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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病来如山倒,破屋还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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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深呼吸一口打开短信,“孟小姐你好,你的能力我早有耳闻,能收到你投来的简历我感到很荣幸,但是,我们公司的规模有限,可能对于你的职业生涯发展会有一定的局限,你值得更高的平台,和更优厚的待遇,你应聘的职位我已经找到了更合适的人选,希望有朝一日,我的公司可以发展壮大,到了那一天,希望你还愿意与我合作。”

    这短信洋洋洒洒的一大篇,估计肯定超过了一条短信70字的限定,可是翻来覆去的看下来,中心思想就是一个,拒绝了我。

    我扔下手机哭笑不得,我投了好几份简历,只有这一份收到了回复,却是拒绝的消息。

    可是相比之下,作为一个经理,愿意浪费时间编辑一条价值两毛钱的短信给我,就要比其他几家没有给我发来只言片语的公司要强的多了。

    我满肚子的委屈没有地方发作,这回还被火上浇油,我气的在屋子里面转了一圈又一圈的,骂骂咧咧的不知道干点什么好。

    好死不死的孟小乐又打来电话,说他和隋彧一会就要回来了,我看着满地狼藉,绝望透了,我一气之下扔掉手里的抹布,三脚两脚的踢开绊脚的扫帚拖把,摔门回家了。

    隋彧要回来了,证明他这检查结果还不错,这点家务活,累不坏,自己收拾去吧。

    我回到家,家里也是一片狼藉,就连一个多月以前被李其然揪掉的扣子还孤零零的躺在地下没人收拾呢。

    我扑到床边,拎起被子使劲的抖了抖,扬起的尘土呛得我自己一个劲的咳嗽,我转转悠悠的打开所有的窗子通风,天都黑了,冷飕飕的风吹进来我下意识的打了个打喷嚏。

    闻着满屋子的霉味,我连洗澡的心情都没有,想着我再脏也脏不过这落满了尘土的被子了,我脱了外套就钻进被子里面,没多一会,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在带着呼啸声不断吹进来的凉风中。

    第二天早上我是被隋彧怒气冲冲的拎着脖领子从床上拽起来的,我看见满脸怒气的隋彧吓了一大跳。

    “你,你,你怎么进来的?我没给你钥匙吧?”我声音沙哑的像个鸭子,我再一次的被吓了一跳。

    “我怎么进来的?你家里所有的窗户都开着,你就敢睡觉!你是不是没长脑子!”隋彧又把我丢回床上,我无意识的被他这么一松手,一下子就跌了回去,呼的一下床上又被我给砸起了一阵烟,我看着隋彧带着满脸的嫌弃后退了一大步。

    “孟小米,你现在怎么这么邋遢呢?”隋彧伸出手不断的用手在鼻子前扫来扫去,可是他面前飞舞的灰尘经久不散,我看着他滑稽的样子憋不住笑了出来,结果一下抽了一鼻子的灰,冷不防的就咳了起来。

    这一咳就说什么也停不下来了,而且这一咳嗽我整个胸腔里边火烧一样的疼,我吸吸鼻子,也开始不通气起来。

    “我是不是感冒的了呀?”我哑着嗓子问隋彧,我这声音听起来也像是病了,我掀开被子想要下床,结果却连掀被子的力气都没有了,浑身疼得厉害。

    “你还有脸问!你怎么回事啊!孟小乐说你回家给我收拾屋子去了,结果我一回家看见满地都是水,灰一点都没擦,都他妈让你和泥了!扫帚拖把抹布扔的哪都是!”

    “我一想,你那是回家了呀,怕你心情不好我都没敢给你打电话,结果你老人家可倒好!我早上打电话说什么也不接!”

    隋彧一边说一边就跑到我床头柜里面装药的抽屉里边翻药,还不停的骂骂咧咧。

    “我都没敢告诉孟小乐我找不到你了,这要是我把你弄丢了,你说他是先崩了我还是先崩了你!”

    我结果隋彧递过来的退烧药,皱着眉头看他,他狠狠瞪了我一眼,“吃了呀!你那窗户开一宿!怎么不冻死你呢!现在这天连暖气也没有,你就盖个这么薄的被子就敢开窗户!你是不是作死!”

    我实在是难受,我忍着隋彧的气急败坏咽下胸口堵着的那口闷气,“大哥,你能给我弄点水么?这药片这么大,你就这么给我,我怎么吃?”

    我这一说隋彧倒愣了,瞪了我一眼就到客厅去找水,我这才想起来我根本没烧水,饮水机里面的水肯定也是不能喝了,我绝望的捂着额头。

    “你说你,邋遢成什么样,我家里让你祸害成那个样子,你回来了可倒是把你自己家收拾利索啊?你看看,你看看,这满地的灰,被子上一拍都一溜烟,你说你怎么能忍心躺下的呢?”

    隋彧气不过顺手就拍了我被子一下,真真的拍起了一阵烟,我背呛得再一次不停的咳了起来。

    “隋彧,我都有病了,你能不能不说我了,你先告诉我我这药应该怎么吃呗?”要不是我实在不知道咋吃这药,我说什么也不要说话,这声音可太难听了,就像我用手指甲抓玻璃一样的难听。

    “干咽吧,谁让你连口水都不知道烧呢?你挺大个姑娘,居然这么窝囊,我真是服了!”隋彧嫌弃的瞪我一样,“你这附近送水的电话在哪里?我给水站打个电话,送两桶纯净水过来吧。”

    一听说要送纯净水,我眼睛直放光,“那我等水来了再吃药不就行了么?我给你找电话啊。”

    我再一次的试探着要起床,结果浑身酸痛的我直一个劲的哼唧。

    “等水来了就带你上医院,把药给我咽了!再烧你就要烧成女傻子了!”

    “生咽啊?”我看着手里的大药片咽了口唾沫,我这嗓子眼估计是肿了,唾沫都差点没咽下去,我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呢?就像是我喝了一大口70度的烧刀子,火辣辣的顺着嗓子眼就滑下去了,然后整个胸腔就腾腾的烧了起来。

    “对,生咽!让你作死!”隋彧丝毫没表示出心疼的意思,剜了我一眼之后自顾自的去给水站打电话了,我都不知道他从哪里弄来的电话。

    我拿着药片,再咽了咽唾沫,咬咬牙,把药片丢进嘴里,闭着眼睛一仰头,整个咽了下去,疼的我瞬间就嚎叫出声。

    “隋彧,你他妈可真狠心啊!”

    “前往深圳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航班即将开始登机,请在二号登机口排队等候。”

    听到登机提示,还坐在咖啡厅里的李其然茫然的低下头,若有所思的看了看桌面上摆着的登机牌,拿起另一侧的手机,手指伸向解锁键,手指弯下又伸直,反反复复好几次都没有按下。

    到底看着幽黑的屏幕半晌,又把手机放回了原处。

    伸手握住早已冷掉的咖啡杯侧耳,用指腹磨蹭着略显粗糙的瓷杯,摸了摸边沿上因为曾经碎裂留下的细小裂缝,许是经过好多人抚摸,缺口已经光滑圆润,完全没有不适感,就好像本身,它就是那个样子一样。

    一下下的磨蹭之后,冰凉的瓷杯都带着指尖的温度,温润妥帖,李其然长长的出了一口气,终于做了决定一般,拿起手机快速的按下了解锁键,滑开屏幕直接就是收件箱页面,翻看了一下,还是空空如也,和昨天一样。

    孤零零的躺着只有已发送却没有回复的半条对话,“我明天下午三点四十五的航班,希望你能来。”

    收件人的名字是,李太太。

    这个名字还是**年前刚有手机的时候存下的,那个时候正是李其然和孟小米热恋的时候,一日不见都抓心挠肝的难受,孟小米的手机里面,李其然的名字是,李先生。

    自然而然的,她的名字在李其然这里,变成了李太太。

    名字被存在了sim卡里面,尽管这么多年里面他换了那么多个手机,每一次换手机都是直接就从sim卡复制到手机里,和李太太的称呼一起。

    孟小米从来没有换过电话号,他也从来没有想过换一个称呼。

    尽管这些年里面他和孟小米在一起又分开,到失联三年又重聚,再到前些天的差一点求婚成功,又最终再一次分开,这个称呼都没有变过,一直就是这个样子。

    为了发这条短信,昨天一整天他都在纠结,不知道该怎样措辞才能即表达他想要见到孟小米的心情,又不让孟小米看出他的急切。

    可是想来想去,怎么样都没有合适的词汇,只能用最简单最直接的几个字,希望你能来。

    为了等孟小米的回复,他清空了整个收件箱,只留下了自己的这条已发送,期间收到了几条广告短信还有验证码,也都被瞬间删掉了,他不想让这些乱七八糟的短信占了地方,耽误他第一时间收到孟小米的回复。

    可是从昨天下午,到今天下午,整整二十多个小时过去了,一点动静都没有。

    苦笑了一下,李其然翻到通讯录那一页,删掉了那个署名为李太太的号码。

    可是删掉,又有什么用,这一串数字,早就和那双明亮的,会笑的眼睛一样,刻进了心里了。

    摇摇头,食指用力的按下锁屏键,传来卡啦一声。

    收好手机,推开手里的咖啡杯,看了一眼手上的腕表,还有四十分钟起飞,李其然一手拿起外套,一手拖着大号行李箱,快步的走向安检口。

    “您好先生,请出示您的登机牌。”

    安检口站着的安保人员满面笑容,却腰背挺直,缓缓伸出手臂,以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挡住了李其然的去路。

    李其然顿住脚步,微微偏头看了一眼安保人员腰间别着的电棍,最近几天的机场不太平,到处站的都是荷枪实弹的武警还有警犬,李其然知道自己绝无可能踏出这里一步了。

    “我不出去,我就在这看一眼,马上就离开。”

    控制住自己想要往外走一步,再走一步的脚尖,李其然的语气平常,镜片掩映下的双眼却难以抑制的透出了急切的光。

    安检口被满满当当的人群挡住,蛇形的队伍完全挡住了玻璃门,丝毫看不到后面的送客区,无论怎么变换角度、怎么翘起脚尖张望,都看不到。

    李其然显得莫名的有些烦躁,在原地不停的踱步。

    前往深圳的旅客请注意,您乘坐的航班即将开始登机,请在二号登机口排队等候。

    广播里那个公式化的温柔女生在做第二遍登机提示,一下子让李其然的焦虑全都浮到了脸上,自己不觉,但是在旁人看来,明晃晃的一览无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