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76 基层民警的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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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谢啊，还是你们刑警好啊，设备又多，人员又齐，这样的尸体，我们忙活了大半天毛都查不到。”刘军唉声叹气地说着，这老狐狸，唬人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奥斯卡最佳男猪脚也不过如此。
“看您说的……”谢姓刑警给刘军恭维一句，顿时有些翘尾巴，不过又忽然心中生出警觉，连正在递烟的手也停顿了一下，暗道，刘军可是老刑警出身，最近又连破大案，这尸体八成是查出来什么了，却故意不说。
这样一想，他话锋一转，手上的烟也递了过去，笑道：“其实也是，咱们刑警呐，要设备有设备，要人才有人才，专办这些杀人、抢劫之类的大案，抓流氓、小偷这些小案件太耗时，咱也不屑去干，有些人仗着郝局撑腰，抓了些流氓、小偷就以为区分局的刑警都是吃素的，那可不行，你说对吧，老刘？”
“那是、那是。”刘军接过烟，谢姓刑警话里有话，他如何听不出？只不过让人讽刺两句又没少块肉，但是轮到实际利益，他绝不会让步。
但是这话听在陈鸣异常刺耳的，这谢姓刑警完全是瞧不起他们这一群民警，但是刘军既然不发飙，他不好说什么，心里倒是对平时骂骂咧咧，表象粗枝大叶地刘军有了新的看法，这老狐狸的能耐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比。
想想刘军在同川镇派出所，宁可沉寂十年，也不让区分局某些人捞到好处，这份忍耐就让陈鸣甘拜下风，其实这种人才是最恐怖的，一旦他积蓄了足够的资本、掌握到好机会反抗，那就是云海市警界的大动荡。
刘刚理解不了自己父亲刘军的心思，只是觉得老子受了气就得找回来，于是就要上前反唇相讥，陈鸣却急忙拉住了他的手，摇头示意他不要说话。
刘刚蹬蹬眼，莫可奈何，他这冲动的脾气连刘军的话都可以不听，也只有陈鸣的话，他还能听进去。
见刘军服了软，谢姓警官也看不出什么，顿时有些趾高气扬的样子，眼神频繁瞄向陈鸣，眼神中闪过利芒，若不是碍于大他一级的刘军在场，他倒打算羞辱陈鸣一番，不过现在连带着整个派出所都羞辱了，也算找回了点被陈鸣揍的怨气。
谢姓警官现在算是知道了，当时区分局的何副局长为什么让他不要找陈鸣的茬，吴华鑫的案子本来是他们违规，而且还涉险违法，正值省厅下来视察的节骨眼，要是闹出事端，他和何副局长可就真的是吃不了兜着走了。
现在省厅视察已经结束，找陈鸣的茬就从新提上了日程。一旁的陈鸣无论如何都想不到，自己居然给那么多人惦记上了。
三人无论如何都不想待下去了，因为龙斌、余乐，还有区分局刑警队都在围绕着女尸案子展开调查，就算没有龙斌、余乐二人的赌约，刘军也不想这个案子让人抢先破案。
三人回到派出所，两名民警早将罗三已经压了回来，本来刘军本来想让陈鸣和自己一起审讯罗三，但是想到自己儿子，他又觉得再不带带儿子刘刚那愣头青，以后刘刚的发展还真不好说，于是审讯罗三的活儿刘家父子拦了下来，而陈鸣负责调度在两个村子河道附近搜查的民警。
刘军这样的安排，已然把陈鸣当成了他的副手来使用，虽然刘军觉得这样有点太快了，但他面临着升迁的困局，他不想自己经营了十年的派出所，在他离开之后所托非人，他和郝大山、王铮都是这么过来的。
这就是所谓的班底，只要有阶级的团体都会有班底。
自从郝大山透露过要升他的事，他也只能赶着陈鸣这年轻人上一线，没办法，叶状、杨卫兵两人他带了十年都没起色，他只能将希望投注在年轻人身上。
“老领导，你给我一年时间好不好，一年之内你让我带个合适的人出来，好不好，算我求你了。”当时在郝大山的办公室，刘军以往在郝大山面前的老油条，几乎是带着哭腔哀求郝大山，他本以为自己会在同川镇派出所退休的，没想到五十岁了，还有这么一回。
郝大山除了瞪眼之外，一言不发，算是默认了刘军的请求。这年头有为工作而做警察的，有为利益而做警察的，有为升迁而做警察的，但是找个只为警察这个职业的，还真少。
当龙斌、余乐两人比民警们先赶回了派出所，一进办公室就质问起陈鸣来。
“罗三人呢？”
陈鸣看到两人一脸严肃的神情，料想二人已经知道罗三已经被民警带回了派出所，其实也容易查，问问罗三家的邻居罗三这么不在家就一清二楚，何况这个时间断出现在横村里的晃荡的只有派出所的民警，二人马上赶回来，也是想审问一下罗三，死者的仇家什么的，想要找到线索证明女尸案是谋杀。
“刘所正在审讯，你们可以去旁听啊。”陈鸣觉得无所谓，反正案子谁破不是破。
龙斌、余乐听到他如此好说话，顿时脸色一红，想想事前，他们还捏着公安系统的资料终端没有共享，而此刻派出所找到的线索，居然如此大方拿出来共享，这让二人都有些觉得尴尬。
二人正想去审讯室旁听，却不想刘军父子一脸轻松地走进办公室，见到二人，脸色立刻换了一副马脸，要多长有多长，互相瞪言之后，才对陈鸣道：“罗三交代了。”
“交代了什么？”邓斌还比较沉得住气，余乐已经急不可耐地问道，毕竟这是双方对赌以来第一个案子，谁能收集到有利的线索，谁就能先一步破案，这第一个案子可是关乎士气，他隐瞒查到死者身份的事情，也就是想在这案子上拖延住派出所，没想到陈鸣通过河道图，让他设备的优势完全没有了。
“罗三已经交代，平时自己赌钱输了之后喜欢打骂死者，前些天还用根子将死者狠揍了一顿，过了一天，死者就离家不见，罗三一直没放在心上。死者身上这些伤应该就是这样来的，我推测应该是死者气不过，于是跳河寻了短见，不过，实情是不是这样，只能等区分局的法医解剖了尸体，上报了验尸结果才能下定论。”
刘军觉得没必要隐瞒什么，他也是老刑警了，办案经验丰富，又知道同川镇的具体情况，每个月派出所都能遇到尸体，特别是夏天，在河里游泳溺水的人多，就前几个月每周都有溺水而亡的尸体，特别是有一起从高处跳水，最后脑袋撞到河床的岩石，当场休克然后溺水而亡，这样的案件太多了。
若是每起尸体案件都紧张兮兮的推测成凶杀案，那不是警察，那是疯子。再说同川镇凶杀案这样的案件，还真少，有的也是使用作案工具，都会在尸体上造成可致命的伤痕，就算用工具捂住口鼻窒息而亡的，也能从尸体的外部特征上找到答案。
等法医解剖尸体，再出结果只不过是其中一个依据，凶杀和自杀，从尸体外部特征上可以看出个八成，这就需要经验了。
案子也就是如此简单，基层的民警碰到奇案的可能性几乎为零，社会没有那么复杂，复杂的是人心。
龙斌没有回话，这起案件他到此刻才说服自己接受自杀的结果，心里却暗自后悔，要是他不纠结在尸体身上找到什么凶杀的证据，与陈鸣斗一斗法，和余乐赶在派出所民警之前找到罗三，就不会让此刻的刘军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后悔是没用的，此刻谢科长也正在后悔，拿到死者的身份报告之后，他立刻让下属去了横村，也想找到罗三查查线索，可是发现人被派出所的民警带走了，让他心里暗骂，又遭了刘军那老狐狸的道。
第二天，法医通过解剖尸体，和仪器分析，确定了死者的死亡时间在4天，身上瘀伤和疤痕成紫色，是死时前两天所留，生前没有搏斗痕迹，确实为溺水而亡。
因为派出所没有法医，对尸体的案件结论不能下，因而功劳反被区分局拿了去，但是参与这次案件的所有民警，和龙斌、余乐都清楚，要是派出所有个法医，那这案子当天就可以结案。
所以，龙斌想了想，决定给省厅发一份申请，他要求给特别行动组配备一个懂枪械、懂格斗的法医。虽然，他心里不服气这次给派出所抢了先，但是他心里还是隐隐为派出所不值，这本来是派出所就可以当天定案的案子，反而是因为没有法医下司法鉴定，而造成了功劳旁落。
“龙哥，我看不必了吧？”发申请文件的时候，余乐看到龙斌的请求，心里怪不是滋味的，心道，这不是在帮同川镇派出所做嫁衣嘛？
“你能看着以后遇到凶杀案，本来都查得差不多了，就因为没有法医下司法鉴定，然后案子给人抢去、功劳给人抢去？”龙斌白了一眼余乐。
“谁敢抢小爷的案子和功劳，看小爷不收拾他！”余乐愤愤地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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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斌没有回话，这起案件他到此刻才说服自己接受自杀的结果，心里却暗自后悔，要是他不纠结在尸体身上找到什么凶杀的证据，与陈鸣斗一斗法，和余乐赶在派出所民警之前找到罗三，就不会让此刻的刘军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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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派出所没有法医，对尸体的案件结论不能下，因而功劳反被区分局拿了去，但是参与这次案件的所有民警，和龙斌、余乐都清楚，要是派出所有个法医，那这案子当天就可以结案。
所以，龙斌想了想，决定给省厅发一份申请，他要求给特别行动组配备一个懂枪械、懂格斗的法医。虽然，他心里不服气这次给派出所抢了先，但是他心里还是隐隐为派出所不值，这本来是派出所就可以当天定案的案子，反而是因为没有法医下司法鉴定，而造成了功劳旁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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