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新妃不太乖,皇师慢爱 > 106.106.儿臣不孝,如今自裁只为能够娶她(大高.潮)

106.106.儿臣不孝,如今自裁只为能够娶她(大高.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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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官若儿的眼睛扫过宁夏,说道,“皇上,臣妾有话要单独和皇上说。”

    景年看了宁夏一眼,说,“御花园的花开了,很漂亮的,宁夏,你不是一直喜欢这皇宫中的景致么,你一个人先去看看,朕随后就去。”

    宁夏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她知道皇后定然是为了窦广成的事情来找皇上的,无非就是为了自己的情.夫呗,情.夫上战场了,她着急了,怕此生再也见不到窦广成的面了。

    不过片刻的功夫,上官若儿就梨花带雨的模样了,她说道,“舅舅,今天早晨的事情,是臣妾不对,是臣妾让皇上这般被动的,可是,舅舅本就不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为何非要和臣妾过不去?该”

    景年冷笑了一下,“和你过不去?朕不明白若儿的意思。”

    上官若儿咬了咬牙,明明知道这后宫女子与人私通是杀头的罪过的,可是她现在要如何说出窦广成的事情呢?

    “皇上为何要派臣妾的兄长去洛川抵挡外敌呢?”上官若儿心内满是恐慌,如今的将军和副将一个是她的哥哥,一个是她的情.夫,而且敌人又是花南国的王子,她自然觉得心惊胆战,若是有一个三长两短,她可如何是好?

    “若儿错了,这不是朕让上官南慕去的,是他自动请缨,大概想建功立业吧,而且,这南湘国的皇宫,如今除了他,当真是找不到更好的人选了!”景年淡定地说道蹂。

    “可是,可是----”明明“窦广成”这三个字就在上官若儿的口中,可是她就是说不出来,万一皇上要追究她的罪责怎么办?先前皇上没有追究她,因为她是皇上的外甥女,二来,她也没有什么地方得罪皇上,今天早晨,她已经彻底因为宁夏的事情,把皇上舅舅得罪了,皇上若要追究她的罪责,是非常容易的!

    “没有可是了,朕已经点将出兵,而且,今天清晨,若儿自己不也说了,后宫不应该干政的,现在为何自己又参于起政事来了?”景年问道。

    让上官若儿哑口无言,自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终究败给了自己的舅舅,原来舅舅是要放长线钓大鱼的,是先前自己的想法太幼稚!

    上官若儿无法,只能走了出去,景年却是知道她是为了窦广成而来,不过,他的心思,没有人能够知道。

    他换上便装去了御花园,宁夏还在那里赏花,现在桃花是已经落了的,她在捧着一束黄色的雏菊在闻。

    景年远远地看了她一眼,便走上前去,悠悠地念道,“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这是宁夏的理想,曾经也是朕的理想!”

    “曾经?”宁夏不解地问道。

    “是啊,是曾经,不过现在朕的想法已经变了,朕以前虽然也是一个好皇帝,不过却始终不喜欢,可是现在,看着朝堂上的大臣你争我斗,却都在朕的掌握,朕觉得治理天下就像在打太极,左臂,右膀,右膀,左臂----”说着,他慢慢地打起太极拳来。

    宁夏先前也曾经学过一点点太极拳的路数,她站在景年的身边,两个人一起打了起来,太极拳本来讲究的就是以静制动,以慢制快的路数,两个人在御花园里,景年蓝布的衣服,宁夏黑色的衣衫,动作非常优雅。

    两个人都不再说话,很快便打完了一局,这本就是夏天,天气很热的,宁夏的额上已经是汗津津的,她说道,“和皇上一起打了一场拳,我现在明白了皇上的意思了!”

    “朕什么意思?”景年双手背在身后,看着宁夏。

    “皇上无非是想鹬蚌相争,自己坐收渔人之利么?”宁夏说道。

    景年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九五之尊的皇上,朕原是不喜欢的,不过既然当了就要当好,但是内心深处,朕一直很反感的,可是最近,朕忽然就喜欢上了,觉得这个皇位本来就是该属于朕的。”

    “那是自然,世上的人都有属于自己的位置,这个位置本来就是属于皇上的,只是皇上先前没有觉察到而已,在白马书院的时候,别人都在说道景年如何如何,那时候,宁夏就相当佩服当今的圣上的,只是后来,自己入了宫,对皇上的评价有失偏颇而已,如今皇上让窦广成做副帅,其实是想要压制皇后娘娘,让她在宫中安分守已,不要僭越,皇上从不随意杀人,因为杀人解决不了本质的问题,而且子子孙孙无穷尽焉,若是有人日后寻仇,那皇上每日岂不是寝食难安,从那日皇上用司徒明磊的态度,宁夏已经看出来了,皇上当真是一个极好极好的人,会注意到别人的有优点,并且加以利用,因为不一定什么时候,皇上就会用到这一点特长,这一点上,非常值得宁夏学习,宁夏总是喜欢一棍子就把人打死,若是一个人有了缺点,宁夏定然会觉得他不顺眼,离得远远的,可是皇上不是这样的人,是么?皇上。”宁夏笑着看向景年的方向,他正站在一棵树下,对着宁夏露出微微的笑容。

    良久之后,他说道,“朕早就说过,有你陪我,在这高位上,朕定然不会寂寞!”

    宁夏微微点了一下头,接着,躬身,给皇上下跪,“臣宁

    夏定会万死不辞!”开玩笑的口气。

    接着景年叹了一口气,“我以为朕的治国方略一辈子都不会有人懂了!他们只以为朕宽容,却不知道在这宽容之中也给他们留下了隐患,若是昔日朕杀了柳元慎,今日窦广成就不会出兵,皇宫就是这样,你方唱罢我登场,风水轮流转,没有什么是绝对的,宁夏,你要记住,在皇宫之中,切莫以偏概全,要注意看所有的人,这是朕今日教你的治国之道!你可明白了?”

    宁夏点了点头,“明白了!不过后宫不是不能够干政的么,今日清早皇后不是说了?”

    “这是她的说辞,日后的事情,朕自有安排!”景年眼神看向前方,好像在沉思着什么。

    宁夏看着他,伸出手来,说道,“皇上,宁夏认识你好久了,你虽然平时不老皱着眉头,可是你笑得时候也是很少的,宁夏看见你笑的最多的时候,便是在白马书院的时候,你背桃花仙人的时候,可以看得出来,你是多么向往唐伯虎的境界的,那时候,你还没有喜欢上皇上这个职位,现在你已经喜欢上了,定然要好好干才是,做一代明君。”

    “明君向来需要贤后的,贤后的位置,宁夏愿意做么?”景年牵起宁夏的手,问道。

    宁夏垂下头,说道,“皇上的贤后不是早就有人了?而且,宁夏现在还是带罪之身,中宁殿是我的避难场所,往后的事情,宁夏不敢想!”

    景年又握紧了她的手,说道,“日后有了皇子或者是公主,朕定然会好好待他的!日后,朕想儿孙满堂,这样才不会寂寞。”

    “儿孙满堂?宁夏没有办法,实在生不了那么多!”宁夏微微红着脸说,“你或许可以找别人,今年九月你就挑选人选就好了!”说完,她转身就走。

    胳膊却被景年拉住,说道,“努力不就好了!”

    接着把宁夏拥入怀中,他的脸在宁夏的脸上轻轻摩擦,温热的气息传到了宁夏的脸上,他喃喃地说道,“如今有了第一个,还怕后面没有么?”

    宁夏虽然相信景年,可是这毕竟是后宫,云谲波诡的地方,她的命尚不知道能否存续到孩子出生,现在就讲究这些,是早了一些,可是,始终不想让景年失望,她抱住景年的腰,问道,“皇上想要几个啊?”

    “越多越好----”

    宁夏紧紧地皱了皱眉头,眼泪哗地就落了下来。

    此事,有一个宫女,手里捧着许多的衣服,看到皇上在和宁夏拥抱着,不知道该进还是该退,弓着腰站在那里,神色有些尴尬。

    景年先看到了她,他放开了宁夏,说道,“罗司制,你来了!”

    罗司制这才抬起头来,给皇上行礼,说道,“皇上万岁万岁岁!”手中还捧着一大叠整整齐齐的衣料,多是轻纱制成,看起来,非常漂亮。

    宁夏忍不住一笑,看起来,这是给她做的衣服呢,这般快就做好了?不过也对,那是景年亲自吩咐的,自然会快的很。

    “皇上,宁夏姑娘的衣服已经做好了!请姑娘试一试吧,方才去了中宁殿,姑娘和皇上不在,因为奴才要看看宁夏姑娘穿上是什么样子,所以,直接来找姑娘的,姑娘先试试,若是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奴才再改!”罗司制始终低着头,说道。

    “好!”宁夏兴高采烈地说道,虽然这几日心情不好,可她终究是一个开朗极了的人,就像现在,那种命不久于世的心情已经离她远去,现在,她只想穿漂亮衣服。

    她从罗司制的手里接过了这许多的衣服,对着景年行了个礼,说道,“皇上,宁夏去去就来!”

    看到宁夏这般开怀的样子,景年自然也是很高兴的,他双手负立身后,“那朕和罗司制慢慢往中宁殿走着,等到了中宁殿的时候,你就该换好衣服了!”

    宁夏“嗯”了一声,飞快地跑到了中宁殿。

    罗司制跟在皇上身后,说道,“姑娘的肚子在慢慢地变大,日后变大的速度会更快的,所以,奴才没有做太多的衣服,以后再按照肚子的大小来!”

    景年点了点头,两个人已经走到了中宁殿的门口。

    宁夏已经迎了出来,看到景年,提着她的裙子,说道,“皇上,漂亮么?”

    罗司制笑着说道,“想不到姑娘竟然这般坦率可爱呢!”

    皇上还在上下打量着宁夏了,一袭水红色的衣衫,外面罩着轻纱,里面是一层水红色,因为用的特殊的料子,所以,看起来非常的轻盈飘逸,宁夏笑着看着景年,似乎有几分不自信的样子,轻声问道,“好看么?”

    “好看!”景年的声音似乎有几分沙哑,“这还是朕第一次看见宁夏穿南湘国的女装。”

    “姑娘都把衣服试一遍,若有不满意的地方,奴才再去改!”罗司制说道。

    宁夏不嫌麻烦,果然把所有的衣服都试了一遍,说道,“都很好的,罗司制,你的手艺果真是好呢!”

    受到宁夏的赞扬,罗司制自然是很开心的,做手工的人,最开心的便

    是看到自己服务的人,脸上露出笑颜,于她们而言,这是最高兴的时刻,她笑道,“姑娘喜欢就好!”接着又向皇上行礼,说道,“皇上,如果没有事情,那奴才先下去了!”

    景年点了点头!

    此时的宁夏,一身浅黄色的衣衫,头发散在后面,鬓角有几缕碎发在飞扬,景年把她揽到自己的身前,说道,“你的发饰好像很少----”接着对着郑唯说道,“你去司珍房让她们把最上等的珠钗首饰都拿来!”

    宁夏想了一下子,说道,“慢着!”

    “怎么了?”景年轻拍着她的后背,问道。

    “皇上,民女现在已是带罪之身,若是再戴了最上等的手势,岂不是要遭到宫中所有人的嫉妒?皇上也连带着要受到朝中大臣的非议,宁夏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连累到皇上,皇上是一国之君,不是宁夏一个人的。”宁夏盯着景年的眼睛说道。

    “朕不怕连累!朕的女人,自然要做天下最漂亮的女子,朕不会为了大臣的非议而让喜欢的女子没有了打扮的权利,郑唯,去司珍房!”景年站起身来,对着郑唯说道。

    “是!”郑唯说完了这句话,便出去了。

    许是郑唯和司珍房说了是宁夏戴的,现在宁夏在宫中没有名分,但是毕竟先前她女扮男装的时候,有许多人都是认识的,她又是皇上喜欢的女人,更开创了这几十年来的先河,宫中之人自然是如雷贯耳,司珍房的人已经拿来了最上等的珠钗首饰,银佃细软,宁夏看着琳琅满目的珠宝,有些诚惶诚恐,她对着景年说了一句,“可是皇上,这样真的好么?”

    景年拉起她的手,走到首饰的面前,给她跳了一个珍珠手串,又挑了一串额前的流苏银铃,在她的发上插了一朵细小精致的翠羽头饰,再将一串缀着雨滴水晶的链子给宁夏戴在了脖子上,看似是随意搭配,可是他的审美竟然是那般好的,宁夏每戴上一件手势,便有锦上添花之感,直到打扮停当,宁夏回过头来对着皇上,问道,“可好?”

    “朕的女人,果然是天下独一无二的!”景年说道。

    郑唯和司珍房的人已经出去了,又剩下了宁夏和皇上。

    想起那日皇后那犀利的言辞,她便觉得悲从中来,她的双手攀上了皇上的脖子,盯着先生的眼睛看了许久。

    “怎么了?你已经许久没有这样过了,自从知道我的身份以后,你从来没有攀过我的脖子。”景年双手揽住宁夏的腰,说道。

    “皇上,宁夏只是觉得心里很害怕,宁夏从来不曾来过后宫,不知道后宫的争斗是这般腥风血雨的,虽然宁夏知道,先生在,她们定然不会把宁夏怎么样的,可是,我始终害怕!”宁夏把心中的担心和先生说了出来。

    “既然你知道有我在,他们定然不会把你怎么样,你还在害怕什么?”景年问她。

    “以前宁夏自负有些小聪明的,可是,来了这后宫才发现了这许多的身不由己,并不是聪明和韬略能够解决的,我以前以为皇上就是这宫中的天,可是现在,宁夏明白了,皇上许多地方也受到了宫中祖制的约束,尤其像皇上这样,要做一个好皇帝,是步步维艰的!”那日宁夏本来觉得先生高高在上的,可是,似乎从皇后揭穿了她的女子身份开始,她才知道皇上也是一直在小心行事,凡事绸缪,现在,她的心好像和景年的心靠得很近了,他不再是皇上,他只是宁夏心里的人。

    “景年!”宁夏叫了一句。

    “你肯叫朕的名字了?不怕犯欺君之罪?”景年眼中含着无限的深情厚谊,看着眼前的女子。

    “反正宁夏犯的欺君之罪都够砍无数次头的了,也不多这一次!”她抬眼看着景年,仿佛他又是她的先生了。

    是那日站在桃花树下的先生,桃花摇曳,落了他满身。

    宁夏永不后悔。

    转眼便是七月一日,按照祖制,今日是祭祖的日子。

    景年起得很早,今日他要去皇宫后面的“遗圣殿”去给父皇和母后的亡灵祭拜,不仅仅是他,还有朝中的文物百官,这是一个相当隆重的日子,景年今日亦穿上了宽大的朝服,中宁殿里,他神色凝重,宁夏在给他整理衣襟,因为宁夏在宫里尚未有任何名分,所以,是不能参加的,今日,景年要偕同皇后还有皇贵妃去祭奠。

    宁夏看着景年渐渐远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何,今日心中一直提心吊胆,好像要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遗圣殿”内,皇后还有皇贵妃已经并立在殿堂的前面,文武百官在后面,非常肃穆的样子。

    郑唯朗声喊了一句,“皇上驾到!”

    众臣还有皇后皇贵妃皆给景年叩头,说道,“皇上万岁万万岁!”

    “平身吧!”景年已经走到了殿前,旁边的宫人已经把点燃的香递到了他的手里,如往年一样,说了许多乞求风调雨顺,希望先皇先皇后保佑的话。

    因为这是公事,所以景年的声音整个大殿里都听得到。

    希望国泰民安的话

    已经说完,往年,这个时候就已经结束了,众人都等着景年对着先皇先皇后的灵牌三叩首,然后离开!

    可是这次,发生了例外。

    景年非常郑重地跪在了蒲团之上,朗声说道,“父皇母后,儿臣喜欢上了一个女子,曾经与她有过纵.情江湖的喜悦,她却始终不知儿臣的真实身份,女扮男装进入了皇宫,并且,已与儿臣有了鱼水之欢,怀有了身孕,这是母后曾经严厉训诫的事情,可是,她每一条都碰触了,按照祖制,是该乱杖打死的,可是,儿臣始终喜欢她,想与她白头偕老,儿孙满堂,朝中大臣反对,若儿亦反对,先皇曾经留有遗训,若是要娶这样的女子,必要皇帝自裁的!今日,儿臣来叩见父王母后,亦是想告诉双亲,!”

    接着,他从袖中口掏出一把匕首,向着自己的左肩便深深地刺了下去,顿时鲜血如柱,他脸色瞬间苍白。

    本来,在后面的大臣听到皇上的这一番话,根本没有想到皇上会有此举动的,自古以来,就没有一个皇帝,会为了一个女人而自伤身体,他们更不会想到,景年在先皇先皇后的面前,竟然有此举动,而且当着朝中文武百官的面,他竟然自伤龙体,这明明是不重视国祚的表现,君如墨身为皇上的侍卫,郑唯也站在皇上的身边的,看到这一幕,都大惊着走了过去,扶住了皇上,大叫着,“宣太医,扶皇上回宫!”

    景年除了脸色苍白,似是没事儿人一样,转过身来,对着朝中的文武百官说道,“今日,朕已在父皇母后的面前,以自裁换取了娶宁夏的权利,此后,前朝,后宫,若是再有一个人说一个‘不’字,再刁难宁夏,朕定然不饶,必然会判斩立决!”

    他的声音冷冷地,在冰凉的“遗圣殿”里回荡!

    皇后站在那里,紧紧地咬着牙齿,舅舅这次是来真的了,自古皇帝都从未做过的自伤龙体的事情,他竟然做了——只是为了换取能够娶宁夏的权利。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必这样做的,宁夏可以无名无份地跟着他,宫中的人也不会有异议,他却只是为了给她名分,名分----

    因为黛拉听不懂皇帝的话,只是看到他竟然刺伤了自己的左肩,很着急,慌忙上去扶着皇上,用西辽语说道,“皇上你怎么了?”

    景年亦用西辽国回答她,“朕没事!”

    接着君如墨和郑唯扶着皇帝回了中宁殿,只听到后面传来了群臣的声音,“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皇上保重龙体。”

    君如墨和郑唯刚刚把景年扶到中宁殿,他就支持不住了,宁夏走到了殿门口,看到了皇上这副样子,心慌得不得了,刚才她在喝水的,却猛然心里一惊,杯子掉到了地上,她便知道有事情发生了,想不到竟然是她的景年伤了!

    她带着哭腔扶着皇上上了床,说道,“皇上,你怎么了?不是去祭祖的么?如何会这副样子?有刺客么?”

    景年看了宁夏一眼,只是从嘴角扯出一丝笑容,握住宁夏的手,“我没事!”

    “你都伤成这样了,如何没事?”宁夏慌忙拿来了碘酒,湿热的毛巾,把景年的龙袍脱了下来,血迹都印染了黄色的中衣,中衣紧紧地贴在他的肉上,宁夏皱着眉头,对着皇上说道,“君如墨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皇上先忍忍!”

    接着给他把黄色的中衣用剪刀剪开,露出了血肉模糊的内里,她小心地擦拭着,一边哭,他是皇上啊,何时曾经受过这种疼痛,她的眼泪在眼圈里打着转,“皇上你觉得疼么?”

    君如墨已经请了司徒明磊来,司徒明磊皱着眉头,看起来很紧张的样子,他给皇上查验伤口,包扎,然后说道,“皇上这又是何必?”

    “你知道朕是如何伤的了?”景年脸色始终苍白,声音低沉。

    “你的伤口在左边,刀口向左边划去,若是别人刺伤,定然是向里翻去的,而且在这皇宫里面,谁会刺杀皇上?皇上武功高强,身边还有君统领这样的护卫!”司徒明磊边给皇上上药,边说道。

    景年微微笑了一下子,似乎太痛了,他好不容易拉扯出一丝笑容,说道,“果然什么事情都是瞒不了人的!”

    司徒明磊说道,“皇上的伤口,臣会每日来看的,现在是夏日,伤口容易溃烂,所以,臣会每日给皇上换两次药!”

    接着弓身离开。

    皇上似乎痛极了,在闭目养神。

    宁夏问道旁边的君如墨,“皇上是如何伤成这样的?”

    “皇上----”君如墨刚要说什么,便被景年打断!

    “君如墨!”

    君如墨只能噤了口,看到皇上旁边有宁夏在,所以,他觉得自己在这里有些多余了,便告退了。

    宁夏一头雾水,皇上是如何伤成这样的呢?

    “皇上!”宁夏的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皇上的伤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今日不是去祭祖了么?为何要自伤?可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宁夏,于我而言,没有什么事情是难事的!我始终

    是这南湘国的皇上啊!”景年对着宁夏说道。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好了,宁夏,我要休息一会儿了!”说完,景年就闭上了眼睛,看着他沉沉的睡去,宁夏的心里痛极了,她从未看过他受伤,如今受了这样的伤,却是不愿意对宁夏说原因,司徒明磊说他是自裁的,为何呢?

    她给景年盖了盖锦被,吩咐厨房给他炖了碗参汤,刚从御膳房走出来,要回中宁殿,便看到了一众大臣正站在中宁殿的门口,郑唯正在应付着他们。

    宁夏一下子站在原地,不动弹了,一众大臣的眼睛都朝着宁夏看去,眼中有着冷冽的光,还有几分畏惧的尊重,宁夏不知道是为了什么,只能用手在搅弄着自己的衣服。

    郑唯说道,皇上服了药,已经睡了,还是请众大臣回去吧,晚些时候再来探望。

    一众大臣齐齐地跪在了中宁殿的门口,说道,“吾皇万岁万万岁!”接着都躬身离开,窦少言留了下来,他好像有什么话要和宁夏说。

    宁夏昔日,曾经是他的学生,直到现在,他对宁夏的印象都不错,若是一个男子,有如此才能已经是不易,更何况她还是一介女流,竟然有如此的见地和抱负,他是当真佩服的,所以,能够被皇上看上,亦在情理之中。

    按照皇上早些时候的说法,宁夏是他的学生,所以,皇上应该是最早认识宁夏的人,他现在明白了,为何殿试的时候,皇上要垂帘了,原来一切都是因为她——宁夏。

    皇上不想让她识破自己的真实身份。

    那两个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坦诚相见的呢?窦少言不知了。

    宁夏有几分不好意思的神情,她走到了窦少言的面前,说了一句,“窦大人!”

    “宁夏,你可知道皇上今日是如何受得伤么?”窦少言长叹了一口气以后,问道。

    宁夏一头雾水,摇了摇头,“皇上好像故意不告诉我!”

    “皇上今日在先皇和先皇后的灵位前,说到自己喜欢上了一个女子,因为这名女子触犯了先皇后所有的戒律,按照先皇的遗旨,如若后代的皇帝喜欢上这样的女子,必须要自裁才能够娶这名女子的,朝中的大臣再也不能有异议!当今皇上,对你,当真是有情有义啊,所以,宁夏,好好善待皇上吧!”窦少言说完,就离开了。

    留下了宁夏一个人,愣愣地站在了原地。

    竟然是这样么?

    皇上,她的先生,为了她,而自裁,只是为了获得娶她的权利!

    大概先皇早就知道,皇帝是不许随意伤害自己的身体的,所以,才定下了这样的规矩,可是,他哪里会想到,他们的儿子,竟然真的这样做了,只是为了她!

    宁夏的心痛得不得了,狠狠地攥着掌心,眼泪瞬间就溢满了眼眶,她走到了中宁殿,看到皇上还在沉睡,她一下子跪在了床前。

    腿麻了,她也没有知觉,直到天色变暗,华灯初上。

    “姑娘,你在这里跪着干什么呢?”郑唯进来,给中宁殿掌灯。

    “只有跪着,我才能对得起他!”宁夏淡然说道,已经跪了半日了,双腿早已酥麻,她却是感觉不到。

    皇上今日自裁的事情,郑唯是知道的,因为他亲眼目睹了皇上自裁的全过程,他也没有想到,当今皇上竟然会有这种念头——哪个皇上肯轻易自裁啊?

    郑唯什么也没有说,看看皇上,他的手微微动了一下子,他本想过去的,可是看到宁夏在那里跪着,终究还是出去了!

    中宁殿里一下子又变得寂静无比。

    “你很喜欢跪着么?”景年的声音传来,似乎睡了一觉,他的精神好多了,刚刚要从床上坐起来,却拉动了伤口,撕裂着疼,他呻.吟了一声,宁夏原本低着头的,眼泪不争气地往下流,看到皇上痛成了这样,她赶紧擦干了眼泪,站了起来,扶住了皇上,哽咽着说道,“皇上,你没有事情吧?”

    “我问你,怎么又跪下了?”宁夏现在坐在床上,扶着景年,眼睛还是红肿的。

    “对不起!对不起-----”宁夏只是喃喃地说道。

    “你跪了多久?”

    “没多久!”宁夏漫不经心地说道,其实,刚才起来的时候,差点摔倒,只不过她没有表现出来而已,“先生,宁夏何德何能,让你为了我做这些!你不知道皇上的龙体不可以轻易伤着么?如今你为了我-----”

    宁夏已是哽咽,说不出话来!

    景年淡然一笑,说道,“我饿了,有没有吃的?”

    宁夏慌忙说道,“我已命御膳房的人炖了鸡汤,还有参汤,你想吃哪个?”

    “我想----”方才自伤的话题,景年已是不愿意提起,他很快就把宁夏的思路牵走了,“有没有糯米糕?”

    宁夏这才想起来,柳妃曾经给他做过糯米糕的,可是,这种东西都是现做的,她事先没有吩咐御膳房,所以,御膳房没有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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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啊?要不然皇上你先喝一碗鸡汤,我让御膳房去给你做吧?”这还是宁夏第一次伺候人,自然有些摸不着北。

    “你做!”景年说道。

    “嗯?”

    “你去做!你无论做成什么样子,我都不会嫌弃,你扶朕起来,朕先把汤喝完,等一会儿吃你做的糯米糕好么?”景年对宁夏说道。

    “好,可----”宁夏刚要说自己对这糯米糕的做法是一窍不通啊,当时在宫外住的时候是想要做来着,可是始终没有学习,她连糯米糕是用糯米粉做成的都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啊!

    可是想到景年曾经为了自己做了那么多事情,这个“可是”的“是”字终究没有说出口,便说道,“那皇上,我让郑唯来看着你,我先去御膳房做糯米糕了!”

    景年点了点头。

    宁夏唤来了郑唯,自己去了御膳房,好在御膳房的师傅会做,拿出了糯米粉,一步一步地教宁夏做,宁夏没有让师傅帮手,只是在一旁提点,大概景年想要吃的,是她亲手做的糯米糕吧?

    他为她做了这许多,她能够回报的也不过是做糯米糕这样的小事情而已。

    终于做好了,虽然不是很好看,但是闻起来很香的,宁夏把糯米糕放在一个白玉瓷花的盘子里,端着去了中宁殿。

    中宁殿外,宁夏听到有一个人在说话,似乎是在向皇上汇报什么事情。

    只听见那个人说道,“禀告皇上,窦广成在洛川,已经被花雄一件刺死!”

    宁夏的喉头猛然被什么堵住了,心想,这下子,皇后无论如何也不会放过她了!

    “他怎么这么容易就死了?”景年声音淡定,问道来汇报的人。

    “不知道,听说这花雄是因为窦广成的身上有什么气味,所以寻到了他的踪迹,一剑毙命的!”侍卫回到。

    “看起来,这花雄当真有这种闻香的本事!”景年说道。

    接着,中宁殿内陷入了沉默。

    宁夏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她脸上堆起了笑容,进了中宁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