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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第三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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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angles?姜几许快要吐血了。

    门外的季东霆有点明白过来,其实如果刚刚他在药店看到中国女性常用的那种款式,他早买下来了,但是这个小城市根本没有啊。

    “许许,你不能试着用一下吗?”季东霆商量说。

    姜几许拆开盒子,拿出一根看了看,艰难地摇摇头,欲哭无泪地说:“kingsley,我做不到啊。”

    “不是都有说明书吗?”季东霆放柔语气。他不知道姜几许是不是故意使坏要奴役他。她不会用?这不是天方夜谭吗?

    或者这是她的一种暗示?季东霆摇摇头,他的许许不是那种女人。季东霆在外面来回踱步起来,顿了下停住脚步说:“需要我帮忙吗?”

    客客气气的声音,仿佛这是个举手之劳。

    姜几许整个人都愣住了,然后摇摇头:“不需要!”

    “好吧……”季东霆深吸一口气,扯了扯衣领子,尽量让自己平静点。说真的,此时他特别想丢下姜几许直接飞回伦敦。

    为什么就遇上这样扯淡的事呢?!

    两人再次沟通了五分钟,季东霆再次出门。这次大概去了四十多分钟,等得姜几许都几乎绝望了,最后还是把离去的郎人盼了回来。

    这次季东霆终于买回来正确的女性用品,完美解决事情后,姜几许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都已经泪眼朦胧了,几滴晶莹的泪珠儿悬挂在睫毛上,几乎要掉落下来。

    “你哭什么啊?”季东霆看向姜几许,最后还是心疼地走上前抱了抱她,“你这个磨人的女人,今晚肯定会成为我季东霆人生最荒唐的一晚,你知道这些angles可是我从旅行社的中国游客那里高价买来的么?”

    姜几许在季东霆怀里破涕而笑。女人的泪点往往很奇怪,感动点也很奇怪,此时她已经被季东霆故作轻松的语气感动得无以复加。她埋在他怀里说了句:“kingsley,谢谢你,还有我爱你……”

    季东霆拍拍姜几许的脑袋,心情也美妙起来,感觉一切都非常值得,他的姜几许可不是一个轻易表达的女人啊。

    季东霆这趟除了带回来女性用品,还带了一盒药。姜几许捂着肚子爬上床后,他便去楼下烧水,这些生活技能都是当他以前医生的时候学会的。医生工资工资不低,但他没办法过得像现在那么养尊处优……

    季东霆很快上来,看到姜几许一动不动蜷缩在床上,他看得是又生气又心疼,他温柔地把她叫醒后,低了两片药丸过去,说:“吃了吧,可以缓解女性周期带来的疼痛。”

    姜几许看也不看就吃了下去。

    季东霆勾了勾嘴角,递上热水:“还真相信我。”

    “你是以前是医生啊。”姜几许捂着小腹,说,“而且你是我男朋友,当然相信你。”

    姜几许没想到今晚还发生那么胆战心惊的狗血事,她现在是手脚发软、全身无力,疲惫又虚软,所以连声音都软绵绵的。

    这女人的嘴巴在虚弱的时候格外甜。季东霆爬上床,他身体比姜几许热,姜几许立马趋热性地抱住了他。

    季东霆顺势搂住姜几许,一颗心化成了一滩水。

    头顶的小黄灯静静开着,季东霆摸了摸女人的额头,烦躁的心终于沉静下来,然后关掉灯入睡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室内,季东霆叹了口气,轻声说:“回去之后介绍个妇科医生给你。”

    姜几许枕在季东霆的臂弯里,一边眯着眼打盹,一边说:“你不是医生吗?”

    “你以为医生是万能的?”

    姜几许把季东霆抱得更紧,脑袋还在他怀里蹭了一下,嘟囔了一句:“你在我心中就是万能的,就是万能的……”

    太甜了!她在跟他撒娇吗?季东霆颇无奈地摸了摸姜几许的头发。不到一会,姜几许已经进去了睡眠。他又低下头亲了亲她的额头,不够,又亲了下小嘴:“好吧,我就是万能的。”

    ……

    姜几许做了一个长长的梦,她觉得自己跌落一张巨大的网,她试着挣扎出来,却无能无力。她看着外面一张张鲜活的面孔,他们活奔乱跳,笑容灿烂,而她犹如困兽一样,只有深深的绝望。

    刚开始,都是一些幸福明快的画面,她和父亲一起到沈家过年,沈母和两位保姆进进出出张罗着年夜饭。父亲和沈父在书房写春联切磋书法,而她在沈珩的小书房看书,过了会,沈珩走进来偷亲了一下她的脸颊:“老婆。”

    她红着脸站起来:“谁是你老婆。”

    和乐融融的年夜饭结束,她和沈珩在客厅演奏了一首轻快的《欢乐颂》,沈珩修长漂亮的手指在钢琴琴键上跳动,她立在他身旁拉着小提琴。一曲结束,坐在不远处的沈父拍着手:“果真是琴瑟和鸣,郎才女貌啊。”

    ……

    之后画面一转,背景换成了庄严的法院,两家对峙在原告和被告台上。法院宣判下来时,父亲和沈父的合伙关系彻底瓦解,她和沈珩的男女朋友关系也宣告结束。她的世界翻了个底朝天。

    那是一场战争,父亲和沈父短兵相接,针锋相对。沈父召开股东大会撤销父亲职务,父亲公开拉拢其他小股东。而原本和沈父为敌的另一方,却被沈父拉拢过去。

    商场没有人情,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最后输掉的父亲在家里买醉,拉着她说:“我之所以会输,就是因为我没有沈珩那样的好儿子!”

    对,她什么也帮不了父亲,她只会哭,只会问为什么,她甚至求着父亲不要跟沈家作对;但沈珩不一样,他是儿子,他会理智从容地帮助自己父亲打赢这场商业战争。

    之后另一家同行给父亲抛来了橄榄枝,问父亲有没有兴趣联手干掉已经改名的沈氏。这天下没有无缘无故的好处。晚上的饭局上,他与父亲提出了要娶她的请求。

    快要四十多岁的男人吧,父亲居然跟她说:“小许,男人年龄大点会疼人。”

    她跑了出来,她哭着给沈珩打了电话:“阿珩,你能不能出来见见我……”

    沈珩理智又冷漠的声音从听筒传来:“小许,我们现在并不适合见面。”

    “我爸爸要把我嫁给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你也不见我吗?”

    沈珩犹豫了一段时间说:“好吧,你在哪里,我过来找你。”

    她坐在公园的长椅上等沈珩,等到半夜也没见沈珩过来。之后她有没有等到沈珩已经忘了,应该是没有等到吧,第二天她直接在长椅上醒过来,坐在她对面额是一个流浪汉。

    之后她直接离开了a市来到了s市,她进了北海盛庭,当时她实习期的工资只有1800块,除去房租基本就没剩多少了。当时她吃过最好的一顿,还是陆续请的,他请了客房部所有的员工,她是新来的实习工,当时她也不懂跟老板打个招呼,只顾着埋头吃东西,直至身旁的同事推了她一下:“别顾着吃啊,敬咱们陆总一个。”

    那段时间,她第一次彻彻底底体会到了一种苦,叫没钱的苦。但她也是第一次看到人生的价值,她可以不靠父亲,不靠男朋友依旧活得很好……

    怀里的女人做了什么梦?连眼泪都流出来了?季东霆伸过手擦了擦姜几许眼角流出来的眼泪,皱起了眉头。他想起上次在北海盛庭的总统套房,女人也是因为梦魇按错了警铃。

    她是不愉快的过去?还是在担心害怕未知的未来?

    如果是后者,是不是他做得不够好,才让她如此小心翼翼,脆弱不堪?他是不是要设身处地替她想一想,多给她一点自信呢?

    季东霆想地满腔都是柔情,最后俯下头吻了吻女人的眼睑,温柔的样子如同白色的梨花瓣落在了宁静的湖里,白绿色的山茱萸在春暖的阳光下渗出枝头。

    就在这时,一道低低的呢喃从姜几许的嘴里冒了出来:“沈珩……”

    身后?

    深恨?

    沈珩……

    季东霆念了念从姜几许嘴里溢出来的声音,越念越不可置信,同时只觉得胸口猛地升起一团气,几乎要把他憋得窒息,为什么会这样子?

    他眨了两下眼皮,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结果非常抱歉,胸口的这团气在里面翻江倒海行凶作恶,他整个人都要爆炸了。

    但是他怀里的女人呢,依旧紧紧抱着她,一副睡着了也离不开他的模样,事实是……将他当成了沈珩?但入睡前,她明明对他说了我爱你,还什么“你在我心中是万能的”“你是我见过最帅的男人”

    ……

    曾经的甜言蜜语“嗖嗖嗖”地从季东霆耳边响起,季东霆猛地把姜几许的脑袋推到枕头上,同时,他心脏跟着抽了两下,有着让他陌生的绞痛感。

    卧槽,好落魄的感觉。

    季东霆觉得自己必须做点什么,在他还没有想好要如何处理这次情感纠纷时,他已经气咻咻起了床。

    他穿好了衣服,冷冷地看着还蹙着眉睡觉的女人,毫不留情地走出了卧室。

    现在乌斯怀亚的时间大概是凌晨四点,整个城市似乎还在沉睡,天蒙蒙亮,隐隐约约可以透过灰蓝色的苍穹看到一丝淡淡的、金黄色的晨光。

    一道晨间的风从城市的最南端吹来,似乎还夹着繁华的芬香。季东霆跟着晨风转了个头,看向身下的行李,风呼呼扑向他的脸,冰得他格外清醒,连同他的自尊和骄傲一起清醒过来。

    他叫来的出租车服务已经在石阶下方等了他一会了,最后用生硬的英语问他:“先生,可以走了吗?”

    季东霆沉默地戴上眼镜,拿着自己的背包下了台阶。

    一路到机场,付钱下车拿行李,季东霆做得干净利索,最后从善如流购买了一张飞阿根廷转机到伦敦的机票。

    拿到票的时候,他心里小小地痛快了下。

    呵呵,那女人现在肯定急疯了吧!他从袋子里拿出手机,翻了翻短信和通话记录,然后若无其事地放了回去

    ***

    姜几许一觉睡到7点整,发现自己怀里抱着的不是季东霆,而是一个松软的枕头,她从床上起来,喊了两声kingsley和一声季东霆。

    整个房子静静悄悄,哪里有什么kingsley,她蹙了下眉头,一时间没注意看行李,因为昨天她和季东霆商量好是晚上的航班,所以根本没想到季东霆会提前走了。

    她下床洗漱、穿衣服、把床重新铺好……最后一切后,转过身打开了窗户,让大片明朗的阳光进入室内。

    季东霆呢?

    姜几许下楼又开始喊季东霆的名字:“kingsley!”

    依旧没有人回应她,姜几许心里奇怪,真想不起季东霆去哪儿了。难道是去晨练了?

    姜几许跑到小院外看了看,安静祥和的小道不时有人走过,但没见季东霆。

    真是的,姜几许有点生气了,不过她的心情因为清晨的鸟语花香很会愉悦起来,想起昨晚季东霆那句“学会调节”的话,哼着歌去做早餐了。

    早餐材料都是昨天买回来了,食材有限,但区区一顿早餐还是难为不了她。先是煎鸡蛋、然后烤土司,因为季东霆喜欢吃水果沙拉,她把昨天剩下的水果切成小小块,放在晶莹的水晶碗里。

    大功告成,她跑上楼,拿起手机给季东霆打电话。

    很快,手机接通,里面传来男人熟悉的呼吸声,一道一道。

    他真在晨练了?姜几许猜测了下,然后用愉快又带点委屈地语气问:“kingsley,你去了哪里了?”

    季东霆已经坐在机场候机厅里了,面上戴着一副墨镜平静地直视前方。接到姜几许的电话时,他深吸好几口气,用一种平静又带着浓浓怨气地声音说:“你说呢?”

    姜几许一时没注意,也听不出季东霆话里的怨气,她好脾气地对他说:“好了,不管你在哪里,快点回来,我把早餐做好了,还做了你最爱的沙拉,牛奶等你回来再热……”

    还热什么牛奶!季东霆正要开口,眼前又浮现了一个画面,可怜兮兮的小管家趴在餐桌上痛哭流泪。

    但他打算说自己立马回去时,耳边又想起了那道刺耳的“沈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