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番外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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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的阳光很温暖,是晒太阳的最好时节,木屋前方碧绿的草地上,一坐一躺着两个人,身边还有一只雄壮的大雕。坐着的那人一身黑色长袍,一头白发,脸上带着些许皱纹。而躺着的那人一身白衣,头发也已斑白,脸上满布皱纹,皮肤也不再光滑如昔。

    坐着的那人手轻抚着躺在腿上青年的白发,眼里是如当年一样的宠溺,躺着的那人睁开眼,脸上浮现浅笑,道:“杨过,抱我去床上吧。”

    这两人就是武修文与杨过了,武修文已经变得白发苍苍,甚至连牙齿都掉了几颗,皮肤也布满皱纹,而杨过虽然比武修文这个身体大上几岁,但因为内功高深的原因,此时倒显得比武修文好多了。而大雕这些年都没变,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寿命居然这么长。

    这么多年过去,两人之间的感情不但没有消退,反而越见深厚,爱情中加入了一丝亲情,身边都已经习惯了对方的存在。这些年,两人都没有分开过,大部分时间两人都是待在这里,偶尔在江湖上转转散散心,或者去古墓一趟。

    至于襄阳城,早就攻破了,武修文倒也没有去掺和,就算多了自己和杨过,襄阳城也只不过是多坚持几年罢了,宋朝根本不可能因为几个江湖人士就能挽救回来。蒙古军太强悍,郭靖等武林人士虽武功高强,但毕竟人力有限,面对千军万马,个人的武力往往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这些年和杨过在谷中平静的生活着,森林外围被武修文布下了阵势,因为武功不可能有很大的作为,武修文对这些奇门八卦产生了很大的兴趣,这些年研究了不少的,当然那些书籍都是杨过找来的,至于是怎么得来的,武修文也没有问。

    外面的人只要进入阵势的范围,绕了一圈之后就会回到原地,久而久之就没什么人来了,外面都传这里住着高人隐士,武修文有一次出去听到别人谈论,倒是有些哭笑不得。还有很多年少气盛的人都来此拜师,不过在绕了几圈之后就会垂头丧气的离开。

    这几日武修文隐隐觉得自己大限将至,身体也很无力,今天让杨过抱他出来晒晒太阳,突然心口一痛,脸上却是没有显出异样。在杨过抱起时,伸出双手勾住杨过的脖子,头靠在他的肩上。

    杨过和他相处日久,哪里不知道他的状况,更何况……当年他把培养出来的子母蛊种在自己和文儿身上,文儿身上的是母虫,而他自己身上是子虫。文儿身上的任何痛楚,都会在他身上加倍,如果……文儿死去,那他也会跟着死去。他,再也不愿如当年一般独自生存,那种无望的孤独,一次,就够了。

    杨过把武修文放在木床上,自己也上床,搂住武修文的腰。武修文把头枕在杨过的肩上,仰起头,轻声道:“吻我。”

    杨过俯下头,把唇印上那不再柔软的唇,探出舌,温柔的勾住武修文的舌,亲密纠缠。等武修文气息明显急促了,才恋恋不舍的松开。武修文把头靠近他胸口的地方,听着身下扑通扑通有力的心跳声,心里很平静,脑中逐渐的迷糊起来,慢慢的消散了意识。杨过感觉到怀里逐渐冰冷的身体,没有悲伤,闭上眼睛,把怀里的人抱紧,闭上眼睛,就仿佛两人只是睡着了,嘴角都含着一丝笑。

    外面的大雕仿佛感觉到了什么,发出悲伤的哀鸣声,缓缓的向森林中走去。而床上原本躺在杨过怀里的身影却开始虚幻起来,直至消失。

    武修文再次有意识的时候是被吵醒的,身边吵杂的声音,隐约还有母亲哭泣的声音,身子很无力,似乎脸睁开眼睛都是一件艰难的事,最终武修文还是陷入了黑暗之中。

    等武修文能睁开眼的时候,是自己熟悉的房间,大哥坐在床边一脸担心的看着自己。武修文有些恍惚,一时不知道这究竟是梦境还是现实。

    “怎么样?还是不舒服吗?”大哥范勤武扶起他靠在床头,担心的问。

    “大哥。”武修文闭了闭眼,让脑中的眩晕渐渐散去。

    “勤文啊,你说你是不是魔障了,怎么会一个人跑到那个危险的山洞去呢,还好有工作人员发现了你,不然岂不危险。”范勤武叹了口气。

    “对不起,大哥,我知道错了。”范勤文揉了揉额头。

    “头还是痛吗,再睡一会吧。”范勤武见状,扶着范勤文放下来,出去了。

    躺在床上的人头隐隐作痛,听到门关上的声音,坐起身,走到桌边,看了一下日期,还是当初自己离开的那天,只是外面的太阳已经落山了,想到大哥刚才所说,是在山洞被发现了么?那,自己到底有没有回去过呢?

    如果回去了,在那边几十年,这边却紧紧只是过了几个小时,和当初又有些不对,而且自己在那边不是已经老了吗?为什么现在这个身体却还这么年轻?头越发的痛了,范勤文走回床边躺下,脑中不时的闪过在那边的画面,最后昏昏沉沉的睡去。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范勤文一睁眼,就看到妈妈眼眶通红的看着自己,瞬间清醒过来,握住妈妈粗糙的双手,内疚的道:“妈妈,对不起。”

    “你个傻孩子,以后不要做傻事了。”范母把手抽出来,抱住床上的儿子,有些哽咽的道。

    范勤文点点头,头靠在母亲的肩上,心也平静下来。那个世界,那么真实的记忆,他,真的回去过,不是做梦,不是幻觉。既然那一世的情缘已尽,那么就在这个世界好好活下去吧,不可让年迈的父母再伤心了。

    “起来吃饭吧。”范母放开儿子,温柔的笑着道。

    范勤文点头,随着母亲一起出去,洗漱好之后,走到厨房,父亲和大哥大嫂小磊都在那里,范勤文依次叫道:“爸,大哥,大嫂。”

    范父起身,走到范勤文面前,扬起手掌,狠狠的打了一巴掌。顿时一个红红的巴掌印在白皙的脸上浮现,范勤文被打得头偏向一边,脑中有一丝的眩晕,可见范父这一掌打得有多重了。

    响亮的巴掌声响起,范勤武连忙上前拦住范父,范母则扶住儿子,心疼的看着他有些肿起来的脸,冲着范父道:“你干嘛打孩子。”

    范父手有些微抖,走到桌边坐下。范勤文安抚的拍拍母亲的手,走到范父面前,道:“爸,我知道错了。”

    范父边喝着粥,边闷声道:“吃饭吧。”

    范勤文点了点头,坐在母亲旁边,见对面的小孩看着自己,温柔的笑笑。小孩刚才被爷爷打了叔叔给吓到了,如今见到叔叔还是如往常一般对自己温柔的笑,心里顿时安定下来,回了个大大的笑容,低下头开始吃起来。

    吃过饭后,范勤武道:“勤文,你今天就在家休息,明天再去学校吧,我让文静给你请了假。”

    范勤文点点头,回到房内,打开电脑,却发现自己掉入山洞的那件事竟然被有心人拍下来放到网上了,不过还好那人把范勤文的面孔模糊了一下,如果不是熟悉的人,根本就看不出来是他。

    范勤文稍稍看了一下,发现并没有多谈到自己,只是针对旅游场所竟然有危险地方的不满,就关掉了。关掉电脑,躺在床上,这个身体,好像又恢复了原先的状况,身体内没有丝毫的内力。不过范勤文倒也不是很在意,能重新回到父母身边,本来就是额外的幸运。用剩下的时光好好的照顾父母,是范勤文最大的心思。至于感情,范勤文是没准备再接触了,心里已经被杨过满满的占有,没有一丝的空隙。就算余生,只能靠着这些回忆,范勤文也非常满足,心很平静。何况大哥已经有了孩子,范家的香火也能继承了,父母对自己,应该也不会太逼迫了吧。

    事实证明,范勤文想的太简单了,父母明着暗着的说让他找个合适的女朋友结婚,无奈之下,范勤文只好说明,自己不想结婚,也不想耽误人家女孩子,最后甚至暗暗说明自己那方面不行。最后父母也不再每天催着他结婚了,只是有时候会看着他唉声叹气,让范勤文非常的无奈。

    日子就这样平淡的过着,每天教小孩子念书,很轻松的生活,时间一晃,就到寒假的时候。从昨天晚上开始,天就开始下雪,地上已经铺上了厚厚的一层雪,范勤文穿着黑色的靴子,厚厚的黑色羽绒服,向家里走去。阴寒的天气,双腿已经隐隐作痛,一步一个脚印的向前走着。今天早上去了一个学生家里做家访,那学生家里比较穷,上次拿成绩单的时候学生说下学期不来上课了,那学生成绩好,范勤文觉得挺可惜的,所以才想去劝劝学生家长,不然可惜了一个好苗子。

    在看到那个家徒四壁的家时,原本到口的话语突然全都没有了,看着那个孩子趴在低低的凳子上认真的写着寒假作业,心里复杂莫名,转身走了出来。

    脚下一滑,重重的跌倒在地,臀部钝痛,手撑在地上站起身,脚却有些不停使唤,刚迈出脚,脚下一软,就向前扑去,暗叹一声,闭上眼,等着疼痛的那一刻到来。

    腰上一紧,人就被拉起来,在范勤文还没反应过来时,整个人已经被抱了起来,然后,撞进那双深邃的眼,有些不敢置信的眨眨眼,看到那人眼里的宠溺,范勤文脸上缓缓绽开一个柔和的笑,双手环上那人的脖子,把头靠在那人的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