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0章最重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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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雅美几步追了上来，一把拦住她，“二爷如今和我爹反目成仇，都是为了你这个坏女人。”
“什么？”乔伊仍旧只是苦笑，她有几分能耐自己还是看得清楚的。
“你装傻？”赵雅美紧紧握住她的手腕，眼底迸发着怒火，“二爷这些年从没有对我爹那么坏的语气，就是为了你，你爹！你这下子很得意了吧？”
乔伊用力甩掉女孩的手腕，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得意，生死一瞬的事情，没人比她更害怕死亡了，可是，她终究还是选了他。
“你如今是为了带我过去？”乔伊看着她紧紧的小拳头，反问道。
“乔小姐！”徐医师从里面出来，挡在赵雅美跟前。
赵雅美冷冷看他一眼，撇了撇嘴巴，“你该不会喜欢这个丫头吧？”
徐医师愣了两秒，赵雅美已经拉着乔伊跑出了走廊。
楼下，二爷的人到底拦住了她们。
“青田，二爷去了赵家？”乔伊看着他，这时候终于舍得出来了。
“你带我们去赵家吧！”乔伊说完，看了孔霞飞一眼，语气冰冷，“若是这事真是你爹和赵子龙做的，我必要亲手杀了他们方可解恨。”
赵雅美怔愣的功夫，已经被她拖上车子。
赵家门院森森，此刻大门紧闭，赵雅美上前大力扣了两下门，管家从里面将门打开，看到她只是拦着。
“我要回自己家门如今都不可以了？”她说着生气推开管家，拉着乔伊就进了里面，青田无奈只匆匆跟着两人进去。
绕过前院两百米的宽阔草坪，是一处环形的高楼，建的很是辉煌气派，比之二爷府上有过之而无不甚。
高楼旁边是一处锁上的铁门，赵雅美急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开了锁，大步拦在她面前，急道，“我爹绝没有对你爹动手，更不会对二爷下手。”
乔伊默然点点头，随着她进了里面。
赵子龙跪在大厅下面，方梅被人绑着瘫软在地上。
乔伊一眼就看到了他，黑衣黑裤，脸颊白若雪，白秋展也朝她看过来，忙上前拉着她坐到身旁。
乔伊握着他的手，如握着一块冰一般，她也不看旁人，只摘下脖子上的围巾套在他脖子上，一圈又一圈，仔细弄好。
“天气很冷了。”
“是啊！”两人恍若无人说着家常的话。
另一头，赵雅美生气看着她，急冲冲道，“二爷，我爹绝没有伤害你的心思，我最了解我爹的个性，他最重情义了。”
她话没说完，就被六爷喝住，径直拉到了身后，“没大没小，在这边呆着。”
乔伊眼风四下里看了一圈，除了八爷，如今青帮的人也算是齐了，就是不知道开了这个局接下来他要如何收场。
“老二，你这冲冠一怒为红颜，可让兄弟们伤心呀！”说话的是三爷，他身材短小，眼睛透亮，看你的时候，似乎眼睛里又没了焦点，仿佛在看着别处。
乔伊打量这人，上辈子就是他派人带她离开城隍庙，后来就出了意外，这人不敢在上海滩动手，因此选在了海上，神不知鬼不觉，如此心机不可不小心。
“二哥这说的什么话？八弟如今还躺在病床上，难道我就不是为了他？”白秋展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变冷。
“老二说的对，既是八弟受了伤，这件事无论如何兄弟们也得给个说法。”五爷喝了口酒，仍是半醉不醒的样子。
“这话说的在理，既然查到了赵家，我绝没有庇护的道理，八弟与我形同兄弟，兄弟受了伤，我这做哥哥的头一个就要为他出气。”六爷说完又看了眼地上，赵子龙坐在椅子上，脸色已变得铁青。
一阵北风过来，乔伊又到了个寒颤，这位六爷和她想像中不太一样，圆脸阔耳，一排温和面貌。
“六哥如此说，八弟听到想必也是高兴的。”白秋展说完，又看着庭中，“子龙，你现在可还有话说？”
赵子龙吓得嘴唇哆嗦，他这时候当真是恨极了旁边这个女的，之前他对乔伊动手，可是怎能今非昔比。
“这一切都是这个女的做的，我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赵子龙说罢又看着方梅，眼睛里透露出一丝悲悯。
方梅大笑两声，狰狞的面孔看着他，“是，就是我一个人做的，你们打算如何处置了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说罢，倒是一句话不愿说了。
赵平是赵子龙手下最得力的亲信，赵子龙看着他这时眼睛里几乎及腰迸发出火花。
“赵平，她疯了，你也疯了。”
赵平只是对着他又磕了几个响头，“爷，我没有疯，不过，你才是变了，你从前告诉我们有仇报仇，可你自从少了一条腿，整个人都变了。”
赵子龙生气拄着拐杖，没站起来又重新跌到椅子里，气的彻底说不出话。
“兄弟们是自愿的，大家都知道你是如何受了伤，若是能为爷报仇，我们就是死一万次，也绝没有话说。”他说完又磕了头，这才想起什么似地看着方梅，“方小姐，黄泉路上，你也总不必怕的，兄弟们仍旧护着你。”
方梅看他这样似乎也来了勇气，只道，“兄弟们使我们做的我们就认，不是的也休想嫁祸给我们，八爷和乔老板的事情，我们没有做是不是？”
那人云里雾里看她一眼，有些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八爷受了伤，他们说是我做的，要送我去南洋。”方梅说着大哭起来。
赵平吃惊看着赵子龙，又望着六爷，“六爷，这件事我们真的没有做，方小姐的计划都是兄弟们做的，她绝没有这么能耐。”
六爷冷着脸，只是看着他气的说不出话，这一群蠢货。
乔伊看着众人，轻轻拉着白秋展的手，这一切若是从她断了赵子龙一条腿开始，那这就是她应当承受的后果。
白秋展笑着捏了捏她的手，“你只是为了你们爷，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么做会害了他，而且我在车上，你们不知道？”
赵平吓得跪在地上，“真的不知道，兄弟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绝不敢对二爷有一点儿不敬。”
白秋展哼了口气，“如此，对我的女人不敬就理所应当了？”
众人齐齐抽了口气，也不知该如何劝解。
七爷从位上站起来，一脚踹开赵平，躬身道，“二哥，兄弟们跟着你这些年，绝没有一丝一毫不敬的意思，这些事情都是个不长眼的奴才搞出来的，你杀了他就是，何必弄得这么难堪！”
白秋展仍旧只是冷笑，“七弟，你说的倒是轻飘飘，好似差点死掉的人不是你一般。”
七爷一愣，彻底说不出话，又坐回位置上。
这次的事情处处透着古怪，分明是冲着他们来的，他最不愿见到的局面不过是二哥和六哥闹翻罢了。
“乔乔，这两人想杀了你，你说要如何处置？”
乔伊深深叹了口气，只是看着他，“他们方才说的好，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我这个人从来不是人人拿捏的软柿子。”
赵平和方梅周身的地板已经落了十几个窟窿。
她又扳动了开关，对准了赵子龙，众人白着脸看着她，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只有白秋展仍笑着。
女子扳手指一点点压下开关，六爷忽然扑到了赵子龙身前，然而这次什么也没有打出来。
她将勃朗宁放回白秋展手里，哎哎叹了口气，“这个危险的事情，你倒是惯会使唤我去做，我并不喜欢杀人。”
已经让众人心惊，如今只是轻飘飘几句话，已经让众人寒毛直竖了。
菁儿到乔家的时候，乔伊并不吃惊。
森林如今生病，她又成了影院里热捧的新人，只是这背后的关节，乔伊却并不关心了。
“孔小姐的事情，我有消息要告诉大小姐。”她一声浅粉色的长旗袍，外面套着一件大红色毛呢外套，脖子上裹着白色貂毛围脖，眼神透亮，也带着几分打量。
乔伊坐在大厅里轻轻喝了口茶，“听说你如今成了剧院里的红人，导演都抢着找你演戏，果然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菁儿见她不答，仍旧只是低头莞尔着笑，“做这一行并没有几年光景，如今趁着年轻不过多演几部戏，日后人老珠黄的时候能有个安身立命的本钱。”
“我以为菁儿的目标是要火遍大上海，这个目标对你来说如今已经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念想。”
“大小姐，我今日过来是感念你曾经帮过我，所以有件事必须得告诉你，至于你信不信我，”她顿了顿，看不出乔伊内心的想法，只硬着头皮道，“孔小姐惨死的真相，如今也只有我知道了。”
乔伊看她急不可耐的样子，仍旧只是淡淡笑着，这个女子也已经不是曾经的菁儿，但凡入了功名利禄场，能够把握住自己的并不多，何况，她不过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孩子，连心眼还没来得及打开。
“这件事如今已没什么人关心了，你和我说，倒不如和孔太太说去，那可是她的亲生女儿。”
“孔太太如今——”她苦笑着，倒是不相信乔伊并不知道，“孔太太管不了这些事情了，孔长如今只听森林的，又怎么会理会她。”
乔伊淡淡哦了一声，“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菁儿面色讪讪。
“不瞒大小姐，孔小姐曾经帮过我一些事情，我这会子就是想要报恩。”
“所以，你倒说说，她究竟是如何出的事？”乔伊放下杯子，定定看住她。
“是曲将害了她。”她说完又低声道，“我带了一个老妈子过来，若是小姐要见见的话，就能知道全部真相了。”
乔伊摆了摆手，只道，“带进来吧！”
小高听了只得将人带了进来，这样的人他最是知道底细，只是闻着那刺鼻的香味也能知道这人是做什么勾当。
“小姐，人带进来了。”跟着小高一并进来的还有一人，“小姐，明少爷也过来了。”
乔伊抬头看他一眼，只对着那老妈子道，“就是你？你且仔细说说，那日都是什么情况。”
明月白好整以暇坐在旁边，大过年窜门倒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
“那日孔小姐被带过来的时候是大白天，那间屋子碰巧就在我房间的楼下，我听到动静就从窗户里看出去，正是曲将。之后，我就听到——”
“小女娃听这些话平白污了耳朵，你倒是敢听。”明月白说着一把将老妈子赶了出去。
菁儿只是看着乔伊，倒是没发一言。
“小高，送明少爷离开吧，这等污言秽语他不愿听就别听了。”乔伊吃了口枣子，淡淡对着小高吩咐。
小高只犹豫着半晌没有动作，这乔老板刚去苏州，大过年的家里竟然没有人能管管小姐了，这样子的人带进来不知道会招惹多少闲言碎语，倒是一点没带怕的。
一直到初七，家里仍旧是一派冷淡，昨夜里乔白杨方打了电话回来，如今大雪纷纷扬扬，江面上千里冰封却不能轻易回来，因而只让她们祖孙两人在家中好好过活。
老太太听了口里难免大骂一通，末了也只是日日缩在房子里过冬，乔伊已经很久没出门，这日里仍旧蒙着头睡着，却不防突地被人闹醒。
白秋展窗外进来的时候，径直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听说你已经好些日子没出门了，就是没日没夜吃睡？”
乔伊眯着眼，看到他已经没太大惊讶，只是抱着被子缩在一脚，“你这样子说的我好似是个猪哎。”
“太阳要下山了。”乔伊转开话题，扭头看着外边的天色，正个人还未回神一般，透着些木木的神色。
白秋展哦了一声，将被子一把踢开，味道让乔伊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她呆愣了半晌，仍旧没有丝毫动静。
白秋展摊了摊手，用被子遮挡住身子，看着桌面的茶杯，“我渴了？”
乔伊深深叹了口气瞪着他，“二爷，你那么厉害，一杯茶如今倒求我了！”
乔伊忙往后退了两步，捂着眼睛，“爷，我去给你倒还不行吗？你赶紧做好等着就是了。”她说着咬了咬牙，径直到旁边给他倒了茶水。
他想着又看着外面的天色，前两日都在下雪，这日里才出了个太阳，也是没有丝毫温度，天气依然很冷。
“爷，水来了。”乔伊蹲着杯子递过来。
赵雅美几步追了上来，一把拦住她，“二爷如今和我爹反目成仇，都是为了你这个坏女人。”
“什么？”乔伊仍旧只是苦笑，她有几分能耐自己还是看得清楚的。
“你装傻？”赵雅美紧紧握住她的手腕，眼底迸发着怒火，“二爷这些年从没有对我爹那么坏的语气，就是为了你，你爹！你这下子很得意了吧？”
乔伊用力甩掉女孩的手腕，她并不觉得有什么好得意，生死一瞬的事情，没人比她更害怕死亡了，可是，她终究还是选了他。
“你如今是为了带我过去？”乔伊看着她紧紧的小拳头，反问道。
“乔小姐！”徐医师从里面出来，挡在赵雅美跟前。
赵雅美冷冷看他一眼，撇了撇嘴巴，“你该不会喜欢这个丫头吧？”
徐医师愣了两秒，赵雅美已经拉着乔伊跑出了走廊。
楼下，二爷的人到底拦住了她们。
“青田，二爷去了赵家？”乔伊看着他，这时候终于舍得出来了。
“你带我们去赵家吧！”乔伊说完，看了孔霞飞一眼，语气冰冷，“若是这事真是你爹和赵子龙做的，我必要亲手杀了他们方可解恨。”
赵雅美怔愣的功夫，已经被她拖上车子。
赵家门院森森，此刻大门紧闭，赵雅美上前大力扣了两下门，管家从里面将门打开，看到她只是拦着。
“我要回自己家门如今都不可以了？”她说着生气推开管家，拉着乔伊就进了里面，青田无奈只匆匆跟着两人进去。
绕过前院两百米的宽阔草坪，是一处环形的高楼，建的很是辉煌气派，比之二爷府上有过之而无不甚。
高楼旁边是一处锁上的铁门，赵雅美急急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开了锁，大步拦在她面前，急道，“我爹绝没有对你爹动手，更不会对二爷下手。”
乔伊默然点点头，随着她进了里面。
赵子龙跪在大厅下面，方梅被人绑着瘫软在地上。
乔伊一眼就看到了他，黑衣黑裤，脸颊白若雪，白秋展也朝她看过来，忙上前拉着她坐到身旁。
乔伊握着他的手，如握着一块冰一般，她也不看旁人，只摘下脖子上的围巾套在他脖子上，一圈又一圈，仔细弄好。
“天气很冷了。”
“是啊！”两人恍若无人说着家常的话。
另一头，赵雅美生气看着她，急冲冲道，“二爷，我爹绝没有伤害你的心思，我最了解我爹的个性，他最重情义了。”
她话没说完，就被六爷喝住，径直拉到了身后，“没大没小，在这边呆着。”
乔伊眼风四下里看了一圈，除了八爷，如今青帮的人也算是齐了，就是不知道开了这个局接下来他要如何收场。
“老二，你这冲冠一怒为红颜，可让兄弟们伤心呀！”说话的是三爷，他身材短小，眼睛透亮，看你的时候，似乎眼睛里又没了焦点，仿佛在看着别处。
乔伊打量这人，上辈子就是他派人带她离开城隍庙，后来就出了意外，这人不敢在上海滩动手，因此选在了海上，神不知鬼不觉，如此心机不可不小心。
“二哥这说的什么话？八弟如今还躺在病床上，难道我就不是为了他？”白秋展脸上的笑意一点点变冷。
“老二说的对，既是八弟受了伤，这件事无论如何兄弟们也得给个说法。”五爷喝了口酒，仍是半醉不醒的样子。
“这话说的在理，既然查到了赵家，我绝没有庇护的道理，八弟与我形同兄弟，兄弟受了伤，我这做哥哥的头一个就要为他出气。”六爷说完又看了眼地上，赵子龙坐在椅子上，脸色已变得铁青。
一阵北风过来，乔伊又到了个寒颤，这位六爷和她想像中不太一样，圆脸阔耳，一排温和面貌。
“六哥如此说，八弟听到想必也是高兴的。”白秋展说完，又看着庭中，“子龙，你现在可还有话说？”
赵子龙吓得嘴唇哆嗦，他这时候当真是恨极了旁边这个女的，之前他对乔伊动手，可是怎能今非昔比。
“这一切都是这个女的做的，我也是这时候才知道。”赵子龙说罢又看着方梅，眼睛里透露出一丝悲悯。
方梅大笑两声，狰狞的面孔看着他，“是，就是我一个人做的，你们打算如何处置了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说罢，倒是一句话不愿说了。
赵平是赵子龙手下最得力的亲信，赵子龙看着他这时眼睛里几乎及腰迸发出火花。
“赵平，她疯了，你也疯了。”
赵平只是对着他又磕了几个响头，“爷，我没有疯，不过，你才是变了，你从前告诉我们有仇报仇，可你自从少了一条腿，整个人都变了。”
赵子龙生气拄着拐杖，没站起来又重新跌到椅子里，气的彻底说不出话。
“兄弟们是自愿的，大家都知道你是如何受了伤，若是能为爷报仇，我们就是死一万次，也绝没有话说。”他说完又磕了头，这才想起什么似地看着方梅，“方小姐，黄泉路上，你也总不必怕的，兄弟们仍旧护着你。”
方梅看他这样似乎也来了勇气，只道，“兄弟们使我们做的我们就认，不是的也休想嫁祸给我们，八爷和乔老板的事情，我们没有做是不是？”
那人云里雾里看她一眼，有些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八爷受了伤，他们说是我做的，要送我去南洋。”方梅说着大哭起来。
赵平吃惊看着赵子龙，又望着六爷，“六爷，这件事我们真的没有做，方小姐的计划都是兄弟们做的，她绝没有这么能耐。”
六爷冷着脸，只是看着他气的说不出话，这一群蠢货。
乔伊看着众人，轻轻拉着白秋展的手，这一切若是从她断了赵子龙一条腿开始，那这就是她应当承受的后果。
白秋展笑着捏了捏她的手，“你只是为了你们爷，你们有没有想过，这么做会害了他，而且我在车上，你们不知道？”
赵平吓得跪在地上，“真的不知道，兄弟们吃了熊心豹子胆也绝不敢对二爷有一点儿不敬。”
白秋展哼了口气，“如此，对我的女人不敬就理所应当了？”
众人齐齐抽了口气，也不知该如何劝解。
七爷从位上站起来，一脚踹开赵平，躬身道，“二哥，兄弟们跟着你这些年，绝没有一丝一毫不敬的意思，这些事情都是个不长眼的奴才搞出来的，你杀了他就是，何必弄得这么难堪！”
白秋展仍旧只是冷笑，“七弟，你说的倒是轻飘飘，好似差点死掉的人不是你一般。”
七爷一愣，彻底说不出话，又坐回位置上。
这次的事情处处透着古怪，分明是冲着他们来的，他最不愿见到的局面不过是二哥和六哥闹翻罢了。
“乔乔，这两人想杀了你，你说要如何处置？”
乔伊深深叹了口气，只是看着他，“他们方才说的好，有仇报仇有怨抱怨，我这个人从来不是人人拿捏的软柿子。”
赵平和方梅周身的地板已经落了十几个窟窿。
她又扳动了开关，对准了赵子龙，众人白着脸看着她，一个个都屏住了呼吸，只有白秋展仍笑着。
女子扳手指一点点压下开关，六爷忽然扑到了赵子龙身前，然而这次什么也没有打出来。
她将勃朗宁放回白秋展手里，哎哎叹了口气，“这个危险的事情，你倒是惯会使唤我去做，我并不喜欢杀人。”
已经让众人心惊，如今只是轻飘飘几句话，已经让众人寒毛直竖了。
菁儿到乔家的时候，乔伊并不吃惊。
森林如今生病，她又成了影院里热捧的新人，只是这背后的关节，乔伊却并不关心了。
“孔小姐的事情，我有消息要告诉大小姐。”她一声浅粉色的长旗袍，外面套着一件大红色毛呢外套，脖子上裹着白色貂毛围脖，眼神透亮，也带着几分打量。
乔伊坐在大厅里轻轻喝了口茶，“听说你如今成了剧院里的红人，导演都抢着找你演戏，果然不愧是我看中的人。”
菁儿见她不答，仍旧只是低头莞尔着笑，“做这一行并没有几年光景，如今趁着年轻不过多演几部戏，日后人老珠黄的时候能有个安身立命的本钱。”
“我以为菁儿的目标是要火遍大上海，这个目标对你来说如今已经不算是什么了不得的念想。”
“大小姐，我今日过来是感念你曾经帮过我，所以有件事必须得告诉你，至于你信不信我，”她顿了顿，看不出乔伊内心的想法，只硬着头皮道，“孔小姐惨死的真相，如今也只有我知道了。”
乔伊看她急不可耐的样子，仍旧只是淡淡笑着，这个女子也已经不是曾经的菁儿，但凡入了功名利禄场，能够把握住自己的并不多，何况，她不过是穷苦人家出来的孩子，连心眼还没来得及打开。
“这件事如今已没什么人关心了，你和我说，倒不如和孔太太说去，那可是她的亲生女儿。”
“孔太太如今——”她苦笑着，倒是不相信乔伊并不知道，“孔太太管不了这些事情了，孔长如今只听森林的，又怎么会理会她。”
乔伊淡淡哦了一声，“你知道的倒是不少。”
菁儿面色讪讪。
“不瞒大小姐，孔小姐曾经帮过我一些事情，我这会子就是想要报恩。”
“所以，你倒说说，她究竟是如何出的事？”乔伊放下杯子，定定看住她。
“是曲将害了她。”她说完又低声道，“我带了一个老妈子过来，若是小姐要见见的话，就能知道全部真相了。”
乔伊摆了摆手，只道，“带进来吧！”
小高听了只得将人带了进来，这样的人他最是知道底细，只是闻着那刺鼻的香味也能知道这人是做什么勾当。
“小姐，人带进来了。”跟着小高一并进来的还有一人，“小姐，明少爷也过来了。”
乔伊抬头看他一眼，只对着那老妈子道，“就是你？你且仔细说说，那日都是什么情况。”
明月白好整以暇坐在旁边，大过年窜门倒是没有一丝一毫的心虚。
“那日孔小姐被带过来的时候是大白天，那间屋子碰巧就在我房间的楼下，我听到动静就从窗户里看出去，正是曲将。之后，我就听到——”
“小女娃听这些话平白污了耳朵，你倒是敢听。”明月白说着一把将老妈子赶了出去。
菁儿只是看着乔伊，倒是没发一言。
“小高，送明少爷离开吧，这等污言秽语他不愿听就别听了。”乔伊吃了口枣子，淡淡对着小高吩咐。
小高只犹豫着半晌没有动作，这乔老板刚去苏州，大过年的家里竟然没有人能管管小姐了，这样子的人带进来不知道会招惹多少闲言碎语，倒是一点没带怕的。
一直到初七，家里仍旧是一派冷淡，昨夜里乔白杨方打了电话回来，如今大雪纷纷扬扬，江面上千里冰封却不能轻易回来，因而只让她们祖孙两人在家中好好过活。
老太太听了口里难免大骂一通，末了也只是日日缩在房子里过冬，乔伊已经很久没出门，这日里仍旧蒙着头睡着，却不防突地被人闹醒。
白秋展窗外进来的时候，径直将她从床上拉了起来，“听说你已经好些日子没出门了，就是没日没夜吃睡？”
乔伊眯着眼，看到他已经没太大惊讶，只是抱着被子缩在一脚，“你这样子说的我好似是个猪哎。”
“太阳要下山了。”乔伊转开话题，扭头看着外边的天色，正个人还未回神一般，透着些木木的神色。
白秋展哦了一声，将被子一把踢开，味道让乔伊突然有种怅然若失的感觉，她呆愣了半晌，仍旧没有丝毫动静。
白秋展摊了摊手，用被子遮挡住身子，看着桌面的茶杯，“我渴了？”
乔伊深深叹了口气瞪着他，“二爷，你那么厉害，一杯茶如今倒求我了！”
乔伊忙往后退了两步，捂着眼睛，“爷，我去给你倒还不行吗？你赶紧做好等着就是了。”她说着咬了咬牙，径直到旁边给他倒了茶水。
他想着又看着外面的天色，前两日都在下雪，这日里才出了个太阳，也是没有丝毫温度，天气依然很冷。
“爷，水来了。”乔伊蹲着杯子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