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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无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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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是住了二十几年的地方有归属感,米妮自重生后第一次无梦睡到清晨自然醒。

    醒来不见乔子胤,更是重重的松了口气,嘴角带着笑意换了衣服去到儿子房间。宽大的床上只有儿子小小的身影,普雅衣着整齐的侧趴在沙发扶手上睡得正熟。

    这孩子,怎么就把自己当佣人呢?米妮心疼的拿了条薄毯轻轻为她盖上,看到了她手背有血渍刚干的伤口。

    奇奇有一点儿磕着碰着,普雅就查看得非常仔细,而她自己受了伤,似看都看不到。能遇到如此用心为自己儿子的人,真是老天的眷顾啊!

    米妮正沉浸在对儿子和普雅的感慨中,楼下传来大呼小叫声,米妮知道是乔余思凤来了。

    本来,米妮只需用乔余思凤发过不进米家大宅的毒誓来提醒,或是以她从没见过的强硬相对,她自会退出去,但现在还不是时候。反正乔子胤不会让他妈带走奇奇,那这件事,就交由他处理。

    米妮拨下乔子胤的号码,在乔子胤未睡醒的迷糊“喂”声后,惊慌的把这一消息告诉了她。

    “什么?她这么早就跑来了,消息真够灵通的。”乔子胤有些急,掀被下床的声音和身旁第二人的声音都未作掩饰。“你先拖住她,我马上回来。记得,一定不能让她带走奇奇。”

    挂了电话,米妮睡到了奇奇身边,装作熟睡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她断定,以乔余思凤的性格,就是在米家当了三十年管家的祁伯都拦她不住,她定会一间房一间房的找,直至找到奇奇。

    果然,在祁伯毫不客气的逐客声中,乔余思凤推开了房门,看到睡着的奇奇就冲了过去。

    米妮正要说阻止的话,普雅冲了过来,挡在乔余思凤面前,“你是谁?”

    “我是谁你管不着,滚一边去。”乔余思凤冷傲的瞥了普雅一眼,想以她的气势让其知趣退让。

    普雅才不管呢,一把抓住了乔余思凤向奇奇伸出的手,回敬的话一点儿不吝啬:“你这个疯婆子,抢孩子抢到别人家里来了,你都这么大把年纪了,你还要不要脸?”

    “哪来的野丫头,给我滚一边去,我乔家的事还轮不到你来说话。”乔余思凤仗着在米妮面前向来的颐指气使,根本不把十几岁的女孩放眼里,语气中尽显瞧不起。

    奇奇被吵醒了,睁眼看到普雅姐姐与他奶奶拉扯的场面,“哇”的一声放声大哭,像八爪鱼一样扑到米妮身上紧紧挂住。

    三位女性都忙不迭的哄他。奇奇总算是止住了哭声,附在米妮耳边极轻的说:“妈咪,这老太婆也不是好人,你要防着。”

    米妮微怔了一下,在她所知里,上一世乔余思凤对奇奇还是很疼爱的,只是在后来确定奇奇的病是不治之症才放弃了他的。难道是在她死后,乔余思凤奇奇做了别的什么事。

    米妮好想问,但她没问,一是此时不是问的时机,二是她怕,怕儿子说出来的话是两人都不能承受的痛。

    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背,以回应他她听进了他的话。

    乔余思凤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对米妮说话的语气也不复之前的忌惮。“米妮,你嫁进了我乔家,就是我乔家的人,做什么事得先征求我的同意,你没资格不说一声就带走奇奇。你要知道,你生的是我乔家的孙子,他姓乔,不姓米。”

    米妮很想一巴掌打过去。但她深知此时自己根本无须出手。自有管家祁伯替她说公道话。祁伯对乔余思凤本就没有好印象,只是碍于她的身份,话说得还是比较礼貌,只是提醒:“乔家夫人,这里是米家,不是你乔家,请注意自己的态度。”

    乔余思凤对老管家还未放在眼里,当他不存在,继续对米妮说教。

    普雅也替她还击了,挥掉乔余思凤指向米妮的手,同样张牙舞爪的凶回去:“你这死老太婆怎么说话的?有本事,你自己生个孙子啊!不过,看你这就要进棺材的年纪,想生也想不出来。”

    乔余思凤最忌讳别人说她老,普雅的话把她激怒了,抬起双手劈头盖脸的就向普雅打去。管家祁伯赶紧去拉架,米妮也放下奇奇了去拉架。但她真的很柔弱,被乔余思凤一脚给踹到了地上,疼得没能爬起来。

    奇奇去扶,可他不到三岁的劲儿哪能扶得起一个大人,转身冲到乔余思凤面前,拉了拉她的衣摆,甜甜的喊了声:“奶奶,抱抱。”

    乔余思凤大喜,对普雅又是一脚踹开,打算趁此抱起奇奇离去。

    哪知,就在她抱起奇奇后,奇奇一口就咬上她的脸,很用劲儿,立即就一圈渗血的小牙印。

    乔余思凤已经五十开外,仍不甘心的死拽着年轻的尾巴尖,一张脸是当成了命根的在保护,她知道这一咬,至少会让她半月不能见人,就是好了,也得用很厚的粉底来掩饰。气急败坏的直接就把奇奇往地上摔去。

    奇奇可是米妮的心头肉,她前世对儿子保护不力,今生,她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儿子。忍着腿痛翻滚过去,正好接住儿子,紧紧搂在怀里,第一次对乔余思凤指责。“有你这么当奶奶的吗?他还那么小,你也不想想这一摔的后果吗?”

    乔余思凤捂着脸,狠狠的说:“谁让他咬我?这狗东西。”

    恨恨的,一巴掌又向奇奇打了过去,被米妮转身用背承受了。

    打奇奇的妈,也能解恨。乔余思凤又抬起了手。

    普雅扑过去想护住米妮和奇奇。

    但巴掌没有落下。

    眯起一只眼的普雅慢慢的抬头,只见乔子胤扼住他妈的手,一脸怒气像是要吃人一样。“如果你还想我喊你一声妈,你马上给我离开这里。”

    “你、你、你……”乔余思凤气得说不出话来。

    被奇奇咬了一口,她哪还想带他走;被儿子如此一吼,她更是气;还有米家的老管家提醒她发过的不进米家大宅门的毒誓,都让她一刻也待不下去了。甩开乔子胤的手,对几人一声诅咒,狼狈的离去了。

    乔子胤扶起了地上的米妮和儿子,疼惜的问他们有没有受伤,奇奇这才像严重惊吓后反应过来,“哇”的一声大哭了起来,那泪水就像打开了的水龙头,成线的滚落。

    米妮心疼的抱住奇奇哄着,乔子胤更加生气了,自怨不该整晚不归。然后,他把目光落在了门外的几个想溜走又想继续看戏的佣人身上。

    怒火聚积,乔子胤几步跨过去拽住其中一个,拉了个趄趔,再对着他们吼:“我养你们是干什么的,看到有人上门来找麻烦,你们全都年轻力壮的也没有一个来阻止。就会看热闹是不是?还不如人家一老一小。”乔子胤的话里明显有着自己的人逊了的意思,可事实如此,他也就只能骂几句泄泄愤。

    有个胆大点儿趁他骂的间隙里轻声的说:“来的是老夫人啊,我们不敢说话。”

    “你还有理了?你知不知道你拿的谁的钱?”

    祁伯在昨天看到与大小姐一同回来的还有乔子胤请的佣人,他就不想他们在米家宅子里进进出出,他之前就觉得他们对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大小姐不尽心,但那时大小姐在乔家,他没办法,现在大小姐住家里来了,他想把在二老在世时米家的老佣人们找回来伺候她。

    趁此,祁伯开口了,“大姑爷啊,不是我老头子搬弄是非。刚才乔老夫人进门就骂骂咧咧的,我已知情况不对,让他们帮着拦一下,谁都装作没听到。不然,大小姐不会受伤,孙少爷也不会受惊吓。”

    正气头上的乔子胤受此话一激,指着门的方向向那几个昨天才从乔家搬过来的佣人大吼出一个“滚”字。

    几个佣人求饶了,乔子胤也不理会,再一次的驱赶,佣人们都离去了。

    深夜,冷静下来的乔子胤有些后悔赶走了他带来的佣人,虽然那几位今天做得不对,平时有些事也不尽他意,但好歹跟他几年了,不管是看在钱的份上还是真的相处出了感情,对他倒算是忠心。而且这一赶走,乔子胤顿感自己在米家像是孤家寡人了,之后的事情还有很多,米妮是不防他,他却是需要人监视她的行踪,为他的谋划提供信息的。

    现在,剩下的两人里,祁伯是米家三十年的老管家,米家早当他是亲人,从米家二老那代算起,加上奇奇,伺候四代人了,想买通他是不可能的;普雅,是米妮找来的,他不知底细,不敢贸然拉拢。被赶走的人,又怎么去喊回来?重新找,可靠性也不高。

    想来想去,乔子胤把主意打到了他父母家的佣人老常身上,从年限上来说,老常在乔家也有十好几年了,一直对乔子胤是赞不绝口,相信对他的好不逊于祁伯对米妮。

    第二天早上,说是去公司的乔子胤买了些养颜护肤品到了父母家。

    一进门,就迎上了乔余思凤的怒目。

    “你还敢回来?你昨天是怎么对我的?你忘了,我可没忘。我没你这个不孝子。你给我滚!”

    要是以往,乔子胤定是比他妈更浓重的火药味还击回去,今天,他是有求而来,语气软软的喊了声“妈”,走过去亲热的搂住她的肩膀,一手把他带来的东西拎到了她眼前,讨好的说:“妈,我这不为昨天的事给你道歉来了嘛!妈,脸还疼不疼?我一大早去找了美容顾问,说是这种产品消痕美肤的效果非常好,我就给你买来了。”

    听说对伤痕有好处,乔余思凤的眼睛都有光了,赶紧拿过来细看。是她昨天刚刚打听到的产品。脸上的线条柔和了。

    趁机,乔子胤又说了些道歉和诱惑的话。“妈,对不起嘛,别生气了。我那天不是跟你说了嘛,奇奇有助我的命格,你也想我有一天能完全掌控仁康是不是?所以,奇奇必须得在我身边。一是旺我,二是可以让米妮没有时间去管她爷爷奶奶留给她的遗产。你也知道,那些遗产多得数都数不过来。你想想,那些只要一入我手,别说公司里的那帮老家伙们不敢再给我脸色,就是米家的那些企业,还不是都得改姓?到时,你儿子我就是苑市商界第一人了,跺一脚,苑市都得抖三抖。你是我的妈,有这样强大的儿子,你在你那些姐妹面前,不就更有面子了?不就是个孙子嘛,你想他了,随时可以去看他的啊!再不然,过些日子,我把你接过去。”

    要是没有被奇奇咬那一口,她倒是想尽可能多的与奇奇相处,可那一口,咬得她心碎了。抚着微肿的脸颊,乔余思凤生气的说:“不去了,我怕那养不熟的小东西再咬我。”

    “我已经骂过了奇奇了,他也知道自己错了,过两天,我带来跟你道歉。妈,你就别生气了。想想以后你的荣耀,是不是心情就好了?妈,笑一笑嘛,会漂亮很多哦!”

    经过乔子胤的一番讨好,乔余思凤终于有了笑意,语气也好了很多,两人总算像是母子一样说起了贴心话。

    “妈,我现在还需要家里有个人帮我。”

    “你不是有几个跟了你几年的佣人嘛?”

    “被我一时生气赶走了。”生气的原因,乔子胤不能说出来。为了不让他妈问起将他作了这么久的铺垫毁了,又赶紧改口。“哦,我为了让米妮消气,就昨天你走之后,我给赶了,所以,他们不能再回来。现在我又住进了米家,那祁老头就像自己是主人一样,尊卑不分。所以,我想让老常过去。”

    乔余思凤想了想,摇了摇头。“不是妈不让老常去,我是觉得他去了对你没好处。那姓祁的在米家已经三十年,老常去了,也得听他使唤。你认为老常的性格受得了?到时两人闹起来,讨不到好的定是老常,那是米家的地盘。”至此,乔余思凤才想起了一件重要的事,“唉,我说你怎么一声不吭的就搬去了米家?我当年跟米老头吵那架时,发誓不会踏进那房子一步的,你是我儿子呐,怎么一点儿帮着妈。”

    乔子胤为搬进米家也心有不甘,跟他妈吐着苦水。“你以为我想搬过去?搬过去了,听到姓祁的对我一口一声姑爷的,就别扭,好像我是米妮的附属品一样。就连刚给奇奇找的保姆,也被姓祁的要求着给米妮喊大小姐,给我喊大姑爷。是我娶她,现在倒搞得我好像是上门女婿一样。”

    当年就是因为不让儿子当上门女婿,乔余思凤才与米老爷子吵了一架,现在儿子却明知住进去不舒坦还住了进去,乔余思凤一肚子的气,责问道:“那你为什么还要搬过去?你脑子进水了啊?”

    乔子胤将风水之事简明扼要说了出来,乔余思凤不是很相信。“当年买你的房子时,我也是请风水先生看过的,没说有问题啊!”

    乔子胤已经把那道士的话信进去了,对他妈所谓的风水先生嗤之以鼻,结合他这两年事事不是很顺意的事情活灵活现的把他所见说了个详细,只是,他隐掉了魂飞魄散那场法事。

    乔余思凤听完也相信了,借活人还魂的事虽听得毛骨悚然,也有点儿遗憾没有亲眼所见。“那道士那么高深的道行,你让他给你改改运啊!”

    “这不就是为了改运才住进米家的嘛!不然,你以为我想住进去啊?”

    乔余思凤叹了口气,“也只能这样了。儿子,委屈你了。”

    “所以,我要想办法改变这种局势啊!”

    听乔子胤一说,乔余思凤也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儿子失利自己也没脸啊!把周遭的人都想了一遍,没有一个合适的。

    “夫人,用早餐吧,一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早已摆上桌的早餐因为母子两谈话而被遗忘,那些佣人又不敢来打扰,但早餐凉了夫人又会骂人,只好求着管家老常来提醒。

    老常的出现,也正好提醒了乔余思凤。她一拍大腿,恍然的问:“老常,我记得你有个儿子在做厨师是吧?”

    老常恭恭敬敬的点了点头。

    “他一个月能挣多少?”

    “包吃包住三千。”

    “我给他另找一份工作,包吃包住,一个月六千。”

    老常的眼睛一亮,不相信这么好的事会掉到自己儿子头上。望着乔余思凤说话都不流畅了。“夫人……您……您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了,去我儿子家当厨师。”

    “他那手艺一般,怕是……”

    “就家常饭,不是做满汉全席。”

    找个知根知底的人总比随便找一个的好,乔子胤也附和着说:“对,就是家常饭,要吃大餐,我也不会在家里了。”

    两个主人家都这么说,老常相信了,立即一个电话就把他儿子常春喊来。

    “春,以后你就跟着大乔先生。”

    看上去老实本份的常春实打实强调:“我只会炒菜。”

    “我就是需要厨师。常春,你回去收拾收拾,以后就住家里,我会再给你找个打下手的,活不多。”

    常春与他老爹一样,都在最初听到时不相信有这么好的事落到自己头上,愣愣的看着乔子胤。

    “还不快谢谢大乔先生。”

    在老常的提点下,常春才木纳的道了声谢。

    乔子胤挺失望的,这人一点儿不机灵,能不能帮到自己啊?唉,先凑合着看看吧!希望他的血液里流着与他老爹一样的忠诚。

    把这事儿落实了,乔子胤才去了公司。可是,他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想着遗嘱的事,想着再寻帮手的事,还有住在精神病院里的杜蕾蕾,他也念着。昨晚的那个女人跟杜蕾蕾比起来,不管是身体还是技巧都不在一个档次,凑合得他很不爽。

    越想,越是心痒难耐,好想杜蕾蕾现在就出现在他面前。

    反正无心工作,不如去精神病院看看。

    走在两个医院之间的僻静路上,乔子胤接到了丛医生的电话。“大乔先生,您夫人一早就来看安夫人了,可是,安夫人的情绪很不稳定。”

    怎么忽略了米妮回来就会去关心杜蕾蕾这事儿呢?乔子胤懊恼的一拍头,急急的向精神病院加快了脚步。同时急急的问:“她又伤了我老婆?”其实他是更担心杜蕾蕾跟米妮说了不该说的话,只是,他不好问得太直接。

    “差一点儿。”

    “怎么个过程?”

    “您夫人不让我跟着,我也是听到动静大了才过去的。幸好隔着铁栅门。”

    那就是他什么都不知道了。乔子胤把堂而皇之的责怪话说了出来:“你明知杜蕾蕾不正常,就不要让我老婆接近啊!万一伤了她怎么办?你有没有脑子?”

    “您夫人坚持要去,我没办法啊!”

    说的也是,在杜蕾蕾的事情上,米妮可是连自己的命都可以不要,拦,根本是不可能的事。乔子胤也不为难丛医生了,只说:“算了。杜蕾蕾现在到底什么情况?”

    “不是很好,这种地方一个人单独住着,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久了,脾气难免变得暴躁。更何况……”后面的话,丛医生小心翼翼的咽了下去,他可不敢再说他是按乔子胤的意思把杜蕾蕾往疯里治。

    乔子胤本是想如果杜蕾蕾把这段时间的“治疗”当成是教训,意识到了她的错误,有改过之心,他还是打算放她出来。只是近来事情太多,就是在丛医生向他汇报杜蕾蕾的情况时,也总是忘记了吩咐他要改变的方式。没想到就起作用了,现在这样,明显的不能让她出去啊!

    责任一惯都是别人的,乔子胤不懊悔自己忘记了说,反怒其不争的说了句“蠢女人,再这样疯下去,我拿什么理由放你出来。”

    本是自言自语的话,在乔子胤忘记了挂掉电话的状况下,丛医生听到了,他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了两遍,乔子胤又挂了电话。不知所以的丛医生只能拿着电话瞪大了眼,许久,摇了摇头,拿起桌面那页写了几句话的纸,看看,叹了重重和一口气,把纸撕得粉碎。

    快到精神病院的门口,乔子胤放慢了脚步,再走几步,干脆停了下来。他在想自己在此时是折返回去,还是进到里面去,进去后遇到了米妮怎么说?说他是跟踪而去,还是说他去关心杜蕾蕾?

    实话一句不能说。对,就说是去关心米妮,丛医生不是打电话告诉了他嘛!他是知道了她面临危险才赶来的。

    这个理由完全行得通。

    乔子胤有了决定后,脚下也轻快了,轻快到在楼道听到米妮的声音后没有声响的溜了过去,他要听听米妮在他之外的人面前会说些什么。

    米妮对杜蕾蕾果然是真正的关心啊,将病情问得很详细,问得丛医生都有些难以招架了。只得在米妮问护理杜蕾蕾的护士情况上主动的说得详详细细,细到连护理的护士相貌、性格、资历和家庭背景都说了。他觉得这是必须要交待清楚的,以作为他安排的这个护士对杜蕾蕾的病情恶化没有起到任何外在影响因素的证据,证明他对杜蕾蕾的病情是很尽心的。

    从杜蕾蕾变得易怒易暴的情形来看,米妮大致也猜到丛医生在乔子胤的授意下做了些什么,可是,如果真让杜蕾蕾疯了,那不是太便宜她了吗?

    米妮向丛医生提出要求了,“丛医生,你说蕾蕾的情绪暴躁,是因为一个人待得太久了,那你就把她安排到大病房,与那些病得轻的人住一起。这样,说话的人多了,她的病肯定就容易好了。”

    丛医生深知杜蕾蕾本是没有病的人,单独关起来,再加上他对乔子胤的阳奉阴违,她不会真疯,最多就是脾气坏一些,但如果把一个正常人与真正的疯子放一起生活,就算不疯,也会患其他的心理病。他不想太缺德。可用这个理由去跟米妮说是不可能的,只好另找了个。“安夫人有攻击性啊!”

    米妮不讲理的问:“她攻击谁了?就算是她打了谁,我赔钱还不成吗?我陪到对方满意,谁还能说什么?”

    “这……”大乔先生没发话啊,丛医生不敢自作主张。可大乔夫人的话,他也不能一口拒绝。搓着手站在原地不知该怎么推诿。

    米妮也不专横,给出了另外的方法供选择。“那我找几个专业陪护来陪蕾蕾说话散心。”

    这也不是丛医生作得了主的,继续找理由,“护士们都很专业啊!”

    “情感,知不知道?陪护是需要投入真情实感的。算了,陪护我还真不放心呢!还是我自己来吧,从今天开始,我天天来陪着她,我就不信,有我在,她的病会好不了。”

    乔子胤被这话惊到了。杜蕾蕾好像并没有他预期的完全疯,来时路上有过的庆幸,在矛盾中变成了后悔,他觉得自己该早点儿问清情况,督促着丛医生让杜蕾蕾彻底疯了了事。以致于不用担心杜蕾蕾会再跟米妮说不该说的话。可是从内心深处来说,让她疯了,他还真是舍不得。

    还是只能把她俩隔绝开来。

    乔子胤赶紧进去,人未到声音先到。“丛医生,就按我老婆说的做。哦,我是说杜蕾蕾这么久了病也没好转,换个环境也许会有帮助。你就给她安排到大病房去,试几天看看。”说完,还特别的叮嘱,“丛医生,你可要好好的治啊!有什么情况立即告诉我们。”

    吩咐完丛医生,乔子胤拉着米妮离开了精神病院。

    出了门,米妮甩开乔子胤的手,站定了,噘起嘴抱怨:“你那什么权威专家嘛,连这么个小病都治不好,还要我一个外行来出主意。”

    乔子胤陪着笑脸搂住她的肩解释:“精神上的病确实不好治嘛!老婆,我会督促丛医生尽力尽力再尽力的。”

    “只是尽力有什么用,我要蕾蕾的病好。”

    “好,我让丛医生把蕾蕾的病治好。”

    “几天?”

    “三天。”

    “哼,就知道哄我。”米妮白了他一眼,重重的叹了口气,“胤,其实我知道蕾蕾的病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好的,我太心急了。不过,我真的想给她换个医生试试。国外这方面的专家应该很多,你帮我打听打听。”

    那可不行,换个医生就多一个人知道秘密,掐不准对方死穴,风险也就越大。他才不会冒这个险呢!哄着米妮说了丛医生的医术,再以去其他地方保密工作不会有这里好为由,终于让米妮打消了那些念头。但米妮要时常来探望的决定他打消不了,毕竟姐妹情深,亲人的关心也有利于康复。

    说到探望,米妮想起了一个对杜蕾蕾来说非常重要的人。“安亦扬来看过蕾蕾没?”

    好像丛医生在某次提过,乔子胤记得不是很清楚,敷衍的回答:“听说来过,但蕾蕾不见他。”

    “为什么?”

    “不知道,她就是不见,然后,亦扬很难过的走了。”

    “那安家那边就没有怀疑过这么久联系不上杜蕾蕾,会不会是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乔子胤确实不知道,这些天以来,他很忙,一门心思忙着算计遗嘱会出现的种种可能性,谋划要怎么哄得米妮把一切拱手相送,哪有时间去管杜蕾蕾。

    不过,现在他必须得再去见见杜蕾蕾。他知道杜蕾蕾还没有真疯,现在又要与更多的精神病人接触,虽然那些人的话说出来不容易让人相信,但就怕听者有心,很多话,即便是杜蕾蕾疯了,也是不能从她嘴里一次次的说出来。而杜蕾蕾还不能真疯,否则,米妮天天烦着他也是件恼火的事,他没那么多精力来应付这些破事,遗产才是最重要的啊!<cmread type='page-split' num='16' />

    送走了米妮,乔子胤再次返回了精神病院。他要去见杜蕾蕾,他要去跟她谈谈心,希望她再回到以前对他的柔情似水、听之任之。

    可是,对现在的杜蕾蕾来说是有难度的。尽管她非常清楚的知道自己只能承认,只能以温柔可怜唤起他的同情,以得到他的宽恕放她出去,但这些天压抑出来的脾气坏得不受自己控制。见到乔子胤前来,下意识的就想对他发一顿火。

    同样的,乔子胤看到杜蕾蕾就想起她对米妮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低声下气的话也说不出来了。不带任何感情的,乔子胤问道:“已经一个月了,感觉如何?”

    杜蕾蕾没好气的回答:“你关这里一个月看看是什么感觉。”

    乔子胤扬起一抹冷魅的笑,冷冰冰的说:“看来,这一个月对你没起到任何作用,你想再住多久,一年、十年,还是一辈子?”

    杜蕾蕾的火被瞬间浇灭了,低垂下头赶紧承认错误,“胤,我知道错了。我保证不再乱说话,我保证完全听你的话,你不要把我再关在这里。我求求你了,我求求你了!”

    声泪俱下再加上跪地抱腿,还把他们之前的柔情蜜意低低诉来,尤其是说到她对他浓浓的爱,爱到不能为他生孩子就干脆做了绝育手术,听得乔子胤一声叹息。虽是没有名份,但也有几年的夫妻之实,说一点儿没感情是不可能的。只不知某天他知道了杜蕾蕾去做绝育手术的真正原因,会是什么反应。

    但此时,他的心软了,这对杜蕾蕾来说已经足够了。

    他把杜蕾蕾从地上扶了起来,两人在床边挨着坐下。乔子胤执起她的手放嘴边吻了一下,叹喟着。“蕾蕾,你要是今天对米妮温柔点儿,我还能说你病好了让你出去。可是,你说你吧,原本亲如姐妹的关系,怎么见面就想杀了她一样?这么多天了,你为什么不能冷静下来?”

    冷静?他都把她往疯里治了,她没把这事实说出来,她没蹦起来暴打他一顿,已经很冷静了。不知真相的她庆幸自己的意志力坚强,也庆幸自己身体的抗药性利害,一个月了还能保持着清醒。

    所以,她知道哪些话该说,哪些话不该说,虽然,带着憋屈的情绪,她有些管不住嘴。她把她对米妮发飙的理由说了出来,“是她拿那两个老家伙的葬礼录像来吓我的。”

    乔子胤不认为那是吓,毕竟米妮不知二老死亡的实情,毕竟那是养了杜蕾蕾十几年的亲人,再则,那葬礼录像还是他建议录制的,米妮拿给她看,合情合理啊!

    杜蕾蕾有些不甘,她还想解释,“胤,你不知道,她当时说……”

    乔子胤的脸色阴沉了下来,挥手打断了她的话:“杜蕾蕾,米妮对你怎么好,大家都有目共睹,她从没在任何人面前说过你一句不是,即便是你要害她的命,她都不相信,仍对你一如既往的呵护。葬礼上,在那么多人面前与安亦扬的老爹起了冲突,都是为了维护你。她都这对你这么好了,你反说她的不是,你是不是该好好反省一下?”

    在没有发生米家二老的车祸前,米妮对她有多好,她是知道的。因为命运不同造就了不同的心性,她总认为米妮越是呵斥她,越表现出了米妮比她优秀,她就成了陪称的绿叶。而现在,她更加认定了米妮一个劲儿的说她疯,就是想要明正言顺的害她。

    杜蕾蕾很想把这个认为说出来以示米妮的险恶用心。可谁会相信呢?米妮在任何面前都是表现得那么的完美。杜蕾蕾只说出一个“我”字,后面的话咽得很不甘心,但又不得不咽下,强迫自己违心的说:“胤,我错了,我会好好反省的。”

    “你会反省,我很高兴,希望你说到做到。”乔子胤说是高兴,但话里听不到一点儿高兴的味道。拍了拍杜蕾蕾的手,告诉她:“之后,丛医生会给你另外安排住处,趁着换个大的环境,把自己的心境也放得大些。”

    没有说放她出去,却是换个大的环境,杜蕾蕾隐约猜到了是什么,颤抖着声音求证:“你们要让我去和那些疯子住一起?”

    乔子胤没有回答,跟她比较有耐心的说:“蕾蕾,不管什么环境,那都是米妮对你的关心,我不想拂她的意,我也不想你一直待在这里,但你总得自己创造一个出去的条件啊!”

    “这里我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我怕我会真疯啊!”

    “别,我还舍不得呢!”乔子胤说着,已把手从她的衣摆伸了进去,上下游走,停留在他最迷恋的部位,附耳暧昧的说:“没有哪个女人比得上你。”

    顺势,杜蕾蕾贴进他怀里,诱惑的问:“她呢?”

    “她也比不上啊!蕾蕾,你别总拿她比了,你知道我娶她的原因,我爱的是你,只是,我们现在要光明正大的在一起还不是时候,你忍忍,再过段时间,等我得到了我需要的,我就会和她离婚娶你。所以……”

    接过他的话,杜蕾蕾像是保证一样说出她应该有的态度,“所以,我要忍她,我要对她好,以后见着她了,还和以前一样做好姐妹,不能让她有一点儿起疑。”

    “聪明。”乔子胤笑着赏了她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带着歉疚带着无奈给她希望。“蕾蕾,把你关进来,我是迫不得已,这段时间事情实在是太多,所以,你也不要怪我。你好好表现,尤其是在她面前,只有这样,你才能尽快出去,等待我们还有大把大把幸福的日子。相信我。”

    杜蕾蕾点了点头,事到如今,她也只能顺着他的意去做,而且还要做到更好。“嗯,胤,我会让她相信我是病了才有那些举动,我也会让她看到我的病很快就好,然后,我再到她身边,帮你实现你的理想。”

    以米妮对杜蕾蕾的感情,定不会有所防备,那样,确实可以对他起到很大的帮助作用。自己不正是在找帮手吗?眼前这位就是最大的帮手啊!乔子胤对目标的进一步实现加大了信心,心情大好,对杜蕾蕾的说话都柔情了好多。“对不起,蕾蕾,没想到你还如此为我着想。你放心,你在这里待着也就是做做样子,我会让丛医生关照你,我争取在遗嘱宣读前让你出去。”

    还有一个月时间啊!杜蕾蕾是一天也不愿待,但她能怎么做?以可怜兮兮的眼神看着他,“胤,这一个月里,你能不能天天来看我?”

    “可能不行,我不能让米妮怀疑啊!现在正是关键时候。你听话,按我说的去做就行了。很快,我们就可以在外面相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