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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后妈罚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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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兰馨整个人都没了力气,最后是被两个丫鬈架下了马车。明郡王已经安排好了马车和人,护送武国公府的小姐回去。

    夏茹溪走下马车,只觉得肩膀的部位一阵尖锐的痛楚,她微微皱了皱眉头,夏爵关切地问:“姐姐,你没事吗?”

    夏茹溪的心脏还在忤忤跳个不停,挤压着全身的血液沸腾狂涌,伤。传来阵阵刺痛,…”她脸上的笑容却依旧如常,只是此刻月已升起,她的影子亦映在洁白的地上轻晃,一个眼花看过去,竟像是在颤抖一般,好在夏爵并未特别留心,只高兴地点点头道:“蓉郡主的马车被歹人斩坏了,我们可以坐自家的马车回去,我这就去准备。”

    夏茹溪点点头,看着夏爵快步向前面的马车奔过去,刚要迈步,却突然被一伴黑色的织锦披风从头盖到尾,好像掉落进一片深沉的黑色的梦里,她一愣,猛地抬起头。

    肖重华抬眼扫过夏茹溪的肩膀,“不愧是夏小姐,即使受伤了,还要装作若无其事,是怕令弟担心吗?

    被柔软的像是夜色一样的披风包裹着,夏茹溪优雅的微笑:“这次多谢您出手相救,不过这个……,”她用左手作势要取下披风还给对方。

    肖重华微微一动,抬手制止了她的动作,嘴角划出新月般微凉的弧度:“夜露深寒,小姐何必拘泥于小节。”夏茹溪的脸上浮起一个淡漠的微笑,抬眼看向他,声音柔和,“英推救美应该做足全套,郡王有时间来关心我,不如亲自护送兰馨小姐回去更好。”肖重华略惊讶的挑眉,眉目深沉:“夏小姐认为这场意外是针对武国公府那位小姐的吗?”

    夏茹溪脸上的笑容淡淡:“蓉郡主的马车坏在半路,兰馨小姐便将武国公府的马车让给她,然后乘了我家的车走,我们则是等到蓉郡主的马车修好后才返回,谁知撞上了这场意外。莫非郡王觉得这群人并非针对武国公府而来的吗,那还真是可惜,我也想不出是什么人如此胆大妄为,郡王有兴趣的话,不如去查一查?”

    肖重华深沉的目光似轻柔的羽毛在她脸上拂过,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似冬日浮在冰雪上的一缕淡薄的阳光,令人心悸。

    夏茹溪却自始至终维持着淡而疏离的微笑,恭敬地福了福,道:“告辞。

    肖重华已经对她起了疑心,甚或是以为自己是故意诱导陈兰馨坐上夏府的马车。这样的男人,是不会明白她艰难的处境。转过身,夏茹溪嘴角的笑容越发嘲讽,重生一次,她必须好好地活下去,延着仇恨的漫漫长路一路莞劳而行,直到她精疲力竭,或者直到她被命运所眷顾,将仇人彻底铲除。

    等待她的,永远只有两条路,死在林氏手中,或者,让林氏死无葬身之地,她们彼此绝无原谅的可能。报仇,对她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金良:“啊,夏小姐也受伤了吗?现在距离公主的别院不远,我们可以建议她先返回别院,包扎了伤。再说…,,郡王?您怎么了?”肖重华心中暗叹,其实他并没有责怪怀疑她的意思,只是觉得在这场意外之中她似乎早已知道些什么,默默望着夏茹溪的背影,他轻声自语:“真是……让人不愉快。”

    金良:“……”寿安堂

    李氏没有按照往常的时间用晚膳,只喝了小半盏参茶,又用了几块点心,她看了外头的天色一眼,问道:“什么时辰了?”

    “已经戌时了。”张妈妈觑着李氏脸色,又道,“大小姐和大少爷很快就会回来了,老太太您不必担心,是不是稍休息一会儿,等大小姐回来奴婢叫醒您。”

    李氏摇了摇头,说道,“还不知今天情况到底如何,我怎么能放心口对了,我让你去盯着林婉如,她今天一天都在做什么?”

    “夫人今天一直在梨香院陪着二小姐,没有出来过。”

    听到张妈妈的这个回答,李氏面色冷淡,随即叹了一口气说:“虽说她是治儿的正妻,到底膝下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当然拼了命想要生个儿子来,这是人之常情,我也不会怪罪她,可她偏偏要生出个天煞孤星来克夏家,我近日才会对她如此严苛,这一次大公主的赏花宴,我没让可儿去,想必她们母女在心中将我怨上了。”

    “老太太,夫人总有一天会明白,您也是为了夏家好。”张妈妈低声劝说道,沉默良久,她瞧了一眼李氏的脸色,终于继续开口说道:“老太太,有件事情奴婢还来不及禀告。派去盯着的人回来禀报说,夫人身边的王妈妈今天还未到寅时就悄悄从后院小侧门出去了,,,,”

    “去了何处?”李氏皱起眉头。

    “回了镇国候府,咱们的人进不去,也不知道究竟是去找谁的。”

    “哼,这还用问吗,自然是去找——”李氏话丙说了一半,耳畔传来了玉蓉的声音:“老太太,大小姐和大少爷回来了。”

    “回来了?”李氏一下子坐直了身子,问道,“人到哪儿了?”

    玉蓉脸上露出些许忐忑,开口说道:“这会儿刚到门口,老太太不用着急。只是……他们回来的时候遇上些事情,”,,,说是有歹人闯出来,大小姐好像受了轻伤,一回来就请了大夫。”

    “你说什么?”李氏勃然色变,拿着茶盏的手甚至微微颤抖了起来。一帝的张妈妈慌忙接过茶盏搁在炕桌上,又在旁边劝解道:“老太太别着急,玉蓉,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小姐怎么会受伤呢!你话也不说明白,吓着老太太可怎么好!“

    玉蓉慌得不行,赶紧扑通一声跪倒:“老太太恕罪,具体什么情形奴婢也不知道,大小姐只命人来说没有大碍,很快就来向老太太请按…让老太太别急。”

    “老太太,事情还没个准数,奴婢再去问问,您千万别着急。”张妈妈支使小丫头重新例了一杯热茶来,服侍李氏喝了半盏,这才又娓娓劝道。

    然而李氏却没了心思,紧紧皱着眉头,“快去问,现在就去!”

    大小姐都说了没有大碍,老太太竟然还是这样心急,张妈妈还要劝说,可看到李氏满脸的严厉,想起她的脾气,顿时打住了话头,又屈膝应道:“奴婢知道了,这就出去看看。”

    张妈妈出去了,玉蓉看着老太太的脸色,胆战心惊地伺候着。过了一会儿,只见帘子一掀,李氏猛地坐直了身子,进来的却是一脸笑容的玉梅:“老太太,您还没用晚膳,厨房就先送了枣熬梗米粥,请您先用一点。”玉蓉焦急,向她打眼色,玉梅却一心放在李氏身上,半点没注意到,亲自用小托盘捧了,上前去弯下腰道:“老太太,刚刚熬好的,还热腾腾的,奴婢服侍您用了吧?”

    李氏此时正焦躁烦恼,偏生玉梅还不知趣,顿时火气上来,随手一拨道:“滚!”

    哗啦一声,那一盏枣熬梗米粥顿时翻在地上,一下子碎的满地都是。一时间,向来聪明机灵的玉梅竟是吓得傻了,也顾不上底下又是汤羹又是碎片的,直接伏地跪了下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重生之高门嫡女

    看到这满地狼籍的一幕,李氏眼皮一跳,正要怒喝,帘子突然被人打起,竟是夏茹溪进了屋子,李氏脸上的神情立刻变了:“暖儿——”

    夏茹溪看了一眼屋子里的情景,笑道:“祖母,丫头惹您生气了?”

    李氏看夏茹溪容色镇定,身上没什么损伤,脸上的颜色才好看了点,却还是沉着脸,道:“她毛手毛脚的,连一点小事都做不好,还养着她干什么,趁早撵出去!”

    玉梅一听,顿时吓得要死,口中连声呼道:“老太太!老太太!奴婢知错了,再也不敢犯了!求您饶恕,千万不要赶奴婢出去啊!”

    李氏一言不发,冷冷瞧着,夏茹溪心念一转就上前去扶起了玉梅,又笑道:“玉梅姑娘服侍老太太多年,竟也有这般毛手毛脚的时候?快别哭了,赶紧把地上收拾干净,洗了脸再来词候。”

    跟着夏茹溪进来的张妈妈也陪笑道:“是啊,玉梅虽有些毛躁,一颗心却是向着您的,求老太太饶了她这一回嗫“旁边的玉蓉也跟着连声求情。

    玉梅抬头偷觑了一眼,见李氏脸上看不出喜怒,顿时愈发胆寒,便不敢真的站起来走出去。就在满心战战兢兢的时候,她终于等到了一句言语:“蠢东西,还不滚出去!”

    玉梅立刻松了一大口气,忙不迭地和玉蓉一起收拾了东西出去了。

    夏茹溪正要向李氏行礼,胳膊就被人抓住了,她右肩的伤。猛地刺痛,却强自忍住,抬头看见李氏满面关切的模样,轻声道:“老太太,只是一场虚惊,并没有什么大事。”

    李氏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一会儿,不知不觉就放心了一些,”爵儿呢?

    他也没事吧?”

    夏茹溪脸上泛起感激,道:“多谢祖母关心,爵儿也没事,刚才一到家就被爹爹叫去了,现在恐怕还在书房。”

    李氏点点头,道:“究竟怎么回事,你快仔细说说,回来的路上究竟遇上什么了?”

    瞬间,像忽然飞起的风,在夏茹溪的眼中罩上一层雪似冷霜,”祖母,一想到那时候的情形,孙女仍是不免心惊肉跳。”夏茹溪轻声道,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归来的途中,我们不幸遇上了歹人,好在,咱们都不在夏家的马车里,倒是苦了武国公家的兰馨姐姐,真是吓坏了。”

    “不在马车里?”李氏脸上写满了惊讶。

    夏茹溪面有戚戚之色:“蓉郡主的马车坏在了路上,兰馨姐姐便将马车让给了她,可我见她也是急于回去,便好心让她坐着咱们家的马车回去,我和爵儿则是坐着蓉郡主的马车随后上路,谁知在路上竟然撞见那帮歹人劫持了夏家的马车,本来连我们都要受到牵累,好在明郡王及时赶到……”;她就自己当时看到的情形——道来,说到陈兰馨的腰带被歹人夺走的时候,她有意瞥了李氏一眼,见她虽认真听着,眉头却皱得更紧了。

    “你是说,那些人是突然之中闯出来的?”听完之后,李氏立时问了一句,见夏茹溪点头,她顿时神色大变,低了头慢慢思索了一会儿道:“暖儿不觉得有些蹊跷吗?”

    “蹊跷?”夏茹溪脸上带了疑惑,仿佛有些醒不过神来。

    “这事情看来倒像是一件意外,可是暖儿你想一想,要不是你与那武国公府的小姐换了马车,出事的人不就变成你了吗?只怕那些人以为你和爵儿在车里,于是直接杀了过去。”

    “这——怎么可能!”夏茹溪满脸惊讶,道”,祖母的意思是,他们不是冲着钱财来的?”

    “糊涂!”李氏骤然举眸,目光如锐利刀锦,”若是冲着钱财而来,夺走小姐的腰带做什么?那腰带再值钱,还能抵得上马车里的财物吗?更何况,天子脚下公然行抢,轻则斩首,重则凌迟,这可都是杀头的大罪,若非早有预谋,谁会有这样的胆子!”

    “祖母,也许是您多虑了,我足不出户,爵儿又是个孩子,谁会故意与我们为难?”

    李氏一时说不话来,只定定看着屋子里的烛火,目光冷淡。

    夏茹溪眼波流转,似乎突然想起,道:“祖母,明郡王还捉住了一些人,可能会问出点什么来。”

    李氏唏嘘道”那些人与其说是歹人,不若说是死士,那条道是回京必经之路,人流最多的地方,如果真要杀人,何必选在那么明显的地方,兴许原本就是为了吸引别人注意到有这么一桩事情,依我看,倒像是故意将事情闹犬,,,,”

    “有心闹大?”夏茹溪眼里浮起一缕浮光掠影的笑,口中却仍有些懵懂。

    “暖儿,陈兰馨不过是代人受过罢了。”半响,李氏深深叹了一口气”,一个姑娘家,贴身物件叫人家抢去了,又是在那种地方,还不闹的满城风雨吗?”

    夏茹溪望着李氏,似乎十分震惊的模样:“祖母的意思是,来人要毁了兰馨姐姐的清白?”

    李氏冷声道:“傻丫头,不是她的,是你的!这幕后之人是将你恨到了骨子里,才想得出这样狠毒的主意来。”

    夏茹溪长长的睫毛在雪白粉面上投下一对鸦青的弧线,似庆章似松了口气:“只要不是冲着爵儿去的就好,我还怕他们要伤害弟弟。”

    李氏一愣,似乎完全没有想到夏茹溪只想到夏爵,半点也没想到她自己,一时有些怔愣。她活了几十年,经历过的事情自然比夏茹溪要多,抛开利益攸关的关节不谈,这一句话她自然就品出了几分滋味来,道:“不,来人不仅是要毁了你,只怕还要害死我的孙子啊。”

    夏茹溪睁大了眼睛,失声道:“祖母”

    李氏拍了拍夏茹溪的手,满脸欣慰地说,“亏得你福气大,跟人换了马车,否则爵儿只怕也要面临绝境!”

    对于李氏这样的评价,夏茹溪心里大松一口气,面上却少不得谦逊。就在祖孙俩又接下去商量的时候,外间突然传来了玉蓉的声音。

    “老太太,夫人来了,”

    李氏面色一变,刚想说不见,夏茹溪却道:“祖母,娘一定是得了消息,在担心呢!”

    李氏顿时眉头紧皱,旋即只能无可奈何地说:“既如此,让她进来吧。很快,林氏眼因红肿的进来了,一进来还来不及看清楚就大声道:“老太太,出大事了!”

    “娘,有什么大事,值得您这样急?”一道温柔的声音响起,夏茹溪露出极明媚温婉的笑容,盈盈行了个礼。

    林氏望见她就是一愣,随即眼睛里突然浮现出慌乱,手心不住出汗,只觉滑腻湿冷,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夏茹溪轻轻走上前去,柔声道:“这么晚了,娘怎么来了。”她的手微微伸出,像是要有所动作。

    林氏没想到她突然靠近,大惊失色下倒退半步,然而夏茹溪只是伸出手,将林氏头上那支金崛点珠桃花誓扶正,才笑道:“娘这是怎么了?”

    林氏定定看了夏茹溪一回,心中认定她是在强作镇定,这才脸上微露得色,一双美目盯住夏茹溪道:“暖儿,你回来了。”

    “是,暖儿刚回府,还未来得及向娘请安。”夏茹溪婉转目视林氏,目似温柔无限。

    “好了,都坐下说话吧。”李氏似乎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林氏这才坐下了,王妈妈站在一旁,上下打量着夏茹溪,似乎想要从她身上找出什么异样来。

    “刚才你说出大事了,什么大事!“李氏冷声道,似乎比平日里还要带了三分厌恶,声音里有一分不易察觉的冷酷。

    林氏面色掠过冷意,看着夏茹溪道:“听说暖儿的马车回来的途中遇上了歹人,我特意赶过来,看看暖儿和爵儿有没有什么损伤,现在看到你好好地站在这里,我就放心多了。”

    她现在都还以为,马车里的人是自己和爵儿,夏茹溪心中冷笑,脸上不动声色道:“我们姐弟都很好,只是虚惊一场,娘不必忧心,多当心自己身子才是。”

    林氏怀孕已经七个月,此刻挺着肚子确实很不方便,她闻言十指紧握,交绕在一起,透露了她内心不自觉的紧张,道:“暖儿,刚才听说还特地找了大夫,可是身上哪里不舒服?”

    夏茹溪嘴角微扬露出一丝只有自己能察觉的微笑,道:“没事,只是马儿受惊,我不小心撞在了车厢的条几上,大夫说没有大碍。”

    林氏显然不相信,又道:“天子脚下哪里来的歹人,当真是无妄之灾,阿弥陀佛,好在你们都没事。”

    李氏冷笑一声,道:“哼,是啊,自从天煞孤星进了门,我们家祸事就没断过,出门一趟都要遇到歹人,这真是倒霎透了。”

    林氏的脸色极不自在,她知道老太太是怨恨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只是她心中正得意着,虽然这一次没能要了夏爵的命,却顺利夺了夏茹溪身上的贴身之物,所以她并不像往日那样变色,而是仿佛没有听到一样,道:“老太太真是会说笑,暖儿他们没事就好了。”

    “娘说的是,这是佛祖保佑我们姐弟。”夏茹溪微微笑着,眉眼间的笑意恬静如珠辉,只见温润不见锦芒,“只是爵儿年纪到底还小,今天受了惊吓,恐怕还要休养一段日子。”

    李氏闻听孙子受惊大为懊恼,冷冷看了林氏一眼,寒声道:“惠安师太说这府里有天煞孤星,我看不只如此,还有些不知尊卑、目无尊长的人!“说着声音陡地拔高,变得锐利而尖刻:“婉如,你可知罪?!”

    忽然这样一声疾言厉色,林氏不免错愕,起身垂首道:“老太太这样生气,儿媳不知错在何处?请您明示。”

    李氏的眉眼间阴戾之色顿现,喝道:“跪下!”

    林氏心想反正今天的事情成功了,也就忍这一时之气,挺着肚子徐徐跪下。

    李氏的怒气并未消去,声音愈发严厉:“有孕在身果真可以娇贵些!你自怀孕以来,从未有一天来为我请过安,更不要说侍奉左右,你如今就这样目无尊卓,如果真生下儿子又要怎样呢?当真以为全家都要围着你一个人转!你以为你生下的是个什么好东西,”

    林氏心中冷笑,微微垂头,保持谦逊的姿势:“老太太虽然生气,但儿媳却不得不说。我怀孕以后,家中各人也加以照拂,这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夏家的香火,老太太说儿媳妇仗着怀孕恃宠而骄,我心中实在惶恐。”

    李氏的呼吸微微一促,手中的茶杯“啪嗒”一声重重敲在座椅的扶手上,吓得众人面面相觑。

    夏茹溪赶忙道:“老太太,您身子也不好,千万不要动怒,不如喝一盏茶歇歇再说。娘还怀着身孕,不能久跪,也让她起来说话吧。”

    她说一句,李氏的脸色便阴一层。说到最后,李氏几乎是脸色铁青了,眼中迸发强烈的憎恨与厌恶,指着林氏一字一顿道:“女子以妇德为上,你罔顾尊卑、不敬长辈、巧言令色、以下犯上……,”她怒道:“罚你在这里跪足一个时辰,以示教训!”

    王妈妈一惊,忙道:“老太太,地上寒凉坚硬,怎能让夫人跪在那呢?

    她还有身孕呀!”

    夏茹溪掩住了眼中的笑意,脸上十分焦急,亦求情道:“祖母息怒,请看在娘身怀子嗣的份上饶过她吧,若有什么闪失的话可怎么办呢?”她说话温柔婉转,这样声声乞求更是显得情真意切,然而李氏却是勃然大怒:“我家的现矩都叫这个女人坏的干干净净!家现不严自然要加以整顿!谁要是再求情,就和她一并跪着!”

    林氏冷眼看着,道:“儿媳领罚,是敬重您是长辈,并非对您的斥责心悦诚服,公道自在人心,儿媳从未做半点对不起夏家的事。”

    李氏怒极反笑:“很好,那你就跪到你知道错为止!张妈妈,我累了,需要休息,一个时辰后再叫我!”

    王妈妈心道夫人当真气急了,竟然当面跟老太太硬着来,再顾不得害怕,膝行至李氏面前,道:“夫人有身孕,实在不适宜跪着,求老太太饶恕!

    李氏双眉一挑,打断她的话:“我已经说过,谁为她求情,一并跪着,既然你要为她求情,就去跪在旁边!”

    轻薄绵软的裙子贴在腿上,地板上寒凉的气息传上心头,林氏只觉得膝下至脚尖一片又硬又冷,浑身都僵硬了,然而她心中却想到很快自己这苦就能向夏茹溪千百倍的讨回来,所以一句软话也不肯说。

    王妈妈还要说话,李氏狠狠瞪她一眼:“跪一个时辰是死不了人的!你再多嘴,就直接杖毙。”王妈妈悚然一惊,只能低下头去跪着。

    夏茹溪冷冷瞧着林氏,神色平静,谁也不知道,她有多恨这个女人,恨得咬牙切齿,杀意腾腾奔涌上心头。若有刀刻在手,必然要一刀削了她头颅方能泄恨!然而她只是微笑,轻轻浅浅道:“祖母,我不是要为娘求情,只是万一娘晕过去……

    李氏阴侧侧地吐出两个字道:“来人!”

    原先两个大丫鬟正一左一右上前守在帘子外头,内中的说话声一阵阵地传来、听在耳中冷在心里,这时候听见老太太的声音,赶紧进去。

    “玉蓉、玉梅,你们去夫人身边伺候着,免得她晕倒!”李氏冷冷道。

    两人不期然交换了一个眼神,见各自的眼中满满都是惊悸,忙垂下了头,“是。”

    这样一来,林氏就算想要装作晕倒避过惩罚,也不可能了。

    夏茹溪的唇际泛起若有似无的笑,细细望去却又似乎是不忍,叫人半点、揣测不出她的心思。她见如此情景便起身道:“祖母,您不许我为娘求情,也断没有让我亲眼看着娘下跪的道理川

    李氏深深看了她一眼,道:“你也累了一天,回去吧。”

    夏茹溪便低声告退,慢慢退出了屋子,帘子轻轻落下,不见了李氏的怒容,也隔绝了林氏跪在地上犹自怨毒的目知…

    看见夏茹溪出去,林氏的身子动了动,老太太原本在闭目养神,却突然睁开双目冷声呵斥:“跪不住了吗!“

    林氏一愣,神色急剧一冷,眼中掠过一丝雪亮的恨意,不得已只能继续跪稳,心中却怨毒地想到,等明日那人拿着你那宝贝孙女的贴身物件上门,看你这张老脸还往哪里搁,她一边想着,嘴角露出残酷的笑容,王妈妈在旁边看的不安,但想到七个月胎象已经稳当,料想不会妨害什么,这才低下了头。

    李氏突然皱眉,道:“燃的是什么香,味道这样难闻!”

    张妈妈小心地笑道:“是——和宁香,老太太。”

    这是寿安堂常年燃着的一种香料,芬芳但不浓郁,似檀香一般古朴,若非老太太心情不好,也不会觉得难闻吧,玉梅心中想到。

    “换一种来。”李氏冷冷地说,望了张妈妈一眼。

    张妈妈一愣,看着李氏的神色立刻明白过来,恭敬的道:“是。”

    很快,屋子里重新燃起了香鼎,香气温和,闻之有一种淡淡的甜味,让人觉得骨子里软酥酥的,说不出的舒服。

    香气冉冉升起,李氏看着紫金百合香鼎,脸上的神情,是一种奇异的如释重负……,

    林氏跪足了一个时辰,走的时候连膝盖都直不起来,几乎是被王妈妈抱起来的,偏偏身子重,王妈妈被拖的差点挥个踉跄,李氏在上头看着冷笑一声,道:“找人扶回去吧,免得当真晕倒在这里,外人还以为我这个婆婆刻薄她。”

    林氏满怀愤恨地走了,李氏冷笑一声,却又招来张妈妈道:“你再去听暖阁,找个人仔细问问,看看大小姐究竟伤到哪里了。”

    原本李氏正在心烦,偏偏林氏还敢送上门来找晦气,她今天贬斥了林氏,是为了出心中一直压抑着的一口恶气,只是对于夏茹溪这次的遇袭,她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总觉得对方尚有什么隐瞒着自己,张妈妈一愣,赶紧道:“是,奴婢这就再去看看。”

    张妈妈才到了听暖阁门口,忽见假山之后有个人影一闪,张妈妈眼睛不利索,身后的玉梅却眼尖,已经”哎呀”一声叫了起来。张妈妈闹声看去,喝道:“谁鬼鬼祟祟在那里?!”

    立即有丫鬟赶了过去,一把扯了那人出来,对着灯笼一瞧,却是夏茹溪身边的丫头小环。

    小环像是没想到会撞到人一样,早吓得瑟瑟发抖,手一松,怀里抱着的铜盆落了下来,散开一地的衣物,看着眼熟,张妈妈一愣,玉梅会意走了上去,将衣服捡起来,在灯笼下一展开,张妈妈看了一眼,脸色一变指着小环、呵斥道:“半夜三更,偷了主子的东西要夹带私逃吗?”说着已经让两个力气大的丫头扭住了小环。

    小环原本脸色煞白,像是受了惊吓的样子,只紧紧闭了嘴不说话。张妈妈连声道:“怎么会有这样没出息的奴才,快请大小姐过来!”

    玉梅也拿了那衣服来看,惊呼道:“张妈妈,衣服的肩部有血呢!”

    到底是怎么回事?张妈妈心里转了几因,侧首看众人脸色都是惊疑不定,心里更是狐疑。

    小环一下子跪倒,面上哀戚道:“张妈妈,那些人劫了武国公府的马车,堵了官道,我们的马也受了惊,大小姐为了护着大少爷不受伤,自己撞到了条几上,胳膊都破了一条大。子呢,为了不让老太太担心,她谁都没告诉,悄悄找了大夫包扎了伤。,,,,”还让奴婢趁着没有人抱衣服出来清洗,妈妈慈爱,小姐千叮咛万嘱咐,这事情谁知道都不要紧,就是别让老太太知道了,她老人家一定会担心的……”,

    张妈妈一愣,看着小环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在黑暗中带着一种勇气,莫名就让她震的说不出话来,半响后,她才轻轻叹了一口气,道:“真是委屈大小姐了,老太太知道,也只会说她孝心可嘉。罢了,我们回去了,你小心着点伺候大小姐。”

    等张妈妈回去,将在听暖阁门口的事情如实回禀给李氏,李氏的脸上就多了三分感动之色,叹息道:“暖儿是个懂事的孩子,明明自己也受了伤却不肯直说,非说没有大碍,这是不想让我为难。”

    张妈妈恭敬地笑道:“大小姐天性淳厚,人又聪明,将来福气大着呢。老太太享福的日子还在后头。”

    李氏脸上露出满意之色,不知想起了什么却又哼了一声,道:“有那个天煞孤星在一天,我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你找来的这种密香,当真有用处?”

    张妈妈看了一眼周困,才低声道:“老太太放心,这香的效用很好,夫人又在屋子里跪了许久,想必一定能让老太太称心如意才是。”

    李氏碾着手上的佛珠,口中阿弥陀佛了一句,叹息道:“但愿如此。”

    林氏出了寿安堂便往梨香院去了,进了屋,林氏也不言语就坐到榻上,王妈妈赶紧送了茶来,她一口喝下,才仰着脖子深深喘出一口气来。

    王妈妈看了看门口,便挥手叫屋里的丫鬟都出去,最后一个夏雪把帘子放下,守住门口。

    夏可见林氏脸色青白,不由露出惊讶的神色来:“娘,你这是怎么了?“

    王妈妈脸上露出愤恨的神色,道:“进了寿安堂,话还没说两句,老太太就罚夫人跪着,一直跪到现在呢!”

    “这怎么可能,祖母不是一直都不管娘这里的吗?”夏可睁大了眼睛,不敢置信。

    “哼,那个老东西,难怪我从不去请安她也没半句话,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林氏冷笑一声,李氏平日里不责怪,只等着一起算账,这个老太太,当真不是好东西!林氏眼中的怨毒之色越发肆意。

    夏可脸上露出担忧:“那弟弟会不会有事?娘你的身子还好吗?”

    “二小姐放心吧,七个月胎象早已稳了,只是夫人今天当真是辛苦了。”王妈妈感叹道,从林氏手里接过了茶碗,又跪倒在旁边轻轻帮林氏掖捏膝盖

    夏可点点头,低声道:“娘,你没事去寿安堂招惹祖母做什么,明知道她不喜欢你肚子里的孩子,这不是去找罪受吗?”

    林氏疲惫地挨着靠枕,半闭着眼睛道“娘是听说了一个好消息才赶过去,还在那里碰着夏茹溪了,说起来,她跑寿安堂,跑得可比你勤快多了。

    夏可显然心中怀恨,冷哼了一声道:“她最厉害的本事就是装腔作势!哄得所有人都以为她大方得体,心地善良!可是娘,你刚才说的消息是什么?”她的眼中,有十分的急切。

    林氏睁开眼睛,微笑道:“你别急,听我慢慢说。到底是你舅舅有本事,听了我说的事,只教了我两伴事,一是先韬光养晦,隐忍不发,他们不叫我管事,我就索性省下这口气。”夏可一听急了,连忙截口道“舅舅是糊涂了,娘这些年费了多少力气,怎能说放手就放手,由着李姨娘掌权,“

    林氏叹气道:“我也舍不得,可你舅舅说的也对,我现在忙的再好,有夏爵在,夏府将来到底不是咱们的,管的再好也是为他人作嫁衣裳,没的累了自己,况且目前我当务之急,是生个儿子。”

    夏可白了林氏一眼,赌气道:“娘,你说了跟没说一样。祖母都说了这孩子是天煞孤星,生出来又有什么用!你还不如想想怎么对付夏茹溪才好,“

    夏可现在一心一意的就是除掉长姐,压根不关心自己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林氏瞪了她一眼,道:“还用你来说!这一次娘好容易求了你舅舅同意帮忙,调了人手去劫夏茹溪的马车”

    夏可一愣,喜上眉梢道:“真的?娘,这事我怎么不知道?成功了吗?”

    林氏冷笑一声,道:“你这个傻丫头,若是告诉你,一旦走漏了风声,这伴事就成不了,“

    夏可目光中闪出希冀之色,喜悦道:“这么说事情是成了吗?”

    “自然是成了!“林氏的精神似乎一下子振奋起来,“你舅舅派了人来告诉我,事情成了一半。”

    夏可脸上露出奇怪的神色,道:“成就是成了,怎么成了一半!娘你刚才还说,在寿安堂见到了夏茹溪,若真是成了,她不是该回不来吗?”

    林氏顿时一阵大笑,爱怜地抚了抚夏可的脸,笑容越发深沉,道:“

    傻丫头,这世上对付人的法子可不只是一个死字,夏茹溪害得你成了如今这个样子,我一定会变本加厉全都讨回来,这次我持意命人留了她一条命,却叫人趁乱去取她身上一个物件,一旦有人赖上门来,一口咬定与大小姐有染,看老太太还不气个半死,到时候夏茹溪只有两条路“

    “两条路?”夏可想了想,抚掌笑道,“对,一是为了家族的名誉而自尽,二是下嫁给那泼皮无赖全了名节,娘,你说得对,只有这样才能消我心头之恨!若是让她那么轻松就死了,我这条腿岂不是白白废了!“

    林氏点点头,目光幽深道:“最可惜的就是没能将夏爵除掉,若是能连他一起除掉,咱们才算是高枕无忧。”

    夏可像是没听到这句话一样,脸上露出兴奋的神色道:“娘,那人什么时候上门,我要亲眼看夏茹溪名誉扫地!”

    王妈妈听了,心里暗道二小姐太不长进了,这时候只想着自己那一点私仇,却半点不为夫人着想,只是不好点破,只能笑着说:“二小姐不必忧心,只要筹谋好了,人很快就会上门来闹的,这京都里都是一家靠一家,名门贵女之间的消息传得非常快,夫人只要稍稍推波助澜,很快人家都会知道夏家大小姐的贴身物件落到了外人手里头!您就安心等着吧!”

    夏可的眼睛闪烁出黑亮而森冷的光泽,她望着窗外无边的夜色,终于心满意足的笑了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