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两虎相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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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爷一个月至少要听上十五天戏，他那把青锋剑一挥，老爷子早就死得现在都转世投胎了。
“张伯行怎么说的？”胤禛沉声问。
“张伯行立场很坚定，立时就发了火，大发脾气，砸了一个杯子，”顾言察摇了摇头，张伯行太过君子耿直，这言行一致的连敷衍都不屑为之：
“他说，本官为官一方，自当为民请命。这次的江南科举案，涉及面广，行贿的歹人才被绳之于法，但是大堂之上案犯供出总督大人，我们如不闻不问，恐难服江南士子之心。况江南吏治荒疏已久，总督受贿都无人追究，将来上行下效，局面将更加难以收拾，如何对起得圣上及寒墙苦读十年的莘莘学子。”
噗，顾倾城捂唇一笑，横了一眼，笑看着胤禛：“爷，你看这张伯行，像不像是那个戏文里的鲁智深，大吼着，爷是流氓爷不怕，光着屁股闯天下！”
胤禛没忍住，心头一松，跟着笑出声来，瞪了她一眼，问顾言察：
“赫寿又说了什么？”
顾言察说：“赫寿说，张大人的话说得有理，李奇的供词毫无根据，追究总督大人谈何容易。况且总督乃皇上信赖之人，这件事情闹得太大了，到了皇上面前也不好交待。就算退一步来说，即使噶礼真的受了贿，碍在皇上面上，谁还真能将他怎样？那了那时，大人与总督同处这江南一隅，官场日常往来，彼此多有不便吧。”
“这就是官官相护，勾结一气，亏他还把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胤禛脸色铁青，拿起杯子砸到地上。
“你气什么？”顾倾城又拿了个核桃咬开，慢慢的嚼着：“赫寿上面还有主子，他说这些话，本来就在你意想之中了，何必要用别人的错误惩治自己，我的爷，你要真把自己气出个病来，这案子不更是由着他们搅和了？”
顾言察转身坐回座位上，面色凝重，点了点头说：
“不错，张伯行是个可信之人，他也说了，他自蒙皇上越级拔擢以来，没有一天不想着尽全力报效圣上，现在这江南官场，连国家法度都可轻易违犯，一言封疆大吏触犯国法理应从重查处，二位软差应当清正廉明，大义灭亲，执法如山，不要以私人恩怨定是非，合他们三人之力，协助四爷将案情一查到底，水落石出，告慰天下仕子之心。”
“那二个人，可不像张伯行这么坦荡，”顾倾城笑着说，“张伯行这么一番话说出来，可是把人都得罪了。特别是张鹏翮，他还是噶礼的儿女亲家，张伯行指着他鼻子说，大义灭亲四个字，还不是说他以权谋私嘛，张鹏翮从来就是个妥当的，为人小心翼翼，现在为了一个糟心亲家，沾了一身鸡毛，呵呵，我倒是想知道，他一回，能不能下得了台了。”
顾言察说，“张鹏翮脸色声音都变了，他气呼呼的说，事情不是这样说，他到江南来绝不想为一个科场案使督抚结怨，张大人应该深明事理，作事总不能不想想后果吧？有句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件案子深究下去，不只对朝廷命官的声誉有损，若是查不出总督的罪证，张伯行也将背负诬谄一品大员的罪名。”
“那张伯行哪会听他的劝，他这一说，肯定张伯行的执脾气一上来，不拿着扫帚，把他们赶出去才怪。”顾倾城笑着，难怪昨日晚上拖到这么晚，噶礼才动手，原来还有前面这一出。
她倒是错过了一场好戏，她还真想去看看，张伯行怒为冲冠的样子呢，呵呵。
胤禛也是紧皱着眉头，沉吟不语，张伯行太直了，这样不留情面，落人面子，难怪会把噶礼气得，立时就要杀人灭口。
顾言察也是一叹：“张大人说，他究清此案，从没想过个人得失，为国为君，惩察不法，天经地义，他是不撞南墙不死心的。哼，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臭豆腐。臭豆腐还是闻着臭，吃着香呢，可作这一个脏官贪官，他张伯行宁死不为。说完这一句，他就气冲冲的，甩着袖子，拿起桌上的茶杯砸到地上，连端茶送客都不顾了，说了一句，关门，送客，放狗！”
噗，顾倾城直乐，这老顽固，端茶送客，改成砸茶放狗，张鹏翮面子里子全掉不住了，真是十五锭金子卖腚了！
胤禛神色一凝，也捏着一颗核桃，放进口中，细细嚼着，“张伯行爽行而为，虽不失为清官，但太冲动了，他这是把张鹏翮与赫寿二个人赶到噶礼一边去了。”
“那还用他赶呀。”顾倾城拖长了声音，笑着说，“就那二人背后的主子，他们也必得与噶礼站在一处。倒是张伯行，作了这一件事，真是大快人心呢。”
顾言察眼中有忧色，“我担心这件事案，要定两江总督噶礼的罪很难。”
“你怎么看？”胤禛问。
“张鹏翮与噶礼本来就是儿女亲家，在堂上堂下，张鹏翮又是一心为噶礼奔走，四爷虽说是主审，但四个陪审中，有三个抱了团，张伯行又是遇刺，这个案子现在是越来越难以查个水落石出了。”
“呵呵，二哥，这你就说错了。”顾倾城丢下手中的核桃壳，笑嘻嘻的挑了挑眉：“越是这样复杂的局面，让张伯行这样闹上一闹，才越是能找开这个困局呢，张伯行这个人，就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越是不让他做，他越是倔着脾气向前冲。我还要贺喜爷，庆喜他冲动耿直呢。”
“不错，张伯行冲动耿真，这是他最大的优点。”胤禛点了点头，“老爷子向来对他倚重，又是这江南科举的大案，张伯行为了江南士子义愤填膺，他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胤禛眼眸一暗，腾地站起身，追问顾言察：“昨日张鹏翮与赫寿走后，你还和张伯行谈过吗？那些刺客是怎么回事？”
顾言察神色黯然：“我与张伯行又说了几句，我就走了，出了门后，一直在门外盯着，没看到有一个外人进入他的府中，可是三更天时，张伯行就遇刺了，我冲入府中时，也没看到刺客的人影，这还真他妈的怪了！”说到最后，顾言察脸上也是不解懊恼，连粗话都骂出来了。
胤禛神色一凝，从淮安营的护卫出了漏洞，他就猜到这件事的内情不简单，现在听了顾言察的话，更是肯定如此。
“这有什么怪的，临守自盗这个词，你都没听过？”顾倾城款款的在大厅中走几步，直到顾言察身前，一脚踹到他腿上，“笨蛋！你是让人骗了！刺杀张伯行的人，就是在护卫的淮安营军士之中，你好好想一想，你昨天冲进去时，那一路上，你有没有遇上什么人，你遇上的那人就是刺杀张伯行的刺客。”
顾言察跳了起来，惊疑不定的目光直对视上顾倾城。
难道说，他，他却是被骗了？
顾言察仔细的回想着，他昨日听到喊叫声，立即就冲进去了，那一路上，果真没见到护卫的军士，直到——
啊，他想起来了！
顾言察抬起头，两眼晶光，肯定地说：“我昨天在张伯行的门外，看到一个行色匆匆的军士，他左脸眉间底下有一个痣！我遇上他时，还以为他正在捉拿刺客，也没多问，这么说来，那一个人，一定就是刺客！”
胤禛一拍桌案，“好！我立即让李卫调派昨夜保卫张伯行的人手到行辕前集合，你去认人，一定要把那人找出来。”
顾言察慎重的点了点头，转身就向外走去，转眼就消息不见。
胤禛眼一沉，转头问顾倾城，“这件事，你怎么看？是张伯行的果断拒绝，所以把噶礼惹急了眼吗？”
康熙爷一个月至少要听上十五天戏，他那把青锋剑一挥，老爷子早就死得现在都转世投胎了。
“张伯行怎么说的？”胤禛沉声问。
“张伯行立场很坚定，立时就发了火，大发脾气，砸了一个杯子，”顾言察摇了摇头，张伯行太过君子耿直，这言行一致的连敷衍都不屑为之：
“他说，本官为官一方，自当为民请命。这次的江南科举案，涉及面广，行贿的歹人才被绳之于法，但是大堂之上案犯供出总督大人，我们如不闻不问，恐难服江南士子之心。况江南吏治荒疏已久，总督受贿都无人追究，将来上行下效，局面将更加难以收拾，如何对起得圣上及寒墙苦读十年的莘莘学子。”
噗，顾倾城捂唇一笑，横了一眼，笑看着胤禛：“爷，你看这张伯行，像不像是那个戏文里的鲁智深，大吼着，爷是流氓爷不怕，光着屁股闯天下！”
胤禛没忍住，心头一松，跟着笑出声来，瞪了她一眼，问顾言察：
“赫寿又说了什么？”
顾言察说：“赫寿说，张大人的话说得有理，李奇的供词毫无根据，追究总督大人谈何容易。况且总督乃皇上信赖之人，这件事情闹得太大了，到了皇上面前也不好交待。就算退一步来说，即使噶礼真的受了贿，碍在皇上面上，谁还真能将他怎样？那了那时，大人与总督同处这江南一隅，官场日常往来，彼此多有不便吧。”
“这就是官官相护，勾结一气，亏他还把话说得这么理直气壮！”胤禛脸色铁青，拿起杯子砸到地上。
“你气什么？”顾倾城又拿了个核桃咬开，慢慢的嚼着：“赫寿上面还有主子，他说这些话，本来就在你意想之中了，何必要用别人的错误惩治自己，我的爷，你要真把自己气出个病来，这案子不更是由着他们搅和了？”
顾言察转身坐回座位上，面色凝重，点了点头说：
“不错，张伯行是个可信之人，他也说了，他自蒙皇上越级拔擢以来，没有一天不想着尽全力报效圣上，现在这江南官场，连国家法度都可轻易违犯，一言封疆大吏触犯国法理应从重查处，二位软差应当清正廉明，大义灭亲，执法如山，不要以私人恩怨定是非，合他们三人之力，协助四爷将案情一查到底，水落石出，告慰天下仕子之心。”
“那二个人，可不像张伯行这么坦荡，”顾倾城笑着说，“张伯行这么一番话说出来，可是把人都得罪了。特别是张鹏翮，他还是噶礼的儿女亲家，张伯行指着他鼻子说，大义灭亲四个字，还不是说他以权谋私嘛，张鹏翮从来就是个妥当的，为人小心翼翼，现在为了一个糟心亲家，沾了一身鸡毛，呵呵，我倒是想知道，他一回，能不能下得了台了。”
顾言察说，“张鹏翮脸色声音都变了，他气呼呼的说，事情不是这样说，他到江南来绝不想为一个科场案使督抚结怨，张大人应该深明事理，作事总不能不想想后果吧？有句俗话说，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件案子深究下去，不只对朝廷命官的声誉有损，若是查不出总督的罪证，张伯行也将背负诬谄一品大员的罪名。”
“那张伯行哪会听他的劝，他这一说，肯定张伯行的执脾气一上来，不拿着扫帚，把他们赶出去才怪。”顾倾城笑着，难怪昨日晚上拖到这么晚，噶礼才动手，原来还有前面这一出。
她倒是错过了一场好戏，她还真想去看看，张伯行怒为冲冠的样子呢，呵呵。
胤禛也是紧皱着眉头，沉吟不语，张伯行太直了，这样不留情面，落人面子，难怪会把噶礼气得，立时就要杀人灭口。
顾言察也是一叹：“张大人说，他究清此案，从没想过个人得失，为国为君，惩察不法，天经地义，他是不撞南墙不死心的。哼，当官不为民作主，不如回家卖臭豆腐。臭豆腐还是闻着臭，吃着香呢，可作这一个脏官贪官，他张伯行宁死不为。说完这一句，他就气冲冲的，甩着袖子，拿起桌上的茶杯砸到地上，连端茶送客都不顾了，说了一句，关门，送客，放狗！”
噗，顾倾城直乐，这老顽固，端茶送客，改成砸茶放狗，张鹏翮面子里子全掉不住了，真是十五锭金子卖腚了！
胤禛神色一凝，也捏着一颗核桃，放进口中，细细嚼着，“张伯行爽行而为，虽不失为清官，但太冲动了，他这是把张鹏翮与赫寿二个人赶到噶礼一边去了。”
“那还用他赶呀。”顾倾城拖长了声音，笑着说，“就那二人背后的主子，他们也必得与噶礼站在一处。倒是张伯行，作了这一件事，真是大快人心呢。”
顾言察眼中有忧色，“我担心这件事案，要定两江总督噶礼的罪很难。”
“你怎么看？”胤禛问。
“张鹏翮与噶礼本来就是儿女亲家，在堂上堂下，张鹏翮又是一心为噶礼奔走，四爷虽说是主审，但四个陪审中，有三个抱了团，张伯行又是遇刺，这个案子现在是越来越难以查个水落石出了。”
“呵呵，二哥，这你就说错了。”顾倾城丢下手中的核桃壳，笑嘻嘻的挑了挑眉：“越是这样复杂的局面，让张伯行这样闹上一闹，才越是能找开这个困局呢，张伯行这个人，就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越是不让他做，他越是倔着脾气向前冲。我还要贺喜爷，庆喜他冲动耿直呢。”
“不错，张伯行冲动耿真，这是他最大的优点。”胤禛点了点头，“老爷子向来对他倚重，又是这江南科举的大案，张伯行为了江南士子义愤填膺，他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胤禛眼眸一暗，腾地站起身，追问顾言察：“昨日张鹏翮与赫寿走后，你还和张伯行谈过吗？那些刺客是怎么回事？”
顾言察神色黯然：“我与张伯行又说了几句，我就走了，出了门后，一直在门外盯着，没看到有一个外人进入他的府中，可是三更天时，张伯行就遇刺了，我冲入府中时，也没看到刺客的人影，这还真他妈的怪了！”说到最后，顾言察脸上也是不解懊恼，连粗话都骂出来了。
胤禛神色一凝，从淮安营的护卫出了漏洞，他就猜到这件事的内情不简单，现在听了顾言察的话，更是肯定如此。
“这有什么怪的，临守自盗这个词，你都没听过？”顾倾城款款的在大厅中走几步，直到顾言察身前，一脚踹到他腿上，“笨蛋！你是让人骗了！刺杀张伯行的人，就是在护卫的淮安营军士之中，你好好想一想，你昨天冲进去时，那一路上，你有没有遇上什么人，你遇上的那人就是刺杀张伯行的刺客。”
顾言察跳了起来，惊疑不定的目光直对视上顾倾城。
难道说，他，他却是被骗了？
顾言察仔细的回想着，他昨日听到喊叫声，立即就冲进去了，那一路上，果真没见到护卫的军士，直到——
啊，他想起来了！
顾言察抬起头，两眼晶光，肯定地说：“我昨天在张伯行的门外，看到一个行色匆匆的军士，他左脸眉间底下有一个痣！我遇上他时，还以为他正在捉拿刺客，也没多问，这么说来，那一个人，一定就是刺客！”
胤禛一拍桌案，“好！我立即让李卫调派昨夜保卫张伯行的人手到行辕前集合，你去认人，一定要把那人找出来。”
顾言察慎重的点了点头，转身就向外走去，转眼就消息不见。
胤禛眼一沉，转头问顾倾城，“这件事，你怎么看？是张伯行的果断拒绝，所以把噶礼惹急了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