桉：“下车？”
小菜：“嗯。”
月桉一笑，“好。”
“烟儿，停车。”
马车停稳后月桉和小菜直接跳下马车，云淡烟紧张道：“殿下，不安全。”
小菜抬手想要褪去月桉身上的红色大氅，吓得云淡烟立马将刀架到小菜脖颈上，呵斥道：“你想做什么？”
月桉推开云淡烟的刀，“无妨。”说罢，自己脱下大氅扔到山青雨手中。
云淡烟急声喊道：“殿下！”
小菜：“云姐姐莫怕，我保护他。”
云淡烟气急吼道：“你拿什么保护殿下，死一百个你也抵不过太子殿下的一根手指头。”
小菜：“我知道。”她当然知道一百个自己也抵不过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那可是月弦国唯一的皇子，唯一的继承人。要有个好歹她至少也是被抽筋扒皮的下场！
月桉淡淡道：“再多嘴就自己滚回去。”
云淡烟感觉自己好像被硬生生灌了一口冷风堵住了喉咙，她咬紧牙关不再说话。是自己逾矩了，死侍没有权利插手主人的决定，唯命是从才是他们应该做的。
就当他们准备步行时，夜幕中月亮突然隐入云层，没了月光天色霎时间暗沉下来。没有虫鸣，没有风声四周陷入诡异的安静。
就在此时棕马莫名仰天嘶鸣一声，拖着马车拼命往宫门方向跑，像是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在追赶。
察觉不对劲的山青雨和云淡烟护在月桉前后，立刻警觉拔刀环顾四周，观察有可能藏匿危险的房顶、深巷…然而在漆黑的暮色中，饶是再厉害的眼神也难看出什么。
金属与粘土烧制而成却并不光滑的瓦片摩擦发出极其细微的声响，云淡烟耳骨微动，抬眼警惕地盯着房顶犹如寻找狡猾的猎物随时准备猎杀行动的猎人。
云淡烟压低声音道：“小心房顶。”
山青雨手中的双刀一前一后准备着，好在进攻与防御间随意切换自如。
短暂沉寂过后，一阵“唰唰唰”地起身疾走声响起，不一会儿前后两排房顶上整齐地排列着持剑朝着他们的刺客。
山青雨：“云妹小心，听脚步声他们穿的是统一的皂靴。应该是训练有素的专业刺客，万不可大意。”
山云淡烟冷嗤一声，“山青雨殿下就交给你了，我去会会他们。”说罢，飞身上房顶，随即扔出雁翎刀，锋利无比的刀飞出去刹那间就有一个人头落地。
雁翎刀又重新回到云淡烟手中，一群黑衣人将她团团围住，只见她挑眉一笑，腾空而起，在空中旋身，一阵银光劈下强势劈开一角。黑衣人丝毫不怯，似抱着必死的决心而来，趁她还未站稳之际接连涌上。
山青雨这边以一己之力护住俩人，将子母双刀使得游刃有余，子刀飞出去在黑衣人脖颈绕一圈见血后方才回到他手中，母刀横在胸前，若无人上前他便守，若他们不怕死地进攻他便攻！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瓦檐上的血水如雨落，云淡烟将手臂抬起雁翎刀放在手臂间来回擦干净后才收回刀鞘。梳着双螺髻身着花笼裙的姑娘像个嗜血的大魔头似的站在堆满尸体的屋顶上得意地欣赏自己的佳作。
此时，地面只剩下一个瑟瑟发抖的黑衣人握着长剑进退维谷。山青雨不准备主动进攻，无论对方是几十个还是一个。
云淡烟握着刀，轻巧燕子般飞下来，落地时却重重一脚将仅剩的黑衣人踩到脚下，鲜血从他头颅处蔓延开。
云淡烟不忘揶揄道：“妇人之仁。”说罢，从尸体上跳下来无端的有几分可爱之气。
山青雨默默将双刀收起来，他说不过云淡烟，所以不论云淡烟说什么他从不反驳。
正当几人放松警惕准备离开时，刚才被云淡烟踩在脚下的黑衣人突然从地上爬了起来，双瞳漆黑，额头上的鲜血流进眼眶中，又流出来挂在脸颊上。
云淡烟：“这是什么鬼东西？”说罢雁翎刀快速出鞘，直直插入黑衣人胸口处，那黑衣人只是受力后退了两步，失了神智般呆滞地拔出刀，鲜血从他胸口处汩汩流出却不见他有丝毫痛苦。
云淡烟低声咒骂了一声，一个闪现抽出山青雨腰间的子母双刀，只听双刀相会“嚓”地一声，黑衣人头颅落地。
回头时，那黑衣人竟然还直直往前走，断掉的脖颈上鲜血喷溅，场面恐怖骇人至极。
云淡烟感觉自己握刀的双手都在颤抖，她一咬牙挥刀正要砍去黑衣人双臂时，身边四周传来“咔咔”声响。她强迫自己不往那方面想，双腿却已经开始发软。
小菜咬破手指，唇瓣翕动：“地府阴司，九幽四兽，以吾鲜血，缚令阴鬼，鬼王荼靡速来！”
乳白色浓烟滚滚中有白衣长发的女人出现，烟雾散尽后女人的样貌也显现出来。看到女人的样貌山青雨本能的想要后退，撞到身后的月桉后立刻反应过来挡在月桉身前。
饶是有异于常人本领的月桉也被眼前的东西吓到，她身形高大，却有如女子般曼妙身姿。最可怕的是她没有五官，不对，是五官像是被纯白色的宣纸糊住了，没有瞳孔，没有鼻孔，没有唇瓣，只有大致轮廓。
小菜淡淡道：“荼靡，杀干净。”
荼靡转身扑向那些死后又重新站起来的黑衣人，她一手抓着头颅一手按住臂膀，使力往上一扯，头身分离。她速度极快，没一会儿原本白胜雪的衣衫被鲜血染红，地上堆满了残肢断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原本嗜血的云淡烟也被这一幕吓得不轻，这样的场面任何人都会下意识想逃，可她的职责不允许她有这样的行为。
小菜淡漠地看着眼前的厮杀，不，厮杀是双方相互行为，眼前的画面更像是单方面的虐杀。
结束后，荼靡走向小菜，此时的她完完全全配得上鬼王称号。以鲜血沐浴的鬼王，脚踏尸山为道。
小菜：“回去吧。”
荼靡在一阵浓烟后消失去天地间。
月桉：“你不是普通的捕灵人对吧？”
小菜：“我…我……”小菜猝不及防被云淡烟狠狠掐住脖颈，说不出话来。
云淡烟双眼猩红，布满血丝，神情比杀黑衣人时还要恐怖，她似乎真的想要掐死小菜。
月桉眼见小菜泪水流进发鬓里，张着嘴却说不出话，叹息一声，“烟儿，放手。”
云淡烟气愤甩开手，质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接近太子殿下又有什么目的？”
小菜用力喘着气，她先是看向月桉，又看向山青雨，最终低下头，像只孤立无援的小猫。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因为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能让鬼王现身，那句咒语更像是刻在脑子里一般，自动浮现。
月桉：“该回宫了。”
月桉走了，云淡烟走了，山青雨也走了。小菜立在原地不知道该走还是留，毕竟他们害怕自己是正常的。
月桉停下脚步，回头道：“你不在，我可能没办法安全回去了。”
小菜抬头，他是让自己跟上吗？
月桉：“你让我脱掉大氅的，你应该送我回去。”
小菜立刻跑到月桉身侧，“好。”
原本让月桉脱掉红色大氅只是想让他试试不穿红衣走在宫外的感觉是否有所不同，谁知竟会引来恶灵。看来月桉如今体质确实不能脱掉红衣，不然他这副身子任谁都能占去，夺为己用。
小菜：“我一定会找到你丢失的魂魄。”
月桉：“好。”如果找不到，那么自己一辈子都只能被囚禁在皇宫，即便不讨厌，可谁会不想要个完整的身体。如果今天没有她，我就会死在这里吧？区区红衣又怎么可能挡得住上百的恶灵。
月桉：“青雨，你先回宫多带些人去将那些尸首清理干净，务必在天亮前处理好。”
山青雨：“是，殿下。”说罢，一个闪身便不见了踪影。
三人行至长宁门时，董卓越正牵着刚才莫名跑开的马车站在宫门前。
董卓越：“小桉，这么晚了你这是去何处了？”
月桉：“宫里闷，出来走走。”
“方才这马受惊了，没想到竟跑到了你这里，有劳小舅舅帮我制住它了。”
董卓越：“这马无缘无故的怎的会受惊？”
月桉：“方才它突然停下，烟儿抽了它一鞭子。”
董卓越：“那大概是倔脾气犯了，带回去好好管教管教才行。”
月桉：“小舅舅说得对，那侄儿便先回去歇息了。”
董卓越将马缰绳递给云淡烟，“好。”
马车上，云淡烟问：“方才殿下为何不与董将军说实话？难道殿下觉得他也不可信？”
月桉：“我并非是觉得小舅舅不可信，只是不想让他参与进这些事里来。”说罢，看向一旁昏昏欲睡的小菜，“再者，后来发生的事就连你我都无法解释又如何对小舅舅说，说了也只会徒增他的烦恼。”
云淡烟：“还是殿下思虑周全。”
月桉叹息一声，如果说后来的“鬼兵”是冲着掠夺他身体去的，那么第一波刺杀绝对是有人知道他今晚会出现在那里，然后早早等候要他的命。
这么多年他一直不参与朝政，没想到还是有人拿他当威胁。整个朝堂都知道他不是当皇帝的料，除了江鹤外更是无一人支持他，难道这样的自己也能对他们构成威胁？他们到底还是看不清局势啊，要说威胁，月弦国六公主对他们的威胁都比自己大。
六公主月珑，带过兵，上过战场，文韬武略样样精通，其心玲珑，知进退，甚至象弈时履履故作不敌自己。虽然月弦国历代帝王中还没有女子继承皇位的先例，可又有哪位帝王身子如自己这般孱弱。
说来可笑，连十七岁的月珑都上过战场，自己却连这西洛也未出过。
那金玉宝座他从未想过要登上去，他志不在此，其实他也不爱查案，只是他的生活太无聊了，总得找个有趣的事打发时间吧。
如果有可能，如果可以他宁可离这都城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
等到东宫时小菜已经在马车上睡着了，云淡烟想将她喊醒，被月桉制止了。
看着被月桉小心抱在怀里的小菜云淡烟都有些嫉妒，一个乞丐罢了，凭什么能被太子殿下这样小心呵护。她自十二岁起便在太子殿下身边，而今八年还不曾见太子殿下对谁有过这般怜香惜玉。
其实云淡烟想错了，在月桉心中他并不是爱慕小菜，而是觉得小菜比他还要可怜。像他这样的人能保护一个人远比被人保护要开心得多。
知风见月桉抱着小菜进宫时也是满眼惊讶，差点就连行礼都忘了，想起来时又被月桉制止了。
月桉小心翼翼地将小菜放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后又缓缓拉上房门。
月桉：“她今日在外面玩累了，你们就别去打扰她了。”顿了顿，又道：“明日也不必早早唤醒她，让她多睡会儿。”
知风：“是，殿下。”
月桉离开后，知风感慨道：殿下大概是忘记了，小菜姑娘来这里的第一天他便已经嘱咐过了。不要按照宫规要求她，一切随她。
知风还记得母亲在世时曾说过，“咱们的太子殿下这性子啊随他娘亲，心善纯良，原本就不适合这皇宫。若是陛下多有几个皇子就好了，他们就可以放过小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