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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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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皇上是女的,那传位给公主也……也不是那么容易理解的!尤其是传给这个貌似骄奢无理、气量狭窄、一点章法都没有的刁蛮公主。

    女皇你把国家交到这样的人手中,你放心么?

    原以为穿越来当公主,没想到穿成了一言九鼎的女皇。

    梦言揉了揉脸,尽量让自己接受这个事实,把思绪放在正经地方。

    但——

    自己只是个十八岁的准大学生!突然被告知要去管理一个国家,这怎么可能轻易接受!

    梦言内心唏嘘。当公主自己有一套,平时在家里就是撒娇耍赖,闯了天大的祸也有爸爸妈妈宠溺着,替自己收拾残局,除了幼时被遗弃这一点,完全就是不操心不劳神的公主命。但女皇要怎么当?对大臣撒娇管用么?对将军耍赖能行得通么?

    那也不对,这个“女皇之位”是建立在自己能活过这一场兵变的基础之上。在这儿嗝屁,想再多也没用。

    所以问题又回来了——怎么逃出去。

    梦言没这些人的顽固、保守,道义也就是说说,能坚守住自己的底线就足够了。打定主意,梦言开口:“诏书在哪里?你去拿过来,给外边的人送去。”

    晚烟美目间全是惊骇,半晌说不出话来。初云圆眼瞪成铜铃,看疯子一样盯着梦言:“公主您在说什么!诏书如何能拿给他们!”

    “是啊!晚烟就是拼死也护送公主逃生,但这诏书万万给不得!”

    梦言无奈地跟她们解释自己的观点:“诏书也就是一张纸,随便毁了再写一份不就行了?但是人命只有一次,你们俩跟着我,没有害我,还帮我,你们就是我的人。我的人一个都不能少明白么?谁都不能死!”

    连神经大条天真的初云都被这几句话给震慑住了,呆愣了半晌眼圈就开始发红。晚烟还想辩驳几句,梦言先开口:“你是要违抗我的命令了?”

    果然晚烟把话咽了进去,诚诚恳恳地说道:“晚烟不敢。”

    梦言满意地点头:“那去把诏书拿过来。”

    要说诏书长什么样子,自己还没见过也没摸过,就要这么送人了……放到现代那算是古文物了吧?不能近距离观摩一下还真有点可惜。

    梦言稍微惋惜了一下,见晚烟不动,就催了一声。

    晚烟抬头,吞吞吐吐地说:“可是……诏书并不在灵犀宫中……”

    梦言:“……”

    那你刚刚拦个什么劲儿!

    晚烟瞟一眼梦言的表情,见她只是郁卒,没有要发火的意思,才继续说道:“如今诏书应当还在祺祥宫中,陛下并未宣召。不知消息是从何处走漏了,才引来如此杀祸。”

    也就是说……我现在还是预备役,没有真正当上女皇。

    难怪她们俩对我的称呼一直是“公主”,没有改口。

    梦言抓抓乱七八糟的头发,吩咐道:“那去搞个假的。纸张布料一样就行,拿火烧掉一半——假的还好呢,不用把真的拿出去。”

    晚烟和初云商量了一阵,初云就跑到角落,把自己埋进大箱子里开始翻找。梦言坐在榻上,焦躁地抖腿。晚烟默不作声地去沏了杯茶,和着两盘糕点端过来,放在梦言手边。

    “公主先压压惊,这百花饼还是陛下特地叫人做了送来的,您还没吃上一口呢。”

    梦言把茶水一口气灌进去,用舌尖把溜进去的茶叶顶到牙齿间,无意识地来回撕咬,随口道:“你吃,不用管我。”

    晚烟垂手福礼,诚惶诚恐地回道:“晚烟不敢。”

    又来了!

    梦言拿起一块儿酥饼塞到晚烟手里:“一块儿点心而已,有什么敢不敢的,吃。”

    晚烟像捧着什么精贵的物什似的:“为贺公主生辰,陛下特赐这盘百花饼,晚烟不敢享用。”

    生日……

    自己的生日是在夏中,差不多就是乌雅闲放暑假回来的时候。这里没有日历,看现在的天气,差不多也就是那个时候。难道真的是平行空间?中间空了半个月,自己还是自己本人?

    梦言顺手拿起一块儿饼往嘴里塞,含含糊糊地说道:“我吃过了,剩下的赏给你了——你给我找面镜子过来。”

    晚烟还是没敢吃,一直捧在掌心里,转身去给梦言端镜子。

    她刚走了两步,梦言耳朵动了动,突然叫道:“等等!”

    晚烟停在原地,初云也好奇地回头看过来。梦言支棱着耳朵,连咀嚼的动作都卡住了,抬头往门的方向看——

    殿门在颤动,外边的嘶吼声已经完全逼近,隔着一扇门,清晰可见。

    那些人,马上就要破门而入了!

    梦言大叫一声从榻上跳了下来,带翻了瓷盘。糕点滚了一地,被梦言一脚踩污了一个。

    要进来了要进来了,怎么办!要死在这里了!

    梦言急得转了两圈,冲晚烟大吼:“你们说的什么统领!怎么还不来!”

    吼完也不等那些没用的回答,她转身奔回到里边,掀了床榻上的枕头、床褥,把角落里也摸了一遍,终于在一个暗格里找到一把匕首。

    匕首沉甸甸的,金石玉器镶了一大堆,样子花哨奢贵。梦言去掉外鞘看了一眼,是开过刃的,才把外鞘塞进怀里,握紧了匕首的手柄。

    有这么一件兵器在手,总好过手无寸铁任人宰割。雕花细纹硌着掌心,凉意蔓延全身,梦言觉得这样还稍微有点安全感,站在原地拼命地深呼吸。

    外间突然传来一声惨叫,近乎于压抑在喉咙间的呻|吟,全无了一贯的柔和顺从,满是绝望。

    梦言提着一颗心跑出去,入目是晚烟背靠殿门,整个人倾斜着顶在那里。一支穿透她肩膀的长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退出,隔着那扇殿门,然后再次狠狠地戳进来。

    晚烟的肩膀抖了抖,却还是咬紧牙,不肯退让半分。

    用一命来给自己争取片刻时间么?但拖延这么三两分钟,又有什么用?

    明明是那么聪敏机智的人,怎么到这会儿脑子就不转弯儿了?明明瘦得干柴棍似的,哪儿来的力气去和外边的大老爷们抗衡?怎么能想到用*去搏刀枪这种毫无胜算的招数呢?

    浑身的血液开始抛弃常规运行轨道,在体内来回乱窜,冲撞得梦言五脏六腑都生疼,然后才一股脑地往上涌,齐齐上头。

    梦言已经什么都思考不了了,大脑里一片血色迷漫,只剩下本能的行动,朝殿门处跑去。

    “公主!别……过来,千万,不要过来!”

    晚烟她一定很疼,看她喘气那么粗重,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肯定会疼的,那是真实存在于*之上的,伤楚。是,明知不可为却还要拼上性命的绝望。

    “初云,拦住,都别过来!我还,能,撑……”

    愚忠也不是这么个忠法,这条命赔进去也救不了任何人,何苦白扔给他们?蠢,实在是蠢!

    梦言被初云拦腰抱住,她的肩膀顶着自己的身体,迫使自己往后退。初云早就慌了心神,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全蹭在公主的身上:“您不能去!不能!回去!谢统领会来的,马上就会来了!再等等!”

    梦言揪着初云的头发,强迫她仰起凄惨的脸看着自己:“晚烟马上就要被戳成筛子了你知不知道?她马上就要因为我而死了!”

    “我知道我知道!您不能过去!”

    梦言惊怒不已,浑身战栗,压着嗓子说:“那行,我不去,你去。去把她给我拉回来!”

    梦言一直在挣扎,初云突然用肩膀在梦言上腹扛了一下,压着梦言倒在地板上。初云骑在梦言身上,突然就无所适从了,抹着脸“哇哇——”大哭。

    后背撞击传来的剧痛让梦言清醒一些。不是吵架的时候……不是时候!晚烟还在替自己承受痛苦,该做点什么……应该做些什么……

    梦言抬手在初云大腿上狠狠拧了一把:“别哭了!去,把火点上!烧了这间房!”

    初云抽抽噎噎地低头看梦言。

    梦言又给了她一巴掌:“去啊!那个,小莲是吧?把我的衣服给她换上!只要外套就行!我数二十九秒,给我办完!”

    初云一边爬起来一边哭着问:“二十九秒是什么?”

    梦言也跟着起来,想在她屁股上踹一脚出气,冲晚烟喊道:“坚持一下!很快!”

    衣服换好的时候,烟已经起来了。

    梦言冲到门边,扶着晚烟,对她低声耳语:“好了,都好了,接下来交给我。”

    晚烟脸色惨白,虚弱地望过来一眼。

    梦言指着换上公主服的小莲:“公主昏在那边了。来,趴下,待会儿我背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