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伍拾玖.世子明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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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荣亲王府。

    小厮紧赶慢赶的前来禀报,噗通一声跪下,“老太太,夫人,大,大,”

    郑云瞪了他一眼,“急吼吼的做什么?让狼给撵了!”

    窦老夫人盘着手里的佛珠,懒懒地掀开眼皮,“大什么?这董淑慎不在,你们一个个的都这般没了规矩吗?”

    此言一出,窦老夫人愣了一下,可说她最近总觉得府里乱糟糟的,吃食也不如以前新鲜,茶叶也一股子霉味儿,小厮丫鬟们个个懒怠的的多。

    她没掌过家,如今想想光想要董淑慎手里的权利,看着威风八面,实则倒是也不容易。

    管人管事儿从来都是一门学问,此刻窦老夫人破天荒的想董淑慎在的时候的舒坦日子了。

    又不用操心什么,吃的用的都是顶顶好的紧着,府里的杂事压根儿不用她操心。

    只是她也就是这么想想,毕竟她不喜欢董淑慎,最重要的是她可是杀了她的侄子。

    小厮磕了个头,“老夫人,大理寺,大理寺要开棺验尸,现下已经在老爷的墓前了!”

    “什么?!”

    郑云慌忙站起身来,窦老夫人也晃悠悠的起身,“他,他们,居然要刨尸?想要洵儿在地底也不得安生啊这是。”

    “快,快去请世子。”

    *

    窦洵刚下葬月余,下过一场雨,竹林掩映,土地湿润肥厚,腐殖质被破坏过一次铺的较薄。

    梅鹤卿带着人,看着窦洵的坟,抬了抬手,“挖。”

    “是。”

    棺材下的较深,土壤沾着撅头,挖一下就得敲一敲上面的土。

    “谁!谁敢挖洵儿的墓!”

    窦老夫人拄着拐杖,背略微佝偻,喘着气步履不稳,“停,停下!”

    梅鹤卿看了一眼窦老夫人,冷声道,“继续挖。”

    “不、要、停。”

    “你,你是何许人也,这是我们家洵儿的墓地,你这样是要吃官司的,你!你实在太过胆大。”

    郑云扶着窦老夫人,“大人,这是家夫墓地,家夫死的冤枉,您怎么就不能让他死后安生呢?”

    赵朗听闻此事骑着马赶过来,马声嘶鸣,他拉了拉缰绳下马,“梅大人。”

    梅鹤卿看着这几个人,也懒得解释,“本官奉命查案。”

    窦老夫人扑过来闹将着,“你查的是什么案,有什么案需要开人家棺材的?明晟,那凶手不是董淑慎吗?还查什么?还不赶紧把她定罪,好给洵儿报仇啊!”

    “谁说是她?!你个老妇,不思家宅安宁,兴风作浪,愚不可及,你也配有世子妃那样的儿媳?”

    梅鹤卿很不给面子,说的很难听,窦老夫人当下愣在原地,从来没有人敢这么说她,手指哆嗦着指着他,“你,你!”

    赵朗脸色一僵,也不好看,扶着窦老夫人,“母亲,不是淑慎,大理寺要重审。”

    “那也不能开棺呐!要坏了他转世轮回啊。”

    梅鹤卿拿起手边的锨,簪到了窦洵的石碑,磕了一块,石头与铁碰撞发出“咣当”一声。

    “不能开棺?他也配有轮回?本官今日不鞭尸已经是最大的仁慈!”

    “你,你!”

    窦老夫人闻言,直接两眼一番晕了过去。

    赵朗把人抱到马车上,又叫郑云别添乱,再次下来的时候,窦洵的棺材已经启出来了。

    棺材一打开,尸体灰白发胀,一股难以言说的尸臭扑鼻而来,周围的人都捂着口鼻。

    “大人。”

    “验吧。”

    梅鹤卿半蹲下,查看窦洵面色,唇色发青,眼球瞳孔并无甚明显特征。

    他又摸到江抗仵作所验的穴位的针孔,向下按了按,这个穴确实能致死,但是……

    怎么这么不对劲儿。

    “剃刀。”

    “给,大人。”

    赵朗跟过来,不知怎得说了一句,“早就听闻梅大人验尸技术高超,一直没有机会亲眼得见,今日倒是有幸。”

    梅鹤卿抬头看了他一眼,“上不得台面的东西罢了,世子这样的身份还是离远些不要沾了晦气,要不梅某怕哪日这手下验的是世子。”

    “梅鹤卿,你怎么敢这么同世子说话。”

    赵朗摆了摆手,“算了,我等离开些。”

    窦洵脑后的头发被剃掉,梅鹤卿又摸了摸后脑头骨,“叫他老婆过来。”

    “啊,谁啊?”

    “这死人的老婆!”

    长云抿了抿唇,大人怎么办这个案子脾气这么大呢?

    “去,将那个妇人带过来。”

    郑云被带过来,梅鹤卿问他,“窦洵,停尸的时候,有没有别的反应。”

    “啊,这……”

    “说!”

    她身子一抖,不敢看梅鹤卿。

    “他有没有脑后出血的情况?”

    “这……”

    “有,还是没有?”

    他逼近她几步,郑云被那种审讯的压迫到心里慌张,“……有,有的。”

    “几日前?”

    “这,这……”

    “好好想想。”

    “约摸,约摸……家夫,家夫死后的几日。”

    “具体日子。”

    “我,我记不清了。”

    “真的记不清了?”

    他声音又压低几分,郑云一个激灵,“是,是在头七里,就是四五天后的样子。”

    “四五天?脑后大面积出血,可对?”

    “是,是,当时我没注意,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毕竟,毕竟官人他,他已经……”

    这就是了。

    跟着的小吏问,“梅大人,怎么记?”

    “脑后有伤,钝器击打。”

    “钝器?”

    “那他怎么没有……”

    梅鹤卿转过身又到窦洵尸体前,这个穴位,同脑后的伤口?

    “他死之前,去过哪些地方?”

    时间久了,郑云也不太清楚,“这……这,我也不清楚,官人也不是什么都同我讲的。”

    “去,把窦洵身边跟着的人带来问话。”

    “是,大人。”

    赵朗过来问他,“梅大人,可是有什么发现?”

    梅鹤卿瞥了他一眼,“呵,世子现在怎得愿意问了?”

    “我……”

    他背着手转身,“人都不是那天死的,世子明白了吗?”

    “什么?”

    窦洵,不是那天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