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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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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云迷迷糊糊地爬起来,眼睛还半眯着,茫然地环顾四周,嘟囔一句:“什么声儿呀?”

    梦言抿着嘴不说话。

    初云揉揉眼睛,低低地叫了一句:“公主,你睡着呢?”

    梦言盯着床帐,假装自己已经睡着了。

    初云等了一会儿没听见动静,轻手轻脚地凑过来看一眼,吓地大叫:“哎呀妈呀!公主你不睡觉瞪着大眼做什么呢!”

    静谧的夜里,这一声显得突兀尖锐,平地炸开了。外边立马有了动静,殿门被推开,入水夜色流淌。脚步声在寝殿之外停下,谢又安朗声问道:“出了什么事?”

    惊动了侍卫,初云捂着嘴,转着眼珠子向梦言求助。

    起起伏伏的落差感让梦言觉得特别累,这会儿什么都不愿意想,也懒得去做什么。隔着一道弯,没个门也没有什么帘子,谢又安的声音比之前迫切焦急,语速快了许多,随时都会忍不住闯进来似的。

    梦言呼出一口气,觉得心里有点堵。

    这个时候是很不想面对她的。

    梦言看着谢又安总是觉得惶恐不安。

    原本是在黑漆漆的荒原上找到唯一一条小径,认定了这一方向,无论如何都要硬着头皮走下去。但谢又安总做些让自己动摇的事情。

    她顺从,听话,真心实意地为自己好。她关心着自己,把自己放在心上惦记,卑微怯下,小心谨慎地维护着自己。

    那双眼明亮纯澈,以至于梦言没办法说服自己她是在演戏。

    于是现在的一切忍耐都变得毫无意义——或许还有别的路;或许正在走的这一条是歧途。

    自己成了个大蠢蛋。

    梦言翻个身面朝里侧躺,留给初云一个背影。初云手足无措地站了半天,直到外边催得狠了,才应付道:“没事没事,公……陛下已经就寝,谢统领不必担忧。”

    外边的人静默了片刻,确认里边没有异状了,才转身出去。

    当时是怎么跟小云说的来着……

    “说不定我还是个公主呢!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有听话的侍从,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现在来看,自己的乌鸦嘴倒是说准了,只是性别出了问题……

    这愁人的一件件事儿啊……

    问题是怎么去见乌雅闲?

    梦言胡思乱想着,天边鱼肚发白时坠入黑暗,昏昏沉沉的一觉竟然比前几晚睡得要沉。

    初云候在一旁,适时地端上来一杯茶。屋内置了几处冰块儿,宫女手持罗扇轻摇,凉意悠悠然地飘开,带着清凉利爽的香气。

    不管什么时代,权力都是最好的屏障。以前生在路边,有幸被妈妈捡了回去才得以吃饱穿暖,穿个越反倒开始享受帝王生活。

    要是一家人都在这里就好了。

    梦言在床上躺成个“大”字,把睡着前的所有思绪捋一遍,一条一条的线都拎出来单独放,问题也摆好,才准备起身。

    初云带着两个宫女伺候梦言穿衣洗漱,眼瞅着不管是谁都要比初云手脚利索勤快,梦言就好奇了:“初云,你是怎么到灵犀宫的?”

    按理说女皇对公主溺爱到连江山都可以当做生辰贺礼,公主身边的侍婢自然得是精心挑选的。晚烟不必说,心思细腻机警,做起事来也半点不含糊。但是初云这种……大条的人会出现的灵犀宫就有点奇怪了。

    初云耳上带了玫粉的耳坠,随着晃动一颤一颤的,看起来更加俏皮活泼。听了问话,她眨眨眼,一脸惊奇地说道:“是公主……是陛下您把我要来的呀!怎么,您不记得啦?”

    说漏了……不过公主要一个小丫头干什么!?

    梦言装大尾巴狼,一本正经地胡诌:“我当你忘了呢!”

    初云撅着嘴反驳:“左右不过一年,我怎么会忘呢!不过时间也真是快,一眨眼似的,都进宫一年了。”

    不是从别人的侍婢中间抢过来的?难道是直接从外边带回来的?

    梦言琢磨着开口:“怎么,想回去了?”

    初云摇摇头:“宫里吃香的喝辣的,陛下现在又对我这么好,比在外边舒服多啦!况且姐姐到现在都没来找我,我出去也找不到她了。”

    看来是有个失散的姐姐……

    梦言宽慰她:“叫个画师把你姐姐的样貌画出来,我叫人帮你找。”

    初云脸上的阴霾一扫而光,眼睛亮晶晶的,欢喜都显出纯净来:“真的!?初云先谢陛下隆恩!”

    画像的事情不着急,梦言先把谢又安找过来,把茶盏往外推了推,示意她坐下谈,之后笑眯眯地问道:“谢统领呀?”

    谢又安被一杯茶吓坏了,在梦言下手方坐立不安。

    梦言关怀下属:“昨晚,后来你回家了?”

    谢又安顿了顿,选择实话实说:“没有……臣宿在宫中侍卫司,平日里不回去。”

    梦言皱着眉“啧”了一声,不满意地表示:“这怎么能行!既然休息就要完全放松,还守在这边怎么能休息好?”

    “谢陛下挂心,但宫中防备调度,随时会有突发状况,臣不敢擅离职守。”

    难得听到谢又安反驳自己,说得倒是很有道理……不过晚上睡在侍卫司已经算是进步了,自己可以再观摩一段时间,摸出个规律再行动。

    梦言装模作样的:“嗯,这是你的职责,也是应该的——其实我叫你是有别的事情。昨晚听你说什么暗线没查清,这事儿我怎么不知道?”

    谢又安眼神躲闪了一下,尴尬地开口:“是父亲在查——并非有意欺瞒圣上,只是……”

    她“只是”了半天,也没找出个合适的理由。

    梦言给她铺了个台阶:“别只是,说说,到底什么事儿?”

    特地绕过自己,按理说是不想让自己知道内情,结果谢又安老老实实地全部讲了出来,一字不差。

    先皇当时对外宣称在二皇子和殷正青之间犹豫,不知道该选谁做继承人。这么讨论的久了,再煽风点火加点料,这两家一见面就分外眼红。按照线皇帝的计划,就等着挑起他们之间的争斗,然后坐收渔翁之利。

    结果没等到这两家开战,要传位给公主的消息先传了出去,宫内才杀戮四起。

    照谢蒙的想法来说,先皇的计策不该有漏,问题只能是出在“人”身上。

    知道这一内情的人不多,就连谢又安都不知道她父亲还有后手,还以为真地让逆贼得了手登上皇位,替她“生死未卜”的父亲好好难过了一把。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好,能知晓内情的,必定是女皇身边的人。

    谢又安还是试图解释:“父亲认为先皇亲近的人之中有叛贼余党,担心这伙人会潜伏在陛下身边,才没有同您讲明。”

    说白了就是担心新皇太蠢,嘴上没把门的,一不小心就打草惊蛇了呗。

    梦言食指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桌面,问谢又安:“那现在查出来了没?”

    谢又安的神色黯了下来,很明显是没有。梦言也不想为难她,摆摆手算作不追究。谢又安还是不放心地补上一句:“原本打算查出些眉目了再来汇报的……欺君之罪不可……”

    死脑经!我这边都算了,你干嘛非伸脖子要求挨刀啊!

    梦言打断她的话:“行了行了,把我身边的人也查一下。”

    话音刚落,一个侍卫进门,行了大礼之后汇报:“瑜岚宫内侍苏秋以死求见陛下。”

    瑜岚宫?没记错的话,二皇子现在就软禁在他的瑜岚宫中。这会儿他的侍婢要见自己做什么?

    谢又安张了张嘴想出声制止,梦言扫过去一眼,她一脸惶恐地把话全部吞了下去。梦言慢慢把目光挪开,看着那个侍卫:“让她进来吧。”

    侍卫愣了下,低头道:“苏秋已死。”

    什么?

    谢又安在旁边悄声提醒:“怕是为了引起陛下注意,自尽了。”

    梦言心头大震,浑身发寒。不等有人再多说,她下令:“摆架瑜岚宫!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