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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佰叁拾贰.他究竟是怎么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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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照常理来讲,人是不可能把自己勒死的,就像人一般不会活活把自己饿死,憋死一样。

    辛长林没有再阻止梅鹤卿,而是侧头嬉笑着,“喂,你可不要把我勒死,本将军还是要重回战场的。”

    梅鹤卿笑了一下,手突然在身后用力,辛长林被猛的这么一下,勒到眼睛发胀,脖颈上皮肉接触发疼,等到梅鹤卿泄力,他剧烈咳嗽。

    扶着柱子抱怨,“梅鹤卿,你干什么!你小子真下黑手啊。”

    梅鹤卿藏起笑容,没有搭理他,背着手去查看窗户上的痕迹。

    他拿着绳子比对,窗户之前是合上的,因而窗子挡住了木框上的痕迹,现下打开来看,果不其然是有绳子磨蹭的痕迹。

    人在窒息的时候,因为呼吸困难,本能的反应会很剧烈。

    如果是他人勒死的话,为什么会在木框上留下这样的痕迹,什么样的人才会这样把人勒死。

    他又起身进了室内,室内正好有一根房梁正对着窗户,“辛长林。”

    辛长林跑进来,“吩咐。”

    “上去看看。”

    “好嘞。”

    他一个翻身上去,房梁经年陈久的落灰,唯独有一条明显的痕迹,是被摩擦过的。

    “鹤卿,有痕迹。”

    “是不是这根绳子的粗细?”

    梅鹤卿把手中的绳子给他扔上去,辛长林稳稳接住,对比了对比,“差不多。”

    “什么叫差不多?是就是,不是就不是。”

    辛长林抱怨道,“你脾气真差。”

    这么说着,辛长林认真重新比对了比对,“是,是这种绳子没错。”

    “滚下来吧。”

    辛长林敢怒不敢言。

    梅鹤卿又从四周观察,心底一直有种不敢肯定的声音,因为他……想不到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大费周章。

    绳子的长度从梁上绕过来,刚好。

    “辛长林,走,再去看看白墨的尸体。”

    虽说白墨死后还不到七天,可毕竟是夏天,死人不下葬,停尸在家里的气味很难闻。

    不过段月娘原本是打算下葬的,只是她没想到自己会先进了大牢。

    “嘶——”

    辛长林捂着口鼻,“怎么这么难闻,我简直要吐出来了。”

    尸体腐烂的味道是一种说不上来的气味,一般人别说闻,就是沾上一点儿也会好几天觉得难受。

    梅鹤卿用手扇了扇,这间停尸的房间相对阴凉,他半蹲下揭开席子,去看白墨手上的伤痕。

    果然,手腕上的伤不对劲儿。

    那天慎儿也问过段月娘,说白墨手腕上的伤怎么回事,段月娘说搬重物的时候被砸到了。

    那天留下的痕迹,确为砸伤的痕迹,梅鹤卿没有多想。

    可是今日来看,手腕上有一圈肿胀青黑的淤痕,那分明是勒出来的。

    可说他方才在想,人在被勒死,剧烈挣扎,不可能指甲干干净净,没有丝毫磨损,连细小划痕都没有。

    原来他一早就用软布条把手捆在了一起,这样他就不会乱动,手指甲自然是干干净净的。

    “白墨……是主修河堤的。”

    梅鹤卿自言自语着,“那是不是算术会很出挑。”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他起身就到悬挂白墨尸体的柴房里,从梁上取下来那根绳子。

    段月娘还没来得及收拾,也可能是她故意的纰漏。

    但是,为什么?

    梅鹤卿手里攥紧了那根绳子,想到了董淑慎那天叫他过去看的那句诗。

    “位卑未敢忘忧国,事定犹须待阖棺。”

    “长林,去一趟牢里。”

    *

    董淑慎听了田叶的话有些难受,杨双怕再惹出什么事情来,慌忙的把田叶带走了。

    她来牢里看望看望段月娘,熬好的药也一起端了过来,正往碗里倒药。

    “夫人,您最近怎么样?感觉身子如何?”

    段月娘侧着身子,脸色不太好,“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用如此。”

    董淑慎笑了一下,拿勺子尝了一口,“再如何,也得保重自己身体不是。”

    她刚要说话,就瞧见了梅鹤卿及身后跟着的人过来。

    董淑慎顺着段月娘的目光转过身去,看到梅鹤卿和辛长林,她站起身来,“鹤卿,辛将军。”

    梅鹤卿略微皱眉,“你怎么过这里来了?”

    辛长林碰了碰他的肩膀,“人家还不是为了你这个案子能早点儿破。”

    梅鹤卿心道,慎儿才不是为了他呢,但确实是为了案子。

    “鹤卿,你要问段娘子吗?”

    “嗯,方才去了一趟白墨家里,有些东西想再问问。”

    “那你先等她把这碗药喝了吧。”

    “好。”

    段月娘看到梅鹤卿和辛长林,药也不想喝了,“大人要问什么就问吧。”

    “夫人,您先喝了吧,再不喝就凉了。”

    董淑慎给她端着,段月娘看着董淑慎端着碗的手,比那白瓷还要莹润,这样的姑娘现在这么侍候着她。

    心里不知道怎么涌上了几分不好意思,也或许是她不愿意承认的对方的真诚。

    段月娘把药端过来一口气喝完,董淑慎要拿帕子给她擦,被她挡了一下,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

    梅鹤卿问她,“夫人,你为什么要隐藏白墨手上的勒痕。”

    他这么一问,段月娘当即眼眸里带了几分慌张,“什,什么勒痕。”

    “第一次查看白墨的尸体,他手上的伤痕,是你用榉树皮的汁液弄出来的吧。”

    榉树皮的汁液是可以弄出假的淤青来,段月娘弄的细心,当时足以以假乱真。

    而事后她再为白墨清理的时候,手上的汁液被她洗掉,就露出了原来勒痕的青紫,血块淤积。

    想不到梅鹤卿居然发现了,段月娘心里一顿,嘴上还是反驳着,“大人说的是什么?民,民女听不懂。”

    梅鹤卿踱了两步,因为是晚上,周围没有旁人,只有董淑慎和辛长林在这儿。

    “为什么要故意在吊死的那根绳子上留线索,你到底想让本官知道什么?白墨,究竟是怎么死的?”

    董淑慎也看向梅鹤卿,她也不解这是什么意思,因为她不知道梅鹤卿和辛长林晚上究竟查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