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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礼数是与人讲的,不是与畜生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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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回将军府两日,未出过玉笙居一步。

    祁屹从兵马司回来的时候,会到她这儿用膳,也仅仅是用膳,甚至一句话都不多说。

    她担心杨月棠看到会心生醋意,所以每次都借故休息,让祁屹快些离开玉笙居。

    好在他并没有疑心。

    这日祁屹用了晚膳,正要起身离开,她道:“大人,奴婢恢复得差不多了,明日便开始做事,大人此前留下的脏衣服,奴婢明日一早去取来洗。还有店铺那些事,奴婢也得着手去做了。”

    “将军府里缺你这么一个奴婢?”

    “自是不缺,可奴婢本就该替大人做事,享了好几日的清闲日子,奴婢心中对大人感激无限,所以更要替大人多做些事,才好报答大人。奴婢做事会知分寸,不会让自己过于劳累,免得又给大人添麻烦。”

    “知道自己麻烦就好,再过五日早起练刀。”

    这算是同意她开始干活了。

    “多谢大人,大人慢走。”

    送走祁屹,她将前两日画好的人像叠好,只等着明日带出府。

    次日一早,她让双溪出府去找几本缺页漏页的书籍,自己去到主院拿祁屹要洗的衣裳。

    衣裳刚放进木盆,妙音却出现了。

    妙音不满地看着她,语气埋怨,“喂,这些衣裳我来洗,你滚回你的玉笙居当大小姐吧。”

    她觉得这人莫名其妙,连话都懒得回,就绕过妙音往玉笙居走。

    哪知妙音穷追不舍。

    “贱人,你耳朵聋掉了?没听到我在同你说话,还是千金大小姐出身呢,一点礼数也不知!”

    她这才抬眸道:“礼数是与人讲的,不是与畜生讲的。”

    “江晚渔!你个贱人说谁是畜生!”妙音反应过来她在骂自己的事情,声音陡然变尖。

    她其实不喜欢用尖酸刻薄的语气对人,娘亲说她是名门闺秀,待人接物时,要温婉有礼。

    但这人若是总这般寻事,她便不愿用娘亲教过的规矩对待。

    “听不明白是为常事,人与人是用言语打交道,而畜生只能靠吼。”

    “你!”

    妙音猛地举高手,想要给她狠狠甩上一耳光。

    可江晚渔不是块木头。

    身居高位之人能欺她,她无法抗衡,便认了。

    一个与她同为将军府丫鬟之人,也想要随意欺辱她?

    不可能!

    她跨步侧身,躲过妙音将要落下来的手,与此同时,她抬起手中的木盆,反手一击。

    啪!

    一道沉闷的响声。

    木盆重重打在妙音的胳膊,疼得妙音倒退了几步,龇牙咧嘴地叫唤。

    “贱人,你敢打我?将军府府规第一条便是不许纠众闹事,我告到大人那儿,你三十大板吃定了!”

    “那你便去告,看看大人是信你,还是信我。”

    这府里的丫鬟,谁人不知江晚渔在祁屹那儿是何地位?

    她们平日里不敢妄议主子,但心里清楚得很,江晚渔与后院里的丫鬟是不同的。

    妙音权衡利弊后,咬着牙道:“有人愿意帮你洗衣裳,你不偷着乐,反倒打我,你根本就是不识好歹!”

    “我无需你帮,这是大人吩咐我做的事,再者,是你先动手,我不过是反击罢了。”

    “你以为我乐意帮你?还不是大人见你身子尚未完全恢复,所以命我来替你做这件事,否则我怎会跟你这么个贱货说话!”

    江晚渔看了一眼地上七零八落的衣裳,凝思片刻,将木盆放在地上。

    一声不吭地回了玉笙居,将叠好的画像、银狐面罩以及小兔荷包带上,从后门出了府。

    既然祁屹不想让她太累,她便承了他的好意。

    将衣裳留给妙音洗也未尝不可,这样一来,她还能有更多的时间干其他事。

    主院里,妙音捡着地上的衣服,嘴里还在骂个不停。

    “下贱的小蹄子,竟然出手这般重,我这双手可是曾经服侍过贵妃娘娘的!”

    “不就是爬床的手段厉害些么,勾引人谁不会?等我攀上大人,第一个弄死的就是你!”

    她也是倒霉,本以为进了主院,成了杨月棠的贴身丫鬟,跟着个能成事的主儿,不曾想杨月棠竟要给那许鸣裕当妾!

    她可不愿陪杨月棠过去。

    给人做妾可不是什么好事,特别是杨月棠未过府就已失身,到了许府定是遭人唾弃。

    她这个贴身丫鬟更是没有地位可言,到时候还不知道会被怎么折磨。

    她好歹也是出身宫中,被派出宫就已经很委屈了,还想让她去那鬼地方?

    门都没有!

    旁人帮不了她,她自有办法不去许府!

    妙音低头看了一眼木盆里的衣裳,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

    ……

    江晚渔的方向很明确,就是东市的鬼街。

    进了地藏仙蕊,她将叠好的四张画像一张张摊开,逐一移到红西面前。

    “帮我按照这画像上的女子,做一张人皮面具。”

    “这女子,好生眼熟!老先生,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这女子?”

    坐在一旁饮茶的景伯淡淡瞥去一眼,刹那间眼中精光一轮。

    “凌幼菱,这是何人所画?画技如此了得,不仅形貌传神,连神韵气质竟也能在画中展现,妙也。”

    “凌幼菱?这名字好似没听过……”

    “混账!长辈之名岂是你能叫的?她是小姑娘的亲娘,不知礼数。”

    红西哑然,面带歉意看向江晚渔。

    江晚渔浅笑道:“不知者不怪,看来景伯真与我江家是世交,竟能一眼便认出我娘亲来。这画是我所画,只不过是一点拙技,登不得大雅之堂,其中仅能画出娘亲三分神韵,疵点颇多。”

    “小姑娘不愧是名门千金,既才学绝佳,又能如此谦逊,若非家中变故,定能成为太子妃。”

    “我从未想过成为太子妃,后宫之争非我愿,我只愿守在爹娘身边,做一辈子的女儿,可惜……”

    他们都不在了。

    红西不愿看她神伤,便扯开话题,“渔儿妹妹,为何要制一张凌伯母的人皮面具?”

    他自上次帮江晚渔在永宜湖做诱引后,就开始厚着脸皮唤她作渔儿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