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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八章、放情自然(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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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发现这一位大大咧咧的刘素英,就站在他们中间,大家都转过头来望着她。在此之前,大家并不认识刘素英,几乎被这批留守的农民忽略。她站起来大声说话,在场的人好象又到一次刺激。

    于是,全大玉级绷着脸,来到刘素英咳嗽两声,并有意让她听到。全大玉发出这种信号,就是要告诉她,这、个地方是怀远县的麦豆原种场,是一个集体,是一个农业生产单位——她不经过同意就强先发言,就是没有组织性和纪律性。

    刘素英不说了,慢慢地扭过头,久久地注视着全大玉,就仿佛第一次看见她似的。在刘素英的目光里充满畏惧也充满惊慌。

    这般情景,大家都看到了,便立刻停止了喧哗,不声不响地原地不动。现在看起来,确实是一个生产队,象有领导有组织的队伍。

    全大玉一本正经地说话了,她是先向周围看了一眼,然后说道:

    “啊!关于这个个个……啊!哈哈哈哈……”突然她大笑起来了。“怎么?你们一个个的瞪着眼睛看我干嘛呀!哈哈哈哈……我滴哟!真有意思。”

    随后她捋一捋头发,笑逐颜开,突然看一看天空,又看一看远方,一切都是空空荡荡的。想说的话,还不如不说呢……。她接着又说道:

    “其实也没有什么说的了,俺就是开会开习惯了,以说话就带有开会的味道,这样不好,这样不好。来来来,随意随意,大家自己活动,想干啥就干啥。我们这个**的生产队,说起来自由得很,想唱就唱,想跳就跳,反正没有人管——但咱们也要规矩点,不要捅漏子。噢,对了!看看谁上来表演一个节目吧,谁会表演,请自愿报名……大塞子,你是凤阳人,你应当会唱凤阳花鼓戏,来,上来表演一段,让大伙开开看!”

    大塞子有十七八岁,从长象上看,就有点吊儿郎荡的——不过全大玉没有看出来。今天他主要负责浇树苗,在歇歇的时候,他一直坐在两只空桶搭起的扁担上,靠近他身边的有一名青年妇女正在梳头。

    ——当听到全队长喊自己的名字时,受宠若惊,认为这是一种荣耀,而且在这些外来的农民中都勉强能够辨得出他的老家是凤阳人。

    “来了,来了,”大塞子随声附和着,想一下子站到全队攻的前面。

    哪知道,水桶上的扁担滑落下来,“叭叽”一下,砸在那名青年妇的大腿上。大塞子听到声响,便转身返回,他并不是向那名青年的妇女道歉的意思,而是去拎一只空桶跑过来了。——这里没有花鼓,就地取财,可以把空铁桶当成花鼓来演奏。

    “全队长你说唱那一段吧!在俺们的老家凤阳,那就是唱的海洋,相当的海马,到处都是歌,你爱听那一段,俺就给你唱那一段。”大塞子嘻皮笑脸地说道。

    然后,一只胳膊挟着铁桶,另一手在空中扬一扬。

    “随便唱,你会啥说唱啥呗!”全大玉说。

    他听过唱花鼓戏,自己没有演唱过。在场地上扭了8圈子,挥动手背,用力拍打着桶底“得儿铃咚呛,得儿铃咚呛……”,确不知道如何开口,那一面“花鼓”快被他拍破了,还没有找到唱歌的灵感。最后才勉强的开腔唱道:

    “说凤阳道凤阳,凤阳是个好地方,自从出了个朱洪武,十年道有九年荒……九年荒!荒荒荒!就是九年荒!”

    “停停停,你唱什么啥?……满嘴的胡吣,让人听着象要饭的上门——你要过饭吗?”

    “没有,我一直没有要过饭。……你看,我刚刚入戏,你怎么就叫停了,那我唱啥呢?咱要和乡亲们以唱会友……好不好呀!”

    大塞子说的也对,彼此都不太熟悉,应当给他们提供一个交流的机会,应当让他展示一下自己的才艺。全大玉退出场地,她也默许了。

    听唱的农民中有人说道:

    “你就唱咱淮北地区的民间小调吧,通俗易懂的。”

    “好咧!俺现在就开唱。——俺给你们清唱一段,不要伴奏了。”

    看来大塞子认定要唱一段最拿手的民间小调,他把空铁桶放在一边,匆忙地回到场地上。其实,他一次也没有表演过什么民间小调,就是凭借着自己是憨大胆。确切的说,他是想极力的表现自己罢了。

    随后,围观的人响起一片雷呜般的掌声。

    大塞子更是毛手毛脚,本来是穿好的裤子,他一激动,掉到腿弯,他连忙提上去束紧裤腰。紧接着,双手擦一擦嘴,昂一昂起脖子,闭上双眼睛,一半清醒一半醉……如果不吐出一些歌词出来就会瘫倒在地上。他开口这样唱的:

    “有一群小和尚,来来往往到庙里去烧香,突想起我的亲爹娘,真不该把我赶出家门当和尚,小和尚一呀一两旁……阿、弥、陀、佛。小和尚,你快快地去上天堂。”

    这首歌大塞子唱的很快,他一口气给唱完了。他主要是怕全队长再次打断他的表演。尽管他如些地投入,但句句都没有在调上,显得非常地搞笑。但是,不管怎么样,先过把隐再说,这里是天高皇帝远,怕熊!该表现的就得表现……

    演唱结束后,没有人鼓掌,因为什么呢?全大玉绷着脸正站在他的身后边。大塞子一见全大玉的脸色,便慌了神儿——竟仿佛被她重重地朝胸口打一拳,脸上的血猛地飞散,变得煞白煞白,嘴唇哆哆嗦嗦,脖子上的筋暴起老高……

    “你听听,大塞子,你唱得是啥,一会儿是要饭的,一会儿是和尚,有啥意思,”全大玉手冲着大塞子批评道。“你那动作,啊!你那表情,就跟闹着玩似的。唱一些软棉棉地歌……纯粹是靡靡之音,亡国之音。”

    “也没有什么地,”刘素英又插话说。“有天上的神知道,那就是上帝,降世的救主耶稣。有地上土地公公知道,土地公公是谁呀?那就是土地爷,形象慈祥,是一名穿长袍戴乌帽、慈眉悦目、银发飘洒的白发老翁。……只要咱们不对外说,上级就不会知道的。”

    全大玉用凶狠的目光看着刘素英,那目光象是看到的那就是一个阶级敌人——正在群众中放毒。

    在坐的老百姓都一下子静下来。她仍用凶狠的目光看着刘素英,死死地看着她,刘素英不敢说什么话了,当时吓得不知所措,无处躲藏。后来,郭哑巴明白了,他用哑语对老婆刘素英当众大加批评。全大玉这才慢慢地转移视线。

    金根姬一直坐在群众中,她没有微笑,也没有鼓掌,一直是默默地坐着。大塞子好象是自己熟悉的人,他的年龄长象,还有那流里流气的态度,与当年的陈朦升刚下学时候差不多,他们好象是一路人。

    “怎么到处都有这种人呢?在郭刚集有,在裸湖沙坡也有,”金根姬这样想。“不过,在理论上讲得好,在当前这个社会里,有好人的地方就有坏人,有坏人的地方就会有好人,犹如两只雄性的动物。是的,现实中就是这样,俺必须要坚强勇敢地站出来,同坏人坏事作斗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