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壹佰叁拾伍.你到底想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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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梅鹤卿不知道自己在原地站了多久,直到觉得腿有些麻了才慢慢的往回走。

    杨双怕田叶的话让董淑慎伤心,特地又跑回来想向她认真道个歉,结果她发现董淑慎不在,梅鹤卿也不在。

    推开门的时候,见到了失魂落魄的梅鹤卿,杨双惊讶道,“鹤卿哥,你怎么了?”

    梅鹤卿看着黑灯的董淑慎那间房间,艰涩问,“慎儿……她。”

    “我正要说这个,鹤卿哥你明白的,我嫂子那种人她不是什么坏心,而且我,诶呀,淑慎姐是不是误会什么了啊?”

    梅鹤卿往前走着,低声地像是在跟自己说话,“我不会让她误会。”

    “没有什么误会,没有误会。”

    “只是……只是现实,我的死结。”

    杨双见不得梅鹤卿这副样子,跟着他问,“鹤卿哥,你们到底怎么了啊?你明明是很喜欢淑慎姐的不是吗?”

    到底为什么,相爱的人不能在一起。

    梅鹤卿没有回答杨双的问题,而是推开董淑慎的房门,里面干干净净的,又没有掌灯,空无一人。

    他心里空落落的,依托着浓稠的夜色。寻常人要忘记一个人,往往激烈过后,不会当时就过分想念。

    而是往后一点一点回想起来,钝刀子割肉般,方才惊觉深入骨髓。

    可为什么他现在就这么受不了,像一节节骨骼折断,插入肺腑,他现在一点儿都不想董淑慎这么喜欢他。

    她为何不能狠心无情些,他想她世俗,不要对他这么肯定,他不知道该拿什么去回报承受不起的恩重。

    *

    次日晨,当第一缕阳光从窗棂里照入,有些刺眼,梅鹤卿唇色发白,一夜未眠。

    “大人,大人!”

    杨双问他,“怎么了?你别急吼吼的。”

    申录挠头笑了笑,“是杨大人在巷口等大人。”

    “大人人呢?”

    杨双看了看门内,也不知道梅鹤卿好些没有,刚要过去敲门,门便从里面开了。

    “鹤卿哥。”

    她看着梅鹤卿有些憔悴,面虽如昨日,却觉魂已去大半。

    “你怎么样啊?要不要休息两天?”

    梅鹤卿抬了抬手,对着申录道,“有什么事?”

    申录拱手,“大人,杨大人在巷口等您,说是奉了府台大人的命约您去问白墨的案子呢。”

    “知道了,烦请杨大人稍等片刻,容我……换身衣裳。”

    “好,小的这就去同杨大人说。”

    杨凌风见到梅鹤卿出来,拉着他的手,“诶呀,老弟,你这是昨夜干什么了?怎得看着如此憔悴。”

    梅鹤卿扯出一个笑,“多谢杨大哥关怀,就是睡得晚了些。”

    “当真?”

    “是。”

    “行吧,不过老弟啊,我可是同你说府台大人今日叫你我去为何,你那个案子不是都找到凶手了吗?要尽快定案,以安民心啊。”

    梅鹤卿犹疑道,“为何?”

    “啧!”

    杨凌风把梅鹤卿拉过来压低声音,“你不知道河堤竣工啊,上头下来好些个大人巡查,为的是要向朝廷表功哇。”

    “那又如何?同我办案有何干系?”

    “你知道他们怎么向上头邀功的吗?奏折上言,说咱们江西南路,政通人和,上情下达,百姓们那是安居乐业啊。”

    “而现在,白墨这个案子就在赣州府,弄得满城皆知,那是说什么的都有啊,不少人怀疑,”

    杨凌风指了指上头,意指府台邢蹇。

    “这俗话说,人心似水,民动如烟啊。”

    “这修河堤明明是利国利民的大好事嘛,就是免不了一些人嚼舌头,对白墨的死风言风语的,上头听了难免烦心。”

    “这对他们请功的奏折也不利啊,所以老弟啊,你尽早勾案,把案卷送往刑部,也算咱们赣州府办案得力不是。”

    梅鹤卿望着杨凌风,想起当时梅鹤亭带着他第一次见他的时候,那时候他还是个举人,还没中进士。

    粗布青衣,同梅鹤亭大谈为官之道,虽身为贫寒,却难凉一腔热血。

    可如今,他有些难受。

    “杨大哥,白墨是自缢的。”

    杨凌风怔住了,“你说什么?”

    “他不是段月娘杀的,是自杀。”

    “怎么可能,那白墨为什么要这么干?”

    梅鹤卿声音重了些,“这正是疑点,还没查清楚,怎么能草草勾案。”

    杨凌风不言语了,梅鹤卿往前走着,也不理会他。

    “诶呀诶呀,老弟,你这推断也不对啊,那白墨深受邢小公子重用,有什么想不开要自尽?会不会是你弄错了?”

    “我听说那白墨不是被勒死吗?怎么可能是自杀,人哪有自己把自己勒死的。”

    “不过,那段月娘真的很可疑啊,她是屠户的女儿,又因为白墨好几年不归家,难道不可能是她杀夫吗?她的动机是最明显的。”

    “或,或许,是她故意的?”

    梅鹤卿停下脚步,厉声道,“杨凌风,是你审这个案子还是本官?”

    杨凌风没想到梅鹤卿这么叫他,一时间被堵的说不出话来,“你,你怎么能同我这么说话呢!”

    *

    邢蹇和几位大人坐了一排,他已经知道梅鹤卿去查那所宅子了,一定不能让他知道那所宅子的事情。

    “刘大人,齐大人,这次河堤竣工,可算是大功一件啊,届时上表圣上,定然要对我江西南路大加赞赏啊。”

    刘,齐二人,一人为漕司长官,一人为宪司长官,皆笑着道,“也算是我等离任为江西百姓做的最后一件事情了。”

    邢蹇站起身来拱手对着齐总司道,“就是,赣州府还有一桩案子未了结,唉,不知道上表上去会不会有人以此为借口,阻碍圣上表彰。”

    齐司是管整个江西南路的刑狱,听到他这么说,不由地问,“什么案子啊?”

    “就是那个总修河堤的人白墨,不明不白的死了。”

    “有这回事?”

    “是啊,听说是他那妻子私通奸夫干的,就是一直没勾案移交刑部。”

    齐司听到邢蹇这么说,拍了拍桌子,“谁在审理此案?为什么不勾案?”

    邢蹇道,“回大人的话,就是那个梅鹤卿啊,下官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不勾案。”

    梅鹤卿正巧随着杨凌风进来,齐司蹙眉问他,“梅鹤卿,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