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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我今天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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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她见得不少,来她舞坊习舞的大多是官宦世家的女子,不乏士族人家的女子来。子钰仿若累了,离了圆楼便回了自己的院子,独自一人躺在了床上。

    玉莹玉环面面相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只能是安份地守着,不要多话便好。

    第二日,裕王府迎来了最早的一位客人,那便是北箢。

    来了便往藤萝院去,已经是不成文的规矩了。可今日,却是没有往子钰的屋子里去,反倒直直地奔向了圆楼,不耐烦地朝着府里的小厮道:“快去告诉你们爷,我去圆楼了,让他要过来便过来,不过来便罢了。”

    跟着的小厮知道她素来的脾气,便随她去,自己就赶着去禀告王爷去了。

    这个祖宗……

    兮宥方才起来,北箢便已经到了。玉莹玉环见过北箢一次,却也不知道北箢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只知道是常伴在王爷身边的,心里头也知道是个不简单的人物。

    北箢见到兮宥的时候,眼里满是赞赏。

    眼前的女子不施粉黛,身着一身淡色冬衣,气质上佳,见到她的时候两道烟黛似的眉微微蹙起,到底是好的出身,簪缨世家的女子,素来都是不会开口问他人身份,既是伤了他人又是降了自己的身份。

    北箢不由得称赞,簪缨世家的女子教养极好,她身份高,母家是身系皇族的,自然更是好的教养。为了避免她尴尬,笑道:“我是京城舞坊的北箢,同王爷是挚友,今儿便来看看你。”

    高兮宥点了点头。子钰同她说起过,待她伤好了后便会送她到舞坊去,她左右是等了许久,却也没动静,等到如今过了一个多月了,如今正巧是年初一,心里头一动,这是要走了吗?

    子钰接到了下人来报,正在洗漱,一听便当即船上靴走了出去。待到了圆楼,兮宥已经接待了北箢一同吃早饭,彼此之间都没有说话,子钰一瞧,登时松了口气。兮宥见了他,极其平常地道:“吃过早饭   没有?”

    子钰摇了摇头,北箢忙拍了拍身边的锦杌,道:“那就坐下吃吧。”兮宥对玉环吩咐道:“去填写碗筷来。”

    子钰漫不经心地坐下,眼神却带着些凌厉地扫过北箢。北箢装作浑然不知,脚却在私底下狠狠地踩在了他的脚上。子钰吃痛,面上去没表现出来,只能兀自往下咽苦水,将脚抽出来,笑问兮宥:“昨儿个睡的还好?”

    兮宥“嗯”了一声,拿绢子印了印嘴角:“挺好的,王府人多,看着也热闹。”

    北箢不拘这些,讶异道:“这便吃完了?”

    兮宥笑应了,道:“早上吃不多。你们慢慢用。”

    北箢点头,子钰吩咐了一声让她别是太累,便继续吃早饭。

    待兮宥走后,子钰放下了粥碗:“你今儿怎么来了?”

    北箢白了他一眼,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我问你,你打算什么时候让她来我那儿?之前说是伤好了,好了后又说再养养,养到现在,年都过了!你是想把她纳做通房呢,还是妾侍?”

    子钰皱眉道:“你胡说什么呢!”

    北箢叹道:“我知道你不好受,可你也不能把她当作花舞!你可别忘了你要做什么!”

    清脆的瓷碗摔裂声再次响起,那白糯的米粥滩在毯子上,子钰脸色甚是不好,眼睛看着北箢,一言不发。

    兮宥在里头听见了外头这青瓷脆裂的声音,皱了皱眉,玉环看了看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瞧瞧,兮宥却好似已经看透她在想什么,道:“不必出去瞧了。”

    玉环便又是耷拉在了那里,看了一眼玉莹吐了吐舌头。

    北箢面上淡定到不行,又给他盛了一碗粥来,道:“若你不介意,我今儿就把她带走。”说着,将那一碗粥放到他的面前:“她到底也不是你王府的人。”

    子钰攥紧的手终于松了一些,想了半日,终是端起了那碗粥,吃了起来。吃完了,才道:“我去告诉她,你明儿再来接了她走吧。”

    北箢叹气,他终是舍不得。可舍不得又如何?他还是放她入宫了。

    子钰走到兮宥的屋子里,正犹豫着怎么开口,兮宥却说话了:“我今儿就可以跟着她走。”

    “你听到了?”子钰脱口而出,兮宥看了他一眼,道:“没有。不过你此前同我说过,她又是今儿来的,也说了她就是舞坊的馆主,我便明白她来的意思了。”

    子钰想了想,道:“你可以再住一晚,突然间走,未免太仓促了一些。”

    兮宥苦笑道:“我本来就是什么都没有来这里的,能得王爷照拂已是荣幸,再不敢多拿什么。”

    子钰心里头突然不痛快,却又不能发作,只好“嗯”了一声:“北箢还没走,你若是想走了,去寻她便好。”

    兮宥脚步跟上了他:“我随你一道去便好了。”心中却是有着大大的失落:他果真是凉薄。

    北箢见二人一道出来,有心惊讶,心底也有些可惜:俩人站在一块儿倒真是璧人一对儿,只可惜……

    兮宥笑着走过来:“我今儿便跟北箢姑娘走。”

    北箢带着些意味地看了子钰一眼,子钰将脸别向了一旁。北箢笑道:“好!你说说,你可曾学过什么舞?我也好看着如何教你。”

    “学过凤舞九天。”

    北箢听罢,又是一愣。

    这凤舞九天是极其难学的一种舞,就连她自己也没有把握能够跳的好,官宦世家的女子也有许多是想要学的,奈何这舞难学,而舞的精髓是情,自小养在闺阁中的女子,哪里经历过什么情爱?待嫁了人,便也不会来习舞了,怎能体会到这舞的精髓所在?

    子钰也是一愣,但想到了她去过江南,便又释然了。毕竟,江南那女人是个京城舞娘出身,又是此前有名的舞娘,会这样的舞也不稀奇。

    北箢笑着应了,说了好一会儿的话,便拉着她想要走。兮宥再是朝子钰道了谢,便轻移莲步跟在了北箢的身后。子钰看着,却站在那儿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