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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佰贰拾陆.你们这些狗官,朝廷的蠹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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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段月娘眼神有些迟钝,不可思议的看着梅鹤卿,“你说什么?我杀我丈夫?”

    “我为什么要杀他?”

    梅鹤卿问,“刘八的证词,你怎么解释?”

    段月娘猛然站起身来,指着刘八,“大人,这么一个登徒浪子的话,您也能当做证词取信吗?”

    刘八面带愧疚,“大人,小的亲眼所见,若有一句虚言,天打雷劈啊。”

    看到这一幕之后,刘八心里经过了很久的斗争,他自己是下贱不要脸,可是他夜夜梦见白墨问他。

    为什么敢觊觎段月娘,为什么看到自己被她杀了也不报案。

    长久以来的无数愧疚叠加,让刘八几近崩溃,因而在被邢玚发现后,他才选择把看到的说出来。

    证词可不可信,还得再经过一番探查,再者同段月娘、白墨那个所谓的弟弟还没有找回,依然不能轻下结论。

    梅鹤卿只得道,“先把段月娘押下去。”

    段月娘眼睛发红,眼仁里有血丝,董淑慎过去扶她的时候被她推开,她笑了笑,神色凄惨,“你们这些狗官,朝廷的蠹虫!”

    董淑慎皱了皱眉,不理解为何段月娘的怨气始终这么大,“夫人,您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有什么是不能说的吗?”

    她又笑了两声,“一群衣冠禽兽,官官相互,懦夫而已。”

    申录呵斥她,“你怎么说话呢?”

    梅鹤卿下来看着段月娘,声音放轻,“夫人,您有何冤屈,还请明白说出,这样本官才好为你做主。”

    段月娘看着梅鹤卿,轻嗤道,“大人还是先去把该查的查完吧。”

    她说完便不打算说话了,董淑慎和梅鹤卿相互看了一眼,梅鹤卿抬手,叫人把她带下去。

    “慎儿,申录,我们再去一趟白墨家里,带上刘八。”

    *

    “刘八,你是从哪个位置看到的?”

    梅鹤卿等人到了刘八的家里,刘八从严丝合缝的墙上取下来一块活动的砖,刚好可以瞧见对面的情景。

    而这个地方又有些隐蔽,在白墨的院子里是根本就察觉不到的。

    从这个孔看过去,白墨上吊的房间是柴房,房梁不高,那段月娘是从房间里拖出来尸体然后挂到柴房房梁上的吗?

    梅鹤卿把这个疑问向刘八问了出来,刘八点头应是,他又问,“那天你可听到什么争吵声?”

    刘八回想着,“回大人的话,小人听到月娘一直在哭,白墨好像拍了拍桌子。”

    “一直在哭?”

    董淑慎问他,“他们夫妻二人平时可有什么矛盾?”

    刘八又道,“白墨这几年在外修河堤,或许是忽略了月娘,月娘有时候吵架也会赌气,说……说她还不如跟他弟弟过了呢。”

    “他们这个弟弟是亲的吗?”

    “不是,是白墨的结拜兄弟,感情很好,一直就在白家住着。”

    “那他们这个弟弟现下去了何处?”

    “他那个弟弟一直在外地求学,遍访名师,谁知道去了哪儿,只是听说要参加明年科举。”

    这要再找人就需要一点儿时间了。

    几人刚从白墨的家里出来,梅鹤卿又被叫走,上一级的来人议事,为了训话充门面叫他们赣州府所有官员都去。

    董淑慎和申录就同梅鹤卿分别,回去的路上,她问申录,“申大哥,咱们赣州有没有什么很有名的郎中啊?”

    她有两个目的,一是为了梅鹤卿的腿,快到雨季了,总得想些办法开些药缓解缓解。

    二是为了段月娘,她恐怕要在狱中待一段时间,但她怀有身孕,总得开些药稳着些。

    没想到申录一脸董淑慎问对人的表情,“嗨呀,你可是问对人了。”

    “你知道我姓什么吗?”

    董淑慎,“申啊。”

    申录赶忙介绍着自己,“我家祖上啊,都是世代从医的,要说在这赣州府,我家老头子称第二,那没人敢称第一啊。”

    董淑慎怀疑他,“那申大哥,你为什么不从医啊?”

    “我……嘿嘿,这不是没有天赋嘛。”

    申录父亲是一代名医,他的大哥也是从医的,只是到他实在是分不清那些个草药,也没有耐心,因而才到衙门做了捕快。

    “那劳烦申大哥替我引荐一下可好?”

    申录还是很愿意效劳的,“那当然可以。”

    “不过……”

    董淑慎笑了笑,“申大哥,我不是欠报酬的人。”

    申录摆了摆手,“诶,不是,我是想姑娘您能替我在梅大人面前说说好话,我,我……什么都没听见。”

    董淑慎满头雾水,“你听见什么?”

    “就,就是……诶呀,姑娘,反正梅大人要是责罚我,你可要替我多求求情哇。”

    董淑慎只得顺着他点点头,“一定。”

    申录的家人都很好相处,董淑慎也明白为什么申录会是这么一个性格了。

    她带着申录的父亲先去牢里给段月娘诊脉,段月娘狐疑的看着董淑慎,“你要干什么?”

    董淑慎带了很多东西,把她住的牢房打扫了打扫,又铺了两条锦被。

    “夫人,委屈些时日。”

    段月娘冷眼看着董淑慎忙前忙后,“怎得,那个梅大人对你这么好?值得你这么照顾他的犯人?”

    董淑慎扭头看着她道,“夫人,我非为梅大人,而是心疼你。”

    段月娘表情一僵,又嗤笑一声,“为了我?”

    “你一个女子,又丧了夫君,如今还身怀六甲,怎能不让人心疼。”

    董淑慎请了申录的父亲,对着段月娘道,“夫人,牢里潮湿,而且上次您动了气,叫大夫帮您调养调养身体。”

    她在王府的时候,吴氏有孕就是如此,胎像不稳,又得知赵朗出事了,差点儿没保住孩子。

    段月娘还是不信董淑慎,申录父亲她倒是认识,“申老伯。”

    申录父亲安慰她坐下,“董娘子是好人,你别疑心重,现下你的身子要紧。”

    她看了看申录父亲又看了看董淑慎,这才把手伸了出来,确实动了胎气,申录父亲诊完脉开了几服药。

    董淑慎看着她,为了让她放心,“夫人,您要是怕药有问题,每次我先尝试了您再喝,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