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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六五章 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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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提刑大人使不得卷一霓裳第三六五章灵性大瑞朝打从先帝那会儿开始就一直重文轻武,这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这许多年来,习武的人就还只是祖祖辈辈有家传的那一波,但是习文的人可就多了去了。

    别说是那些书香门第,祖祖辈辈出过不知道多少大儒的世家,就连寻常的平头百姓,只要家里能省出一些钱来,也想要送孩子去书院念个书,万一真的是块好材料,往小了说,混个才子的名声,日后想要混口饭吃,说门亲事,那都容易许多。

    往大了说,万一能够考取个功名,入朝为官,那这不就平步青云了么!

    能够平步青云的人毕竟还是少数,大部分人更希望的是能够混一个响亮的才名,正所谓文无第一,武无第二,写一笔好字,画一手好画,各有各的妙处,各有各的才情,甭管前头有多少大能,也不耽误后辈继续成名成家。

    于是这十几年来,大瑞朝的文人当中开始流行书画双绝,最好是自己画一幅画,然后作诗一首,漂漂亮亮题在上面,那就准能在圈子里头获得盛赞。

    这廖文柏一直是被寄予厚望的,都说他定能金榜题名,所以才名自是不必多说。

    慕流云走到墙边,一边走一边慢慢看上面的字画,走了一圈,又看到墙边有一张桌子,上面放着一叠本册,过去信手拿起一本翻翻,原来是廖文柏自己的诗集。

    慕流云站在那里翻看了几页,袁牧也拿起一本看了看,没看几眼就放了回去。

    “大人觉得如何?”慕流云真心真意地询问袁牧的看法。

    她自己从来没有花过多少心思去钻研书画,写得字属于工工整整而已,画么……还不如字写得好看。既然知道自己是个什么水平,她也没那么厚脸皮,去对别人的字画评头品足。

    袁牧就不一样了,作为忠勇郡王唯一的子嗣,他从小到大受到的教导和管束都是严格的,因而不光一身好武艺,更是写了一手俊逸的好字。

    再者说,就不提他自己本身的水平怎么样,就那样的门户那样的人家,眼界也是高的。

    袁牧示意慕流云了一下,两人迈步往二楼走:“这位廖家的大公子的字画,看起来还是下过些苦功夫的,只是中规中矩,缺乏了些灵性,有些放不开手脚,顾虑很多。

    诗写得也是结构严谨,跳不出什么错处,但有一种为了写诗而写诗的感觉。”

    “这个我也有点同感,我印象中有才情的人都是有感而发,情不自禁,所以才赋诗一首。这位廖公子的诗写得倒是看不出什么情绪来,一潭静水,毫无波澜。”慕流云点点头,“这么看来,廖文柏应该是一个性格一板一眼的人,做事认真,但是不够有趣。

    可是再怎么一板一眼的人,毕竟这桩婚事他自己也是点头允下的,新婚之夜过新房而不入,一个人跑去书房,这举动确实有点不好理解。”

    到了第二层,这一层比下面要略小一些,一排排都是放书的架子,上面密密麻麻摆放了许多书册,其中大多都是圣贤典籍,让慕流云这个书房里放了许多话本的人不禁感到汗颜。

    很快,她就在里面一个拐角处看到了那口大木箱,旁边的另一个架子旁也果然还放着一把木梯,这就是那仵作看到了之后就开始凭空编造一场意外的场景了。

    慕流云一看到那一把梯子就笑了,摇摇头,叹了一口气:“少了!”

    “什么少了?”袁牧也看了看那把木梯子。

    “打那仵作板子打少了!”慕流云气呼呼地说,“就这木梯子的高度和位置,别说摔下来根本摔不死,就是瞄着跳,都不敢保证一定能跳进那口箱子!亏他瞎话说得出口!”

    跟在后头的王岫往两个衙差身后缩了缩,尽量让自己不出现在慕流云的视线当中。

    慕流云也没想搭理他,毕竟任命这个县令也好,贬黜也罢,这都不是她的职责范围当中的事,就连袁牧都只负责考察和回禀圣上,并不能直接就处置这种尸位素餐的家伙。

    既然不是眼下就能够处理的人,那就干脆眼不见心不烦,先把案子搞清楚。

    慕流云到那口木头箱子跟前蹲下身,折扣箱子的确很大,把一个男子略微蜷缩一些藏在里面问题不大,箱子的木头用料也挺厚实,她伸手将那盖子上下抬动了几次,发现还挺沉的,上面还有一个钌铞,若是被扣上了的话,想从里面顶开箱子跑出来恐怕是做不到的。

    她又看了看那箱子左侧的边沿,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仍旧残留在上面,但是却并没有多大一块儿,慕流云伸手量了个大概长度,摸了摸,用指甲在一处扣了几下,表面那层薄薄的血迹便掉了,露出了下面的木头。

    慕流云又看了看箱子里面,有一点残留的污渍,但是也不多,她便站起身对袁牧说:“大人,我先前的猜测果然是正确的。

    这木箱上面血迹的宽度与廖文柏脑后伤处并不吻合,并且血迹也很少,甚至不足以从木头的缝隙渗进去,根本不是摔在上面不巧磕死,只是被人往木箱里面转移的时候,头可能这样向后枕在了箱子边上,蹭到了。

    这大木箱子本身就已经很沉重了,从底边在地上的印子来看,它没有被人挪动过,那廖文博应该就是被人给搬到箱子这边来的……”

    袁牧心领神会,扭头对等候在一旁的几个提刑司的衙差道:“去,在这两层仔细查看,找到还沾染了血迹的地面和物件。”

    几个人得令,立刻分头去寻找起来,慕流云也四处边找边看,皱着眉头,心里面有些疑惑。

    从书房里面的情况,结合着之前看到的廖文柏后脑的伤处,似乎并没有流特别多的血,即便是衣服上沾染了少许,也不至于那么难以遮掩,毕竟宾客凌乱又是黑天,怎么都不至于遮掩不过去。

    那么那人却剥了廖文柏的吉服下去穿上,到底是为了什么呢?假冒新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