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修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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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街道办差不多，居委会也是四合院的样式，只是规模小的多，就一进前院，连倒座房也没有。
后面整个被一堵墙隔开了，而且墙是紧贴着东西厢房的房山砌的，空处的位置，又建了一趟平房。
“你是王主任介绍的小陈？真是好小伙，一表人才的，有对象没？
姨儿这有的是，甭管是咱们街道，还是别的街道，高矮胖瘦尽管挑！”
这才是四九城大姨儿的该有的实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足以形容，全城的大小事儿，就没姨儿们不知道的。
拉关系、攀交情的手段也相当自然，赵主任这个街道老油子，对着陈冀生就上了手，一摸一瞅，就知道是块让老娘们垂涎欲滴的好肉。
“赵姨儿，这不房子还没弄利索，哪来的对象？”
躲过赵主任想往下去的胖手，面对战力彪悍的大姨儿，他有点青涩了。
这老娘们怎么跟老鸨子一个样儿？专攻下三路，也是放得开的老油子，不过想想也是，没这两下子，居委会的主任也镇不住场子。
“那都是小事儿，姨儿家里有个亲侄女，条好盘顺，可会伺候人了，就是农村户口，你看……”
能让王主任打招呼的，肯定有来头，这小陈一身海军的军装，转业肯定是干部，而且体格又好还有房子。
赵姨儿难免见猎心喜，忙不迭的推销着家里的姑娘，这要捞上了，惠及好几家人呢。
“赵姨儿，这事儿待会儿再说，咱先说房子。”
两人正聊着呢，一个泫然欲泣的身影，就从居委会里面走了出来。
“于姐，您这是……”
出来的不是旁人，正是三大爷家的于丽，这小媳妇泫然欲泣的样子一摆，加上天热露出的颈下白肉，还多少有点儿勾人。
“小陈吧……”
出了大杂院，人不太敢认，虽说之前见过，但没怎么打招呼，想着家里的乱事儿，于丽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对，您家对门的陈三儿。”
见于丽没什么聊天的心思，陈冀生也没多撩扯，在居委会呢，直接就有现成的大牌子，在这挂上游街，倒是省了来回的路了。
“小于，别着急，居委会也没那么多的活儿，回去等一等。”
赵主任一句话打发走了于丽，看着面色沉静的陈冀生，心里也在嘀咕，这小子喜欢人家媳妇？
“赵姨儿，我是这么想的，盖房的东西不是院里找吗，我给他们一部分棒子面，不愿要的我给钱。
我那边的小厨房有下水道，想要再弄个厕所。”
虽说王姨打了招呼，陈冀生还是简单的提了一下，甭管什么时候，都是人挤着人、人踩着人。
传话岔劈了的有，故意给你添乱的也有，阴奉阳违，背地里害人的更多。
赵主任虽说态度不错，但街道的老油子，想法、念头也不好琢磨。
“小陈，我那侄女只要管饭，你要不要？”
听着陈冀生又是给粮食，又是建厕所，还穿着旧军装，而且爱看小媳妇，赵主任心里也有了计较。
别以为这事儿居委会的不会干，现在保媒拉纤的媒婆可不多，干这事儿的多半还是居委会、街道办跟工会的。
现在的日子不好过，拉帮套、用人换粮食的事儿，多了去了，只要不弄得鸡飞狗跳，居委会也会睁一眼闭一眼。
碰上那些格外困难，还面皮子薄的，为了不饿死人，牵线搭桥的事儿，居委会也会干。
但直接介绍大姑娘就过分了，现在这边可不兴佣人、外室，这个是要判刑、吃枪子的。
“赵姨儿，您饶了我，咱们还说房子的事儿。”
居委会特么跟厂部的秘书处有的一拼，完全就是情报泄露点，陈冀生脑子抽抽了，才会跟赵主任扯淡。
这以退为进倒也真让她玩的顺溜，睡了人家姑娘，可就甩不掉了，何况还有个居委会的实在亲戚。
“你是不知道，下面苦啊！一袋子粮食，大姑娘能换俩！”
见陈冀生不上套，赵主任也没放弃努力，人勾上了不管成不成，自己都能跟王主任亲近亲近。
她这岁数了，就盼望着再上一步让孩子接班，有了一点儿铺垫，以后孩子还能往上爬。
“有对象，不能说的那种！”
陈冀生向着南面指了一下，这才打消了赵主任的坚持跟努力，跟海子里的有关系，这事儿就不能瞎闹了。
“小陈，您这是婚房？”
言语之间，赵主任油滑而自然，家里能用上厕所的，最起码处级往上，这关系得好好维护。
“差不多，过个年半载的就会搬过来，这不大杂院的厕所用不惯，我又刚要的倒座房，捎带着整修一下。”
陈冀生说的不是假话，别看现在大姐大还能端的住，但年半载之后，恐怕会惶恐的很，到时候自己的机会也就来了。
人一惶恐就想着找靠山，到时候通信不畅，自己稍稍用力，手到擒来。
等带着一堆孩子去看姥爷，再怎么也不会被枪毙不是？
“怎么要的倒座房啊？那房子能住？要不姨儿给你再找个房子？”
倒座房让赵主任的心里一凛，别是倒架儿的大牲口，光剩样子了，这样不是竹篮打水白忙活吗？
“原来就在九十五号院前院住着呢，这不大院子里就剩倒座房了，没办法。”
看着面前眼里都带着油光的赵主任，陈冀生也有些无语，底层的这些油子，见惯了尔虞我诈，还真不好摆弄。
一丝丝的机会到了眼前，都不会放过，眼尖手快口条溜，你有用得着人家的地方，还不好耍横。
“您是薛主任家的，嗨！王主任也不说，您看这事儿闹的，走，咱们屋里说去。”
一提房子的位置，加上刚刚忽略的于丽，赵主任更是热情了。
陈冀生看了一下，不是假热情，而是带着点感激，这里又有老妈的关系？
被赵主任热情的拉着进了一个小间，人家相当热情，还给泡了苦丁茶。
茶叶这玩意儿也是稀缺的货，一般人家也就喝个碎茶渣滓大杂烩，学名高沫。
赵主任泡茶的时候，一阵嘀嘀咕咕，陈冀生也就知道了始末，这位是自己老妈走之前提拔上来的。
住着大杂院，街道有王姨，居委会有赵主任，这一步步走的，也是严丝合缝。
“你是叫冀生吧？薛主任给我说起过，说是你马上就转业了。
这还挺快，薛主任也是的，怎么不说一声，我在芝麻胡同，特意给你留了一个小院儿，十多间房呢。”
看来赵主任跟老妈的关系很亲密，进了屋之后，一点儿的油滑也没了，这才有了四九城大姨儿的温暖一面。
“家里姐弟多，没有大人住独院儿不安全，赵姨儿，这院子卖不卖？”
父母让住大杂院，有陈冀生这个总后大院第一打手，加上现在的王姨、赵姨儿的关系。
在南锣街道，陈家还真是能横着走，只要陈冀生按照自己的脾气稍微经营一下，就是坐地一霸。
风雨之中，到了居委会这个层面，按照父母的设计，陈冀生这样的土霸王，绝对是呼风唤雨的存在。
他不出去弄别人就不错了，弄他一家，那就是要弄茬出许多人命的大架，真特么好算计。
渐渐明白了陈家父母的算计，陈冀生不由的点了个赞，这手段、这谋略不是一般人呐！
只是他们恐怕想不到，来的是自己这个不次于他们的阴险角色，弄得局面也绝对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一边想着父母的事儿，一边听着赵姨儿不厌其烦的叨叨，虽说被算计了，但心里有暖意。
“卖是能卖，要八百块呢！那宅子是老了点，但老家具什么的都在，而且外墙就两尺多厚三米多高。
全院儿铺的石板，听说以前也是个大官的宅子，就是不显山不露水，怎么看也不值八百块。
宅子不错但价格高了，有一百五，我能在东门附近找个差不多大的。
再有，你已经有房子了，再要，别给你定上小房产主，那样就麻烦了。”
赵姨儿这话，很推心置腹，房产主跟地主一个样儿，这是要命的名头，但不是没有解决的法子。
“赵姨儿，房子我看看再说，行的话，挂我二姐名下，不行咱再找。
修房子的人，您给找一下，这是急茬。
您那侄女让她来吧，我给安排个轧钢厂的营生，但短期只能是临时工，过个一两年再转正。”
房子可以买，毕竟家里人口多，狡兔三窟还是要的，但陈冀生要实地去看一下。
人家实在，陈冀生这边也投桃报李，一个临时工，一句话的事儿，正巧轧钢厂这次肯定要对外招人，算是赶上了。
“冀生，你说的真的假的？要是这样我弟弟一家可就有活路了，他家仨姑娘四个小子，可千万别骗赵姨儿。”
听了陈冀生的承诺，赵姨儿差点喜极而泣，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农村嫁姑娘，半袋粮食都算是厚礼了。
如果能让一个姑娘出来吃上公家饭，不仅家里少了一张嘴，城里的还能贴补家里，一个吃不饱的家，一下就能盘活。
“那得看赵姨儿房子修的怎么样了，修的好了，我这边还有赏！”
看赵姨儿的情况，是以后能用的实在关系，拉一把也是拉，再拉一把也不费劲，这可真是捎带手的事儿。
跟街道办差不多，居委会也是四合院的样式，只是规模小的多，就一进前院，连倒座房也没有。
后面整个被一堵墙隔开了，而且墙是紧贴着东西厢房的房山砌的，空处的位置，又建了一趟平房。
“你是王主任介绍的小陈？真是好小伙，一表人才的，有对象没？
姨儿这有的是，甭管是咱们街道，还是别的街道，高矮胖瘦尽管挑！”
这才是四九城大姨儿的该有的实力，眼观六路耳听八方不足以形容，全城的大小事儿，就没姨儿们不知道的。
拉关系、攀交情的手段也相当自然，赵主任这个街道老油子，对着陈冀生就上了手，一摸一瞅，就知道是块让老娘们垂涎欲滴的好肉。
“赵姨儿，这不房子还没弄利索，哪来的对象？”
躲过赵主任想往下去的胖手，面对战力彪悍的大姨儿，他有点青涩了。
这老娘们怎么跟老鸨子一个样儿？专攻下三路，也是放得开的老油子，不过想想也是，没这两下子，居委会的主任也镇不住场子。
“那都是小事儿，姨儿家里有个亲侄女，条好盘顺，可会伺候人了，就是农村户口，你看……”
能让王主任打招呼的，肯定有来头，这小陈一身海军的军装，转业肯定是干部，而且体格又好还有房子。
赵姨儿难免见猎心喜，忙不迭的推销着家里的姑娘，这要捞上了，惠及好几家人呢。
“赵姨儿，这事儿待会儿再说，咱先说房子。”
两人正聊着呢，一个泫然欲泣的身影，就从居委会里面走了出来。
“于姐，您这是……”
出来的不是旁人，正是三大爷家的于丽，这小媳妇泫然欲泣的样子一摆，加上天热露出的颈下白肉，还多少有点儿勾人。
“小陈吧……”
出了大杂院，人不太敢认，虽说之前见过，但没怎么打招呼，想着家里的乱事儿，于丽的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
“对，您家对门的陈三儿。”
见于丽没什么聊天的心思，陈冀生也没多撩扯，在居委会呢，直接就有现成的大牌子，在这挂上游街，倒是省了来回的路了。
“小于，别着急，居委会也没那么多的活儿，回去等一等。”
赵主任一句话打发走了于丽，看着面色沉静的陈冀生，心里也在嘀咕，这小子喜欢人家媳妇？
“赵姨儿，我是这么想的，盖房的东西不是院里找吗，我给他们一部分棒子面，不愿要的我给钱。
我那边的小厨房有下水道，想要再弄个厕所。”
虽说王姨打了招呼，陈冀生还是简单的提了一下，甭管什么时候，都是人挤着人、人踩着人。
传话岔劈了的有，故意给你添乱的也有，阴奉阳违，背地里害人的更多。
赵主任虽说态度不错，但街道的老油子，想法、念头也不好琢磨。
“小陈，我那侄女只要管饭，你要不要？”
听着陈冀生又是给粮食，又是建厕所，还穿着旧军装，而且爱看小媳妇，赵主任心里也有了计较。
别以为这事儿居委会的不会干，现在保媒拉纤的媒婆可不多，干这事儿的多半还是居委会、街道办跟工会的。
现在的日子不好过，拉帮套、用人换粮食的事儿，多了去了，只要不弄得鸡飞狗跳，居委会也会睁一眼闭一眼。
碰上那些格外困难，还面皮子薄的，为了不饿死人，牵线搭桥的事儿，居委会也会干。
但直接介绍大姑娘就过分了，现在这边可不兴佣人、外室，这个是要判刑、吃枪子的。
“赵姨儿，您饶了我，咱们还说房子的事儿。”
居委会特么跟厂部的秘书处有的一拼，完全就是情报泄露点，陈冀生脑子抽抽了，才会跟赵主任扯淡。
这以退为进倒也真让她玩的顺溜，睡了人家姑娘，可就甩不掉了，何况还有个居委会的实在亲戚。
“你是不知道，下面苦啊！一袋子粮食，大姑娘能换俩！”
见陈冀生不上套，赵主任也没放弃努力，人勾上了不管成不成，自己都能跟王主任亲近亲近。
她这岁数了，就盼望着再上一步让孩子接班，有了一点儿铺垫，以后孩子还能往上爬。
“有对象，不能说的那种！”
陈冀生向着南面指了一下，这才打消了赵主任的坚持跟努力，跟海子里的有关系，这事儿就不能瞎闹了。
“小陈，您这是婚房？”
言语之间，赵主任油滑而自然，家里能用上厕所的，最起码处级往上，这关系得好好维护。
“差不多，过个年半载的就会搬过来，这不大杂院的厕所用不惯，我又刚要的倒座房，捎带着整修一下。”
陈冀生说的不是假话，别看现在大姐大还能端的住，但年半载之后，恐怕会惶恐的很，到时候自己的机会也就来了。
人一惶恐就想着找靠山，到时候通信不畅，自己稍稍用力，手到擒来。
等带着一堆孩子去看姥爷，再怎么也不会被枪毙不是？
“怎么要的倒座房啊？那房子能住？要不姨儿给你再找个房子？”
倒座房让赵主任的心里一凛，别是倒架儿的大牲口，光剩样子了，这样不是竹篮打水白忙活吗？
“原来就在九十五号院前院住着呢，这不大院子里就剩倒座房了，没办法。”
看着面前眼里都带着油光的赵主任，陈冀生也有些无语，底层的这些油子，见惯了尔虞我诈，还真不好摆弄。
一丝丝的机会到了眼前，都不会放过，眼尖手快口条溜，你有用得着人家的地方，还不好耍横。
“您是薛主任家的，嗨！王主任也不说，您看这事儿闹的，走，咱们屋里说去。”
一提房子的位置，加上刚刚忽略的于丽，赵主任更是热情了。
陈冀生看了一下，不是假热情，而是带着点感激，这里又有老妈的关系？
被赵主任热情的拉着进了一个小间，人家相当热情，还给泡了苦丁茶。
茶叶这玩意儿也是稀缺的货，一般人家也就喝个碎茶渣滓大杂烩，学名高沫。
赵主任泡茶的时候，一阵嘀嘀咕咕，陈冀生也就知道了始末，这位是自己老妈走之前提拔上来的。
住着大杂院，街道有王姨，居委会有赵主任，这一步步走的，也是严丝合缝。
“你是叫冀生吧？薛主任给我说起过，说是你马上就转业了。
这还挺快，薛主任也是的，怎么不说一声，我在芝麻胡同，特意给你留了一个小院儿，十多间房呢。”
看来赵主任跟老妈的关系很亲密，进了屋之后，一点儿的油滑也没了，这才有了四九城大姨儿的温暖一面。
“家里姐弟多，没有大人住独院儿不安全，赵姨儿，这院子卖不卖？”
父母让住大杂院，有陈冀生这个总后大院第一打手，加上现在的王姨、赵姨儿的关系。
在南锣街道，陈家还真是能横着走，只要陈冀生按照自己的脾气稍微经营一下，就是坐地一霸。
风雨之中，到了居委会这个层面，按照父母的设计，陈冀生这样的土霸王，绝对是呼风唤雨的存在。
他不出去弄别人就不错了，弄他一家，那就是要弄茬出许多人命的大架，真特么好算计。
渐渐明白了陈家父母的算计，陈冀生不由的点了个赞，这手段、这谋略不是一般人呐！
只是他们恐怕想不到，来的是自己这个不次于他们的阴险角色，弄得局面也绝对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一边想着父母的事儿，一边听着赵姨儿不厌其烦的叨叨，虽说被算计了，但心里有暖意。
“卖是能卖，要八百块呢！那宅子是老了点，但老家具什么的都在，而且外墙就两尺多厚三米多高。
全院儿铺的石板，听说以前也是个大官的宅子，就是不显山不露水，怎么看也不值八百块。
宅子不错但价格高了，有一百五，我能在东门附近找个差不多大的。
再有，你已经有房子了，再要，别给你定上小房产主，那样就麻烦了。”
赵姨儿这话，很推心置腹，房产主跟地主一个样儿，这是要命的名头，但不是没有解决的法子。
“赵姨儿，房子我看看再说，行的话，挂我二姐名下，不行咱再找。
修房子的人，您给找一下，这是急茬。
您那侄女让她来吧，我给安排个轧钢厂的营生，但短期只能是临时工，过个一两年再转正。”
房子可以买，毕竟家里人口多，狡兔三窟还是要的，但陈冀生要实地去看一下。
人家实在，陈冀生这边也投桃报李，一个临时工，一句话的事儿，正巧轧钢厂这次肯定要对外招人，算是赶上了。
“冀生，你说的真的假的？要是这样我弟弟一家可就有活路了，他家仨姑娘四个小子，可千万别骗赵姨儿。”
听了陈冀生的承诺，赵姨儿差点喜极而泣，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农村嫁姑娘，半袋粮食都算是厚礼了。
如果能让一个姑娘出来吃上公家饭，不仅家里少了一张嘴，城里的还能贴补家里，一个吃不饱的家，一下就能盘活。
“那得看赵姨儿房子修的怎么样了，修的好了，我这边还有赏！”
看赵姨儿的情况，是以后能用的实在关系，拉一把也是拉，再拉一把也不费劲，这可真是捎带手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