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3心虚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最强战神龙王殿天下第九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xs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元宝如实把秦曜的话传达给了大营门口的楚令霄,还适当地在神情与语气上加油添醋了一番。

    “侯爷,小人就不送侯爷了。”

    最后,他还阴阳怪气地补充了一句,一拂袖,就丢下楚令霄转身走了。

    只留下骑在一匹白马上的楚令霄独自站在大营的门口,脸上一阵青,一阵白,一真紫,色彩精彩变化着。他这辈子还没受过这样的轻慢!

    元宝一边昂首阔步地往前走,一边随口交代着身边的一个小将:“世子爷军务繁忙,以后这种小事几句别去打扰世子爷了。”

    “……”楚令霄闻言,气得脸色更难看了。

    他下意识地驱马往前走了一步,下一刻,就见两个守在大营门口的西北军将士把手里的长枪交叉,挡住了他的去路。

    其中一个将士冷冷地说道:“军营重地,擅闯者死!”

    他的声音冷得几乎要掉出冰渣子来,楚令霄毫不怀疑如果他继续往前,对方手里的长枪就会狠厉地朝自己刺来。

    楚令霄表情僵硬地又策马退了一步,眼神阴晴不定。

    他来西北已经近半个月了。

    他是奉了皇命来的,是钦差,本来以为南阳王世子秦曜必然不敢怠慢他,怎么也要哄着他、捧着他,指望他将来在皇帝面前美言几句好顺利袭得南阳王的爵位。

    结果,他一来南阳,就被秦曜给打了脸。

    这个秦曜实在是太嚣张了,他根本就不接旨,也不理会他,只把他晾在了驿站里,这一次,秦曜居然再次把他给拦在了军营外!

    如此看来,秦曜果然是心虚了吧!

    过去这半个月,他调查了一番秦曜在西北的风评,也试着接触了一些西北军将士,这些将士全都支支吾吾的,很显然是有口难言。

    楚令霄已经有八九成把握可以确信,就是曜弑父杀弟,所以秦曜才不敢见自己,怕自己调查下去,查出真相,揭穿他的真面目。

    不仅如此,他也不许自己见南阳王妃。

    据说,秦暄死后,南阳王妃就再不曾出过南阳王府,恐怕她是被秦曜给软禁了起来。

    随行的小厮看着楚令霄难看的脸色,小心翼翼地说道:“侯爷……”

    楚令霄的反应是拉了拉马绳,不甘心地调转了方向,丢下一个字:“走!”

    这时,后方传来一阵整齐划一的步履声,四个交班的西北将士来了,双方对接了交班的口号。

    “雷霆万钧”这四个字随风飘入前方的楚令霄耳中。

    楚令霄心念一动,就有了个主意,眸底发亮。

    楚令霄一夹马腹,沿着军营大门前的一条路策马而去,但是他没有离开,反而是弄了一套西北军的铠甲,然而绕到了大营的后门,大摇大摆地靠着交班的那个口令进了军营。

    生怕被人看出他的腿脚有问题,他一直到没人地方才敢下了马,把马先藏了起来。

    天才刚亮,此刻的大营中空荡荡的,校场的方向隐约传来将士们如雷动的呼喝声与操练声。

    楚令霄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是西北军操练的时间,大部分将士应该都在校场那边操练,此时算是营地中守卫最薄弱的时段了,正方便他冒险一探。

    楚令霄朝周围冷清清的营地看了一圈,目光就落在了前方的中央大营上。

    他不知道秦曜现在在哪里,但是最大的可能应该就是中央大营或者校场了。

    他咬了咬牙,决定赌一把,朝着中央大营走去,可才绕过一个营帐,就见一队伍七八人的巡逻小队朝他这边走来,听声音相距不过两三丈。

    楚令霄吓出了一身冷汗,赶忙就近躲进了一个营帐中,营帐中空无一人。

    他敛气屏息,等外面的巡逻队走远了,这才松了一口气。

    楚令霄以袖口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故作镇定地告诉自己,他是皇帝派来的钦差,就算被西北军的人发现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除非秦曜有胆子造反,否则也不敢对他怎么样。

    但他若是能够在西北查出什么,就足以让他立下大功。

    哼,他倒要看看秦曜到底在忙些什么军务!

    楚令霄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袍,又从营帐中走了出来,朝中央大营走去,他的左腿瘸了,虚软无力,就算他用尽全身力气,步履依旧不似常人,略显蹒跚,幸好这一路他没再遇上巡逻队。

    没走一会儿,楚令霄就出了一身汗,蹑手蹑脚地来到了中央大营后。

    这时,元宝从帐子里出来,随口打发了守在营帐门口的一个守兵:“让伙房给贵客煮碗鸡丝三菇面。”

    守兵匆匆地走开了。

    楚令霄一方面暗叹自己运气不错,另一方面心底也升起一个疑问:贵客又是谁?

    楚令霄把耳朵贴在了营帐上,试图偷听,可根本就听不到,只能往门帘那边靠近,再靠近一点……

    当他挪到距离门帘不到三尺的地方时,终于听到了一些声音从帘子后隐隐约约地飘了过来。

    “……依我看,也不定要拿下风弥国,干脆从并州卫下手怎么样?”

    年轻的男音漫不经心,似乎不是在说打仗,而是说要去哪儿一游而已。

    砰砰!

    楚令霄的心跳登时加快,暗道:这个声音是谁?他说要从并州下手是什么意思,难道秦曜真要造反?!

    这可是关乎整个大齐安危的一件大事!

    楚令霄双眸睁大,掌心更是一片汗湿。

    另一个清冷的男音紧接着响起:“并州卫总兵马上就要回京述职了吧,他在并州六年了,应该也到腾一个地方的时候了。”

    楚令霄双拳握紧。

    南阳王府世代镇守西北,是大齐朝的一个特例,其他镇守各州的总兵一般任期为三年,最多也就是待六年,皇帝也怕武将拥兵自重,一般会在三六年给总兵们换个地。

    莫非秦曜是想趁着新任并州总兵还未坐稳这个位子的时候,发兵突袭并州?

    等等!

    楚令霄皱了皱眉头,觉得第二个男音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第一个轻佻的男音又道:“并州是个好地方,只要把并州握在手心,就能从这个方向把西北、北地连成一片,届时进可攻退可守,哪怕自立为王也不成问题。”

    “九哥,我看就听我的,挑并州吧。”

    九哥?!这两个字如同锤子般敲打在楚令霄的心口。

    突然间,他心口雪亮,明白他为什么会觉得第二个声音耳熟了。

    他曾经在京城听过第二个声音,这是宸王顾玦。

    顾玦怎么会在这里?!

    顾玦不是应该在京城吗,大齐祖制宗室无旨不得离京,这可是死罪!

    砰砰砰!

    楚令霄的心跳更快,如擂鼓般。

    之前秦曜弑父的消息传到京城时,顾玦曾经数次为秦曜辩护,说此案还未查清云云,当时楚令霄也猜到这两人之间交情不一般,现在听秦曜口口声声叫着九哥,可见他们之间果然早有勾连,还意图合谋造反!

    这是罪上加罪!

    楚令霄只是想想,就胆战心惊,感觉自己似乎深陷在龙潭虎穴般。

    他来西北之前,只觉得秦曜最多是弑父杀弟,没想到他竟然敢勾结顾玦一起谋反。

    楚令霄屏息,默默地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擦咔。”

    他一脚踩在了一段枯木上,发出了细微的声响。

    帐子里的人立刻发出一声厉喝:“谁?!”

    楚令霄吓出了一身冷汗,赶紧又往后方退了好几步,藏到了帐子后,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暗道不妙。

    门帘飞快地被人打起,一道紫色的身影从里面快步走了出来。

    楚令霄更紧张了,以为自己要被发现时,就见一只黄猫步履轻巧地从另一边蹿过,跑得飞快。

    紫衣青年这才释然,笑着对随后从帐子里走出的一道月白身影说道:“九哥,是伙房养的猫而已。要不要到校场看看!”

    楚令霄死死地盯着那道月白的身影,死死地咬住了牙关。

    果然是顾玦!

    那么,另一个人的身份也就不必言说了。

    顾玦应了声“好”,两人就信步朝校场方向走去。

    楚令霄望着两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总算放下了半颗心,但鬓角已经是湿漉漉的,就像是从水里捞上来似的。

    他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一盏茶后,楚令霄骑着马又从营地的后门出去了,心口还在砰砰砰地乱跳不止。

    “我们先回驿站。”

    楚令霄与守在营地外的小厮会合后,两人策马以最快的速度离开了西北大营。

    他打算先回驿站,把随行的人带上,就即刻赶回京城。

    楚令霄一路策马疾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到现在,他的心跳还异常的快,有些兴奋,也有些不安。

    他必须赶紧回京。

    一旦他把自己在西北的发现禀告皇帝,必能立下大功。

    不仅加官进爵不是问题,他更可以借此与宸王府撇清关系。

    他虽然名义上是宸王的岳父,但一颗心那是全心全意向着皇帝和朝廷的。

    “驾!”

    楚令霄手里的鞭子重重地甩在马臀上,一下接着一下,急不可耐。

    饶是他快马加鞭,当他来到驿站外时,还是心一寒。

    驿站外已经被西北军的将士给包围了,层层叠叠,个个都是腰跨长刀,其中一个大胡子将士还在粗声对着下头的人吩咐道:“搜!”

    “哪怕掘地三尺,也一定要把人给我找到!”

    “还有,让人去把四个城门都封锁了。”

    那些西北军将士忙不迭应承,声音洪亮。

    街道上,聚集了不少围观的百姓路人,也不敢靠近驿站,都是远远地看着,对着驿站方向指指点点,在讨论他们到底在找什么人。

    楚令霄的一颗心都沉了下去,浑身如坠冰窖。

    他们找的还能有谁?!

    唯有他了!

    他知道他肯定会被发现,却没想到那么快,估计这些人是抄近路才追上了自己。

    一旦让他们找到他,他必不能活着离开南阳。

    楚令霄当然不会傻得再回驿站了,他对着小厮吩咐道:“走,我们走南城门。”

    回京最快就是走东城门,可想而知,现在肯定是东城门一带查得最严。

    小厮应了,主仆俩骑马走了城中的小巷,又偷了巷子里某户人家挂出来晾晒的衣袍。楚令霄忍着不适,把那些有补丁的粗布衣裳穿在了身上。

    可是,当他来到南城门附近时,还是心一凉。

    南城门已经有十来个西北军将士先他一步到了,此刻他们正在细细地盘查所有出城的人,每辆马车上的人都必须下车,尤其是那些三十岁以上的男子都会被反复盘问,甚至让他们做出蹦跳的动作,以检查他们的腿脚有没有问题。

    完了!

    楚令霄的一颗心沉到了谷底,就算是他把自己打扮成了乞丐或者老者,也不可能掩饰了他左腿的伤。

    小厮很是不安,脸色发白,浑身瑟瑟发抖,忐忑地问道:“侯爷,我们该怎么办?”

    小厮虽然不知道楚令霄在军营里探听到了什么,但是既然南阳王世子秦曜如此兴师动众地在城中搜寻他们的下落,想来是一件了不得的事。

    他们该不会把命交代在这西北吧?!

    楚令霄心烦意乱,一炷香前他还觉得自己这次立了大功,必然前途不可限量,现在又彷如置身于悬崖边,只要再往前走一步,就会死无葬身之地。

    如果他被秦曜的人抓到,是决不能留他一条命的。

    别说秦曜,顾玦也不可能放过他。

    楚令霄只觉浑身上下都冷得彻骨。

    “再等等!”楚令霄咬牙道,对自己说,天无绝人之路,他一定可找到一条生路的。

    随着旭日高升,进出城的人越来越多,但盘查的官兵一点也没放松的迹象。

    八月的西北就像是一个灼热的大熔炉似的,烘烤着万物。

    这种炎热的天气分外难熬,仿佛时间都被放慢了似的。

    西北大营的中央大帐中却是气温适宜,宛如春日般舒适。

    秦曜美滋滋地喝着冰镇葡萄酒,元宝禀道:“世子爷,永定侯没选灵车,最后是躲在粪车里出城的,出城后,他吐得稀里哗啦的,简直快吐黄疸水了。”

    “可惜了。”秦曜笑眯眯地把玩着手里的夜光杯,杯中还有一半的暗红色酒液,“这么好的葡萄酒。”

    他的这句“可惜”似是一语双关。

    烛光透过暗红色的葡萄酒液在秦曜的脸上投下了一片诡异的光影。

    元宝默默地为楚令霄掬了把同情泪,谁让他偏偏得罪了这两位祖宗呢!

    “九嫂说了,九哥你现在不能喝酒,你要听九嫂的话。”秦曜戏谑地说道。

    顾玦随意地把玩着一个小巧的夜光杯,觉得这通体透明的小杯子倒是精致,那小丫头应该会喜欢吧。

    “来日方长。”顾玦微微一笑。

    秦曜愣了一下,突然想起上次顾玦离开西北时对他说的那句话:“我时日无多了。”

    当时,顾玦还一副无惧生死死的样子,这才短短一个多月,他身上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多了一股生机,不再像之前恍如一潭死水似的。

    他这位九嫂果然不一般!

    秦曜不由笑了,笑容愉悦,仰首把夜光杯中的酒水一饮而尽,也同样意味深长地说道:“是啊,来日方长。”

    现在才刚刚开始而已。

    他们与皇帝的这局棋才刚刚开始呢!

    秦曜唇角翘得更高,问道:“九哥,你打算什么时候走?”

    “下午就走。”顾玦道。

    秦曜:“……”

    秦曜觉得他的心都开始冒酸泡泡了。

    九哥果然是为了九嫂过来的。

    切,亏他还以为有一半是来看自己的呢!

    顾玦又道:“你抓紧时间,拿下风弥国。”

    “放心吧!”秦曜自信满满地拍拍胸膛,“我办事,九哥你尽管放心。”

    秦曜当然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

    今上顾琅多疑又无能,南阳王府掌管西北的兵权已有几代,今上早就想要削藩了。

    这次今上迟迟不肯让他继任南阳王爵位,多少也存着这个念头,想找他的错处借题发挥。

    他需要有更多的筹码,让今上不敢动西北,不敢动南阳王府。

    这时,外面传来了一阵急速的脚步声,伴着走动时发出的盔甲撞击声。

    跟着是门口守兵行礼的声音:“参见王副将。”

    顾玦起身,暂时躲到了屏风后,守兵先进来通报,随后,一个大胡子的中年将士就大步流星地进了大帐,行色匆匆。

    元宝尽职地给秦曜的杯子里添了葡萄酒。

    “世子爷,”王副将抱拳禀道,“朝廷派来的钦差,就是那个永定侯不告而别了。”

    秦曜晃了晃酒杯,酒液在杯中荡漾着,酒香四溢。

    秦曜挑了下剑眉,“怎么会不告而别的,他不是代皇帝来查父王的死因吗?”

    王副将眉头紧皱,面目威仪,“末将也不知。”

    “末将接到消息,有风弥国的探子在驿站一带出现,之前带兵去查,可不仅没找到探子,发现永定侯也不知所踪。”

    秦曜若有所思地把玩着酒杯,“差事没办完,永定侯就不告而别……难道他来西北其实不是为了这个目的?”

    王副将心里咯噔一下,暗道:是啊。王爷的死因早就彻查清楚,由他们西北军将士联名上书给皇帝为世子秦曜担保,可就这样,皇帝还是专程派了个所谓的钦差来。

    那么皇帝真正的目的是什么?!

    一个猜测自然而然地浮现在了王副将心中。

    秦曜替他把话说了出来:“皇帝莫不是要削藩?”

    “……”王副将的脸色又凝重了一分,他也是这么想的。

    皇帝对南阳王府的忌惮也不是这一天两天的事了,世子早已成年,本来,皇帝早该放世子回西北,同意由二公子秦暄作为新的质子。

    如果皇帝早循旧例的话,南阳王又何至于死在二公子的手里!

    只差一点,他们西北军就要背上了勾结敌国的滔天大罪!

    想想这些事,王副将依旧是心底发寒,脖子后沁出一片冷汗。

    元宝垂下了眼眸,暗暗地为自家世子爷的演技叫好。一个连面也没露过的“风弥国探子”就把楚令霄和王副将都给带歪了,这招“一石二鸟”实在漂亮。

    秦曜又道:“招穆老将军、李老将军来见本世子,就说有要事相商。”

    王副将立刻应命,先退了出去。

    秦曜对着屏风后的顾玦道:“九哥,我去去就回,你可别自己溜了。”

    秦曜和元宝也出去了,去了隔壁的帐子议事,只留顾玦一人在营帐中。

    他从屏风后走出,走到了大案边,也往自己手里的那个夜光杯里倒了些葡萄酒,放在烛光边随意地把玩了一番,也不知道是在鉴酒还是在赏杯。

    他勾唇一笑,难得来一趟总得给小丫头带些礼物回去。

    秦曜说得没错,这确实是好酒,不是烈酒,正适合姑娘家喝。

    八月下旬,外面已经没了蝉鸣,帐子里寂静异常。

    偶尔有猫叫声时近时远地从帐子外传来。

    进入八月底,由夏入秋,但是天气依旧炎热,秋老虎厉害得很。

    猫儿调整了作息了,白天的宸王府也可以时常看到一只四爪皆白的小黑猫四处游荡,叫声活泼。

    “喵呜!”

    “喵!”

    “喵嗷!”

    任小黑猫如何死缠烂打,楚千尘依旧不动如山。

    小黑猫也是个不死心的主,缠了楚千尘七八天,还是每天都要来闹上一闹。

    一早,它又来了,喵喵地叫了好几声。

    楚千尘垂眸看着置于白色纱布上几段羊肠线。

    过去这七八天里,她已经反复用羊肠试了好多次了,眼前这几段羊肠线也不是最初的那五段羊肠所制。

    暂时来看,用薄薄的肠衣鞣制、干燥后所制成的羊肠线最像样。

    楚千尘拿起其中一根羊肠线,轻轻地扯了扯。

    羊肠线表面光滑,线体柔软,拉力明显比桑皮线、绢丝线要强,且粗细均匀。

    楚千尘觉得它具备一些缝合线所需要的优点。

    不过,她从来没在医书上见过羊肠线,又没前人用过,她也不知道这东西到底能不能用。

    得找个机会试试。

    楚千尘一边想,一边把鞣制好的羊肠线先收在了一个匣子里,然后就从药房出去了。

    小黑猫还跟在她裙边,软软糯糯地叫着,可爱又黏人。

    楚千尘拿它没辙,只能俯身把它抱了起来,走到了东次间。

    琥珀步履轻快地进来禀道:“王妃,凉茶和冰都发放下去了。”

    楚千尘应了一声,抱着小黑猫在罗汉床上坐下了。

    这些天来,她虽然忙着研究羊肠线,但每天还会拿出几个时辰来学习中馈。

    当她不知道能做什么的时候,就会去回想在楚家时,沈氏在夏秋会做什么。

    宸王府长年没人,冰窖里,也没有囤足够的冰,楚千尘干脆吩咐隋大管事多拨点银子让人去采买了一些冰,又顺便买了些药材熬制凉茶,一起发放下去。

    上次在朱绣坊定制的秋衣基本上都制好了。

    今天,琥珀和跟在她身后的小丫鬟全都穿上了簇新的秋装,腰上系着串着圆珠子的绦带,这绦带是每个丫鬟都有的,只是不同等级的丫鬟配的绦带也略有不同。

    琥珀是大丫鬟,她系的绦带上串了珊瑚珠子了。

    小姑娘们当然喜欢新衣裳与新首饰,全都乐坏了,一个个全都走路有风,容光焕发。

    楚千尘自然能感受到院子里的这种气氛,默默地又反省了一下,觉得自己之前确实轻忽了,幸好娘提醒了自己。

    楚千尘对于朱绣坊的手艺还颇为满意,又道:“琥珀,下次定冬装的时候,让朱绣坊那边先把四季的衣裳都画好图,统一一下款式和颜色吧。”

    琥珀连忙应了。

    朱绣坊那边也在打探口风,想知道王妃满不满意,这下老板娘也该放心了。她可以让朱绣坊早些开始画样子,免得下个月又手忙脚乱的,这阖府上下的人全都算起来,四季的衣裳数量可不少。

    琥珀想了想,又问:“那王爷……”

    顾玦的衣裳内务府那边是有定例的,不过顾玦不喜欢那些繁琐的衣物,平日里多爱穿宽松简便的道袍,琥珀每每想到连王爷的衣裳都是外头买的成衣,就觉得一言难尽。

    楚千尘看着膝头慵懒的小黑猫,王爷肯定不喜欢生人给他量身。还是她给他量好了,把尺寸拿给朱绣坊吧……

    话到嘴边,她又改了主意:“我来吧。”

    琥珀:“……”

    琥珀看着楚千尘,一时不确定她这句“我来吧”到底是什么意思?王妃是要给王爷量身,还是,给王爷亲手制衣呢?

    想着王妃这些天写的那十几张“九”字,琥珀心里突然有了答案:王妃是要给王爷亲手做衣裳呢。

    楚千尘弯起了唇角,阳光落在她长翘的眼睫上,似有光点在跳跃着。

    嗯,王爷现在不在,她正好先练练手。

    楚千尘正在心里琢磨着,江沅步履无声地进来了,禀道:“王妃,楚大公子来了。”

    ------题外话------

    中医的手术、开刀缝合在当时其实是走在世界前沿的。

    隋朝时就曾有大夫做过肠切除术并且非常成功。这是能找到记载的。古代中医也是有手术刀的,手术刀的形制很完善,不比现代的西医简陋。就连兔唇在古代也能通过中医手术的方式修复。有兴趣都可以去查。

    另外,这是小说,我尽力去查了中医的一些知识也尽量去符合历史,但我并没打算把它作为教科书来写,肯定会根据剧情有夸大和加工,请大家不用太考据。

    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