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古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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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把椅子搬到窗前，躺下来并把云兮生前常披的一件白色披风盖在身上。身子倦极了，好累啊。慢慢地他合上了眼。忽然一阵风吹了进来，他下意识地拉了拉披风，眼却无力睁开。这时一旁的维克多留声机突然响了起来，旋律他很熟悉，是《古琴人》：
我是先祖亘古的冥想
繁华背后昏黄里
横亘的山啊
是我抚琴的风姿
我在这里待你
端雅的梦
在所有的尘埃落地后
便是那清凉的秋雨
嗨我的爱人
如果你走过一座秋雨的城
做过一个绮丽的梦
那便是我爱的言语
我要告诉你
所有关于梦的预言
那是一个年青的女子
她留给我她美丽的秀发
绵绵的愁思和人类的悲喜
我期许她一个关乎爱情的承诺
然后黄土掩埋了她骄傲的眼睛
在这之下死神与之相伴
在每一个华丽的转瞬
她的泪魂便凝结我全部的悲欢
原是名生名死的爱恋
你我的一生
全做了由生至死的桥梁
唯有
繁华背后昏黄里
横亘的山是我抚琴的风姿
这首歌云兮在世时常听，她还给羽乔唱过。她唱得远比上海滩那些歌舞场里的姑娘唱得好，好像这应该是她的歌。但羽乔不知道云兮为什么对这首歌情有独钟？他听得正出神，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小羽哥哥，你还好吗？”羽乔闻声嚯的一下站起身来，却并未见人。他惊异地唤道：“云兮，云兮……是你吗？你放心不下我的……对吗？你出来啊，让我再看看你好吗……我……咽得难受，眼泪在眼眶里溢了出来。门嘎吱一声开了。一道光照了进来，云兮站在门口向他微笑着招手。羽乔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向她跑了过去。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云兮，你不要走好吗？”
“不，小羽哥哥我要回去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你要回去，回哪里？这里不是你家吗？”
“我走了……你保重自己。”
羽乔忙要将她抱得更紧，但她突然化成一片片白色的花瓣紛落在他眼前。
“云兮……云兮，你去哪儿？你回来啊，回来啊……”他全身无力，喉咙哽咽的再难吱出声。眼泪和着白色的花瓣落下。夜在这一刻变得岑寂，唯有眼泪落地的声响。滴答滴答……
“叶皓染，叶皓染……”一阵急促的呼唤把叶皓染唤醒。他睁开眼睛，头晕眩的厉害。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一旁的丹琦拉着他的手神情很慌张。
“叶皓染，你怎么呢，都睡了一炷香的时间了。”丹琦指了指香案上即将燃尽的一炷香说到。
“你刚才是做噩梦了吗，又哭又喊的。”
叶皓染摸了摸额头，对丹琦说道：“哦，怎么我们还在雪云寺吗？”
丹琦回答道：“是啊，你喝了那普洱茶就睡了过去，直到现在……”
叶皓染坐起身来然后对丹琦说：“我们这就回旅社吧，你扶我一下。我全身乏力，使不出劲来。”
丹琦闻言伸手扶叶皓染，叶皓染猛然一惊：“你手上这镯子？”
丹琦见问回答道：“是那位老喇嘛给的，怎么呢？”
这手镯和在梦里云兮的那半只手镯很像。不，应该就同一件。但是怎么丹琦手上的是完好无损的一只。真是令人费解。
叶皓染正寻思是怎么回事，这时一位小喇嘛走了进来（是领他两见老喇嘛的那位小喇嘛）。他合掌道：“请二位随我来。”叶皓染很意外，这小喇嘛原来会讲汉话。只是叶皓染见他神情沮丧，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哭过。丹琦扶着叶皓染跟在他的身后，一直走到刚才他两见老喇嘛的阁楼里。阁楼里不知何时来了很多喇嘛，他们都面向老喇嘛整齐的盘膝而坐。口里诵读着他两不懂的经咒。他两跟着小喇嘛一直走到老喇嘛的面前。老喇嘛盘膝而坐，手结弥陀印，眼睛微睁。他一旁的案几上放着一盏酥油灯，灯蕊燃烧将尽，火光忽明忽暗。小喇嘛拜倒在老喇嘛前，颤声道：“师父，两位施主已经请来了。”老喇嘛抬眼望向叶皓染和丹琦，然后点了点头。对叶皓染言道：“；老僧我的事完了，是该走了。走之前……老僧……老僧有东西要给你。”这时侍立在旁的喇嘛将一个盒子递给了叶皓染。叶皓染很好奇里面装的什么，但出于礼貌没打开。这时老喇嘛忽然朗声道：
前尘往事
依稀梦里
梦醒罢
一切便又在
今生今逝
他这话音刚落，一旁的酥油灯亮光一耀，然后就灭了。
老喇嘛圆寂了。月亮照了上来，天地静穆庄严。叶皓染和丹琦在月色的照护下牵着马慢慢地走回旅社。回到旅社叶皓染打开了老喇嘛送他的盒子，一打开一股檀香味便散发开来。里面的东西被一块丝绸包裹着。叶皓染小心地去掉包裹，一把折扇呈现在他面前。他打开折扇，完全被震惊到。这把折扇不就是他梦里羽乔的那把吗，扇面上的题字“幽兰生香”和那丛兰草都一模一样，只少了那只燕尾蝶而已。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何况丹琦手上的那只手镯也在叶皓染梦中出现过。真是太灵异了，太不合常理了。这一宿叶皓染都寻思到底怎么回事，可是怎么也想不出个好的解释。可惜那老喇嘛死了，他一定知道这事情的缘由。
次日他和丹琦用过早点，打点了一下行礼，启程出谷。出谷途中倒还较为平顺。回到莱俊城他两又开始庸常的工作。过去叶皓染常听人讲书籍是改造人类灵魂的，这话他赞同。但至于改造成什么样的灵魂，邪恶还是良善、愚顽还是智慧这就很难说了。所以叶皓染并不觉得他参与改造人类灵魂而引以为伟大，对他来说他确实在从事一项庸常的工作。还好工作之余有丹琦陪着他，这才让他感觉生活的下一秒不失为美好的尝试。
“这个周末陪我去参加一个派对。”琦琦抱着自己的脚一边修她脚趾甲一边对叶皓染说。
“她怎么老给我意外”叶皓染好奇的问她：“什么派对？你怎么这么肯定我会陪你去。”
她放下脚，舒一口气然后对叶皓染说道：“你先前不是答应我了吗，何宛静举办的派对，你不去吗？”
叶皓染听是何宛静的派对哪里肯信，问丹琦：“人家大明星的派对，你去做什么。你和她真的很熟吗？”
丹琦对叶皓染的怀疑毫不在意地说道：“你不用管她什么大明星，我是要你陪我……去？”
听丹琦这么说，叶皓染感觉自己可重要了。于是愉快地对她说：“嗯，我陪你。”
叶皓染忽然想起在蝶瀑旅社丹琦说永远陪在他身边的话，想着不禁笑了起来。丹琦见他笑，问他笑什么。叶皓染不回答她，只是看着她忍不住笑。丹琦像忽然明白了，羞红了脸。直扑到叶皓染身上，挠他痒痒。叶皓染被她挠得笑岔了气，只好求饶。可她并不放过叶皓染，叶皓染只好强力制止她的“暴行”。他抓住她的手才一用力，她整个人就倒在了叶皓染怀里。也许是脸靠得太近，这样的距离有着致命的诱惑。彼此的心和唇都在靠拢，直到碰触在一起的那一刻。
丹琦被叶皓染盯得不好意思：“该走了。”
叶皓染没回过神来，只轻轻的应道：“哦。”然后像个孩子一样被她牵着走。
“还说是陪我，自己都睡着了……”丹琦有点生气的对叶皓染说。
“哦。”
“你怎么老‘哦’啊？”
“我还没醒了，还在做梦了。”
“还在做梦，那你都梦见什么了？”
“我…………一个美女。”
“美女？”琦琦声音分贝提高许多，引得司机都回了头。
“嗯，那位美女秀发飘然，双眸妩媚，她穿着的长裙远远地望着就像天际的一抹绮霞……”
他把椅子搬到窗前，躺下来并把云兮生前常披的一件白色披风盖在身上。身子倦极了，好累啊。慢慢地他合上了眼。忽然一阵风吹了进来，他下意识地拉了拉披风，眼却无力睁开。这时一旁的维克多留声机突然响了起来，旋律他很熟悉，是《古琴人》：
我是先祖亘古的冥想
繁华背后昏黄里
横亘的山啊
是我抚琴的风姿
我在这里待你
端雅的梦
在所有的尘埃落地后
便是那清凉的秋雨
嗨我的爱人
如果你走过一座秋雨的城
做过一个绮丽的梦
那便是我爱的言语
我要告诉你
所有关于梦的预言
那是一个年青的女子
她留给我她美丽的秀发
绵绵的愁思和人类的悲喜
我期许她一个关乎爱情的承诺
然后黄土掩埋了她骄傲的眼睛
在这之下死神与之相伴
在每一个华丽的转瞬
她的泪魂便凝结我全部的悲欢
原是名生名死的爱恋
你我的一生
全做了由生至死的桥梁
唯有
繁华背后昏黄里
横亘的山是我抚琴的风姿
这首歌云兮在世时常听，她还给羽乔唱过。她唱得远比上海滩那些歌舞场里的姑娘唱得好，好像这应该是她的歌。但羽乔不知道云兮为什么对这首歌情有独钟？他听得正出神，突然听见一个熟悉的声音道：“小羽哥哥，你还好吗？”羽乔闻声嚯的一下站起身来，却并未见人。他惊异地唤道：“云兮，云兮……是你吗？你放心不下我的……对吗？你出来啊，让我再看看你好吗……我……咽得难受，眼泪在眼眶里溢了出来。门嘎吱一声开了。一道光照了进来，云兮站在门口向他微笑着招手。羽乔不知自己哪里来的力气，一下子向她跑了过去。一把将她揽入怀中。
“云兮，你不要走好吗？”
“不，小羽哥哥我要回去了。我们就此别过吧。”
“你要回去，回哪里？这里不是你家吗？”
“我走了……你保重自己。”
羽乔忙要将她抱得更紧，但她突然化成一片片白色的花瓣紛落在他眼前。
“云兮……云兮，你去哪儿？你回来啊，回来啊……”他全身无力，喉咙哽咽的再难吱出声。眼泪和着白色的花瓣落下。夜在这一刻变得岑寂，唯有眼泪落地的声响。滴答滴答……
“叶皓染，叶皓染……”一阵急促的呼唤把叶皓染唤醒。他睁开眼睛，头晕眩的厉害。好半天才缓过神来。这才发现自己躺在床榻上，一旁的丹琦拉着他的手神情很慌张。
“叶皓染，你怎么呢，都睡了一炷香的时间了。”丹琦指了指香案上即将燃尽的一炷香说到。
“你刚才是做噩梦了吗，又哭又喊的。”
叶皓染摸了摸额头，对丹琦说道：“哦，怎么我们还在雪云寺吗？”
丹琦回答道：“是啊，你喝了那普洱茶就睡了过去，直到现在……”
叶皓染坐起身来然后对丹琦说：“我们这就回旅社吧，你扶我一下。我全身乏力，使不出劲来。”
丹琦闻言伸手扶叶皓染，叶皓染猛然一惊：“你手上这镯子？”
丹琦见问回答道：“是那位老喇嘛给的，怎么呢？”
这手镯和在梦里云兮的那半只手镯很像。不，应该就同一件。但是怎么丹琦手上的是完好无损的一只。真是令人费解。
叶皓染正寻思是怎么回事，这时一位小喇嘛走了进来（是领他两见老喇嘛的那位小喇嘛）。他合掌道：“请二位随我来。”叶皓染很意外，这小喇嘛原来会讲汉话。只是叶皓染见他神情沮丧，眼睛红红的，应该是哭过。丹琦扶着叶皓染跟在他的身后，一直走到刚才他两见老喇嘛的阁楼里。阁楼里不知何时来了很多喇嘛，他们都面向老喇嘛整齐的盘膝而坐。口里诵读着他两不懂的经咒。他两跟着小喇嘛一直走到老喇嘛的面前。老喇嘛盘膝而坐，手结弥陀印，眼睛微睁。他一旁的案几上放着一盏酥油灯，灯蕊燃烧将尽，火光忽明忽暗。小喇嘛拜倒在老喇嘛前，颤声道：“师父，两位施主已经请来了。”老喇嘛抬眼望向叶皓染和丹琦，然后点了点头。对叶皓染言道：“；老僧我的事完了，是该走了。走之前……老僧……老僧有东西要给你。”这时侍立在旁的喇嘛将一个盒子递给了叶皓染。叶皓染很好奇里面装的什么，但出于礼貌没打开。这时老喇嘛忽然朗声道：
前尘往事
依稀梦里
梦醒罢
一切便又在
今生今逝
他这话音刚落，一旁的酥油灯亮光一耀，然后就灭了。
老喇嘛圆寂了。月亮照了上来，天地静穆庄严。叶皓染和丹琦在月色的照护下牵着马慢慢地走回旅社。回到旅社叶皓染打开了老喇嘛送他的盒子，一打开一股檀香味便散发开来。里面的东西被一块丝绸包裹着。叶皓染小心地去掉包裹，一把折扇呈现在他面前。他打开折扇，完全被震惊到。这把折扇不就是他梦里羽乔的那把吗，扇面上的题字“幽兰生香”和那丛兰草都一模一样，只少了那只燕尾蝶而已。怎么会有这么巧的事，何况丹琦手上的那只手镯也在叶皓染梦中出现过。真是太灵异了，太不合常理了。这一宿叶皓染都寻思到底怎么回事，可是怎么也想不出个好的解释。可惜那老喇嘛死了，他一定知道这事情的缘由。
次日他和丹琦用过早点，打点了一下行礼，启程出谷。出谷途中倒还较为平顺。回到莱俊城他两又开始庸常的工作。过去叶皓染常听人讲书籍是改造人类灵魂的，这话他赞同。但至于改造成什么样的灵魂，邪恶还是良善、愚顽还是智慧这就很难说了。所以叶皓染并不觉得他参与改造人类灵魂而引以为伟大，对他来说他确实在从事一项庸常的工作。还好工作之余有丹琦陪着他，这才让他感觉生活的下一秒不失为美好的尝试。
“这个周末陪我去参加一个派对。”琦琦抱着自己的脚一边修她脚趾甲一边对叶皓染说。
“她怎么老给我意外”叶皓染好奇的问她：“什么派对？你怎么这么肯定我会陪你去。”
她放下脚，舒一口气然后对叶皓染说道：“你先前不是答应我了吗，何宛静举办的派对，你不去吗？”
叶皓染听是何宛静的派对哪里肯信，问丹琦：“人家大明星的派对，你去做什么。你和她真的很熟吗？”
丹琦对叶皓染的怀疑毫不在意地说道：“你不用管她什么大明星，我是要你陪我……去？”
听丹琦这么说，叶皓染感觉自己可重要了。于是愉快地对她说：“嗯，我陪你。”
叶皓染忽然想起在蝶瀑旅社丹琦说永远陪在他身边的话，想着不禁笑了起来。丹琦见他笑，问他笑什么。叶皓染不回答她，只是看着她忍不住笑。丹琦像忽然明白了，羞红了脸。直扑到叶皓染身上，挠他痒痒。叶皓染被她挠得笑岔了气，只好求饶。可她并不放过叶皓染，叶皓染只好强力制止她的“暴行”。他抓住她的手才一用力，她整个人就倒在了叶皓染怀里。也许是脸靠得太近，这样的距离有着致命的诱惑。彼此的心和唇都在靠拢，直到碰触在一起的那一刻。
丹琦被叶皓染盯得不好意思：“该走了。”
叶皓染没回过神来，只轻轻的应道：“哦。”然后像个孩子一样被她牵着走。
“还说是陪我，自己都睡着了……”丹琦有点生气的对叶皓染说。
“哦。”
“你怎么老‘哦’啊？”
“我还没醒了，还在做梦了。”
“还在做梦，那你都梦见什么了？”
“我…………一个美女。”
“美女？”琦琦声音分贝提高许多，引得司机都回了头。
“嗯，那位美女秀发飘然，双眸妩媚，她穿着的长裙远远地望着就像天际的一抹绮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