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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六章 撒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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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福伯,你又在等我,我都说了不用等我,我有时候累了会直接在坊里休息的,不一定每天回来,也是怪我,都没有派人通知你一声,以后我要是不回来或者晚回来,会事先告诉你的,这样你就不用等我了。”

    阮凤舞也不知道,自己刚刚明明还很伤心,现在却能说出那么多的话来,她以为她会沉默寡言,现实却是变得喋喋不休。

    估计是因为她还是害怕一个人的孤寂,所以此时才用一长段的话来掩饰心中的愤懑。

    福伯微笑着站起来,可能是做的有点久了,所以腿脚不是很灵敏,阮凤舞赶紧上去扶着他,他受宠若惊,“小姐,老奴没事,没事,等小姐已经是老奴的习惯了,要是不等到小姐回来啊,我会一晚上都不安心的。”

    他苍老的声音淡淡的说着,自己丝毫不察觉就是这淡淡的一句话,是多么的煽情。

    阮凤舞任由泪水在眼睛中打转,还好光线暗,所以没有让福伯看见她的样子,要不然又得担心她是不是在外面受了欺负。

    福伯看着她一脸疲惫的样子,“小姐,您没事就好,快去休息吧。”

    阮凤舞看着自己隔壁的居然还亮着灯,那是以前南宫沧羽住的房间,她惊讶的问道:“福伯,宫公子那个房间灯怎么一直亮着?”

    福伯这才恭敬的回到:“小姐,宫公子回来了,今天下午就回来了,本来是去了坊里找你,可是你不在,所以就先回来了,我本来想你先休息,所以才没有事先通报你。”

    阮凤舞淡淡一笑,然后转头跟福伯说道:“你也去休息吧,那么晚了。”

    “是小姐,热水已经在房间了。”

    阮凤舞望着他有点蹒跚的背影,想起了那时候在孤儿院读的一篇文章,《父亲》,那个时候对于父亲的印象就是从那篇文章中来的,所以无数次做梦,她都能看见一个中年男子蹒跚的背影,想象着那是被小时候调皮非得骑马马才压弯了他的背。

    她的眼睛又开始婆娑了,最近老是喜欢伤感,看来是人老了的原因,再看了看自己的身段和想想才过了十八岁生日不久,真是太老了吗?

    “更深露中,一直站在外面干嘛?”南宫沧羽熟悉的温柔的声音响起,随即就看到他一身白衣走到了自己面前。

    大半夜的一袭白衣,而且他走路就跟飘的似的,所以让阮凤舞不禁就想起了那些不好的东西。

    “你大半夜的穿个白衣服干嘛?”她说话的语气有点冲,好像心中有团无名的火气,不知道撒在哪儿。

    明明是满怀关切之心的跟她说话,结果却被她奚落自己的服侍问题,他委屈的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一身造型,“怎么了?白衣服不好看吗?我觉得我这样挺俊的啊。”

    他一边的转圈一边的自恋,十天日子不见,一点儿变化都没有,而且那不要脸的本质是越发的炉火纯青。

    阮凤舞心累的已经无力吐槽,白了他一眼,反正在黑夜中他也看不见自己的表情,所以什么都不用伪装,他却完全感受不到她内心的狂躁,拉着她的胳膊,“我还没有吃饭,你陪我上街吃完混沌吧,我觉得盛京的混沌是我吃过最好吃的。”

    他笑容单纯清澈,阮凤舞似乎没有什么理由拒绝。

    可是有一个绝好的理由,那就是,“我凭什么要陪你去?你是不认识路还是没有长脚要我背啊?”

    她一句话呛得他死死的,南宫沧羽突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能拿出自己的强项,那就是扮无辜,“走嘛,那么久没有见到人家了,就当是为了还上次陪你醉酒的情谊吧,我的武功也没有你高,你怕什么,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越是不要脸,阮凤舞就越是拿她没有办法,本来刚刚才跟萧子风吵了架,这时她要是一个人回房间恐怕也说不着会一直的胡思乱想,还不如陪着他去,烦躁的情绪总要一个发泄的突破口吧,她决定,那么就化悲愤为食欲吧,索性自己晚上也没有吃晚饭。

    “好吧,走吧。”说完自己先走前面,让南宫沧羽在后面跟一个跑腿的小跟班似的跟着。

    “凤舞。”

    在静谧的路上,南宫沧羽轻轻的呼喊道。

    “干嘛?”而旁边的阮凤舞却是没有半点温柔,直冲冲的反问道。

    “别那么凶嘛,人家只是想要跟你聊聊天,问问你我穿白色的衣服好看吗?”他没话找话说,其实是想要缓解她郁闷的心情。

    阮凤舞却是不给面子的不假思索的说道:“不好看,一点儿都不好看。”

    其实客官的来讲,他穿白色有一种月亮般的光辉,那种岁月静好的感觉,感觉不管什么大事只要在他的面前,都是岿然不动面不改色,虽然跟萧子风穿白衣的感觉截然不同,但是还是不输于萧子风的俊美,因为风格不一样,所以不好评价。

    但是在她的心目中,好像白色已经代表着萧子风,其他任何人只要穿着它都会亵渎了白色亵渎了子风一样,所以她才会顺口而出。

    见到他有点伤心委屈的样子,那张阳光的娃娃脸上,让阮凤舞一瞬间就母爱泛滥。

    “好了,逗你玩呢,很好看,真的。”终于她开始好好的温和的说话,而不是满嘴的带刺,南宫沧羽并没有做什么,所以她想了想,自己不开心不能殃及了身边的人的快乐。

    南宫沧羽脸上的表情立马转阴为晴,笑呵呵的看着阮凤舞,有点不确定和不习惯她此时的煽情,“真的?”

    阮凤舞白了他一眼,然后大步的向前走,挑眉无所畏的说道:“你觉得真的就是真的,反正我已经评价了。”

    只见南宫沧羽屁颠屁颠的跟在后面,“我相信我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我最相信的人就是凤舞了。”他说话的语气就跟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一般,想法如此的幼稚,而且还玩物丧志,怪不得会是一个傀儡皇帝。

    可是这只是他的表象,他的内心却深不可测,她完全探不到他的底细,能探到的,也就是连街上那唱童谣的小孩都知道,南疆的国君是一为一直被人当作傀儡的君主。

    来到街上,路过怡红院的时候,阮凤舞驻足了片刻,那里现在已经冷清的门可罗雀了,才仅仅一天的时间,就已经和从前的繁华是天壤地别,而且怡红院的所有热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所以现在也只是留下了一个空宅子而已。

    阮凤舞叹了一口气,他立马紧张的问道:“怎么了?”

    阮凤舞摇摇头,继续向前走,这个时候,只有一两家的路边摊还没有收摊,其他的就是牡丹坊和磬竹苑在歌舞升平,完全跟外界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来到一家面馆,老板是一个非常热情的人,虽然公式化笑容还是热情满满,但是他的表情还是透露着一种疲倦。

    “两碗混沌,再上一斤烧酒。”南宫沧羽用着一口标准的省盛京语言,那老板立马照办,这个时候出来吃面的,一般都会要上二两白酒,消消愁,做做梦,人生就这样快活的过了去。

    那老板只是一直盯着阮凤舞看,倒不是因为其他,而是在心中暗自捶胸,这个小哥喝那么多酒的话,一会儿要是回去可辛苦了这个仙女般的纤细的姑娘。

    待酒和混沌上齐,南宫沧羽取了两个空碗,分别往里面倒了满满的两碗。

    “怎么,不愿意陪我?你可是来还人情的。”他说着就端起一碗酒,凑到嘴边,扬起脖子,咕噜噜的一小碗就这样下下肚,就好像是在和凉白开一样。

    阮凤舞也学着他的样子,单手端着碗,用手捂着嘴巴,也是一大口下去。

    还真别说,酒要在想喝的前提下才会喝着好喝,才会觉得它是好东西,如今她喝着这烧酒,就像是更加的添了她的烦躁和郁闷。

    看着她喝下酒那张纠结的小脸,南宫沧羽真是哭笑不得,以前自己陪她喝的时候,她不是挺能喝的吗,不是跟和凉白开似的吗?

    酒过一半,南宫沧羽借着一点点的酒劲,顺手拉起阮凤舞的小手,无辜的大眼睛一直看着她眨巴眨巴的,“凤舞,你能告诉我,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吗?为什么我总是感觉你若即若离,忽冷忽热,有时候我觉得你甚至都没有把我当朋友。”

    他的语气中明显有点伤感,阮凤舞在心里回答道:真是感觉对了。

    但是嘴上回答道:“沧羽,你喝多了,咱们回去吧。”

    想要用手去扶他的胳膊,却被他一股很大的力气甩开,“我才不要回去呢,回去了不又不理我了,我只是想知道,我在你心目中到底重不重要?”

    看着他认真的神情,阮凤舞一下子不好回答,毕竟这个人在自己最困难最需要人陪伴的时候,始终如一的陪在自己的身边,给予了自己很大的帮助,说是不重要是假的,她虽然不轻易相信人,可是一旦把那人当作了朋友,就不会改变,所以摇摇头,对着他说道:“不会,我怎么会不理你,你在我心目中很重要,咱们回去吧。”

    虽然回答的有点敷衍,不想他在这大街之上撒野,可是还是含了三分真情流露。

    “嘿嘿,我就知道,你不会狠心的说不重要的,就算是谎言,但我也会认真的去相信,因为是你给我的美好的谎言。”他一直傻笑着看着她,把那种让人心疼的痴傻演的淋漓尽致。

    “那我要是做了什么不可原谅的事情,你会原谅我吗?”他仍旧是一副无辜的样子问道,脸上看不出半分的其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