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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四章糖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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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姑娘也不老实的坐在位置上面,事实上整整一桌的菜,坐着的话根本就够不到,只能提着筷子围着桌子转,太过难看的菜早已躺在一边,留下的已经是残余的一大堆,可一个个的尝下去之后,本来还算有点期待的目光逐渐沉寂下去,每每伸筷的时候都仿佛酷刑般。

    眉头大大皱起的时候,碟就会啪的落到后面的地上,反正桌上面几乎要堆不下去了,给它减点空间也好,她可不知道这个举动几乎会令后面的几个人心口流血。

    若不是身上几件东西的期待性,那些人早已冲上来和她拼命了。

    终于,还剩下寥寥不到十盘了……

    认命的扒起饭来,间或轻捻起筷点水一般,苦着脸咽下去。

    垂头丧气之余,那姑娘抱头想了一会儿,算了,小五儿还是回家吧,要不然不饿死才怪,就算真的被指给了那个人也总比饿死街头要强的多吧。

    外面忽然传来一阵马蹄声,小五儿正郁闷间,反正座位就在窗边连忙伸头去瞧,要回去的话怎么也得多长点儿见识,眨了眨眼睛,自己是花了眼么,怎么只能感觉得到一片白色。

    终于看清楚了,雪白神俊的飞马,闪电般的落蹄几可腾云驾雾而去,但却止在凡间,在酒楼外停住了脚步。

    众人只觉得眼前一亮,一个翩翩佳公推门而入,面如冠玉,粉鼻朱唇,一袭白色大裘衬托的丰神如玉仿佛天上金童下凡,好一个春风得意美少年。

    那公眼睛在酒楼间缓缓扫视了遍,不过在那眉头仍然没有松下来的小五儿身上滴溜溜的打了个转,一丝笑意浮现在嘴角,众人无论男女,顿皆似饮了美酒心旷神怡。

    柔和的声音响起,“小二,去把我的马给安排下……”本来呆立的小二半天回过神,匆忙奔了出去。

    小五儿张大了嘴巴,白马公子——要能是一个皇子的话就更完美了,可惜的是自己的几个兄弟都是那份德行,哪里来的如此风度翩翩。

    可是,他在笑什么?

    慌忙在自己身上打量了一番,悲嚎之余又在脸上抹了一把,手心黑乎乎一片……顿时连撞墙的心都有了。

    当时就有奔出去换身衣服回来的想法,可是这般的情状恐怕在那公子的眼里永远也抹不掉了,再说能留下好印象又怎么样,难道他还能带自己远走高飞不成,或者说,自己在他的家里会不会饿死,小五儿闷闷的想。

    算了,恋恋不舍的又看了看他,直到他落座为止,当成一个梦也好。

    终于一步三回头的朝门外走去,几乎到了外面还贪恋的回顾了下。

    才等她刚刚迈出腿,忽然回过神的小二已经冲了上去,紧紧攥住了她的衣服死也不松手,几乎要把开线的几处给拉出了更大的口。

    小五儿大惊,一巴掌把他打了转了好几个圈,冷冷道:“你想干什么?”话语间不怒自威,虽然衣服破的不象话,脸蛋也是黑糊糊的,可是一股凛然的气质仍然外露了出来。

    那英俊公却端起桌上的茶杯轻轻的抿了几口,饶有兴趣的望向了这边,小五儿不禁紧紧身上的破衣,大羞之余却纳闷他这么高贵的人怎么能喝的下去。

    小二爬了起来,吐出了几个门齿,大叫:“你这恶婆娘,白吃了我们店的这么多菜,不给钱不说竟然还打人,哎呦……”后面的厨和几个伙计闻声气势汹汹拿着菜刀出来了,看样下定决心这要是还不给的话,就算是分尸了也值得,为那桌费尽心思的菜陪葬。

    小五本来欲为那句“恶婆娘”大发雷霆,但是忽然呆了呆,“要付钱?这桌菜,我没吃多少啊。”但是看见他们越来越恶狠狠的目光还有周围人的叹息,话语也渐渐的小了下去。

    开始在身上摸索了起来,还边问道:“是用银付帐么?那玩意好象笨重了点,真的不知道你们干吗用那个。”手却慢慢的停了下来,尴尬不已。

    小二讥笑道:“闲银笨重用金我们也收,你就掏出来吧。”

    脸上红白相间,却慢慢的从怀里面掏出了一串项链,大颗的明珠发出了璀璨夺目的光芒,几乎晃花了所有人的眼睛,就是那一直状似闲的白裘公也面露惊讶之色来。

    堂内顿时大亮,桌下面阳光照不到的地方也亮如白昼。

    小五儿期期艾艾的说道:“金是更重的啦,可我身上只有这个,够付帐的么?要是不够的话,还有……”

    那厨疯狂的点着头,“够了,够了,够……哎哟!”原来是旁边的小二踩了他一脚,同时还颤声道:“还有什么?”

    这时候,不但还刚才仅有的几个食客看不下去,就是那一直露出淡淡笑容的公也终于忍不住插话道:“这位姑娘,那串明珠就足以买下近百个这样的酒楼了。”

    “唔,”小五儿张大的眼睛,没想到自己随便带出的一点儿小玩意就这么的值钱,当然更是欣喜他居然帮自己说话了。

    那厨子和小二却狠狠的瞪视,就算把这个破坏他们好梦的小白脸那笑吟吟的眼珠给抠出来,恐怕也不能稍解心头之恨。

    小五儿正想道谢,可是被门外传来的接连登门声给打断了,当下回头看去,顿时倒抽了一口冷气,一排的彪形大汉,中间的一位更是浓密黑毛满胸,看起来就像那年猎场的大黑熊一般,赶紧把明珠给藏在身后,看他们的样子这个玩意儿一定值钱,要是被他们看到不再起风波才怪。

    稳妥后突的眨下眼睛,“胸毛?”这家伙可真的够厉害的,外面都这么冷,居然还能光着上身来耍酷,不过,撇了撇嘴,他好象太不检点了吧。

    一个瘦小汉窜到了跟前,獐眉鼠目,像是缺了一个耳朵的老鼠,此刻左耳处正包着团白纱,看起来平扁的很,大概剩下的不多,可是他那副面容倒是相配,好象猥琐一词就是专门为了他造出来似的,此刻他竟然指着那位英俊公理直气壮的喝道,“小子,大爷现在又回来了,赶紧出来受死!”

    接着回身谄媚道:“雄爷,小弟就是在那安稳的做活计,却不想被这个小白脸给搅和了,不但切下了小弟的一只耳朵,他还发下狂言说雄爷你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小五儿看他们把门口给堵住了,当下也缓缓的朝后面退去,能多看点也是收获啊,不过还是对那公子有点担心,一旦寡不敌众怎么办,想了想就在怀里面慢慢的摸索起来,此刻闻那瘦小汉一说,仍忍不住嘻笑起来,熊爷,这称呼倒也妥当。

    熊爷好象并不熊,并不被他挑唆的言语所惑,喝道:“小子,可你折了老子的弟兄一只耳朵?”

    那公愣了下,然后想了老半天才缓慢的点了点头,嘴里却慢的说道:“那个老鼠般的家伙居然能对几个摆摊的老太婆下手偷盗,简直丧尽天良,本公子看不过去才略施惩戒酒,怎么他是你的兄弟?”

    熊爷点头道:“这是他的活计,和小子你无关……”忽然把牙齿咬的吱吱作响,这小子刚才那般问话分明是想让自己承认和老鼠般的人是兄弟,那不也就成了老鼠了?

    咬了半天的牙齿压下火去,怒喝道:“老子的兄弟残废了不能就这么的算了,本想也削了你的两只耳朵来赎罪,可是看你小子还算人模人样,破了相恐怕对谁都不好,就用你小子的那匹畜生和身上这件衣服来抵罪吧,怎么样?”

    旁边的一个汉子赶紧附和:“这可是雄爷这些年来第一次大发慈悲,小子你还不脱了衣服赶快滚。”说着便抽出腰刀,甩了好几个刀花,状似威胁。

    其他的几个大汉的装备没这么的精良,只能高举木棍开始怒吼,顿时整个楼里面回声大作,那几个客人和厨子小二早就从后门溜了开去,只剩下那露出淡淡微笑仍在品茶的公,还有的就是在一旁发呆的小五儿。

    小五儿回过神来,刚才这个公子帮了她,可不能就这么的袖手旁观,心胆立壮,上前指着熊爷的鼻子娇骂道:“有你这么的无耻人么,你那兄弟是咎由自取,你却过来讹诈,就差没明抢了。”

    熊爷被骂的满脸涨的通红,也没怎么去分辨声音恼羞成怒,猛的一拳挥出,劲风四射,几欲把这个黑家伙给撕碎,旁边的几个大汉不在被骂之列,只顾去欣赏玉石轻撞的声音,自被搅的心神痒痒,大有怜香惜玉之心,此刻见要被活生生的毁于老大之手,纷纷暗道可惜。

    那白衣公子凝神注目,手拈起了一根筷就欲挥出,但是忽然惊奇站起。

    小五儿眼见拳头挥至,轻呼下便向后倒,怀却抽出了一杆柱壮物,好象还有一个小木柄,正好随着她斜倒的身体高高扬起,然后就是“哒”的一声轻响。

    巨响声烟雾弥漫,几个桌上面的碟还被震落了几个,伴随着那公子的惊呼:“手统!”

    众人心头大惊,随着辽西凭借几门大炮就名震天下,火器也渐渐的为众人所知,犀利程度也是越传越厉害,却没想到能在此处见到,纷纷惊惧的看着倒地的老大,肯定完了吧,几个心思灵活的已经拔腿欲走。

    那公子却看着小五儿,略有所思。

    小五儿惊魂未定,手腕已经被震的失去的知觉,一抖那手统便落下了地,没想到从父亲那里偷来的这玩意这么的可怕,他还天天都看着这个喃喃自语,难道不怕出事么。

    那个本来一动不动的熊爷却忽然坐了起来,众人齐声惊叫“尸变!,”脸色惨白就要逃命而去,小五儿也吓了一大跳,跌坐在地上。

    没想到那熊爷却喝道:“尸变个鸟,老子是你们老大,”说着在自己那比小五还要黑的脸上摸了把,好象多了不少的小疙瘩,稍微的一按钻心的疼,不过让的惊讶的却是那疙瘩忽然软了下去,鼻抽了抽,似乎还有一点的甜香。

    不顾自己怎么能在火统的发射没死,翻着白眼问道:“格老子的,这是什么玩意?”那公子也是诧异无比,听闻火器威力天下无双,再怎么有水分也不能这么菜,近距离连一个人都打不死,而且还是打脸。

    小五儿小声道:“找不到钢珠……”慢慢的垂下头去。

    那公子也要受不了了,忙急声问道:“那你装的是什么?”

    小五儿羞涩的朝旁边的碟上面一指,众人瞠目,还有半碟的糖豆在那里滴溜乱转,似乎刚才被那巨响给震的太狠了。

    “……”

    对众人看来的目光十分不解,小五儿慢慢的起身,可是突觉什么东西滑落了下去,但见他们表情奇怪万分,忙顺着他们的目光看去——一地白花花乱滚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熊爷蓦的大喝道:“老子不要马,不要衣服了,地上的才是身家性命,弟兄们还愣着干吗?”说着便猛扑到了滚落珠最多的地上,双手似白鹤晾翅拼命伸展,然后迅速一圈,顿时一半都在怀,也顾不得再一个一个的拣,直接拉开衣襟一股脑的推了进去,然后身一翻又向其他的地方滚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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