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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5章 夜黑无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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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巫氏祖墓,在灵山东南向阳面山腰,埋葬着巫氏自来苗疆后仙逝的先人们!灵山巍峨钟秀,最是风水宝地。在大长老的带领下,巫氏族人浩浩荡荡而来。

    平日里只有几个守墓人的冷清之地,却像是早就接到了命令做足了准备,在墓园外的空旷之地搭建了木棚,虽有数百人聚集而来,却也不显得拥挤。

    说是木棚,可看起来却是壮观得很,十二根圆木大柱子,每根都有五人合抱的直径,虽说苗疆多森木,如此粗壮的树干做柱子,也是难得。

    “你们看,这柱子上的雕刻好奇怪!”

    “顶上也有雕刻啊!祖墓什么时候搭建了这个?”

    “……”

    巫氏族人纷纷议论,细看之下,柱子和棚顶山雕刻的竟分别是巫族图腾和上古妖魔图,一个个更是不由自主对大长老能耐感叹不已,对大长老所谓的办法好奇不已。

    大长老看着族人议论,神色淡定,慢吞吞的走到众人之前,张嘴说道:“这是我搭建的望天席,取伏羲八卦之玄妙,中有望天窟,周建遮雨瓦,图腾镇中庇佑我族,妖魔成柱,避鬼神!你们安心就好。”

    “大长老,那我们要怎么做?”族人中有人开口说道。

    大长老扬了扬下巴,仰头望天色片刻,说道:“时间未到,时间到了自然告诉你们!”

    说着背手而往祖墓园大门而去,也不管族人如何发问。

    “……”

    萧玄带着巫氏两人回到祖祠,而祖祠已然人去楼空。

    “萧玄,到底是怎么回事?”巫秀山看现场全无打斗抑或意外发生过的痕迹,族人数百,不可能悄无声息就出了差错。可没有任何征兆,也没有留下任何信息给他这个二长老,就全族离开,这让巫秀山隐约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萧玄在祖祠里外转了几圈,在偏房门口找到了几许血迹,皱眉说道:“我跟你一道上山,又如何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情?倒是这里的血迹,可疑得很!”

    “这里是巫氏祖祠,巫氏的人是不会在这里杀人的!”巫秀山神色紧张的说道。

    赤九儿此时小脑瓜子也乱转,当眼神扫到那团血迹时,眼皮一跳,说道:“死得是我的人!”

    话音未落,便疯了似的冲进了偏房之中,直到看到房屋角落处的一颗铜制小铃铛时,眼泪哗就流了出来,说道:“是努师兄!”

    “巫秀山,你们巫氏好大的胆子,竟然敢残害我们蛊门的人!”长鞭一拉,鞭子在空气里发出一声破空轻啸,赤九儿娇小的身影忽然蹿出,直打巫秀山面门。

    别说巫秀山只是个糟老头子,就是个练家子好手,也躲不开赤九儿这暴怒下的一鞭。

    巫高根本救不及,连忙闪身拦在了巫秀山身前,然而,赤九儿盛怒,此时她眼中巫氏之人,人人该死偿命,鞭子也是半分不退不让,劈头盖脸就打了过去。

    “不要闹了!”萧玄沉声,也不知是如何做到,身形只是一闪,大手就像是长了眼睛,竟在空中层层鞭影之中精准无比的抓住了鞭末梢,手腕只是微微用力一拉,鞭子停住了抖动,连带赤九儿整个人都被这股巨大的力道直接拉入了萧玄怀里。

    “你放开我,混蛋,放手……”赤九儿又挣扎又骂,涨红了的小脸上怒意不可遏制。

    “我会给你一个答案的,稍安勿躁。”萧玄皱眉死死抱住了赤九儿。

    “我凭什么相信你!”赤九儿根本挣不脱萧玄强有力的臂膀。

    “你有选择的余地吗?”

    “……”赤九儿沉默了,以她的能耐,她是奈何不了萧玄的。

    在矿山上的交谈中,赤九儿早就知道,萧玄的本事,根本不是她一个顶着蛊王之名的小丫头片子能搞定的。如果她带了本命蛊,倒是有信心反抗,可她没有。

    萧玄见赤九儿不再挣扎,将其放了下来,目光扫向巫秀山和巫高,却听巫高突然开口,说道:“我想知道,鬼王到底是什么?”

    虽未直说,但是看得出来,巫高又一次忍不住怀疑萧玄,他隐隐觉得“鬼王”这两字,有着不同寻常的寓意。

    “江湖人给我的一个花名而已!这名字,与今日的事情,毫无关联!”萧玄淡淡说道。

    “请原谅,我多疑,只是因为我现在担心我的族人!”巫高沉声道。

    “巫老头,你疑我吗?”萧玄看着巫秀山问道。

    巫秀山摇了摇头,说道:“萧老弟,你心高气傲我是知道的,此时你若是赌一口气,撒手走人,我巫氏今日若是遭了灭顶之灾,你心何安?你说过,与我巫氏有一场缘分,这缘分当不是看我族人死活不知就离去吧?”

    “死几千人几万人的战场,我也见过,不会不心安。缘分有因有果有聚有散,我自不会揪心。若不信我,我自不必淌浑水!”萧玄头颅高高昂起,神色淡然。

    这一瞬间,听着看着这样一个年轻人,淡然说着生死说着缘分,淡然中透出的些许淡漠,让巫高和赤九儿相视难以接受,也让巫秀山这样的老者,产生一种对面不是年轻男子,而是高台之上非人的错觉。

    “萧玄!我知道,你现在肯定知道了什么,但是你不肯说出来,你不说,我们不知,有隔阂少许,也是情理。还望你看在巫氏种种和你口中的缘分上,帮忙!老朽我拜谢,感激不已。”巫秀山说着,就深深鞠了一躬。

    巫高见状,也知道事情麻烦了,就凭他和一个赤九儿,现在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不如就赌了,万一萧玄真心帮忙的,那就是一个大助力。即便赌输了,最坏也不过现在可以预料的结局。

    想到这儿,巫高也跟着深深鞠了一躬,说道:“萧先生,还请大人有大量!”

    萧玄是头标准的顺毛驴,他真不怕有人跟他叫板,就怕这种打感情牌的,撇开巫高,巫秀山是真诚的。撇开眼前三人,其实事情现在已经发展到不是他可以随便撇开的地步了。

    “老子活了二十多年,只心软了两回,两回却都是大麻烦!”萧玄啐了口,扭头就往大门方向走去。

    巫秀山,赤九儿,巫高三人连忙抬脚跟了出去。

    “看样子,巫氏族人撤走是在半个小时以前,下山只有一条公路,没有分岔路。我们回来时,在路上并没有遇上任何一辆车。可以证明,人不是下山去了。除非还有另一条路!”萧玄若有所思的说道。

    “没有,下山只有一条路,就是我们来时的路。”巫秀山暗自吃惊萧玄的观察力,同时笃定的说道。

    “难道他们会飞?全部飞走了?”萧玄嗤笑。

    “后山腰有条路,不过并非下山的,而是去蛊山和祖墓的。通过蛊山,也可下山!”巫高沉声道。

    “不可能!闲杂人,是不可能妄入蛊山。”赤九儿说道。

    萧玄心下已经明了,说道:“去祖墓吧!”

    巫秀山听到这儿已经完全糊涂了,说道:“族人全部去祖墓做什么?今日非祭祖时间!”

    萧玄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但愿我们赶去的时候,你的族人们还能活着!”

    莫名的沉重,让巫秀山和巫高同觉压抑,巫高噗通一下,直接跪在了萧玄身前,说道:“萧先生,不管你说什么,哪怕是猜测,不论有几分把握,我都希望你能说出来,哪怕是让我去死,也让我死个明白。”

    “灵山有宝!”萧玄看着巫高下跪,微有些震撼,随即说道。

    “可这跟我族人去祖墓有什么关系?”巫秀山问道。

    “我不知道。你的族人在祖墓,现在也只是推测。说灵山有宝,也只是因为矿山上遇到的特勤和假巫子牙,让我有这样的猜想!”萧玄摸着下巴说道。

    “假巫子牙?”巫秀山退了半步,觉得眼前的萧玄都有些飘忽了。

    “那个自称巫子牙的黑袍人,是假的。你们也不想想,如果真是活了四百年的老怪物,手段岂会就只有那三板斧?岂能被我那么轻易就打发了?”萧玄淡淡反问。

    “可,可这……”巫秀山有些难以置信。毕竟萧玄说巫子牙活了四百年,也只是猜测。万一对方只是巫子牙的后人呢?

    “现在一切都还是一团乱麻。我虽猜测颇多,但是都还没得到证实。你们问我,我也只能说得这般凌乱!”萧玄耸肩。

    “就算你猜的对,巫子牙盗取了我巫氏鬼门十三针,隐匿潜修,黑袍人是假的巫子牙,那真的是谁呢?”巫高问道。

    “先上祖山吧!我有种预感,这回会揭破一个大得连我都会吃惊得秘密!”萧玄叹气,不再多说。

    三人重新坐回车里,车子在巫高的指路下开入了另一条公路,朝着祖墓方向驶去。

    在半路,雷声再作响,又是一场瓢泼大雨下了起来。

    黎明前的黑暗,本就是伸手不见五指。可加之满天乌云,更是让人觉得这夜黑是没有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