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纨绔世子妃 > 第五十九章 生生不离

第五十九章 生生不离

推荐阅读:宇宙职业选手斗罗大陆V重生唐三万相之王星门剑道第一仙雪中悍刀行剑来一剑独尊全职艺术家牧龙师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xs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和离书被摧毁,一阵风吹来,灰烬从容景如玉的指缝寸寸流失。

    云浅月看着他,黑夜中,他温润雅致的容颜分外青白,眉黛暗沉,薄唇紧抿,青泉般的眸中深黑无垠,见她看来,似乎有一个大漩涡要将她吸进去,她不移开眼睛,淡淡一笑,“和离书到底有无,既然是你知我知之事,如今毁了也好,你知我知就够了。”

    容景如玉的手散开最后一丝纸灰,声音微低,“你我之间,当真能算得干净彻底?”

    云浅月无所谓地一笑,“人活一世,不是所有事情都要清楚明白,不干净彻底也没什么。”话落,她转过身,不带什么情绪地道:“慕容后主有朝一日大婚另娶,云浅月会备上厚礼的。”

    容景身子一震。

    云浅月再不逗留,拉着夜轻染离开绝地崖。

    夜轻染走了两步回头,正对上容景看向他的视线,四目相对,两人都情绪莫测,须臾,他转过头,随着云浅月离开。

    二人身影消失,容景伸手捂住心口,似乎极力地压制着什么,片刻后,依然未曾压制住,他猛地转过身,一口鲜血吐在了三生石上。

    三生石上如盛开了一朵梅花,夜色中,分外鲜艳。

    他静静地看着吐在三生石上的鲜血,眸光第一次现出某种被称之为软弱的情绪,但是不过一瞬,便被他收起,他掏出娟怕,抹了嘴角的血迹,缓缓又躺回三生石上。

    一如云浅月早先来时看到的情形一般,墨云彩沉香锻被风吹起,有一种低调的高贵。

    不多时,一个声音忽然在前方响起,不屑地看着他道:“费劲心思将她引来,就这么放她回去了?还吐了血?啧啧,你越来越出息了。”

    容景睁开眼睛,见上官茗玥站在他面前一米之外的距离不屑嘲弄地看着他,他面色不改,被不屑嘲笑也没有丝毫恼意,平静且有丝自我厌弃地道:“不放她回去又能如何?难道我将她用绳子绑在我身边?”

    上官茗玥冷哼一声,看着石面上的血迹道:“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还是一个杨花水性,见异思迁,冷血无情……”他话音未落,忽然一股大力对着他打了过来,他即便后退了三丈,依然躲闪不及,衣袖被疾风斩断了一个边角,顿时大怒,“你打我做什么?我又没说错!”

    容景冷冷地看着他,“你说了她就是错了。”

    上官茗玥顿时气血上涌,瞪着容景,容景看了他一眼,撤回手,收回视线,他一口气憋在心口,忽然抬脚踢起地面上的一颗小石子对着他踢了过去,容景不躲不避,石子打在了他的胳膊上,瞬间好好的墨云彩沉香锻破了一个洞,他的手臂被打了一个口子,有鲜血流了出来,染红了衣袖处的衣袍。

    上官茗玥没想到容景不躲,顿时一怔,问道:“你干嘛不躲?等着被打死吗?”

    容景不回答他的话,静静地闭着眼睛躺着。

    上官茗玥看着他,若不是他有眼睛看着他站在这里,还以为那就是一块石头,半丝人气也无。他忽然不舒服地眨眨眼睛,刚刚的怒气消失于无形,走向他身边,抬脚踢了他一脚,见他依然不动,他口气有些臭地道:“你当初费劲手段将我从云山请下来帮你,如今倒好,后悔了?”

    容景沉默不语。

    “不是我没本事,只怪你找的女人太聪明。”上官茗玥挨着他坐下,有些气闷地数落云浅月,“有那样的女人吗?明明知道你的算计还忍了一年不动声色地陪你演戏,我将灵术的本源都用了,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就差去挖她心肝了,竟然还被她反吞噬了灵术失败了。八百里足够跑死一匹马,可是她呢?马跑死了她还能活奔乱跳地来救人,坐在金殿的早朝上,比夜轻染那个新皇帝都像样,要不是我知道华王叔不会让他的女人出轨,我几乎怀疑她才是夜氏生养的女儿,坐在御书房批阅奏折,也是像模像样,西南千里战火灼烧了多少田地,她几个策略命令下达下去,半个月就恢复了初步生机。耍起疯来如狼似虎,冷起来不近人情,堪比六月的雪冰天,温柔起来,竟然……”

    “你够了没有?”容景忽然打断他。

    上官茗玥偏头看向容景,见他脸色难看,他忽然一笑,邪肆地道:“怎么?不敢让我往下说了,还是你不敢想起她的温柔?一旦想起来,恨不得将她从夜轻染身边拽回来?”

    容景又沉默下来。

    上官茗玥啧啧了一声,嘲笑道:“何时见过你这个样子?是不是如今嫉妒死夜轻染了?本来以为攥在你手心里的女人,却是脱离你的掌控跳出了手心之外?有一种再也抢不回来的感觉了?”

    容景沉默不语。

    上官茗玥用怜悯的眼神看着他,妆模作样地道:“哎,真可怜啊!早知如此,何必当初?我早就告诉你,这个女人不能要,你偏要,如今怎样?自己挖了坑自己跳,偏偏你的心疼死了,她也不知道,和别的男人穿金带银,做那人间富贵花去了。”

    容景忽然偏过头,用衣袖盖住了自己的脸。

    上官茗玥看着他,手臂被他打的那个口子不停地冒血,已经滴滴答答滴在了他墨云彩沉香锻的锦袍上,染红了一片片,他似乎不知道疼一般,他忽然收起了嘲笑,也止住了话,寒下脸,一把扯掉了他的胳膊,冷着脸撕了他的半截袖子,给他包扎起来。

    容景任他包扎,到没阻止。

    上官茗玥动作粗鲁,半分也不小心,转眼间就给容景包扎好,甩开他的胳膊,似乎嫌恶得再也懒得看他一眼,起身站起来,厌恶恼怒地对他道:“无论是姓云的,还是姓容的,还是姓上官的,都没有孬种。你少在这里给爷做那没出息的孬种。”

    容景静静地躺在三生石上,不吭一声。

    “不就是个生生不离吗?难道普天之下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办法?”上官茗玥挑眉,“你不是机关算尽,自诩聪明,天赋异禀吗?就真再想不出一个好办法抵消了它?”

    容景沉默不言。

    上官茗玥回头看着他,忽然气不打一处来,挥手就要劈碎容景躺着的三生石,容景忽然睁开眼睛,拦住他的手,他怒道:“既然想不出来,我看算了,还费什么心思,刻什么三生石,就让她嫁给夜轻染,做那个人间富贵花得了。”

    容景甩开他的手,脸色微冷,声音发沉,“你说够了没有?”

    “没有!”上官茗玥做好了和他打一场的准备。

    容景看了他一眼,忽然起身站起来,转身离开,方向与云浅月离开的方向相反。

    上官茗玥上前两步,一把拽住他,“你要去哪里?”

    “回凤凰关。”容景道。

    上官茗玥大怒,“你真就这么算了?不趁机劫持了她?真让她就这么再与夜轻染回去?你到底在打算什么?难道真想她……”容景停住脚步,打断他的话,淡淡地道:“你不是说算了吗?那就算了也好!”

    上官茗玥一怔。

    容景云淡风轻地甩开他的袖子,径自离去,步履不见多快,不多时,便淹没夜色深处。

    上官茗玥看着容景离开,似乎有些恼怒又有些头疼地揉揉额头,须臾,一屁股坐了下来,嘟囔了一句什么,夜风里,无人听清。

    “尊主!”一抹黑影飘落,对上官茗玥恭敬地一礼。

    上官茗玥抬起眼皮,懒洋洋地看着面前的黑影,斜斜挑眉,“青影?”

    青影点头。

    “不跟着那个笨蛋,过来找我做什么?”上官茗玥恢复张狂不可一世的做派。

    青影指了指他身下的三生石,“我回来帮公子将这个带走。”

    上官茗玥嗤笑了一声,“他不是都算了吗?还要这个做什么?那个女人见了这个都不稀罕,我看毁了得了。”

    “不过是一个物事儿而已,石头又没错。公子好不容易从云山搬到这里来的。若是真毁了,云山的长老们那一关怕是不好过。尊主应该清楚,长老们都不好惹。”青影道。

    上官茗玥撇撇嘴,拍怕屁股起身站起来。

    青影立即过来搬起石头。

    上官茗玥看着他,慢条斯理地道:“告诉他,小爷看他可怜,他的女人我暂时再帮他看一阵,让他尽快想办法,若是再想不出来,小爷也不管了。云山逍遥自在,本小王可没那么多闲心耗在这乌七八糟的地方。”

    青影顿时感激地道:“是,属下一定告诉公子。”

    上官茗玥似乎满意青影的恭敬态度,点点头,转过身,拽拽地走了,方向自然是云浅月离去的方向,不多时,消失了身影。

    青影搬起三生石,也立即消失了身影。

    云浅月和夜轻染顺利地出了迷雾山,来到早先她扔下砚墨和上官茗玥的地方,只见只有砚墨一个人躺在地上昏迷不醒,不见上官茗玥的身影,她也不理会,对夜轻染解释道:“我令他留在京城,他不同意,硬要跟来。”

    夜轻染点点头,上前一步,蹲下身子,扶起砚墨,拍拍他,温声喊,“砚墨。”

    砚墨悠悠醒转,见夜轻染蹲在他面前,顿时面色一喜,“皇上?”

    夜轻染对他一笑,“是我!”

    砚墨本来刚醒来,还有些眩晕,此时已经彻底醒来,看清夜轻染身后站着的云浅月,立即跪在地上,对云浅月实打实地叩了个头,衷心地道:“多谢浅月小姐救回了皇上。”

    云浅月淡淡一笑,“不足挂齿,你若是能行路,我们启程吧!”

    “能行路。”砚墨挣扎着站起身。

    夜轻染也站起身,回头对云浅月道:“小丫头,你定然一日夜奔波千里马不停蹄来救我,如此劳累,怎么受得住?我们歇一歇再离开吧?”

    云浅月摇摇头,“我不累。”

    夜轻染伸手拽住她,板下脸,强硬地道:“怎么可能不累?你是人,又不是铁打的?”话落,他又道:“况且我来的目的是见玉太子,如今他也来了迷雾山,难道你就不打算见他一面?听我的,我们歇一歇再离开,也会一会玉太子。”

    提到玉子书,云浅月本来要召唤马的动作顿时作罢,点点头,“那就歇一歇吧!”

    夜轻染颔首,扶着她寻了一处干净处坐下,对她道:“玉太子定然也知道你来了,稍后应该就会找到这里,我们边歇着边等吧!”

    云浅月没有意见,刚坐下,便躺在了草地上。

    夜轻染似乎也有些累了,躺在了她的身边,神态放松。

    砚墨歇了几个时辰,如今好了些,见二人都躺在草地上,虽然春夏交替时,但地面上依然凉,他挣扎着起来,施了两抱干柴,用火折子点燃,升起了火。

    火光照在夜轻染和云浅月躺着的身上,方圆十丈处的凉气被驱散了些。

    半个时辰后,一抹身影飘身而落,华贵锦袍,玉质容貌,正是玉子书。他落地之后,见夜轻染向他看来,他对他含笑点头,夜轻染也对他笑着点头致意。他走到云浅月身边,坐下身,白皙的手拨开她额头的一缕乱发,看着她闭着的眼睛轻声道:“云儿,我来了。”

    云浅月不睁开眼睛,“嗯”了一声,有些微困意。

    玉子书笑看着她,“日夜奔波,没有休息?”见她点头,他伸手抱起了她,让她躺在他怀里,脑袋枕着他胳膊,如抱一个孩子,暖声道:“地上总归是有寒气,你睡吧,我当你被褥片刻。”

    云浅月脸色清淡的情绪隐去,露出一丝笑意,将脸埋进他臂弯,放松地睡了去。

    夜轻染看着二人,云浅月在玉子书面前全心信任依靠的这种感觉他不是第一次看到,可是却是第一次让他晃了神,他忽然想起她曾经对他说过“夜天逸像是一个故人,那个故人终她一生,或者说生生世世都不会忘记。”的话,那个故人,他以前诸多猜测,都猜不出是谁,后来终于知道是东海太子玉子书。

    玉子书安顿好云浅月,抬眼见夜轻染恍惚地看着他,对他温和一笑,“皇上能得云儿千里奔波来此相救,也必然在她心里被记了一分好。”

    夜轻染回过神,笑了笑,“不及玉太子。”

    玉子书不置可否。

    夜轻染看着他,面前的这个人没有一丝一毫不及容景之处,无论是容貌,还是身份,还是性情,他都当世无二。他打量片刻,看了一眼他怀里的云浅月,低声道:“玉太子和小丫头的关系如此之好,为何你不娶她?”

    玉子书闻言一叹,低头看了云浅月一眼,见她睡得熟了,想是累及,浅浅均匀的呼吸声传出,他笑道:“相知未必要相守,我们早已经错过。有些人,有些事儿,是不允许重来的。”

    夜轻染若有所思,点点头。

    玉子书不再说话,静静地看着天空,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嘴角露出细微的笑意。

    夜轻染沉默片刻,忽然又看着玉子书问,“你是否想带她去东海?”

    玉子书摇摇头,“我是有这个想法,但是云儿说不去。”

    夜轻染看着云浅月,只看到她单薄纤细的身子,他低声道,“我有些不敢置信,有朝一日,她竟能与我住进皇宫。对于夜氏,她该是厌弃才是。”

    玉子书偏头看夜轻染,见他似乎有什么疑团解不开,眸光被蒙了一层雾色,他淡淡一笑,“云儿做任何事情从来就有她的主张,随你住进皇宫,也有她的理由。对于夜氏,也许她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厌弃,因时因人而异。”

    夜轻染看着玉子书,似乎想他再说得明白一些。

    玉子夕笑了笑,对夜轻染道:“皇上也歇一歇吧!接下来你们赶路还是有一番辛苦的。”

    夜轻染知道他不愿再多说,洒脱地一笑,也不再问,闭上了眼睛。

    这一处安静下来,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风都透着一丝清凉的冷意。

    晨起十分,太阳升起,暖融融地照在云浅月的身上,云浅月醒赚,她刚一动,玉子书的声音隐含笑意地响起,“醒了?”

    云浅月不由自主对他一笑,“醒了!”

    玉子书放开他,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胳膊腿,苦笑道:“即便美人在坏,当被褥的滋味也不好受。”

    云浅月好笑地看着他,伸手帮他揉捏了两下胳膊腿,见他能够活动自如了,她起身站起来,左右看了一眼,见夜轻染和砚墨都不在,她询问的眼神看向玉子书。

    玉子书解释,“他与他的贴身侍卫去寻找食物了。”

    云浅月点点头,迎着阳光,看着东方的天空,一轮金灿灿的明月高悬,似乎将东方的天空都烧红了,她看了片刻,想起了什么,收回视线,看着地面的青草,低声问,“子书,你说……有什么天大的理由,让一个深爱着他的女人的男人绝了他女人的宮房,不生子嗣?”

    玉子书看着云浅月,眸光染上一抹心疼。

    云浅月等了片刻,没等到玉子书答话,她抬起头,对他一笑,伸手猛地捶了他一下,恼道:“你还是赶紧滚回东海,别出现在我面前了,你出现在我面前,我就忍不住软弱。软弱这种东西,我早八百年前就扔了。如今再让我拾回来。也变了味道。”

    ------题外话------

    亲们送的月票我都看到了,爱你们。~(^_^)~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