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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晚餐(对比一下回忆,郝仁师的故事还挺凄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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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枫问道:“这张吃饭的照片,你记得是什么时候发的吗?”

    郝仁师回忆:“大约在美容院之前的一个多小时,她发的朋友圈。”

    陈枫:“看来我以后也得多发朋友圈了,还可以救命。”

    郝仁师:“我估计黑衣人早就准备好游戏了,我们快点赶过去吧。”

    陈枫:“按照照片的提示,不出什么意外,这次是在食物中下毒。”

    郝仁师:“不管怎么样,我都会把他揪出来!”

    郝仁师说着,攥紧拳头,狠狠地凝视着远方。

    两人匆匆下楼,开车上路,前往潘金慧就餐的饭店。不出所料,又是一家非常豪华的饭店。她的生活总是这么洒脱,就像传说中活在朋友圈的贵太太一样。

    饭店离得也很远,路上要开一段时间。

    郝仁师一边开车,一边打电话,毫无疑问是打给潘金慧的。

    陈枫:“别打了,反正你也打不到她那里,早就把你屏蔽了。”

    郝仁师无奈的锁屏了手机:“……”

    陈枫:“对了,我想起来,照片里和潘金慧吃饭那几个人是谁啊?”

    郝仁师:“一个是她的闺蜜,一个是她的闺蜜的男朋友,还有一个是她打工时候的同事。”

    陈枫:“好吧,果然闺蜜什么的最容易出事了……”

    郝仁师:“俗话说的真没错,防火防盗防闺蜜。”

    陈枫:“能把手机给我吗,我看看她的朋友圈。”

    郝仁师把手机递过去,打开微信。

    潘金慧的朋友圈里面今本都是游山玩水,吃吃喝喝的信息,就是很少提到工作和赚钱。当然,她这种人可能从来都没想过工作和赚钱吧。

    陈枫:“她在外面吃饭的频率这么高,难道就不在家做饭的吗?”

    郝仁师:“恩,也做过一段时间,做过饭……”

    说到饭,思绪再次拉远。

    饭对于一个人来说,是维持生命的必需品。也是苦难的人生中,少有的享受。俗人活在世间,唯美食和美女不可辜负,可是美女的心思太难捉摸,还是美食更加唾手可得一些。

    对于个人,饭是享乐,对于家庭,饭承载了责任和温情。郝仁师再次陷入沉思。脑海中,初识的雨夜再次回放,像一场不知何时开始,又不知会在何时结束的电影。

    ……

    雨夜,无家可归的少女和油腻的中年大叔,聊斋一样的情节。烂俗的爱情小说都不敢这么写,作者的脑洞确实不小。

    郝仁师将陌生的女孩带回了家。这间豪华宽敞的公寓第一次迎来了女人,也迎来了日后的女主人。

    初来乍到,女孩有点拘谨,她小心翼翼的脱下湿透的鞋子,甚至不好意思穿拖鞋,也不好意思穿袜子直接进屋。就傻傻的站在门口的垫子上,直勾勾盯着郝仁师看。

    她的眼睛流露着无辜的气息,楚楚可怜的像一只小猫。这种眼神,可以勾起任何男人的保护欲,郝仁师当然也不会例外。

    郝仁师:“那个,额,这个……你请进吧……”

    女孩小声的说:“鞋……”

    郝仁师:“哦哦,不好意思,忘了。”他忙取出一双拖鞋,轻轻放在女孩面前。

    女孩特意脱掉了湿哒哒的袜子,拿在手里,穿上了拖鞋。

    郝仁师:“你不用这样的,就像在自己家一样,随便一点就好了。”

    谁也不会想到,一语成谶,真成了自己家了。

    女孩小心翼翼的进屋,流露出震惊的表情。她从来没住过这么好的房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家。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原来有钱人的生活是这样的啊……行李包被她高高提起,一直没有放下,因为害怕把地板弄脏。

    郝仁师忙接过行李,放到一边,尽量表现自己绅士的一面。

    女孩:“谢谢……我……”

    郝仁师:“你饿了吗?冰箱里好像还有点牛奶面包,没吃完的外卖。你吃哪个,我去微波炉热一下。”

    女孩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说:“不是的,我想洗个澡,换衣服……”

    声音很小,但是却被郝仁师听清了,确实考虑不周到,女孩的一把小伞撑着两个人,半边身子湿透,一边微湿。近距离看美女湿身,郝仁师还是头一次。

    郝仁师:“浴室就在这里,洗漱用品你都有的吧?”

    女孩:“我都带了。”

    把卧室指给她,郝仁师特意转身走开。为了给女孩安全感,避免被当成偷窥色狼。

    女孩:“你怎么办?你不洗了吗?”

    郝仁师:“楼上还有一间浴室,我去上面洗。”

    女孩更加震惊了,居然有房间会有两间浴室的,确实出乎意料,心中也有几分期许,如果自己也有这么大的家该多好。

    毕竟是陌生男人的家,胆子再大的女孩也会害怕的,她从行李中取出衣服,向四周望了一圈,确定听到楼上传来淋浴声才放心去洗澡。

    不一会,美人出浴,周身散发香气,皮肤白里透红,少女的酮体简直就是上天的杰作。

    郝仁师就不那么讲究了,草草洗好,在一旁温牛奶。

    女孩很自然的走到餐桌前坐下,双手托腮,盯着郝仁师的背影看。

    郝仁师:“你喝牛奶没问题吧?”

    女孩:“没问题……我挺爱喝牛奶的。”

    郝仁师:“见谅,我这人不会做饭,基本都是对付的。晚上一般牛奶面包就打发了。”

    女孩:“你还没吃饭吗?”

    郝仁师:“对啊,一直加班,又累又饿,日子好难顶啊。”

    女孩:“那也比我强,像我这种没文化,还是农村来的,只能打打工,有时候还拿不到工钱。被赶出来,差点就露宿街头了。所以说啊,知足吧,看我多惨。”

    郝仁师突然喊了一嗓子:“好!”

    女孩惊讶,怎么惨还叫好呢:“啊?”

    郝仁师:“我是说牛奶好了。”

    女孩:“哦哦……”

    递牛奶的时候,郝仁师问她:“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女孩:“我叫潘金慧,你呢?”

    郝仁师听到她的名字,嘴里的牛奶差点全吐出来。潘金慧……取这名字的爹娘有没有文化不知道,但肯定没读过书名《水浒传》

    郝仁师强忍笑意:“你好,我叫郝仁师。”

    潘金慧:“那你一定是个好人喽。”

    郝仁师:“这怎么看出来的?”

    潘金慧:“你名字里就有好人啊。”

    郝仁师:“这不一定的,秦桧的名字里还没有坏字呢,和的名字里还没有钱字呢,名字说明不了啥。”

    潘金慧:“可是我还是觉得你是个好人。”

    郝仁师:“但愿我能一直做个好人。”

    ……

    在餐桌的两边,郝仁师和潘金慧对面而坐。他欣赏她年轻的脸蛋,修长的手指,明显的锁骨,没完全风干的头发。

    等等,头上的数字?

    郝仁师一直都没有留意,事实上他有点害羞,根本就没正眼看潘金慧几次。他只是隐隐约约感觉第二个数字是5,但没有注意,第一个数字居然是2!

    25岁???!!!

    不会吧,难道只有她的寿命只有25岁?

    郝仁师非常震惊,也很害怕,他忙问潘金慧:“能冒昧的问一下,你今年多大了?”

    潘金慧:“怎么突然问这个?”

    郝仁师:“别误会,我就随便问问。”

    潘金慧:“你不会是拐卖妇女的吧?”

    郝仁师:“当然不是啦,你想什么呢……”

    潘金慧:“哦……我22了。”

    郝仁师松了一口气,22岁,说明她还有三年时间,不存在马上原地死亡这种惊悚情节。

    可是……

    25岁,也有点残忍……她是那么年轻,那么美好,鲜活的生命居然只有3年的时间。那种绝望的感觉再次笼罩了郝仁师,这是超能力给他的诅咒,永远无法拥有正常人的情感。

    潘金慧见郝仁师表情不对劲,忙问:“你怎么了?”

    郝仁师:“没事,没事。我就是感觉,感觉你挺不容易的。”

    潘金慧:“其实也没啥,我这样的女孩很多的,比我苦的数不胜数。大家都一样,书没得读,出来打打工,赚点钱,到年纪了回老家找个人一嫁,生个娃,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郝仁师:“你年纪轻轻出来闯,家里人就不担心你吗?”

    潘金慧:“他们才不会担心我呢!我有三个弟弟,他们巴不得我死了,剩下的钱给弟弟才好。现在我出来了,也不想回去,那个家对我来说,可有可无。”

    郝仁师:“也别这么说,天底下没有绝对狠心的父母,你出来这么久,他们一定很想你,多回去看看。”

    潘金慧:“我不想提他们,真的很烦。我有时候觉得,我这辈子就是多余的,真希望快进,早点结束,早点投胎,下辈子做个富二代!白富美那种!”

    快进……事实上,如果她知道自己只有3年的生命了,还会有这种想法吗?郝仁师不忍心告诉她,这太残忍了。

    郝仁师:“这样,也挺好的,没有了漫长,也就不会有痛苦,我羡慕你。”

    潘金慧:“你羡慕我?不是笑话吧,我羡慕你才对,这么大的房子,我一辈子都赚不到啊。住在这里,想一想都能笑死。”她没搞明白,面前的大叔为什么突然出现这么一句台词,感觉像是电影里的独居变态一样。

    郝仁师:“其实也没啥好的,不是白住的,代价就是工作太忙了,每天回来基本就是吃饭、洗澡、睡觉,在公司的时间比在家还长。偶尔有休息,也被朋友叫出去吃饭游玩了。”

    潘金慧:“那岂不是很亏吗?这么大的房子,都不怎么住的。这种地段,这么大,装修这么好,没五六百万下不来的吧。”

    被潘金慧这么一说,郝仁师也想不通了。明明在这里住的时间很短,可是还必须把巨大的财富和辛劳投入到这间小水泥盒子里。为了它工作,交房贷,纳税,耗尽一半的生命……人生总有很多解释不通的事情,究竟是为什么呢?

    实在想不出答案,郝仁师只好回答:“不管怎么样,人总是要有一个家的。有了家,到哪都会觉得很踏实。受了多大的委屈都能承受,这里是疗伤堂,避风港。人终究得是要两个归宿的,一个是心灵的,另一个是肉体的,无论哪一个都可以叫同样的名字家。”

    潘金慧低下头,显得很沮丧,家,对她来说是最奢侈的词汇。无论是家人的层面,还是栖身之所的层面,都是那么遥不可及。

    一滴泪,掉在光滑的桌面。

    郝仁师:“你没事吧?”

    潘金慧拭去泪水:“没事,眼睛进沙子了。”

    郝仁师:“哪来的沙子……”

    潘金慧起身,夺过郝仁师一口没吃的面包:“今晚别吃这个了,尝尝我的手艺!”

    郝仁师:“你会做饭?”

    潘金慧:“在农村的时候,都是我和我妈做饭的。”

    郝仁师:“太好了,我好久没吃别人做的饭了。”

    潘金慧:“你家里有什么?”

    郝仁师:“额,这个……好像就一袋米,一袋面,一篮子鸡蛋,几个西红柿。”

    潘金慧:“这……”

    郝仁师:“食材少了点吧……”

    潘金慧:“没事,看我的!”

    ……

    后方的鸣笛抗议将郝仁师从回忆拉到现实,温馨的过去全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烟尘弥漫,人心浮躁,噪音四起的拥堵马路。

    曾经,简单的食材阻止不了丰盛的晚宴。而如今,应有尽有,他和潘金慧已经好久没有一起吃饭了,也好久都没有做过饭了。

    有时候,郝仁师一个人会在餐桌前问一问自己,究竟是怎么?为什么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

    两人到达饭店门口。停好车后,饭店的豪华和气派程度再次惊倒陈枫。起码千元一餐的标准,外面豪华,里面一定更豪华。

    陈枫:“卧槽,我工作这么多年都没吃过这么好的饭店!要是这次成功了,领导,你可得请我来这好好吃一顿。”

    郝仁师:“真救人成了,我请你吃一个月都行。”

    陈枫:“一言为定!”

    郝仁师:“一言为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