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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出乎意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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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沈如烟仿佛与生俱来的自信,那举止投足之间皆是运筹帷幄的胸有成竹之感,小环一直觉得这仿佛是非常理所当然的事情,不知不觉,她已经对沈如烟不再有疑问,而是从心底里开始真正得接纳了如今的这个她。

    其实这也算不上是接纳,只是曾经的沈如烟,是连小环都打从心底里看不起的人罢了。

    “小姐……可是奴婢觉得二小姐,她说不定并不会替你想法子呀,如果她跑到苏姨娘那里去了,那不是很快就要穿帮了吗?”小环虽然相信沈如烟,但也免不了要为了她而担忧,毕竟苏姨娘这个人,要比沈如幽高深得太多了,如果沈如幽跑到苏姨娘那里告状,那么苏姨娘一定会立刻阻止沈如幽。

    苏姨娘在这个尚书府小心翼翼了那么多年,实在没道理会在这个节骨眼上由着沈如幽胡来,毕竟抗旨可是会砍头的大事,无论她有多么重视嫡女与尚书府金库的这些权利,她也不会拿整个尚书府来交换一个沈如烟。

    无论是谁,都能想到这一层。

    沈如烟轻轻一笑,鼻息之间尽是茶香,余味残留在这整个房间之中,她有一种心旷神怡的错觉,“我还怕她不去告状。”她轻轻摇动了一下自己的身子,调整了一下坐姿,手轻轻捏着茶杯,继续说道,“无论她会不会告诉苏姨娘这件事,就凭我刚刚所说的话,还有我这个身份一直都是沈如幽的眼中钉,我相信,沈如幽都不会放任我嫁入丞相府,他们还有一个更好的不连累任何人的方法……”

    说到这里,沈如烟的双瞳猛然收缩,“那就是,杀了我!”

    一念之间,她的声音竟又变得有些苦涩,眼前所有的景象都变得虚妄,“只有我死了,他们才能永远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我在这个尚书府里的情况,无论是谁都很明白,如果我去了丞相府,她们想要的位置就永远都不可能了,可是如果我是因为意外死于非命,皇上追究也无果……又或者是下个毒制造出生病的假象,那么,我反而就会成为一个晦气的人。”

    她已经想得很清楚了,虽说苏姨娘一直在怀疑沈如烟会不会下毒,况且她心里也很明白沈如幽的毒,沈如烟是不会交出解药的,但是,这并不代表在苏姨娘的眼中,她沈如烟会解毒,说不定,她会去专门准备这世上稀有的毒药,为了让所有的“庸医”束手无策。

    如果是下毒,那对沈如烟来说真的是再轻巧不过,她可以利用在中毒的这段时间来装病,瞒过所有人,接下来,只要她隐在暗处,那么她还有许多想做的事情,便可以更简单的完成。尽管摆在她眼前的是一道难题,可是如果能解决掉面前的事情,之后的发展便会顺利得太多了。

    她相信,尚书府里所有隐在暗处的东西,都会因为这一场变故而变得越来越清晰。

    “可是小姐,如果他们真的在你身上下了毒,那你自己又该怎么解?”小环拧了拧眉,满脸都是对沈如烟的担心,或许,她还有一些对自己未来的迷惘。她不知道,如果沈如烟出事了,那么接下来的她又该到哪里去呢?

    医者难自医,哪怕沈如烟施毒是为了救自己,但这也并不代表她就可以自己为自己解毒,如果她所中的毒令她动弹不得,或是连话都说不出来,那他们主仆二人无疑是走到了绝路。尽管如此,小环还是相信,面前这个心思缜密的沈如烟,应该已经想好了解决的方法,她之所以会这么问,也是想找到自己该做的事情。

    事到如今,她已经不能再置身事外得成为一个旁观者,冷眼瞧着这个尚书府的嫡女如何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

    沈如烟轻轻呼出了一口气,事实上,她也没有想好这个问题,按照她对毒的精通,这自然不是难事,可若是自己中了毒,那就难说了,更何况,她哪怕心思再缜密,再精确得去猜测别人的心思,也没有办法知道,他们想要下的究竟是什么毒,又或者,他们说不定并不会下毒,而是准备安排刺客?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沈如烟觉得有些惆怅。毕竟,在这个世上,最难测的便是人心了。沈如幽的针对显而易见,苏姨娘的司马昭之心也是可鉴日月,但是他们要如何对付沈如烟,这并不是随便想想就能推敲出来的。

    反正无论如何,只要不嫁给云莫离,怎么样都是好的。接下来的事情,还是要走一步看一步了,想得再好都是没有用的,生活中总有意外,她绝对不可能幸运到次次都能化险为夷,就像皇上所下的那道圣旨。

    在别人的眼中殊荣,却是沈如烟心中的一根刺。

    “如今,恐怕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她轻轻得说着,声音里带着一些无奈与不甘,甚至还有隐隐的疲累,这座不大不小的尚书府里,到处都是勾心斗角,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会存在斗争,这几乎就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没过多久,沈如烟便听见了有人敲门。

    “谁?”她有些戒备得竖起了自己的身体。

    在现在这个关头,还会有人来找沈如烟吗?房门上了拴,是从外面锁起来的,因此沈如烟根本不需要起身去开,这房门外的人,只要解开了拴便能自个打开。

    “大小姐,小人来送饭了。”说话的人是付林,这绝对让沈如烟深感惊讶。

    她看着房门渐渐打开,而门外出现了付林的身形,那与昨日有些不同,又似乎有些相同的付林,此时竟让她的心里涌起一阵惊涛骇浪!

    他的身影像是蒙上了一层迷雾,如果说沈如烟在这尚书府中是处于一片森林之中,那么她迷路的时候所看到的雾,便是付林放的。此时此刻,能在这里看到付林,沈如烟完全猜不到他的用意,又或者说,付林一直都是沈如幽的人?

    她想不透,只能静观其变。

    “进来吧。”沈如烟的举止落落大方,事实上,她只有在紧张的时候,才会摆出这样的姿态。人一旦刻意做出一些事情,那么便是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付林点了点头,拿着一个八角食盒走了进来。平常的时候,沈如烟的这间屋子都是小环去膳房准备的,可是如今沈如烟被禁足,小环自然也是要一起陪同的,因此,她倒是从来没有想过这些琐碎的问题,沈如烟看了一眼走到她面前的付林,直接开门见山,“付林,你为什么不走?”

    这是她疑问的根本,她已经劝诫过付林,在这个时候离开是最好的,否则想必沈如幽一定会因为昨晚的事情迁怒与他,毕竟,她与沈如林,可是因为付林丢了很大的脸,所以,他还留在这里,还要为沈如烟送饭,绝对是很不明智的行为。可付林并不笨,否则就不会在昨晚倒戈相向,那么,他今日的举动,就实在让人非常怀疑。

    “小人觉得,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昨夜的事情,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是大小姐救了小人,所以在小人离开之前,就想为大小姐做一点事。”付林一本正经得说道,之前的懦弱已经不复存在,想必如今站在沈如烟面前的,是最真实的付林。

    可是沈如烟仍然没有办法相信他,于是她摆了摆手,“我不需要你的帮助,你尽快离开即可。”

    她并非不近人情,如今在尚书府,她的的确确是孤立无援,付林对她来说诱惑力也是巨大的,可她还是不敢用付林,因为付林的身后还有别人。如今的尚书府里处处都是陷阱,她实在不得不小心翼翼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