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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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答结束了，会议室内却静得出奇。
在此次蒂雅特别安排的会议中，调查队这些年来通过实地考察所提出的众多猜想大部分都得到了一个勉强客观的肯定，这多少为后续的研究论证提供了便利，同时也节省下不少的时间。
乐观估计，会议结束后，调查队将会在数天之内正式开启对应的论证研究，这肯定会是一个复杂而又漫长的过程，但他们相信，最终的成果一定会震动整个学界。
高兴的同时，他们心中又难免存在阴霾：根据序列020给出的信息，众人发现可能存在另一群幕后黑手在暗中搞破坏，而在场的所有人对这些人的身份一无所知，只知道对方拥有不俗的实力……以及疑似可以控制“恶魔”行动的方法手段。
光前者就已经令人头疼不已，更别说还有控制“恶魔”行为这个听起来就十分疯狂的可能性了。
和“恶魔”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其行为方式大家心知肚明，自然能够寻找到针对的方法。可一旦它们拥有一个统筹其行动的“大脑”，那么一切都会发生变化——它们将不再是毫无头脑的魔兽，那强大到不可理喻的力量会化作点燃大地的烈火，足够焚尽世间万物。
无人敢想象此等未来，它太过残酷，让人退避三舍。
沉默的氛围持续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蒂雅将其打破：“出于我们之前的合作，我选择相信你们的回答。”她拿出笔，在“魔力网络站点爆炸事故”和“‘恶魔’异常动向”这两项上面做好醒目的标记，之后郑重地将纸张收进贴身的口袋之中。
接着她起身，以会议主持者的身份对参会众人说：“那么，此次会议到此结束，辛苦各位了。请回吧。”
她的这句话仿佛一阵强风，吹开压在大家心中的石头，让所有人感觉轻松不少。
“终于结束了，今天得到不少有价值的东西。”
“唉，我的猜想居然是错的……看来得换个方向。”
“喂！放开我，我要去讨个说法！”
会议结束，大家在低声交流（忽略掉某人的喊叫后）中陆续离席，他们将随着门外士兵的引导离开，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为下一步的研究做准备。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拉克尔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直觉告诉他，现在不是离开的时候：自己既然会出现在这里，那么肯定会有和自己利益相关的事情需要处理。而且直到现在蒂雅也没让自己离开，这进一步佐证了他的想法。
当然，这其中多少也有点他自己的私心——他也有许多问题需要解答，比如自己的身世。
他始终惦记着蒂雅先前的诺言，由于需要养伤，他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向蒂雅提及此事，甚至见上一面都很困难。而眼下正是一个很好的向蒂雅询问自己身份的机会，这次他说什么也不能错过！
或许是长久以来的疑问终于有揭开谜底的可能，也可能是卢锡安的话给拉克尔不小的刺激，他愈发坚定留下来的想法，神情更加严肃，身子也坐得更加笔直。
十分钟过去了，其他人都已离场，偌大的会议室内只剩下拉克尔、蒂雅和两位序列个体。
等到最后一个人离开、会议室的门重新关上，蒂雅这才有了下一步的动作：只见她拿出数张白纸，把它们整齐摊开于桌面之上，接着又从腰间的工具包中取出一个黑色方形的物体，将其放置在这些纸张的下端。完成这些后，她抬起手，激活了放置于耳内的通讯装置。
设备运转的声音转瞬即逝，片刻的安静后，通讯装置对面传来了一个慵懒的声音：“谁啊？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呢……”
听到这里，蒂雅皱起眉头：“菲奥娜，你还没起床？”
装置内突然传出物体激烈碰撞的声音，尖锐到足以划破会议室内平静的氛围，其中还混杂有几声短促的呼喊，不难听出对面环境的混乱。不过这种混乱并未持续太久，一声闷响化为终结这一篇喧嚣乐章的休止符，通讯装置另一端陷入沉寂，再也没有声音响起。
“菲奥娜，起了？”就算听到那么大的动静，蒂雅也尚未露出半分担忧，相反，她说话的语气反而更加严厉，让一旁的拉克尔不禁回想起上课的时候面对调皮学生的蒂雅老师。
“起、起了……”或许是察觉到蒂雅的语气，一个弱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响了起来，与犯错的孩子无异，“我准备好了。”
“那就行。”蒂雅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开始吧。”
“明白！”应了这一句后，另一边暂时没有声音传过来，与此同时，被放置在桌面上的方形物体倏然启动，取代对方成为房间内主要的音源。
黑色方形物体上已经亮起细密的纹路，一股不明来源的魔力在其中奔腾，它分成数条支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填满方形物体上的所有沟壑。
即便是隔着一段距离，拉克尔也能感觉到那玩意儿所承载的魔力量——魔力汇聚产生的辉光效应已经十分明显，当然，最直观的还是被黑色物体下方的纸张，其被压住的部分已然出现小部分的变色并呈扩大的态势。显然脆弱的纸张难以承受这股能量，这也从侧面说明黑色物体所蕴含的魔力量甚至达到了足以产生魔力激波的程度，如果不能及时消除，大概率会发生小范围暴走现象。
可能是得益于黑色物体自身的强度，魔力并未如拉克尔所想的那般立刻释放出来，相反，它仍旧在纹路中游走，除了发出的声音有些大外，基本还是服服帖帖的。
于是魔力继续蓄积，两个呼吸过去后，辉光完全笼罩住整个物体，其亮度直逼顶灯，成为能够和它分庭抗礼的存在。光是看一眼便能明白，方形物体所能承载的魔力量已然抵达峰值，如果再不“泄洪”，会议室必然会迎来一次不小的冲击。
当然，蒂雅并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见魔力蓄积得差不多了，她马上将手伸进那团辉光之中，抑制住那愈发危险的魔力。完成压制后，她轻轻按住方形物体侧面，一道光束从物体正面激射而出，精准地击中纸张的表面并留下一道醒目的纹路，宛若湖面激荡起的涟漪。
这只是开始，无数道光束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冲击着桌面上的纸张，一场短暂而又密集的光雨在接下来的一分钟里落向这片洁净的“湖面”，它们溅起的“波纹”相互碰撞、纠缠，最终形成文字、句段，甚至是图画——置于桌面的纸张上，清晰的信息正逐渐成形。
一分钟很快过去，“阵雨”渐渐没了声息，如果不是纸张上留下了痕迹，也不会有人知晓此处曾出现过一幕奇景。
笼罩住黑色方形物体的辉光已经被消耗一空，迫使它再次显露出本体。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它的状态看上去还不错，要说现在最明显的变化，也就是它运转时产生的热气扭曲了上方的空气，除此之外，其本体并未出现任何损伤。
确认黑色物体安稳下来后，蒂雅把它挪开，接着拿起桌面上的纸张，将其中的三份分别递给在场的其他人。
序列020和序列038接过纸张，面色如常，光雨似乎并未令他们感到惊诧——虽然装置的运作方式与他们所了解的有一些出入，但毫无疑问，它就是一个拓印装置，而且还具备远程连接功能。
比起这些，还是手上的纸张有吸引力，于是两人将注意力放在纸张的内容上，两人还没浏览多久，脸上就多了几分诧异，显然纸上记录的大部分是他们所不了解的东西。
和序列个体们不同，拉克尔还沉浸在刚才的那奇妙的景象之中，直到蒂雅的手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从对方手中接过纸张后，他并没有立刻浏览上面的信息，而是用手盖住它，随即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下。
尽管没人说明，但聪慧如他，也大概能够猜到其上的内容。
此刻他的内心五味杂陈，既兴奋、激动，又有些许犹豫与害怕，在查看纸张的内容之前，他还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所幸准备的时间不长，他很快下定决心，调整好心态后便移开了手。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图像，上面印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拉克尔自己的面孔。当然，与现在的他相比，图像中的自己看上去要年轻一些，脸部保有些许圆润，并未受到时间的雕琢。
它紧闭着双眼，沉眠于纸张构建出来的平面之中，恬静得仿佛一汪澄澈的潭水，乍一看还以为是某位画家的作品，有种别于现世的美感。
图像下方，是几行醒目的文字：
“个体名：序列001（翻译后）。
“首次发现地点：修里安遗迹群。
“发现&收容时间：通用历2226年3月7日。”
……
拉克尔放下手中的纸张，上面的内容还有许多，都是详细的分析报告，以拉克尔目前的知识水平很难理解这些晦涩难懂的东西。
不过到这里就可以了，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一个确认自己是序列个体的证据。
问答结束了，会议室内却静得出奇。
在此次蒂雅特别安排的会议中，调查队这些年来通过实地考察所提出的众多猜想大部分都得到了一个勉强客观的肯定，这多少为后续的研究论证提供了便利，同时也节省下不少的时间。
乐观估计，会议结束后，调查队将会在数天之内正式开启对应的论证研究，这肯定会是一个复杂而又漫长的过程，但他们相信，最终的成果一定会震动整个学界。
高兴的同时，他们心中又难免存在阴霾：根据序列020给出的信息，众人发现可能存在另一群幕后黑手在暗中搞破坏，而在场的所有人对这些人的身份一无所知，只知道对方拥有不俗的实力……以及疑似可以控制“恶魔”行动的方法手段。
光前者就已经令人头疼不已，更别说还有控制“恶魔”行为这个听起来就十分疯狂的可能性了。
和“恶魔”打了这么久的交道，其行为方式大家心知肚明，自然能够寻找到针对的方法。可一旦它们拥有一个统筹其行动的“大脑”，那么一切都会发生变化——它们将不再是毫无头脑的魔兽，那强大到不可理喻的力量会化作点燃大地的烈火，足够焚尽世间万物。
无人敢想象此等未来，它太过残酷，让人退避三舍。
沉默的氛围持续了一段时间，最后还是蒂雅将其打破：“出于我们之前的合作，我选择相信你们的回答。”她拿出笔，在“魔力网络站点爆炸事故”和“‘恶魔’异常动向”这两项上面做好醒目的标记，之后郑重地将纸张收进贴身的口袋之中。
接着她起身，以会议主持者的身份对参会众人说：“那么，此次会议到此结束，辛苦各位了。请回吧。”
她的这句话仿佛一阵强风，吹开压在大家心中的石头，让所有人感觉轻松不少。
“终于结束了，今天得到不少有价值的东西。”
“唉，我的猜想居然是错的……看来得换个方向。”
“喂！放开我，我要去讨个说法！”
会议结束，大家在低声交流（忽略掉某人的喊叫后）中陆续离席，他们将随着门外士兵的引导离开，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为下一步的研究做准备。
与其他人不同的是，拉克尔仍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没有丝毫离开的意思。直觉告诉他，现在不是离开的时候：自己既然会出现在这里，那么肯定会有和自己利益相关的事情需要处理。而且直到现在蒂雅也没让自己离开，这进一步佐证了他的想法。
当然，这其中多少也有点他自己的私心——他也有许多问题需要解答，比如自己的身世。
他始终惦记着蒂雅先前的诺言，由于需要养伤，他并没有多余的时间向蒂雅提及此事，甚至见上一面都很困难。而眼下正是一个很好的向蒂雅询问自己身份的机会，这次他说什么也不能错过！
或许是长久以来的疑问终于有揭开谜底的可能，也可能是卢锡安的话给拉克尔不小的刺激，他愈发坚定留下来的想法，神情更加严肃，身子也坐得更加笔直。
十分钟过去了，其他人都已离场，偌大的会议室内只剩下拉克尔、蒂雅和两位序列个体。
等到最后一个人离开、会议室的门重新关上，蒂雅这才有了下一步的动作：只见她拿出数张白纸，把它们整齐摊开于桌面之上，接着又从腰间的工具包中取出一个黑色方形的物体，将其放置在这些纸张的下端。完成这些后，她抬起手，激活了放置于耳内的通讯装置。
设备运转的声音转瞬即逝，片刻的安静后，通讯装置对面传来了一个慵懒的声音：“谁啊？还没到上班的时间呢……”
听到这里，蒂雅皱起眉头：“菲奥娜，你还没起床？”
装置内突然传出物体激烈碰撞的声音，尖锐到足以划破会议室内平静的氛围，其中还混杂有几声短促的呼喊，不难听出对面环境的混乱。不过这种混乱并未持续太久，一声闷响化为终结这一篇喧嚣乐章的休止符，通讯装置另一端陷入沉寂，再也没有声音响起。
“菲奥娜，起了？”就算听到那么大的动静，蒂雅也尚未露出半分担忧，相反，她说话的语气反而更加严厉，让一旁的拉克尔不禁回想起上课的时候面对调皮学生的蒂雅老师。
“起、起了……”或许是察觉到蒂雅的语气，一个弱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响了起来，与犯错的孩子无异，“我准备好了。”
“那就行。”蒂雅的语气缓和了一些，“开始吧。”
“明白！”应了这一句后，另一边暂时没有声音传过来，与此同时，被放置在桌面上的方形物体倏然启动，取代对方成为房间内主要的音源。
黑色方形物体上已经亮起细密的纹路，一股不明来源的魔力在其中奔腾，它分成数条支流，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填满方形物体上的所有沟壑。
即便是隔着一段距离，拉克尔也能感觉到那玩意儿所承载的魔力量——魔力汇聚产生的辉光效应已经十分明显，当然，最直观的还是被黑色物体下方的纸张，其被压住的部分已然出现小部分的变色并呈扩大的态势。显然脆弱的纸张难以承受这股能量，这也从侧面说明黑色物体所蕴含的魔力量甚至达到了足以产生魔力激波的程度，如果不能及时消除，大概率会发生小范围暴走现象。
可能是得益于黑色物体自身的强度，魔力并未如拉克尔所想的那般立刻释放出来，相反，它仍旧在纹路中游走，除了发出的声音有些大外，基本还是服服帖帖的。
于是魔力继续蓄积，两个呼吸过去后，辉光完全笼罩住整个物体，其亮度直逼顶灯，成为能够和它分庭抗礼的存在。光是看一眼便能明白，方形物体所能承载的魔力量已然抵达峰值，如果再不“泄洪”，会议室必然会迎来一次不小的冲击。
当然，蒂雅并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见魔力蓄积得差不多了，她马上将手伸进那团辉光之中，抑制住那愈发危险的魔力。完成压制后，她轻轻按住方形物体侧面，一道光束从物体正面激射而出，精准地击中纸张的表面并留下一道醒目的纹路，宛若湖面激荡起的涟漪。
这只是开始，无数道光束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冲击着桌面上的纸张，一场短暂而又密集的光雨在接下来的一分钟里落向这片洁净的“湖面”，它们溅起的“波纹”相互碰撞、纠缠，最终形成文字、句段，甚至是图画——置于桌面的纸张上，清晰的信息正逐渐成形。
一分钟很快过去，“阵雨”渐渐没了声息，如果不是纸张上留下了痕迹，也不会有人知晓此处曾出现过一幕奇景。
笼罩住黑色方形物体的辉光已经被消耗一空，迫使它再次显露出本体。经过这么一番折腾，它的状态看上去还不错，要说现在最明显的变化，也就是它运转时产生的热气扭曲了上方的空气，除此之外，其本体并未出现任何损伤。
确认黑色物体安稳下来后，蒂雅把它挪开，接着拿起桌面上的纸张，将其中的三份分别递给在场的其他人。
序列020和序列038接过纸张，面色如常，光雨似乎并未令他们感到惊诧——虽然装置的运作方式与他们所了解的有一些出入，但毫无疑问，它就是一个拓印装置，而且还具备远程连接功能。
比起这些，还是手上的纸张有吸引力，于是两人将注意力放在纸张的内容上，两人还没浏览多久，脸上就多了几分诧异，显然纸上记录的大部分是他们所不了解的东西。
和序列个体们不同，拉克尔还沉浸在刚才的那奇妙的景象之中，直到蒂雅的手出现在自己的视野里才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从对方手中接过纸张后，他并没有立刻浏览上面的信息，而是用手盖住它，随即闭上眼睛、深呼吸了几下。
尽管没人说明，但聪慧如他，也大概能够猜到其上的内容。
此刻他的内心五味杂陈，既兴奋、激动，又有些许犹豫与害怕，在查看纸张的内容之前，他还需要做好心理准备。
所幸准备的时间不长，他很快下定决心，调整好心态后便移开了手。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图像，上面印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拉克尔自己的面孔。当然，与现在的他相比，图像中的自己看上去要年轻一些，脸部保有些许圆润，并未受到时间的雕琢。
它紧闭着双眼，沉眠于纸张构建出来的平面之中，恬静得仿佛一汪澄澈的潭水，乍一看还以为是某位画家的作品，有种别于现世的美感。
图像下方，是几行醒目的文字：
“个体名：序列001（翻译后）。
“首次发现地点：修里安遗迹群。
“发现&收容时间：通用历2226年3月7日。”
……
拉克尔放下手中的纸张，上面的内容还有许多，都是详细的分析报告，以拉克尔目前的知识水平很难理解这些晦涩难懂的东西。
不过到这里就可以了，他已经得到了自己想找的东西——
一个确认自己是序列个体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