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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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我无可奉告！不过，你若是一直呆在三爷身边，我保证你这辈子都别想为父母报仇！”白二爷说罢一手揽着白蔷就要出门。
白蔷回头又看了他一眼，不觉心头伤感无数，若是自己能替他报了仇，他们之间会不会多一丝温情？
她没办法遏制这种近乎愚蠢的念头，可是一直到警厅，无论她如何试探，白二爷都紧紧抿着嘴近乎一言不发。
“这个项链是打开宝藏的钥匙，我将最宝贵的东西放在你手心，就是希望你可以明白我的心。”白二爷打开窗户散去一室萎靡的气味，单手将她拦在怀里。
白蔷媚眼如丝望着他，累的连一只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落月的余晖从窗外进来，八爷捧着狗尾巴草不知何时到了窗外阳台边，乔伊慌神的功夫，已经先一步看清了他。
他轻轻放下手里的花盆，狗尾巴草仍旧枯黄着叶子，没有半分生气，乔伊有些怀疑它们能否撑过明年的冬天。
八爷脸色冷凝，整个人就像冬日冬冷的夜，散发着冷凝的气息。
乔伊俯首倒了一杯热茶，嘴边的话只是还没出口，面前的杯子被一双手打落在地上，吓得她不由后退了两步。
她不喜欢和生气的人说话，可是这人找上门，却又叫她无可躲闪。
“以她的病情来看，本来至多剩两个月的性命，你如此生气可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好一个心甘情愿！”八爷似笑非笑的声音，毫不留情击打着冬夜的宁静。
“你既然如此不服气，你可以现在出去给他报仇，如果你也没有办法为她报仇，这时候就请你离开这里。”乔伊跌回椅子里，双手揉搓着一团冰冷的空气。
这是她预料到的结局，只是没有达到预料中的结果。
“呵！如今她死了，你们是否如愿了，我看也未必，二哥从前从不拿人命作赌注，如今怎么可以如此作为！”
“他只是从不拿你们的性命做赌注，因为他一直都是用自己的性命来赌。”乔伊抬头定定瞧住他，眼泪盈眶要落未落，“他有他的身不由己，如果连你都不能明白，那我们这次才是真的一败涂地。”
八爷闻言，怔了半晌说不出话。
乔伊低头将眼泪一把抹去，“对不起！”
八爷扶了扶额头，心底无力至极，突然间腿上的伤口又疼了起来，他勉强扶住面前的柱子坐到她旁边的靠椅上，“二哥呢？”
乔伊侧头看他一眼，“大约还在老宅那边——”
一句话未完，外头窗台上又跳进来一人。
乔伊急急站直了身子，大步跑过去整个人扑在他怀里，他身上带着冬日的寒气，身上只是单薄的一层外衫，空荡荡裹挟着寒气。
“你怎么来了？”她硬着声没好气抱怨一声。
白秋展回握着她冰冷的双手，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并肩进了屋子，“八弟，这件事你若是怪我，兄弟我无话可说。”
八爷面色通红，激动地说不出话，这是他日夜期盼着想要见到的人，生死一别，再见面竟然又多了几分恍惚。
“二哥！”方才的怒气顷刻消散，他大步过去，脚下一酸狼狈摔在他身前，两只手臂被他紧紧握在手里，“二哥，我不敢生你的气。”
“哦？”白秋展面色温和，扶着他坐稳又往后退开两步，“那你如今板着个脸，是生气我瞒着你，还是生气我不去看你？”
“都不是！我从没有对你生气。”八爷说完脸上缓和过来，只是面色仍旧悲伤不已，“二哥，我是气我自己，我没有照顾好她，她可是六哥唯一的女儿。”
白秋展闻言转过身子看着漆黑的夜幕，六哥与他出生入死，推心置腹，他何尝愿意如此，雅美也是何其无辜。
乔伊从柜子里又取出两个杯子倒了两杯热茶，“先喝口热茶，这个天气如果没有一口热茶，连说话都是冷的。”
“不如热酒地好！”八爷说着仍旧接过来捧在手心握着，暖意就这样一丝丝赶走萦绕周身的寒气。
白秋展回身坐下，手里的热茶又放到桌面，“以赵家如今的局面，我们仍旧没有丝毫胜算。”
“那也未必！”乔伊坐在他身侧，双手打在他肩膀揉了两下，被他拉到跟前坐下，“你别忘了，白二爷这个人疑心很重。”
“二嫂，这个怎么说？白二爷和三爷一直都有往来，这些年交情匪浅。”八爷气急又站了起来。
白秋展看他如此模样，十年未改，不由又摇摇头，只埋头继续喝着清茶。
“未必如此吧！不过都是利益之交罢了！”乔伊说完又推他坐下，指着他鼻子道，“你这些年果然只顾着做生意了。”
这话虽是无心，到底说的八爷深深垂下了头。
“八爷，你果然很容易相信人啊！”乔伊笑着说完，轻飘飘退开两步，只是缩回白秋展身后，“二爷，你看他是不是听一是一，听二是二，可让人为难了。”
“呃？”八爷抬头红着脸，只是瞪大眼睛看过来，苦笑着一张脸，“二嫂，你这个样子可真是拿我取笑不是？”
乔伊看他终于展颜，心头不由歇了口气，情绪更高涨三分，“八爷，一个人不可能预知所有的事情，否则人生就不叫人生了，你一味责怪自己也没有半分作用。”
她说罢，整个人乖乖坐在一旁，再不言语了。
白秋展扯了扯嘴角偏过头瞧她，这丫头遇事不乱，本来想要安慰她，没想到她自己倒是想的更加通透，满口话语倒是都被她说了。
“八弟，六哥和雅美的仇我都记在心里，无论是我二叔，还是老三，他们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
“可是——”八爷拉着脸，他来之前已经到过情报小院，因为没看到他所以才找了过来，吴伯说赵家的人如今能用的不过一二，无论是老三还是白二爷，他们都不是对手，何况还有一个林家大少爷。
“我二叔天生多疑，和老三翻脸不过迟早的事，何况，老三杀了白蔷的亲姐姐，还想要抢夺钥匙。”
“什么钥匙？”
“就是林家富可敌国的财产。”白秋展低头看了乔伊一眼，轻飘飘道。
“所以当年那个传闻都是真的？那场婚约也是真的咯？”八爷说罢同样回头看着乔伊，眼神越发复杂了。
乔伊挨不住两人的目光，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老八跟前，一把从领口掏出两把金灿灿的钥匙，“呐，你还真是大惊小怪，我就偏要吓吓你！”
八爷果然被吓得再次跌坐在椅子上，手指着她手心的钥匙，半晌说不出话。
那两把钥匙如今外界传的沸沸扬扬，都说是白二爷抢走了，可竟然就被她这样轻易拿了出来！果然事情到了她这里，就存在着诸多变数。
“所以，外界传闻并非全是虚言，”八爷又感慨几声之后，脸色昏暗不明，“不用说，其中一把是二哥送你的，这另一把果然是在乔老太太的手里？这可是半壁江山啊！林家老爷子还真是大方！”
“不瞒你说，这另一半的钥匙，我祖母当年可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接受。”乔伊说罢随手推了他脑门一把，右手在面前扇了扇风，莞尔笑道，“我现在好似闻到一股很重的铜臭味，你闻到没？”
八爷冷哼了一声，板着脸一句话讲不出了。
白秋展拉住她坐在身侧，欲言又止笑道，“你最近——”
“什么？”
“似乎变了。”
“变好看了，还是变美了？”女孩转动两下溜圆的眼睛，头顶的光线照进去顷刻反射出七彩的光芒。
就是这样的光芒，就像是，希望的光。
“都不是！”白秋展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带出三分笑意，“来说说，今日见到林少爷都聊了什么要紧的大事？”
乔伊啊地大叫一声，伸手蒙住他眼睛，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你这个人怎么什么都知道，派人跟踪我？”
“嗯！”
“还真是很诚实啊！”乔伊笑眯眯揉了揉他好看过分的脸颊，捏住他一边的脸颊，“没说什么，本来打算劝他放手。”
“所以还是失败了呀！”白秋展跟着叹气。
“没错，真是很固执的一个人。”乔伊说地口干，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口热茶，右手托着脑袋沉思起来，“若是能够查清当年的真相就好了，其实，我倒是能够理解他的。”
“你看起来总能够理解很多人。”白秋展默默又倒了一杯茶，在她身旁坐下，“范曦月的下落我已经查到了。”
“嗯？”
“范曦月知道当年的真相，不过这个女的未必愿意开口。”
“二哥，你当初将她关了那么久她都一字没说，如今你落得这个境地，她更不会开口了吧！”
范曦月？乔伊再次扶了扶额头，有什么东西从脑袋里一划而过，很快，但是很重要的东西。
“二爷，你为什么相信范曦月知道当年的真相？她怎么会知道那些事情呢？”乔伊小声嘀咕了两句，整个人猛地站了起来，郑重看着屋子里的两人，“当年的事情，还有一个人知道。”
“谁？”
她最近实在太忙竟然忘了老院长，他说过当年白秋展的父亲被送进来的时候还有一口气，可是该不该告诉他呢？
“有一件事，当年——”
乔伊还没说完，白秋展整个人已经跳出了窗户，乔伊刚到窗台边，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夜之中，乔伊望着寂静的黑夜，半晌没回过神来。
“所以，当年害死二爷他爹的人另有其人？”八爷勉强消化掉她的话，可当年所有人都说白少爷送进医院之前就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可是老院长没有必要骗我。”乔伊握着茶杯，茶水已经冷了，杯盏上的温度不知何时已经消散尽了。
“走！去医院！”八爷拉住她的手腕，手腕透出十分的力气，乔伊拧了拧眉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着随着他下了楼梯。
小高靠在楼梯口见他们下来立刻开了车子过来。
乔伊看了他一眼，抢先一步跳上车子，“去医院，快些，去医院！”话音未落，车子引擎已经点燃。
八爷方坐稳，险些又在车子里摔了一跤，他下意识摸了摸下颌，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但愿一切都来得及。
他知道，无论那位老院长是谁？若是出了任何差错，身旁这个女孩子都会伤心难过，甚至更糟糕。
一个人的悲伤从来不能凭空消失，除非深埋，或许她就是这一类。
“所以，乔乔没有感觉到冷风进来吗？”他脸上笑着，发丝被风吹得凌乱，一点点将车窗关上。
乔伊苍白着一张脸，看着他的眼神闪着细碎的光芒，像是泪花的倒影，十足的凄美。
他先一步别开目光，啧啧叹了口气，“你和玥儿的眼睛可真是很像啊！”
乔伊眼泪又逼退了回去。
“可是，别忍着了，想哭的时候憋着可不好，着急的时候就该是着急的样子。”他说着轻轻拍了拍她冰冷的脸颊，“如今还能笑会哭？”
乔伊的眼泪落下来了，这个人呀！是玥儿口里那个温暖的人，可是从前她从没有看到他这一面。
车子到了医院后门外停下，小高手里的勃朗宁已经上了镗，八爷跟着也将勃朗宁上了镗，两人看着她的目光里都透着十足的关切。
乔伊很想笑一笑让两个人安心，可是两个人都不等她笑出来，已经先一步下了车子。
夜里的风像是刀片一样，肌肤的汗毛被风轻轻这么一吹，顷刻之间齐齐都警戒起来。
后院的门虚掩着，小高推开门第一个走了进去，八爷护在她身后最后将门关上，深夜医院里只有几个房间里还亮着灯，比白日里显得更加荒凉。
“小姐，注意脚下的楼梯。”小高说完自己先磕了一跤，险些跌倒。
乔伊提着心看他站稳，又急急上了楼梯，老院长现在如果再医院必定在徐医师的房间，在这之前，她什么都不愿意去想。
“二哥，并不是他。”八爷握着她纤细的手臂，三人已经到了门外，房门从里面裂开一个缝隙。
乔伊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竟然是林子熙？
“你为何在这里？”乔伊说完目光不自觉望着旁边的床上，老院长毫无生气躺在上面，面容十分安静，却再也不可能睁开眼睛。
“这件事我无可奉告！不过，你若是一直呆在三爷身边，我保证你这辈子都别想为父母报仇！”白二爷说罢一手揽着白蔷就要出门。
白蔷回头又看了他一眼，不觉心头伤感无数，若是自己能替他报了仇，他们之间会不会多一丝温情？
她没办法遏制这种近乎愚蠢的念头，可是一直到警厅，无论她如何试探，白二爷都紧紧抿着嘴近乎一言不发。
“这个项链是打开宝藏的钥匙，我将最宝贵的东西放在你手心，就是希望你可以明白我的心。”白二爷打开窗户散去一室萎靡的气味，单手将她拦在怀里。
白蔷媚眼如丝望着他，累的连一只胳膊都抬不起来了。
落月的余晖从窗外进来，八爷捧着狗尾巴草不知何时到了窗外阳台边，乔伊慌神的功夫，已经先一步看清了他。
他轻轻放下手里的花盆，狗尾巴草仍旧枯黄着叶子，没有半分生气，乔伊有些怀疑它们能否撑过明年的冬天。
八爷脸色冷凝，整个人就像冬日冬冷的夜，散发着冷凝的气息。
乔伊俯首倒了一杯热茶，嘴边的话只是还没出口，面前的杯子被一双手打落在地上，吓得她不由后退了两步。
她不喜欢和生气的人说话，可是这人找上门，却又叫她无可躲闪。
“以她的病情来看，本来至多剩两个月的性命，你如此生气可知道这一切都是她心甘情愿的。”
“好一个心甘情愿！”八爷似笑非笑的声音，毫不留情击打着冬夜的宁静。
“你既然如此不服气，你可以现在出去给他报仇，如果你也没有办法为她报仇，这时候就请你离开这里。”乔伊跌回椅子里，双手揉搓着一团冰冷的空气。
这是她预料到的结局，只是没有达到预料中的结果。
“呵！如今她死了，你们是否如愿了，我看也未必，二哥从前从不拿人命作赌注，如今怎么可以如此作为！”
“他只是从不拿你们的性命做赌注，因为他一直都是用自己的性命来赌。”乔伊抬头定定瞧住他，眼泪盈眶要落未落，“他有他的身不由己，如果连你都不能明白，那我们这次才是真的一败涂地。”
八爷闻言，怔了半晌说不出话。
乔伊低头将眼泪一把抹去，“对不起！”
八爷扶了扶额头，心底无力至极，突然间腿上的伤口又疼了起来，他勉强扶住面前的柱子坐到她旁边的靠椅上，“二哥呢？”
乔伊侧头看他一眼，“大约还在老宅那边——”
一句话未完，外头窗台上又跳进来一人。
乔伊急急站直了身子，大步跑过去整个人扑在他怀里，他身上带着冬日的寒气，身上只是单薄的一层外衫，空荡荡裹挟着寒气。
“你怎么来了？”她硬着声没好气抱怨一声。
白秋展回握着她冰冷的双手，什么话也没说，只是并肩进了屋子，“八弟，这件事你若是怪我，兄弟我无话可说。”
八爷面色通红，激动地说不出话，这是他日夜期盼着想要见到的人，生死一别，再见面竟然又多了几分恍惚。
“二哥！”方才的怒气顷刻消散，他大步过去，脚下一酸狼狈摔在他身前，两只手臂被他紧紧握在手里，“二哥，我不敢生你的气。”
“哦？”白秋展面色温和，扶着他坐稳又往后退开两步，“那你如今板着个脸，是生气我瞒着你，还是生气我不去看你？”
“都不是！我从没有对你生气。”八爷说完脸上缓和过来，只是面色仍旧悲伤不已，“二哥，我是气我自己，我没有照顾好她，她可是六哥唯一的女儿。”
白秋展闻言转过身子看着漆黑的夜幕，六哥与他出生入死，推心置腹，他何尝愿意如此，雅美也是何其无辜。
乔伊从柜子里又取出两个杯子倒了两杯热茶，“先喝口热茶，这个天气如果没有一口热茶，连说话都是冷的。”
“不如热酒地好！”八爷说着仍旧接过来捧在手心握着，暖意就这样一丝丝赶走萦绕周身的寒气。
白秋展回身坐下，手里的热茶又放到桌面，“以赵家如今的局面，我们仍旧没有丝毫胜算。”
“那也未必！”乔伊坐在他身侧，双手打在他肩膀揉了两下，被他拉到跟前坐下，“你别忘了，白二爷这个人疑心很重。”
“二嫂，这个怎么说？白二爷和三爷一直都有往来，这些年交情匪浅。”八爷气急又站了起来。
白秋展看他如此模样，十年未改，不由又摇摇头，只埋头继续喝着清茶。
“未必如此吧！不过都是利益之交罢了！”乔伊说完又推他坐下，指着他鼻子道，“你这些年果然只顾着做生意了。”
这话虽是无心，到底说的八爷深深垂下了头。
“八爷，你果然很容易相信人啊！”乔伊笑着说完，轻飘飘退开两步，只是缩回白秋展身后，“二爷，你看他是不是听一是一，听二是二，可让人为难了。”
“呃？”八爷抬头红着脸，只是瞪大眼睛看过来，苦笑着一张脸，“二嫂，你这个样子可真是拿我取笑不是？”
乔伊看他终于展颜，心头不由歇了口气，情绪更高涨三分，“八爷，一个人不可能预知所有的事情，否则人生就不叫人生了，你一味责怪自己也没有半分作用。”
她说罢，整个人乖乖坐在一旁，再不言语了。
白秋展扯了扯嘴角偏过头瞧她，这丫头遇事不乱，本来想要安慰她，没想到她自己倒是想的更加通透，满口话语倒是都被她说了。
“八弟，六哥和雅美的仇我都记在心里，无论是我二叔，还是老三，他们做错了事，就得付出代价。”
“可是——”八爷拉着脸，他来之前已经到过情报小院，因为没看到他所以才找了过来，吴伯说赵家的人如今能用的不过一二，无论是老三还是白二爷，他们都不是对手，何况还有一个林家大少爷。
“我二叔天生多疑，和老三翻脸不过迟早的事，何况，老三杀了白蔷的亲姐姐，还想要抢夺钥匙。”
“什么钥匙？”
“就是林家富可敌国的财产。”白秋展低头看了乔伊一眼，轻飘飘道。
“所以当年那个传闻都是真的？那场婚约也是真的咯？”八爷说罢同样回头看着乔伊，眼神越发复杂了。
乔伊挨不住两人的目光，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走到老八跟前，一把从领口掏出两把金灿灿的钥匙，“呐，你还真是大惊小怪，我就偏要吓吓你！”
八爷果然被吓得再次跌坐在椅子上，手指着她手心的钥匙，半晌说不出话。
那两把钥匙如今外界传的沸沸扬扬，都说是白二爷抢走了，可竟然就被她这样轻易拿了出来！果然事情到了她这里，就存在着诸多变数。
“所以，外界传闻并非全是虚言，”八爷又感慨几声之后，脸色昏暗不明，“不用说，其中一把是二哥送你的，这另一把果然是在乔老太太的手里？这可是半壁江山啊！林家老爷子还真是大方！”
“不瞒你说，这另一半的钥匙，我祖母当年可是无论如何都不愿意接受。”乔伊说罢随手推了他脑门一把，右手在面前扇了扇风，莞尔笑道，“我现在好似闻到一股很重的铜臭味，你闻到没？”
八爷冷哼了一声，板着脸一句话讲不出了。
白秋展拉住她坐在身侧，欲言又止笑道，“你最近——”
“什么？”
“似乎变了。”
“变好看了，还是变美了？”女孩转动两下溜圆的眼睛，头顶的光线照进去顷刻反射出七彩的光芒。
就是这样的光芒，就像是，希望的光。
“都不是！”白秋展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带出三分笑意，“来说说，今日见到林少爷都聊了什么要紧的大事？”
乔伊啊地大叫一声，伸手蒙住他眼睛，整个人往后退了两步，“你这个人怎么什么都知道，派人跟踪我？”
“嗯！”
“还真是很诚实啊！”乔伊笑眯眯揉了揉他好看过分的脸颊，捏住他一边的脸颊，“没说什么，本来打算劝他放手。”
“所以还是失败了呀！”白秋展跟着叹气。
“没错，真是很固执的一个人。”乔伊说地口干，低头就着他的手喝了口热茶，右手托着脑袋沉思起来，“若是能够查清当年的真相就好了，其实，我倒是能够理解他的。”
“你看起来总能够理解很多人。”白秋展默默又倒了一杯茶，在她身旁坐下，“范曦月的下落我已经查到了。”
“嗯？”
“范曦月知道当年的真相，不过这个女的未必愿意开口。”
“二哥，你当初将她关了那么久她都一字没说，如今你落得这个境地，她更不会开口了吧！”
范曦月？乔伊再次扶了扶额头，有什么东西从脑袋里一划而过，很快，但是很重要的东西。
“二爷，你为什么相信范曦月知道当年的真相？她怎么会知道那些事情呢？”乔伊小声嘀咕了两句，整个人猛地站了起来，郑重看着屋子里的两人，“当年的事情，还有一个人知道。”
“谁？”
她最近实在太忙竟然忘了老院长，他说过当年白秋展的父亲被送进来的时候还有一口气，可是该不该告诉他呢？
“有一件事，当年——”
乔伊还没说完，白秋展整个人已经跳出了窗户，乔伊刚到窗台边，他的身影已经消失在黑夜之中，乔伊望着寂静的黑夜，半晌没回过神来。
“所以，当年害死二爷他爹的人另有其人？”八爷勉强消化掉她的话，可当年所有人都说白少爷送进医院之前就已经死了。
“我不知道，可是老院长没有必要骗我。”乔伊握着茶杯，茶水已经冷了，杯盏上的温度不知何时已经消散尽了。
“走！去医院！”八爷拉住她的手腕，手腕透出十分的力气，乔伊拧了拧眉什么也没说，只是沉默着随着他下了楼梯。
小高靠在楼梯口见他们下来立刻开了车子过来。
乔伊看了他一眼，抢先一步跳上车子，“去医院，快些，去医院！”话音未落，车子引擎已经点燃。
八爷方坐稳，险些又在车子里摔了一跤，他下意识摸了摸下颌，心里默默叹了口气，但愿一切都来得及。
他知道，无论那位老院长是谁？若是出了任何差错，身旁这个女孩子都会伤心难过，甚至更糟糕。
一个人的悲伤从来不能凭空消失，除非深埋，或许她就是这一类。
“所以，乔乔没有感觉到冷风进来吗？”他脸上笑着，发丝被风吹得凌乱，一点点将车窗关上。
乔伊苍白着一张脸，看着他的眼神闪着细碎的光芒，像是泪花的倒影，十足的凄美。
他先一步别开目光，啧啧叹了口气，“你和玥儿的眼睛可真是很像啊！”
乔伊眼泪又逼退了回去。
“可是，别忍着了，想哭的时候憋着可不好，着急的时候就该是着急的样子。”他说着轻轻拍了拍她冰冷的脸颊，“如今还能笑会哭？”
乔伊的眼泪落下来了，这个人呀！是玥儿口里那个温暖的人，可是从前她从没有看到他这一面。
车子到了医院后门外停下，小高手里的勃朗宁已经上了镗，八爷跟着也将勃朗宁上了镗，两人看着她的目光里都透着十足的关切。
乔伊很想笑一笑让两个人安心，可是两个人都不等她笑出来，已经先一步下了车子。
夜里的风像是刀片一样，肌肤的汗毛被风轻轻这么一吹，顷刻之间齐齐都警戒起来。
后院的门虚掩着，小高推开门第一个走了进去，八爷护在她身后最后将门关上，深夜医院里只有几个房间里还亮着灯，比白日里显得更加荒凉。
“小姐，注意脚下的楼梯。”小高说完自己先磕了一跤，险些跌倒。
乔伊提着心看他站稳，又急急上了楼梯，老院长现在如果再医院必定在徐医师的房间，在这之前，她什么都不愿意去想。
“二哥，并不是他。”八爷握着她纤细的手臂，三人已经到了门外，房门从里面裂开一个缝隙。
乔伊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竟然是林子熙？
“你为何在这里？”乔伊说完目光不自觉望着旁边的床上，老院长毫无生气躺在上面，面容十分安静，却再也不可能睁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