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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心思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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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天气不错,今日更是出了太阳。午时,太阳高挂。冬日的太阳,即使是挂在头顶,也丝毫不会感觉晒,反而,那金色的光芒裹在身上暖暖的。

    潘府大院内,潘影坐在石桌边喝着茶吃着点心,模样十分惬意。她的目光有些散漫,却定在不远处直直站立的身影上,时而说上一两句,却不行动半分。而站着的那人,站成丁字步,手中放在腰的右边。嘴边带着笑,却怎么看怎么僵硬。这个人,正是在学礼仪的杜月娥。她现在学的,乃是大家闺秀的站姿。

    从清晨站到了午时,现在呢,她倒不觉得站得累,反而是有些……饿了。

    “潘姑娘,我需要这么站多久?”终于,杜月娥忍不出说出。她是极其想要成为大家闺秀的,所以潘影说的她都是照着做的,此时虽然是这么问,但她的身形一动不动,嘴角也还僵硬地扯着笑。

    潘影睨了她一眼,笑笑,柔声问:“杜姑娘觉着累了?”

    杜月娥摇了摇头,说道:“我饿了。”

    潘影看了看日头,眼珠子一转,然后朝杜月娥招了招手,说道:“那杜姑娘过来吃些糕点吧。”

    杜月娥一听,顿时如临大赦。一蹦一跳地过来,也不讲究,就在潘影的身边坐下,拿起桌上的糕点就往嘴里塞。

    看着杜月娥这副模样,潘影皱了皱眉,而后收起那丝不耐笑着问她:“看杜姑娘的举止洒落,不知家中是做什么的?”

    杜月娥嘴里还有糕点,听潘影问她,她抬起头看着她说:“土匪头子。”说话时,口中的糕点屑喷出嘴,话也说得含糊不清。而潘影离得她近,因着她说话,脸上沾了不少她喷出来的碎末。

    面上沾了糕点屑,那上面还都是杜月娥的口水,潘影一下子站起身,差点没翻脸。缓而她镇定心神,低着头拿起手绢轻轻擦拭,心中嫌恶,嘴上却装作不在意地说:“土匪?”

    土匪怎么会和杨府有关联的?

    还是……她只和杨可可有关系?

    想着,潘影嘴角缓缓勾起,见杜月娥吃得开心,她吩咐下人再拿糕点过来。

    杜月娥立即感谢潘影,缓而说道:“潘姑娘真是大好人呢。”顿了顿,她和对方说,“潘姑娘,虽然呢,我们家是土匪,但是我们从来只劫不义之财!一般过路人,我们看着富有的,就要写钱,不富有的,我们还会给些钱呢。”

    潘影才不在乎这些,她关心的,只是这个人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那挺不错的。”潘影问她,“那……杜姑娘为何又要学大家闺秀呢?”

    杜月娥眸光沉下,晃而想起昨日杨七郎说的那些,她晃了晃头,笑着说:“为了嫁人。”

    顿了顿,也不等潘影再问,她将自己的事情和盘托出,有什么就说什么。

    潘影面色温柔,装作认真地听着,心里却满是不屑。她以为杨可可是要怎样,安排一个人在她身边,却没想到竟然是这种毫无保留的蠢子!学大家闺秀?这副吃相得学到什么时候?年前就要学号,那简直是不可能的事情。

    既然不可能,她为什么还要去白费力气。

    当然,面上是要尽力的。

    但是……

    若是学不好,她绝不能让杜月娥认为这是她的失责,而应该是……

    “杨姑娘为什么向你引荐我呢?”

    杜月娥歪了歪头,说道:“因为潘姑娘你人好啊,是你潘府的小姐,自然是大家闺秀!”

    潘影却是摇了摇头,面色有些落寞:“杜姑娘有所不知……我从小在庵堂长大的……其实,我并不算是大家闺秀。”顿了顿,她歪头,“这一点杨姑娘应该是知道的啊……”

    “潘姑娘你还不算是大家闺秀?”听潘影这么说,杜月娥有些迷糊。

    潘影点点头,托腮看向别处,幽幽说道:“庵堂是在山上的,我也算是在山中长大的。其实呢,现在能回到潘府,也只是暂时的。”

    潘影想让杜月娥知道,杨可可选择自己当她的老师,明显就是在敷衍她。

    话都引到了这里,已然很明了了。

    转而,潘影看杜月娥,却见对方一副崇拜的模样看着自己。她皱了皱眉,声音却是温柔的:“怎么呢?”

    杜月娥捧起双手,双眼闪着星星,说道:“潘姑娘你从小住在山上都能如此大方得体!我怎么住在山上就成了这副样子啊!”顿了顿,她笑嘻嘻地说,“不管潘姑娘你这样算不算大家闺秀,在我看着,你就是真真的大家闺秀!而我,能学到你的百分之一,我就很高兴了啊!”

    潘影嘴角不觉地抽了抽。

    缓而,她眸光一闪,又说其他:“杜姑娘,杨姑娘都是如何与你说我的?”

    “说你是女神!温柔得体,善解人意……好到不能再好!”杜月娥说得极其兴奋。

    潘影心中冷哼一声。

    看了眼杜月娥,面色有些落寞:“是这样啊……”顿了顿,她蹙起眉,“我还以为……杨姑娘会说些……”

    “说些什么?”杜月娥看着新的糕点送过来,立即拿了就吃,一边吃一边问潘影。

    潘影垂下头,说道:“杨姑娘其实很讨厌我的……以前,她与我总是不对盘……”

    所以,你应该知道,杨可可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但杜月娥不这么觉得,皱着眉嘟着嘴说:“不会啊,杨姑娘一直都在夸你啊。”顿了顿,她一手托着头,一手拿着糕点,缓缓说,“我看杨姑娘与潘姑娘你的哥哥就挺好的,所以,她怎么会讨厌你呢!”

    想着,杜月娥将糕点一口塞下,嚼了嚼,用拿糕点的手拍潘影的肩膀,含糊地说:“放宽心!就算有什么,那也是以前!现在不挺好的嘛!咱们江湖人不拘小节!”

    潘影皱着眉看她搭在自己肩上的手,轻轻地,带着些冷意地说:“杜姑娘,你现在要做的,可不是江湖人了。”

    杜月娥一下子抽回手。潘影言语中的冷意她是听得真真切切的,以为是自己的话说错了,让潘影觉得不求上进,于是她立即摆手,说道:“潘老师,我绝对绝对是想成为一名大家闺秀的!我再也不说我是江湖人了!”

    潘影眸子眯起,嘴边笑着:“那杜姑娘就要好好学咯。”

    杜月娥立即站起身,说道:“那我现在就去!”

    说完,她马上就站好,与之前那副站姿,一模一样。

    杜月娥还真是挺认真的。

    潘影眯着眸子看她,转而眸光一转,看见了远处正缓缓走来的潘豹。

    呵!还真是一丘之貉!

    潘豹和杜月娥,有些地方还真是相似!

    不过不要紧……

    杜月娥她可以慢慢引导……而潘豹,留不久了。

    “哥哥怎么来了?”潘影看着潘豹走近,站起身笑着迎他。

    潘豹笑笑,挠挠头,看了眼杜月娥。杜月娥也笑着看他,潘豹立即给对方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转过头,他才与潘影说:“影儿,我来看看你和杜姑娘啊。”

    潘影却掩嘴笑:“哥哥来看我的?莫不是就只是来看杜姑娘的吧。”

    原本想要拿起糕点吃的潘豹听到如此一句,差点没把手里的糕点丢掉。他摆摆手,正色道:“影儿莫胡说,我可是有喜欢的人的。”

    潘影皱了皱眉,看着潘豹试探地问:“是杨姑娘?”

    这会儿潘豹手里的糕点真的被丢掉了,他嘴角抽了抽,说道:“那是我老大啊,我最多是尊重她……”

    潘影眼珠子转了转,想到了什么,装作有些吃惊地问:“那是……罗姑娘?”

    被戳中了心思,潘豹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低下头,重新拿了块糕点,咬了一口,甜甜的,如同被潘影提起的心思。

    见潘豹如此,潘影知道自己是说对了。

    果然,潘豹就算失忆了,喜欢的……还是罗素清。

    那从这里……她似乎可以做些文章呢。

    “果然,哥哥还是喜欢罗姑娘的。”潘影顿了顿,见潘豹面色没有什么异常,又喃喃继续,“可就是不知道罗姑娘……”

    “没关系。”潘豹对潘影笑笑,“我努力就好了。”

    知道潘影指的是罗素清不喜欢自己,他其实也是察觉到了的,罗素清喜欢谁。虽然有妒忌,有恨意,但……他更想扩大的,是喜欢。

    脑中突然闪过什么,他看向潘影,眸子暗了暗,鬼使神差就说了一句:“要得到一个人,不是强扭蛮横让对方厌恶,而是让对方觉得你好……”

    潘影猛地一惊!这不是她说过的话吗!

    潘豹一字不漏地说出……难不成是……恢复记忆了!

    潘豹眸光又变得清凉,挠了挠头,笑着说:“诶,这句话说得很对哦。也不知是谁说的,刚刚脑子里就蹦出了这句……”

    潘影深深看了潘豹一眼,而后垂下头,眸光变得凌厉。

    片刻,她嘴角缓缓勾起,有意无意地说。

    “哥哥能这样想真是太好了!”

    顿了顿,她抬眸。

    “这次,哥哥可别再走之前的路了。”

    笑靥如花,一字一顿。

    “五石散固然有用,可也别当饭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