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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0章 她才是沾了蜜糖的青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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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崔氏和杨卓两人极力挣扎,体型上也占了极大的优势,但还是不敌日日练武的余崇和松拓。

    他们被绑手绑脚,丢进了柴房里。

    任凭他们怎么叫喊,祁屹仍是不会理。

    甚至加派了护院把守,若是谁敢靠近柴房,一并绑起关进去。

    祁屹独自坐在玉笙居的小院,眼神似有些飘忽,不知思绪在何处。

    江晚渔捧过一壶热茶,煨好几颗青梅拿到他面前。

    “大人,心情烦忧之时,不妨吃一颗青梅,大人心中应会舒畅许多,这是奴婢娘亲告诉奴婢的。”

    她主动捻起一颗,递到他唇边。

    祁屹没有抬眼看她,只是张开嘴,双唇咬住青梅时,轻轻擦过了她的指尖。

    江晚渔不由得微微颤了一下。

    青梅的香醇和微酸在他口中流淌,还有一丝丝的苦涩。

    “这东西本就是这么难吃么?”他看向她,眸中是她从未见过的落寞。

    一个合格的婢子,就是要在主子愁闷之时,用心安慰。

    “大人请等等。”她转身去了小灶房,拿了一小碟蜜糖。

    又捏住了一颗青梅,往碟中的蜜糖捻了几下,送他嘴边,“大人再试试看,这样吃是否还难吃?”

    沾了蜂蜜的青梅进到口中,是比前一颗好多了。

    “嗯,尚可,给我吃这个是何用意?”他不傻,知道她煨了青梅过来,并非只是想让他尝一尝。

    “难吃的东西,人们大多都是只吃一口就丢掉了,可大人不同,大人从军这么多年,吃过更为难以下咽的东西,也受过寻常人没受过的苦。古人云,受不得屈,做不得事,大人是封侯拜相之才,不应被旁人烦扰心绪。”

    “如今,大人已位及四品官员,跟在战场上以命厮杀又大有不同,大人现在的处境,便是沾过蜜糖的青梅,与过去的苦难相比,这点小坎又算得了什么?”

    她这是在安慰他?

    怕他因为崔氏的事情而失落难过?

    真傻。

    他本就厌恶崔氏,与杨卓私通一事,他只替阿爹愤恨、不值。

    一点也不难过。

    可不知为何,听到她的话,他的心里却流淌着一股暖意。

    这么多年来,他确实受过很多苦,除了与她在一起的那段时光,就没过过一天好日子。

    忍着忍着,他也就习惯了。

    也没人在意过他,苦不苦,累不累。

    军营里,众人皆是认为他与镇国大将军沾亲带故,所以小小年纪才得以跃上高位。

    他凭战功叫众人闭嘴。

    却又因出身,被都城的贵戚权门瞧不起。

    这些屈辱他都藏于心底最深处,无人可知,唯她道出。

    “过来些。”祁屹抬了抬眼眸。

    不知是不是江晚渔的错觉,她竟觉得祁屹说话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柔意。

    才迈了一步,祁屹就似等不及一般,将人硬生生直接扯进怀中。

    果然是错觉,他对她向来都是霸道又粗暴。

    他从怀里拿出一条血珊瑚手链,不由分说地套在她的右手手腕上。

    血珊瑚被雕刻成一朵朵玫瑰花状,用羊筋和麻绳串着,上边还绑着一颗小巧的银色铃铛。

    她晃了一下右手,铃铛轻轻颤动,清脆响声悦耳极了。

    在似火红的血珊瑚映衬下,她的手腕更显白皙。

    如白玉一般,叫人想要珍藏起来。

    祁屹张开大手,将她的小手完全包住,放在鼻尖,嗅了嗅。

    是她身上的玫瑰香气。

    其实,她方才有句话说错了。

    沾过蜜糖的青梅,不是他现在拥有的钱权,而是此刻窝在他怀里的人。

    “去青吉州时,遇到几个穆喀的异域商贩,他们说这是穆喀上好的血珊瑚,佩戴在身上有祛病延年的效果。”

    “大人信这个?”

    手里沾了这么多血的人,竟会相信商贩的虚无之言。

    他不答,只是盯着她白皙细嫩的手腕出神。

    罢了,信不信与她又有何关系?

    不过是路过买下的小玩意,来拿随意打发她而已。

    这条手链上的血珊瑚,比起那日她看到的钗子品相要好得多,上边的雕刻也更为精致,想来价钱不菲。

    可不知道为何,她还是更喜欢那支钗子。

    真正想要的东西,没法儿被相似的东西所替代。

    但既是主子送的东西,不论她喜不喜欢,都得谢恩。

    “奴婢多谢大人赏赐,这是大人第一次买给奴婢的首饰,奴婢定会将这条血珊瑚视作与命一般珍贵,每日每夜都戴在手上,不枉大人对奴婢的恩泽。”

    祁屹回过神,掀起眸时,对上她那双明亮的杏眸。

    他并非第一次给她买首饰。

    上次那支血珊瑚钗,本就是买来送给她的。

    可那日杨月棠开口问了,他才转送给杨月棠。

    好歹也是他的妹妹,想要一只钗子而已,难不成他这个做兄长的会那般吝啬?

    区区一件小摊上的首饰,他改日再给她买一件便是了。

    今日这条红珊瑚手链,便是他补送给她的礼物。

    看到她这般开心,想来也是很喜欢的。

    祁屹捏了捏她的手心,岔开话题,“你觉得,我该如何处置崔氏和杨卓?”

    她凝眸思索片刻,道:“若是大人实在不知如何面对,也不知如何处置的话,便去一趟城郊的庙堂吧,大老爷自会给大人指引。”

    马车到城郊,约莫是一个时辰的路程。

    庙堂里多了两个打扫的小厮,两人皆身形魁梧,一举一动很有力量之感,像是练过武的人,想来应是祁屹请来在此处看守之人。

    原本荒寂的破庙,多了一分生气。

    爹爹和江家亡魂,在这儿住得应该也算是舒心。

    小厮见祁屹和她走了进来,放好手中的扫帚,躬身作礼,“属下见过将军,见过夫人。”

    几乎是一瞬间,江晚渔被小厮的一句话吓得瞳孔震颤。

    这两人什么眼神,认错人也太荒谬了吧!

    她身上穿的都是下人衣裳,也没有戴多金贵的首饰,用脚想也知道,不可能会有这么素的将军夫人呀!

    祁屹现在估摸着被气得火冒三丈了,接下来就是火气爆发时刻。

    不知道他们会受什么皮肉之苦,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受牵连。

    想起祁屹那日徒手将大腿般粗的木栏一掌拍断,以及他的各种狠辣手段,她的背上不禁激起一层冷汗。

    她悄悄瞥了一眼祁屹,他脸色果然沉得能滴出水来。

    完了完了……

    她心中的小鼓打个不停。

    可当祁屹开口的时候,语气竟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她甚至觉得,眼前之人不是她认识的那个祁屹。

    “不是夫人。”

    “属下该死,属下有眼无珠,请将军恕罪!”

    两人猛觉认错了人,立马跪下地来求饶。

    可他们心中却疑惑极了,将军明明就交代过,除了他和他最亲密之人,谁也不准踏足庙堂,违者就地格杀。

    这最亲密之人,怎么想说的也是将军的夫人啊!

    况且今日将军还是第一次领人进来,很难叫人不误会!

    他们俩是亲兄弟,本是跟随祁屹在西北打仗的将士,家中已无父无母,也未曾娶妻。

    战乱平息后,他们落下了一身的毛病,军队除了他们的名,一时间不知何去何从,才找上祁屹,讨了个闲职。

    刚来没几日,就犯了这等大错,以将军的脾性,准是要把他们赶走了。

    “无碍,你们二人叫她江姑娘便可,日后这处地方,除了我便只有她能进来。上回我交代你买的供香可都买好了?”

    两人先是一愣,旋即连连点头,“买好了、买好了!就等着将军过来。”

    祁屹偏头看了一眼江晚渔,示意她一同进去。

    地上还跪着的两兄弟也趁机瞄了一眼江晚渔。

    这江姑娘怎么……好像有些眼熟呢?

    “兄长,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那姑娘?她好像是军奴营那个……啊对了对了!她就是那个流放至军奴营的女奴,那日收战时她被许将军打得个半死,还是祁将军救的她!听说是个罪臣之女,她爹原本是个大官呢!”

    “嘘!小点声,待会儿被她听了去,与将军说怎个办?她之所以能跟在将军身边,手段定是不一般……”

    江晚渔走路的步子稍有些慢,这兄弟俩的话,都入了她的耳朵里。

    心中没有任何波澜,这些无端揣测的话,她听得太多了。

    进了庙中,她先是跟着祁屹跪拜了他爹爹的石碑,才能跪拜自己的爹爹。

    上了三炷香,她闭起双眼。

    爹爹,过两日女儿就会再去一趟赵宏逸的书肆,景伯说了,这一次去有八九成的把握能拿到龙记的账簿。

    这样一来,她就有证据证明,凌伊阳曾在龙记墨宝进购了大批石墨,正是用来陷害爹爹贪赃。

    娘亲那边,女儿已经把那三个下作之人的命根子切了去,很快就会到刑部侍郎。

    听说醉香楼的姑娘们说,大哥曾与那儿的头牌有些关系,女儿想去探探究竟,大哥是个注重名节之人,踏足风月场所,定有他的目的。

    爹、娘,只是女儿好累……

    好想你们,好想兄长们,好想蒲竹和她院里的小丫鬟们……

    今日是女儿的生辰之日,往年今日,爹娘都会给女儿煮一碗长寿面。

    面的旁边,还放着几颗药丸,是秦爷爷特制的,味道不苦反倒是甜甜的。

    大哥准备了一个月的生辰贺礼,只为了在这日送给她。

    二哥便领着她去街市上,喜欢什么买什么,一切都是二哥哥付账。

    而今,她却只能跪在石碑面前,身旁再无亲人。

    却有一个又一个,想逼死她的人。

    爹、娘,等女儿报了仇,就下去陪你们了。

    郎中说,女儿至多活不过三年,也许是一年……

    爹、娘,女儿好想你们……

    江晚渔心中又酸又涨,像是塞进了千万颗小石子,硌到她痛得想哭。

    她指甲狠狠抵在自己的手心,手心的疼痛打过心中的酸痛时,她掉不出眼泪。

    双眼凄然地望着那块石碑,周身是无尽的寒冷,庙里明明修缮过,顶上却像是漏了一个大洞,冬季里未下完的雪,好似全都落在她身上。

    又冰又重。

    “很冷么?”

    耳边传来低醇的声音,将她的思绪一下子拉了回来。

    还没来得及回答,肩上多了一件氅子。

    “已是初春,你还这般惧寒,这段时日里吃的药,与没吃有何两样?明日开始你便继续跟着我练武,不得懈怠!”

    “奴婢遵命,劳大人费心了。”

    “知道自己麻烦,就顾好自己的身子,若是让我再看到你冷到发抖,我就扒了你身上御寒的衣裳,让你在主院跪上三日!”

    这话听着就吓人。

    像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她下意识拉紧身上的氅子,小声道:“奴婢记住了,大人拜过大老爷,可得到了指引?”

    “嗯,你在庙堂里等会儿,我去叫阿卓将马车拉过来,你少走些路罢。”

    “是。”

    祁屹出了庙堂,她又听到外院传来那两兄弟的议论声。

    “她就是那江家的嫡女江晚渔啊!上回那边域女子送将军的荷包,上边就绣着一条鱼,估计她名字里就有鱼字!这么说来,将军是把这姑娘当成那个边域女子了!”

    “难怪呢,原来是代替品啊!这几年来向将军自荐枕席的女人可不少,军奴营里的那些女人更是想尽了办法接近将军,可将军呢?愣是连看都不看一眼!”

    “要不是那件事被一个女奴不小心看见了去,大家还真的以为将军好男风!将军也真是怪,放着军奴营这么多女人不要,偏偏要自己解决,原来是心有所属,为那边域女子守身呢。”

    “更怪的是,将军自己解决的时候,手中还紧握着那个荷包,放在鼻尖深嗅,啧啧啧……那女奴不小心偷看到后,心神都被将军的雄伟勾了去,回到军奴营里,听说还做了一场那种梦呢!”

    江晚渔还想继续听下去,谁知祁屹黑沉着脸,给了这兄弟俩各一脚。

    踹得他们跌坐在地,捂着腰不敢吭声。

    “在背后编排将领是何罪?”

    “按、按军规,罚站一日,不得进食、饮水。”

    “站在灵堂前领罚!”

    兄弟俩自知做错了事,忙爬了起来,到灵堂前罚站。

    祁屹这才看向她,“过来!”

    马车上,她时不时偷瞥他一眼。

    听那两兄弟的话里,祁屹似乎在征战的时候,认识了一个什么边域女子,那女子还送了他一个荷包。

    好巧不巧,她的名字居然与那女子一样。

    这样说来,也就能解释他为何对她这般凶戾。

    因为她和他心上人的名字一样,看到自己心上人的名字被玷污,他才会动气罢。

    为了那边域女子,守身如玉,世间又有几个男子能做到这般?

    还真痴情。

    “阿卓,去一趟东市。”祁屹掀起车帘,命骑奴改换道路。

    她不解,“时候不早了,大人还要去东市么?”

    “不该管的事,少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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