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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你是不是体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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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青所居住的楼层不高,三楼,从窗口往下看去,一楼二楼的空调外机像只灰白的大甲壳虫似的,黏在墙壁上,一楼住处那儿还挂了几件内衣内裤,鲜艳的颜色甚是扎眼。

    不远处就是片机器正在运作的工地,想必就是刘青口中所说的拆迁地了。

    棠之思来想去,心底有个模糊的轮廓,正待回身问问,耳后便传来一道温沉的嗓音,只说了两个字:“可以。”

    棠之看着他,倍感莫名其妙:“?”

    傅深未语先笑:“回答你现在心里想着的问题。”

    棠之挑了挑眉,道:“你怎么知道我现在心里都在想些什么问题?”

    傅深道:“只允许你一人脑袋灵光,我就不能了?”

    棠之:“......”

    见她吃瘪,傅深低声笑了笑,虚咳几声,正色道:“刚我问过刘青了,她说大白平时的确会从窗户跑到外面去玩。”

    棠之还有些挫败和憋气,闷闷地哦了一声便没再搭腔。

    傅深没话找话:“刘青她说的没错啊,你不琢磨神鬼的东西,研究那只猫做什么?”

    棠之无语:“你自己不也一样的?”

    傅深道:“嗯,看来我们都很聪明。”

    “......”

    被他这么一提,棠之倒是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

    如果他真的和自己所想的一样,而自己的想法是建立在老三确定房子没问题、屋内没闹过鬼这一事实上的,加之老三从坐沙发那就没和他交流过——准确来说是从来了汉汇小区便没和他说过什么话,所以...

    他又是怎么确切的知道屋内没闹过鬼的呢?

    只是因为聪明?

    再怎么聪明,一开始刘青道出事件,给出的设定便是屋内闹鬼,按照常人的思路,怎么也该循着这条设定走,偏移不了多少,就像刘青那样的,转不到大白那方面去,但是他没有。

    棠之定定地瞧了他半晌。

    可能是被她这么直勾勾地盯着,给盯得心里发怵了吧,傅深抬手虚虚挡着她眼睛,嗓音带笑:“你这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这么看着我,还挺让人害怕的。”

    我他妈...被挡着眼睛的棠之想骂人。

    她将他的手给随意拽了下来,指腹触碰到他肌肤的那瞬间,就似握满了霜雪,冰凉得不像话。

    哪有人盛夏时节还冷成这样的?

    这种不正常彻底令她将原本的疑惑给抛之了脑后,结合他的黑伞怕晒和穿衣厚实...棠之看着他问:“你是不是体虚?”

    傅深被她正儿八经的模样给逗笑了,道:“嗯,你要给我补补吗?”

    “......”补什么补?拿什么补?

    理智告诉她不该再将此话题延伸下去,可她觉得自己好像也中邪了,非要斗嘴斗出个所以然来:“怎么补?”

    傅深一愣,显然没料到她接了话茬,便也侃侃道:“你说我体虚,我看你体旺,按照太极八卦那就是两极,补我很简单,阴阳相合,互生互补,互帮互助,合二为一,你觉得如何呢?”

    “......”

    这他妈是调戏了吧?她这算是被调戏了吧?她他妈的就不该任由感性脱缰,问出那么愚蠢又自找苦吃的话。

    偏生他一幅冠冕堂皇的模样,讲得无关风月,倒显得她慌措的小动作、好似恰恰就表明了,她多想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似的。

    棠之绷着脸,一只手背过身后,不断挠着指甲盖,暗自生闷气。

    傅深眼里噙笑,逗她说:“别整天阴沉着脸了吧,多难看。”

    她心想说要你管?思忖了片刻后,将原先的存疑抛了出去,直截了当问:“你觉得没闹鬼?”

    傅深收敛了笑意,道:“这儿不闹鬼。”

    “所以...你的意思是别的地方闹鬼?”

    棠之盯着他的嘴唇看,他似乎要脱口而出些什么东西,又及时刹住了,顿了片刻才道:“我又不是通灵师,我怎么会知道呢?”

    “那你说这儿不闹鬼。”

    傅深扫视了屋内的摆设一圈,笑道:“我也懂点风水的,这栋楼都不容易闹鬼。难道你哥不这么认为?”

    棠之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就这么沉默着。

    快到四点半了,她还在出神想事情,衣角便被人轻轻拽了拽,她垂眸,看到的是傅深那只惨白的手,她抬了眼皮,不客气地问:“做什么?”

    傅深指了指小区门口零星冒出来的小学生的身影,道:“回来了,下去接。”

    “在这等着不好么?”

    “好啊,但我呆闷了,得出去透透气。”傅深看着她道:“你也一起来,可以顺便观察观察那女孩的状态,等她回到了家,看到我们这么多外人,不一定会老实交代。”

    棠之仔细想想也有道理,他们这三位来者不善的大仙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恭候着,对方一个上小学的小女孩,哪见过这种古怪场面?被吓到自闭是相当有可能的。

    于是俩人下了楼,一边就在楼层的周围闲逛着,一边打量陆陆续续归家的小学生。

    来汉汇小区的时候她留意到了,世泽路那端有所公立的小学,距离近,这片小区的小孩大抵都在那儿上学。

    学生们统一的制服,胸前佩戴着鲜艳的红领巾,三三两两勾肩搭背,一时半会儿还真让人分辨不出,但棠之记得,那相框里的小女孩,个高,还有一头堪比爆炸式的羊毛卷。

    本来有了这样惹眼拉风的发型,不用费什么心力,就能捕捉到。可她等了半晌,都没见着那头卷毛。

    棠之只好冲傅深道:“你上楼去问问刘青,我去小区门口看看。”

    傅深点头:“行。”

    俩人分工合作,交代完,棠之便快步走向门口,老式小区的配置低端,没什么保安亭也没什么铁栅栏的大门,拨开一堆归家的人潮,她一眼便瞥见,街道对面不远处的树荫下,卷毛耷拉着脑袋,像犯了错的小孩,跟前两三个差不多高的男孩子,似乎正厉声厉色地说着些什么。

    她裸眼视力还行,所以看得一清二楚。

    卷毛当真是如刘青所说,浑身不对劲,脸色有种病态的惨白,眼圈乌青,唇色极浅。面对着那些男孩们,她看起来很害怕,抓着书包背带的手攥地很紧,关节都泛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