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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 斯文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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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

    凌雪看觉得天气转冷得厉害,大概是冬天要到了吧。

    她多裹了些衣服,然后让人弄了锅羊肉汤,和风许尘一边涮羊肉,一边等人。

    “吃羊肉就该配小米辣的,没有小米辣真不过瘾。”凌雪看遗憾道,不过她也知道没办法,毕竟现在这个时代辣椒还没从墨西哥传过来。

    “辣?你是想要辣味?”风许尘困惑道。

    凌雪看眨了眨眼睛,顿时充满了期待,“难道这个时候已经有了?”

    “你是想要芥辣还是姜蒜辣?”

    凌雪看发现两个人说的就不是同一个东西,只好叹了口气,委屈道,“我想要的是小米辣,七星椒,二荆条,朝天椒……”

    “没听过。哪里有?”

    她本来想要出口,转念一想,真告诉他了墨西哥有这东西,他去的时候再顺几本魔法书回来,怕是很会挺麻烦的。

    于是她换了个话题,“对了,安倍君呢,我今天一天都没见着他人影。”

    “闭门译书去了,他倒是蛮认真的。总觉得以后还有机会和他一起下棋。”

    凌雪看听着他这话,总觉得他肯定又在预谋着什么,不过那是他们俩之间的事,他也不想管,于是继续吃着羊肉。

    “公子,人带到了。”突然有人立在了门口向他禀告道。

    他朝门外看去,然后问道,“有没有惊动李存严。”

    “公子放心,没有惊动九皇子。”

    “那就好,把人押过来吧。”他招了招手,一个装在麻袋里的人就被两个人抬了进来,扔在了地上。

    麻袋里的人拼命挣扎着,他是九皇子府里的武师,所以从来也没料到,自己会这样被人对待。

    “把袋子弄开吧,这样我还怎么问话?”凌雪看端着碗,一边吃着羊肉,一边转过身来瞧着面前的麻袋,但是当麻袋一打开时,她就被弄得没有胃口吃下去了。

    那人长得贼眉鼠眼,左边脸颊上还有一颗黑黑的大肉痣,头发稀疏得很,连发髻都扎得不规整。

    凌雪看赶紧把脸转过来,多看了几眼风许尘,以便洗洗眼睛,半晌,她才恢复了胃口,一边吃东西一边道,“长成这样还敢去玷污人家清白姑娘,就应该拉出去突突突,打成马蜂窝。”

    “那如果长得好看呢?”

    “长得好看那叫真性情。”她不经意地脱口而出,然后见到风许尘笑得意味深长,又补充道,“但是长得好看的肯定是女孩子主动扑上去的,知道吗?”

    “这样啊。”风许尘摸摸自己的脸,又转过头去看了看刚从麻袋里放出来,手脚还被捆着的那家伙,觉得确实有些看不下去,于是向手下吩咐道,“拿个什么东西,隔开一下,这儿正吃东西呢。”

    “是。”

    手下搬来了一个屏风,挡住了两人的视线,凌雪看才让人把那家伙嘴里的布条抽了出来,准备问话。

    哪知他一能开口,就骂骂咧咧起来,“他娘的,你们也不去打听打听老子是谁,老子拳打少林,脚踢武当,人称快手马三爷。识相的,就快把老子给放了!”

    凌雪看噗嗤一声,差点没有笑到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喝了几口水把羊肉咽下去后,才道,“原来是练拳脚的啊,我还以为练贱的。”

    马三爷自然也听出了她口中的意味,立马皱起了眉,“你个小丫头片子,居然敢辱骂我马三爷!”

    话才刚刚出口,马三爷就感觉到一根筷子穿过了屏风,贴着他的脸飞了出去。

    “不需要你说的话,就少说,这样可以多活一些时日。”风许尘冷冷道。

    马三爷也是习武的人,他自然知道那筷子的主人是怎样的身手,要是想取他的命,轻而易举。

    “这样吧,我先给你透个话,你的狗命迟早是有人要取的,不过我倒是不想要,怕脏了我这屋子。但是……你父母在侗州务农,怕是很容易遇到天灾*的。你师傅在晋都开武馆,说不定哪天教学的时候就不小心杀人了。你妻子陪儿子在郊外苦读,想要考取功名,荒郊野地,遇到山贼也正常,你说是吧?”

    凌雪看看着风许尘一面微笑,一面轻描淡写地说着,身体不由得一阵激灵。心想幸好自己来这个世界也就真的赤条条来无牵挂去,不会被这种事威胁到。

    马三爷这时也只能认了瘪,他知道这人把他调查得这么清楚,肯定是有备而来的,自己逃不过,怎么也不能连累到有些出息的儿子。

    风许尘拿过凌雪看面前的空碗,给她盛了碗汤,然后放了回去,向她道,“你有什么想问的,就问他吧,我相信他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

    凌雪看也就大致问了一些李存严自己做过哪些伤天害理的事,具体发生在哪里,受害人死活,也就准备放人走了,免得自己吃饭都吃不好。

    但在放马三爷离开之前,风许尘却又开了口道,“这次的事情,也是在九皇子的默许下进行的,对吧?”

    “这……”马三爷犹豫了一会儿,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连连点头,“没错,是九皇子默许了的。”

    风许尘满意地笑了笑,“那你可要记住,你今天的回答,等案子审完之后,我会带你儿子来见你的。”

    “不要!”马三爷忽地惊呼道,然后忙不迭朝着风许尘磕了几个头,“我知道罪无可恕,罪该万死,但是我儿子是无辜的啊,求您不要把他牵扯进来,求求您了。”

    凌雪看也向着风许尘摇了摇头,毕竟这一人做事一人当,若是这人的儿子真的在苦读,说不定以后也会成才的。

    “瞧你想到哪儿去了,我没有想要动他儿子啊。”风许尘抬起眼,看着凌雪看一本正经的模样。

    “哦。”凌雪看点了点头,又揉揉肚子,“吃饱了,我要去院子里散散步了。”

    风许尘心领神会,“把人送回去把,也别挡着路。”

    玉府。

    玉均城和孔延礼在外晃荡了一圈,约莫黄昏便回了府,两人在院中正谈着晋都的姑娘,便被一阵箜篌声吸引。

    “这是……昨天那位连城小姐?”孔延礼好奇地问道。

    玉均城摸摸下巴,他也没想到一年多没见,这小丫头的水平一点都不输倾城了。

    “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玉均城带着孔延礼向玉连城的院落中走去,只见玉连城一人跪坐在一张竹篾上,抱着箜篌奏着靡靡之音。

    她素面青衫,神态凄婉迷离。孔延礼站在院外,不禁看呆了去。

    玉连城不经意间注意到了门口的两人,立刻停下来之间的拨动,向着二人行了个礼。

    “真是美人尤似画中仙。”孔延礼叹道,然后向玉连城行了个礼,“在下冒昧了。”

    玉均城鄙夷地看了孔延礼一眼,也不想揭穿他斯文败类的真面目,于是对玉连城道,“连城啊,这位是圣人后裔,孔延礼孔公子,今日你也见见世面,认识一下好了。”

    玉连城一听是圣人后裔,也不得不对面前的人高看了几眼,有礼道,“孔公子。”

    “姑娘客气了。在下慕姑娘箜篌声而来,姑娘年纪轻轻,没想到在音律方面的造诣已经如此之深厚。”孔延礼走了进来,站到了玉连城面前,然后蹲下身去,与她的视线平行。

    玉均尘双手交叉,倚在了墙边,心想又开始了。

    这家伙的花招虽然老套,但是却格外实用。

    孔延礼微笑着,如三月间明媚的阳光一般,即使在这寒冷的冬日,也能让面前的玉连城感觉的心头有一阵暖流流过。

    这仿佛是有生以来,她第一次听到有男子夸奖自己。

    以往那些男人,从来都是围着玉倾城转的,而她只能在深院中独自一人。

    玉连城的眼底一片水波闪烁起来,然后低了头道,“孔公子过奖了,连城哪儿担得起。”

    “女孩子要自信一些才更漂亮。”孔延礼温柔地说道。

    玉均城看着现在的状况,觉得自己站在这里也不是回事儿,于是掉头离开,让孔延礼自由发挥。

    玉连城的心扑通扑通不停地跳着,她又向着孔延礼行了下礼,“孔公子,连城要回房了。”

    “姑娘箜篌技艺非凡,方才在下听入了迷,姑娘却停了下来。姑娘就当真如此狠心,不愿让在下听完整这一曲吗?”

    玉连城自是不好拒绝,于是抱着箜篌弹奏了起来,孔延礼也当真在认真的听。

    一曲作罢,孔延礼谢过了玉连城,然后幽幽地出了院子。

    对女人,他一直觉得,要慢慢来,要两情相悦,分开的时候,才好互不亏欠。

    回了玉家为自己安置的住处,他就见到玉均城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喝着酒。

    “好小子,你这是把我这妹妹当作青楼那些清倌人在戏耍啊。”

    孔延礼摇了摇头,坐到了玉均城旁边,“玉兄何出此言呢?在下不过是追求着爱与自由罢了。你也知道,我们孔家向来礼教森严,只有结婚当日,才能知道新娘子长什么模样,想着要和完全没有爱的人在不自由*度一生,都觉得实在太可怕了,所以啊,可别把我这样的纯情说得那么不堪。”

    玉均城忍不住大笑了起来,“就你,还纯情,那你告诉我,你哪回没把人家姑娘骗上床的。”

    孔延礼半眯起了眼,“这读书人的事,怎么能叫骗呢?这叫情到浓时,自然而然。”

    “子曰:'发乎情,止乎礼。'你现今这样,你老祖宗知道吗?”玉均城揶揄道。

    孔延礼直直地盯着玉均城,“我说玉兄,你今儿个诚心在给我找不痛快还是怎么着?”

    玉均城摆摆手,“先说,这事儿你可千万不能让我爹知道了,其他我就不管你了。”

    话毕,他便提着酒坛子,离了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