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凤阑天下 > 第五章 合作

第五章 合作

推荐阅读:深空彼岸最强战神龙王殿天下第九重生之都市仙尊财运天降花娇好想住你隔壁特种奶爸俏老婆妖夏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xs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裕王见她半天没有反应,也是不急,只是散漫地看着她。

    她虽只是十四的年纪,眉眼却已经微微张开,肌肤细腻光滑白如瓷玉,琥珀色的眼睛此刻正不知在看什么,眉眼精致得如同打造一般,秀气笔挺的鼻梁延伸至鼻尖处勾勒出了水滴状的鼻尖,粉嫩樱唇因为身上伤的缘故有一些干涸。

    看到那与美景不协调的一幕,裕王微微皱了皱眉,本能地抬手想要抚上她的唇瓣,却立即让理智将这份冲动压了下去。

    她那低头思索的神色,当真不像一个十四岁的少女。

    当然不像。十四加上二十九,自己已经是四十二岁的老人了好吗。

    然而,高兮宥此刻的心里却有了另一种盘算。想了想,她下床来到了桌案前,提笔就写,然后将纸张装进四个信封,道:“将这四封信分别送与枢密使副使刘通,户部副使张简,礼部副使陈述,兵部副使汪冀。”

    她是幼女,加上又是巾帼不让须眉,自然得慕容左相的欢心,家中的的势力范围甚至已经有一部分让她开始慢慢熟悉接手。

    作为退路的范围,她自然是提前把握的。在事务所多年历练的老练圆滑虽不至于用到这个父亲身上,但慢慢接手这些势力范围还是可以适应的。这四位副使,她自然见过,也知道是可以信任的人。

    裕王看也不看,只把信封拿走:“多谢高姑娘。”散漫慵懒的笑容挂在他的嘴角,顺着她的转身眼睛慢慢地看过了她背上的伤。她虽是穿着寝衣,但伤口的大概位置他知道,伤口的可怖他也见过。

    兮宥现在是忍着疼痛在做这些事的,回头看了一眼,看到他那样毫不避讳的目光仿若要将自己看穿一般,即便是背过身去也能感受到那灼人的目光,背上的伤口旋即火辣起来。

    她立即欠了欠身,道:“王爷言重了。兮宥乃一介女子,实在无所作为,幸得王爷相助,王爷又何来谢这一说。”

    裕王只是将信封收好,脸上尽是些玩世不恭的笑容,半响,他才说了句“好生休息”便出去了。

    看来传言高丞相对高小姐的宠溺,有偏差。若只是单纯地宠溺,又怎么会将这样机要的事情都让她知晓?这高小姐的过人之处,只怕也不是世人所听闻的那般。

    高兮宥思索了半天,也不清楚裕王到底为什么这么做。照这样看来,裕王与皇帝的关系并没有传言的那么融洽,而与他合作,是她目前最好的选择。她高氏一族位居极臣,父亲更是伴随先皇用铁骑打下了这片江山。早在现任澧帝登基之时,父亲就已料到会有这么一天,后路早就铺好,现在有了裕王的相助,自然再好不过。

    澧帝的人头,她并不感兴趣。但是于她来说,为家族翻案,才是最要紧的事。

    如果……她暗自叹了一口气,又向床上躺去。然而,刚躺下她便为自己方才的粗心付出了代价——触及伤口,让她又疼得立即坐起来,伤口继续拉扯,疼的她只能让自己固定在一个姿势。过了许久,她才慢慢缓过来,轻轻地趴下。

    明明睡了才醒来没多久,人倒是困的很,没一会儿便又睡着了。

    然而,却是睡的不安生。

    迷蒙中,她看到了父亲的脸从来对她慈爱的父亲此刻却是一脸怒气:“我告诉过你,不得为高氏一族翻案,不得与帝王家的人纠葛,你懂是不懂?”

    她正想解释,父亲的脸便消失不见,母亲的脸出现,美眸中带着泪光点点,却是微笑着看着她:“你若是选定了道路,娘亲也只能祝福你。但你千万记得,保重自己才是最要紧。”

    她恍若回到了刚穿越过来的日子,三个哥哥绞尽脑汁陪着这个不哭不笑不闹的难缠的“穿越妹”,大哥是驻守边疆的将军,听说她出事便千里迢迢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一回来便直奔她的房里,二哥三哥四处搜刮新奇的玩意儿来给她玩耍,终于让她在见到埙的时候有了一丝反映。

    第一次带着自己的弟弟去丽江旅游,两个人一人一个埙拿在手上,玩的不亦乐乎。而现在……她终于有了感情,眼中情绪终于有了波动。

    丞相府内那波光潋滟的湖面,那满园的春色,满堂的下人,对她过份宠溺的家人都成了她心中不可缺少的一部分。

    一家人团坐在一块儿,母亲对她那亦嗔亦笑的无奈,三个哥哥对他无限的宠溺,父亲严肃的面容……

    然而,这完美的假象一瞬间便被吹散,那散去的浓雾后面,她看到了自己那死去的家人,人头滚落在地,台上斑驳血迹台下斑驳泪痕,那震慑人心的场面看的她心惊。

    一瞬间,她又看到了那冤死的农户的三口的魂魄,满目狰狞地揪着她的衣襟质问:“你自己躲了起来,我们却是为你而死,你羞是不羞?”

    那敦厚的男人此刻也成了恐怖的妖魔,伸出双手想要掐了她的脖子:“枉我对你敬重有加,看到我死了,你心中可有愧疚?不如下来陪我,也好弥补了你的罪孽!”

    她惊异地看着这荒唐的一幕,挥手大喊“不要过来”,却又出现了三哥的模样,他忧伤地看着她:“你连哥哥也不愿见了?”

    她又赶忙伸手去,而一触碰便立即又住了手,因为在她面前又出现了那敦厚的农户,狰狞着要她的命,惊的她又立即缩了手。

    只要她一收回手,那边就会变成家人的脸庞,而她以伸出手,那边便又出现了狰狞索命的农户。

    如此这般反复地折磨,她终是累的崩溃,可是,她就是无法醒过来。

    她知道自己着了梦寐,可是她醒不过来。

    手无力地攀着锦绣床帐,脸上的神情痛苦而惊炽,那雪白的贝齿咬着自己的唇瓣,仿若要滴出血来,脸色不正常地发红。

    她的床边,那玩世不恭的笑容已经不见,脸色阴沉的可怕的裕王正责骂照顾她的丫鬟。

    “怎么回事?你们怎么照顾人的?”裕王似震怒,朝着那小丫鬟怒骂。

    那丫鬟扑通一声便跪在了地上:“王爷息怒啊……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怎的,姑娘就烧起来了,想着……许是伤口……”畏惧着颤抖着也未能将话说完,手脚都止不住地在发抖。裕王府中,下人都知道裕王的脾性,一旦震怒,便是定有严惩。

    “府中规矩你知道吧。”裕王眉宇之间还有些许怒气,语气却是平淡了很多,但却让这丫鬟不寒而栗。

    府中规矩,便是自己去了浣衣房。浣衣房虽说不大,确实实在在是府中最难熬的地方。稍有不慎,便被打的皮开肉绽,且不许休息。夏日里伤口溃脓起来,恶臭连连;冬日里伤口龟裂,痛的连衣服都不好穿。这样一个折磨人的地方,进去不到半年,便生生折损了半条命。

    那丫鬟不停地叩头求饶,只是下人们早在裕王皱眉之前将她架了出去,只听得哭声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