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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棋局

作者:一百颗星星返回目录加入书签投票推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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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弓箭?又是与兵器有关。这西洛城中能同时轻易接触到这两样东西的人不多。他的脑中不合时宜的出现了一个人的名字,月珑。

    他曾见过月珑的箭术,百步穿杨,弦无虚发。甚至在不久前她还问自己要父皇赏赐的冰魄挽月弓,不对,她擅用弓箭不代表她会自己做弓箭,没有这个必要。而且黑色和红色又代表什么?

    月桉蹙着眉头撩开马车上的窗帘,天色已经逐渐暗下来了。若是再一筹莫展,不知道还会死多少人。他心里清楚,今天必还要再死一人,而他救不了。

    “烟儿,去六公主府。”

    既然已经怀疑了,那就去试探一下她。

    到公主府月桉拉着小菜一起下马车时小菜坐着不动,月桉疑惑道:“不想去?”

    小菜直言:“我不喜欢她。”

    月桉以为是之前月珑调戏过她,所以小菜才会不喜欢月珑,便柔声道:“好夫人,有我在。”

    小菜摇头,“不去,血腥味太重,还有…膻味。”就像是之前他遇到的狼身上的气味,同样有这种味道还有老虎,那是一种属于捕猎者的气味。在动物中有着很浓烈气味的捕猎者,甚至光靠气味就能驱散其他的捕猎者。

    月桉笑道:“我怎么没有闻到?夫人若实在不想去,便在这里等我,我很快就回来。”

    小菜幽幽道:“灵魂之味。”

    月桉神色一滞,他知道小菜说的是真的,不过上过战场的人身上血腥味重也是正常的,膻味是为何他就不知了。或许每一个人的灵魂之味都是由各种气味杂糅在一起组成的气味,而不单单只是一种气味。

    “等我,我很快回来。”

    小菜点头,“嗯。”

    六公主府外观看上去并不大,甚至不如董卓越的将军府大,其实这是月桉第一次来月珑的府邸。不免有些惊讶,月珑的府邸并不像是个公主的的府邸,先不说下人极少,府中布置也是十分朴实无华,从进府走到花园,他根本没见到一朵花,反倒是大片大片的平地,连棵草也没有。

    好歹也是个公主,父皇对比起其他公主待她也是最好的,每月月供应该也不少,月珑到底拿着那么多月供做什么了?生活环境如此寒碜,哪里像是一国公主。就连普通富庶人家也不如,难不成她也走江鹤那路子搞什么节俭?

    月桉终究对月珑还是有几分心疼的,毕竟是半个亲妹妹,而且这么多姐妹中也就愿意和她说两句话。再冷血也不是完全无情无义。

    远远就能见到月珑练枪的身影,动作流畅、利落,再走近看月珑神态凛冽,矫健有力地挥舞着红缨枪,犹如翻江倒海所向披靡,再看她脚下步履平稳,就如踩在尺上每一步没有分毫差错。

    任谁看了月珑方才的英姿飒爽也会感叹一声,“这若是个男儿身,该多好啊。”

    月桉拍手道:“珑妹妹耍枪英姿飒爽,当之无愧的女中豪杰。”

    月珑将手中长枪靠在石壁上,大步流星地走向月桉,惊喜道:“太子哥哥,你怎么来了?”

    月桉笑道:“我就不能来看看你吗?”

    月珑双手抱在胸前,嗔怪道:“太子哥哥少糊弄人,特意来看我空手而来?我看太子哥哥最多就是顺路经过。”

    月桉反问:“顺路经过不也来看你了吗?”

    月珑:“算了算了,横竖月珑也说不过太子哥哥。”

    月桉:“一直知道珑妹妹武功了得,却不知居然已经这般了得。”

    月珑别过头,高高束起的马尾一甩,傲娇道:“我早说过,我从不逊色任何男儿。”

    月桉认同道:“当然。”

    月珑转过头,正色道:“对了,太子哥哥来找月珑是有什么事吗?”

    月桉笑道:“我不是都说过了吗?我是特意来看你的。我从不说假话。”心道:这确实算不上假话,不管最终目的是什么,确实是因为你来的。

    月珑依旧是不太相信的神情,笃定道:“太子哥哥就别骗人了,月珑十七岁了,太子哥哥除了今日何时还来过这里,所以一定有其他目的。”

    月桉:“既然月珑不信,那我若现在走了,你总该相信了吧?嗯?”

    月珑像是终于勉强相信月桉的话了,“那太子哥哥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回去换件衣服。”

    月桉一把抓住月珑的胳膊,忙道:“我与你又不是第一次见,我待会儿就走了。不会在你这里待太长时间的。”

    月珑:“那好吧。”突然笑嘻嘻问:“是不是东宫里有美人在等着太子哥哥?所以太子哥哥才这么着急回去?”

    月桉:“宫中,没有。”

    月珑:“太子哥哥也不小了,该娶妻生子了。就没有看上的?”

    月桉但笑不语。

    月珑兀自道:“月珑觉得上次花园里见过的美人就不错,太子哥哥觉得呢?”

    月桉:“嗯。”

    月珑巴拉巴拉一直自顾自地讲着,神情时而欢喜,时而悲伤,时而忧愁。月桉根本没有仔细听她讲了什么,满脑子都是木桩杀人案。

    月珑终于停下了,像是讲累了。

    月桉却神色一变,问道:“好玩吗?”

    月珑:“什么好玩不好玩?”看了一眼月桉,又兀自抱怨,“自从父皇非让我从舅舅那里回来,我都快无聊死了。”“这都城有什么好玩的?太子哥哥也不来找我玩,别的什么皇姐、皇妹,我又跟她们玩不到一块去。”

    月桉:“什么玩不到一块去,分明是你嫌弃她们太矫揉造作。”

    月珑:“难道太子哥哥不这样觉得吗?琴棋书画什么的要我看最没意思,聚在一起搞这些国家能更强盛吗?要不就是情情爱爱,要我看谈情说爱浪费时间不如去风月楼找个戏子。”

    月桉沉色道:“月珑,你是女孩子。”

    月珑傲气道:“女孩子怎么了?我能上战场杀敌,能出谋划策擒拿敌方将领,不比男人差。”

    月桉叹息一声,月珑终究也算是他亲妹妹,摸了摸她因为流汗还有些湿的头顶,“我没有觉得你比任何男子差,只是能有个安逸的活法不好吗?”

    月珑躲开月桉的手,突然就眼红了,“不好不好,一点也不好,太子哥哥你走吧。”

    月桉:“好,我走。”望着像是练兵场一样的花园,又道:“明年春天这里种上花吧,我来时看隔壁十分荒芜想来是无人居住,你若实在喜欢舞刀弄枪我将隔壁买下来给你做操练场。”

    月珑灿烂一笑,“不用了,我从来都不喜欢花。”

    云淡烟与月桉在府邸门口相会,出了公主府,月桉低声道:“怎么样?”

    云淡烟摇头,“什么也没发现。”

    月桉还是松了口气,其实他并不希望月珑与这个案子有关系。

    天色已经暗沉下来,他知道今日还会再死一人,不过他已经尽力了。

    马车上小菜靠在木板上睡着了,月桉轻轻掌着她的头移到自己肩上。

    虽然月桉动作已经很轻很轻了,小菜还是醒了过来,睡眼惺忪地望着月桉;月桉却没发现她已经醒了,脸色阴沉得可怕。

    他享受着这个太子之位给他带来的锦衣玉食,却没办法拯救一个普通人吗?

    小菜看着月桉,心中动容,虽然被那种灵魂附身真的很痛很痛,可若能帮他找到杀人凶手再试一次又有什么关系呢?而且已经承受过一次了,或许这一次就没有那么痛了也有可能。

    “要不……我再试一下?”小菜试探问道。

    月桉垂眸瞪着他,眼神仿佛要将他吃了,大手钳着她下颌,咬牙切齿道:“你敢!”

    小菜见状,立马弱弱地摇头,“不敢,我不敢。”

    月桉突然粗鲁地压上她的唇,吮吸着她的唇瓣,大手捏着她的腰逼她跨坐在自己身上。调整好姿势后便是一手按着她的腰窝,一手摁着她的头,不许她乱动一点。

    脑海中闪过她说的话便又扯开她的衣裳连亲带咬她的肩,直到她发出压抑的低吟他才停下。白皙的脖颈上、肩上全是红痕、咬痕,他将衣衫拉拢,突然发现脖颈上的痕迹根本盖不住,又埋头下去狠狠啄了两口。

    月桉抱紧小菜,几乎要将人嵌进自己身体里,红着眼,哑着声音说:“你知不知道你上次真是要将我吓死了,看着你那样痛,我又不能替你分担,我怎么忍心让你这么痛,我差点就杀了你,你死了,我殉你。”

    小菜抚摸着月桉脑后,温柔道:“你是堂堂太子殿下,怎么能殉我?”

    “太子殿下又如何,太子殿下也是人,为什么不能殉情?”

    “小红?”小菜低头看才发现腰间的小炉子破了个洞,小红正靠在炉壁上没好气地望着他们。

    小菜担忧捧着小炉子,满脸歉意道:“是不是很冷?不知道在哪儿磕坏了,我下次一定注意。”

    小红换脸比月桉翻书还快,泪眼汪汪道:“不怪主人,是小红太柔弱了,小红真没用。”

    月桉凝眉望着炉子里的小红,他怎么觉得那东西是在骂他呢?扯下自己衣衫一角将炉子裹了起来,朝小菜笑道:“这样它就不冷了。”

    小菜:“可是这样它就看不到光了。”

    月桉拉着小菜的手解释,“这都天黑了,它也该安眠了。”

    小红在黑漆漆的炉子里骂骂咧咧,“你才该安眠了,你全家都该安眠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做什么,你这个淫魔!!”

    回到东宫,月桉立刻打开都城舆图,面对黑黑红红的四个点他只觉得思绪如乱麻。绿矾油的制作并不容易,普通人是绝不可能有机会得到,即便有绿矾油让石头变软可是要想将木桩插入人的身体也并非易事。

    月桉提笔画下草图,不论他怎么想也觉得此事非人力所能为。

    那是什么?难道是机关巧术?

    正在思考,山青雨突然出现在身前。

    月桉抬眸,“何处?”

    山青雨:“延福坊和永安坊两坊之间街道。”

    月桉:“红色?”

    山青雨:“回殿下,是的。”

    月桉攥紧拳头,一日一个,一连五日了,他到底在玩什么花样?倏尔,松开拳头,提笔在延福坊和永安坊之间画上红点。

    然而不论怎么看,他都看不出任何东西,手中的笔被一折两段,用力摔了出去。

    一连多次受挫,他甚至不想管了,死的那些人与他有什么关系呢?他为什么要在这里绞尽脑汁的救他们?可理智又告诉他,不能不管。不论是因为自己的身份还是为了不让小菜白白受痛,他都必须要查出凶手。

    他不禁怀疑自己当真愚笨吗?凶手都已经留下两个破绽了自己还是一愁不展。

    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思考这次死者死亡位置为何在延福坊雨永安坊之间。

    得出的结论是根本毫无逻辑,月桉越来越觉得杀人者只是在游戏。

    不对,即便他是在游戏,可只要不是疯子那他做事一定有他的逻辑,就比如他固执的以一红一黑的木桩杀人,并且永远是红色木桩过了才是黑色木桩。

    月桉说服自己,凶手是有逻辑的只是暂时自己还没想到而已。

    对,他那么做一定都是有考虑的。不然明明可以直接用木桩杀人或是别的手法,没必要将木桩涂上颜色。

    如果他是在玩游戏,那么是什么游戏呢?设想当初给小舅舅纸条的就是杀人凶手,那么他一定是自负的,所以他才会邀请自己。并且他觉得自己一定会赢,因为没有人会在一场必输的战场上给对方下战书。

    他到底在玩什么游戏,要在这样条条框框的坊市中玩?每一个都死在街道上,真是不仅变态还狂妄至极。

    月桉提笔将坊市街道全部勾勒出来,画完后将都城舆图举起来看,每一条线都笔直交叉将坊市围绕中间。这么看着,这倒像是一张棋盘?

    没错,这就是一张棋盘。

    月桉喃喃自语:“红色,黑色,难怪,难怪。”

    他那么自负怎么会不玩点花样呢?自己早该想到。

    红棋先走,黑棋次之,所以这是象棋的走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