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百年婚书 > 53:爷爷or徒弟?

53:爷爷or徒弟?

推荐阅读:明克街13号弃宇宙渡劫之王第九特区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英雄联盟:我的时代问道章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xs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这一梦,棠之梦得相当遥远,且冗长。

    梦境宛若海上繁花,来自空无,又归于永恒的虚旷。

    盛府、少年、阿肆、林管家、六公...

    棠之梦呓般念叨着这几个名字,前世的念头就越发根深蒂固。

    说是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可她压根就没有看过什么古代的电视剧,没有思,何来的梦?况且,梦境里带给她的感觉,就似身临其境,好像那些长的短的片段,都是千百年前,在她身上真实发生过的。

    倘若真是这样,那当年的少爷,如今在哪里呢?又是谁呢?

    天已经大亮了,棠之下了床,站在窗边,透过窗格一看,就见傅深拿着扫帚,懒懒散散地扫着庭院的地。

    晨曦朦胧万物苏,他在初升朝阳的光下,沉静淡然,又是另一种景色。

    她垂在身侧的手指曲起,窸窸窣窣地抠着指甲缝。

    这人脑后生眼的结论再度得到了证实——他稍一抬头,视线直直地朝她看过来。

    棠之连忙躲到了一边。

    桌上的手机震动,她一看,是穆云烟发来的,千叮咛万嘱咐地叫她别忘记了今天的正事,那就是试探傅深。

    棠之深吸了一口气,试试便试试吧,反正她也挺想解开傅深这道谜题的。

    收拾好了破烂的布袋,各种符纸灵线用具装备齐全了,她在西厢房门前站定。

    门没关,透着一条窄小的缝隙,她相当有礼貌地先敲了敲门,没人应,便径直推门而入。

    可就在她撑着门保持推这一动作的下一秒,门突兀拉开,她重心不稳,顺势被带着栽倒,跌进一个温凉的怀。

    一抬眼,就撞上傅深戏谑的目光,瞬时间昨天晚上的梦境闪回到眼前,竟让她觉得,这人年少正茂时,应当是同那少年无二,风光月霁,清气纵横。

    无奈这人身怀一开口便毁所有的好本事,再如何美化,只要一说话,就和风光月霁这个成语联系不起来了。

    他轻佻笑道:“哟,一大早就投怀送抱的,谁受得了啊。”

    “......”棠之绷着脸后退几步,冷淡道:“你要去学校?”

    “好歹是领这份薪水的,天天缺勤不去打工怎么行?”

    “......”

    棠之对叫他跟着自己一起去驱鬼的这种事情,格外难说出口,琢磨来琢磨去,只道:“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傅深长眉一挑:“怎么?”

    她将事先打好的腹稿统统抛出去:“我有个同学说闹鬼了,准备过去看看。老三忙活了前一阵,比较累了,不愿意去。但你不是交了学费让他教你通灵什么的么?所以...他就叫我带上你一起。”

    “嗯...所以他是把我转手给你、让你教我?我成你徒弟了?”

    “......”她面无表情道:“差不多吧。”

    “辈分是不是有点乱了?你想我当你爷爷,我又是你徒弟,哪能又是爷爷又是徒弟的?”

    “......”棠之服了他这嘴,憋着火气道:“你到底去不去?不去就算了。”

    “好好好,去,我去。”傅深笑得无辜,又道:“那我到底是你爷爷还是你徒弟?”

    棠之当即掉头就走。

    傅深跟在后面笑:“行,我是你徒弟,别大动肝火了,我向你赔罪。”

    “早干嘛去了?亏你还教书育人,祸从口出这个道理不懂么?”

    “是你整天太严肃了,不经逗。”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用不着你逗。”

    “好,不逗你,那你要不多笑一笑?”

    “干嘛?”

    “好看。”

    “...滚。”

    “逗你也不笑,还凶,你这张脸是不是就固定了一种表情?”

    棠之道:“你那是逗我笑么?分明是气我,好让你自己开心罢了。”

    他哪次说话不是噎得她哑口无言?看她一脸吃瘪的表情然后笑得没心没肺?

    傅深佯装叹息:“啧,被你发现了,逗小孩确实是挺好玩的。”

    “......”

    谁他妈要是和这人抬杠,心肝脾脏都能给气的打结。好在次数多了,棠之就逐渐地习惯了,习惯当一个聋子,好听的听,不好听的就全都当屁放,聋的恰到好处。

    “吃早餐了么?”他问。

    她随口嗯了一声。

    “嗯?吃过了?好吧,我还没吃呢。”

    “......”

    四合院不远处就有条小巷子,周围是一片破破烂烂的棚户区,一到清晨,各种小食的飘香和如山如潮的白汽就一同蒸腾至半空,涂抹着朝霞的颜色。

    不沾世俗的傅老师约莫是闻着煎饼摊上的果子太香了,破天荒地沾了回世俗,硬是拉着她在小马扎坐下,与他一起掩藏在扑朔迷离的晨烟白雾中享用“凤髓龙肝”。

    棠之本来嚼了只面包垫肚,不太饿的,但香味把馋虫给勾出来了,加之某人又一个劲地撺掇,她便不再客气。

    她刚习惯性地想朝煎饼果子咬一大口,就看到他直勾勾地盯着自己,一瞬间那些有关她胃病的吩咐就争相恐后地挤进脑海。

    她沉思片刻,还是选择在他略带压迫性的目光中作出一点大家闺秀的风范,开始细嚼慢咽。

    傅深露出一丝满意的微笑。

    缭绕的晨烟之中有几缕稀薄的曦光,轻描淡写地给她镶了道金边,他看向她的视线一垂,从眉眼到鼻嘴,豆浆沫的白点缀在她浅盈的唇上,她一边嚼着烤肠,一边微张了口,湿濡的舌尖便把那点微妙的白抿进了唇齿。

    小细节全落进眼里,他一愣,眸心倏尔闪动,喉间莫名紧涩,不着痕迹地移开了目光,落在远处虚无上顿了顿,又移回来,半截烤肠依旧抵着唇,薄薄的油像镀了层银,遂又移开,来来回回好几个反复,再如何不着痕迹,也使得对面的人察觉出了异样。

    棠之疑道:“你想吃?”

    “......”傅深说:“我不想。”

    “那你干嘛这么盯着我?”

    “......”他道:“我想你别吃这个。”

    棠之更不解了:“为什么?”

    “......”傅深又不好跟她解释,只好冠冕堂皇地睁着眼睛说瞎话:“有毒。”

    棠之:“......”

    棠之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傅深:“......”

    傅深索性也不打算解释了,径直抽了张纸巾替她擦干净她微妙到让他有些想入非非的唇角,又把那剩下半张煎饼给夺走了,道:“跟你商量个事情。”

    “?”

    “以后能不能不要这么吃东西?”

    “...?”

    “......”他长叹一声,“算了,我还是管住我自己吧。”

    棠之从始至终都云里雾里,完全听不懂这病秧子都在自言自语些什么意思。

    不这么吃?那要怎么吃?

    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