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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吊的地平线(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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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翰先生换上了一件崭新的白衬衫,走出了房间。他的手中提着一个小箱子,里面装着的是那一件沾染上果酱的衬衫。他徒步走向了盥洗室,好在盥洗室不是很远,不过当他到达了门外时,也已累得气喘吁吁了。他站在外面,调整好了呼吸,便推开了盥洗室的大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排排的洗衣机,以及一些正在焦急等待着的顾客。可是约翰先生并没有将那一件衣服装到洗衣机内,而是径直走向了那名与他年纪相仿的女服务员身边。

    “请问,我是要将这件衣服装入那一台台正在滚动的大机器里面吗。我很老了,对于这些新鲜的事物一无所知。”约翰先生略带自嘲的口吻说道。

    “您看起来可是很年轻呢。”女服务员慈祥的微笑了起来,说罢,她便将约翰先生的衣服从箱子里取出,放进了一处无人使用的洗衣机里面,随即关上了盖子,将旋钮旋了一圈。

    “好了,您现在要做的就是等待。”女服务员说罢,便走回了服务台。而约翰先生则站在了洗衣机前,一边等待着,一边时不时地看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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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加文和查理斯在商场外便告别了,他知道今天是查理斯母子团聚的温馨时刻,而自己在这里就像是一个很没有眼色的混蛋。他拥抱了一下查理斯的母亲,并嘱咐他们有什么事可以打电话给他,他会立刻赶过来的。

    这里距离住所不算太远,就在查理斯刚想伸出大拇指来拦住朝着自己驶来的的士时,母亲立刻便将他想要举起来的手按了下去,“我们散步回去就好,我很想慢慢地感受洛杉矶这座城市。”

    当他们来到林肯大街时,被一所正在营业的墨西哥餐馆所吸引。他们在餐馆外驻足,不一会儿,他们便达成了默契,两个人一起走进了餐馆。这家餐馆很是正宗,墙壁上尽是一些充满墨西哥风情的壁画,而充斥在鼻腔里面的,尽是一些辛辣的牛肉味道,以及隐隐约约的玉米味道。

    他们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查理斯似乎察觉到妈妈的膝盖可能不是很好,她用她最缓慢的速度以及紧皱眉头的表情向他说明了这一点。为了不干扰母亲的胃口,他决定先填饱肚子,再去询问母亲的近况如何。

    母亲要了一个金枪鱼炸玉米饼,而查理斯则点了一个Fajitas(烤牛肉),以及一瓶价格适中的龙舌兰。侍者耐心的记下了他们点的东西,随后又耐心的确认了一遍,才离开他们。

    饭菜很合他们的胃口,甚至在用餐时,母亲还开了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我们的血统一定和墨西哥有着某种密不可分的联系。”

    在结账时,母亲一把抓过了账单,她微笑着看着查理斯说道:

    “等你以后成了一名有名望的医生,再请我吃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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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一直在烦我,我觉得我没有做过什么不合你心意的事情吧?”伊芙琳看着驾驶座上的范克,有些伤心的说道。

    “你总是认为自己是对的,我想这一点你永远也改不掉了。”范克说罢,吸尽了烟,顺手将烟把丢出了窗外,干咳了几声。

    “我一直都在将就着你,到头来反而是我的不对了?你真该听听你自己说的这番话。”伊芙琳尽量使自己保持冷静,因为她不想与他闹的太僵。毕竟他们要是不出意外的话,还要与彼此携手度过余生呢。

    “是啊,你现在又开始觉得自己什么都对了。”范克笑了笑,继续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烟,放在了嘴里。

    “停车!我要下车!”伊芙琳气愤的说道。

    “不要闹了,你这样很影响我开车的。有什么事回家再说吧。”范克短暂的妥协了,至少在路上是这样的。

    他们开始安静了下来,互相默不作声。范克正在一边抽着烟,一边操控着手中的方向盘。而伊芙琳则倚靠在了车窗上,看着窗外转瞬即逝的七叶树出神。她尽量使自己的泪水不要流出眼眶,可是一想到范克刚刚那一番不留情面的指责,她便忍不住自己的情绪,潜意识也在一瞬间崩塌。摧毁一个人再容易不过了,只需要轻轻地触及对方的软肋便可以达到目的。而挽回一个人,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伊芙琳倚靠在车窗上,低声抽泣了起来。泪水大颗大颗的顺着自己的脸颊滑落到了自己的塑身牛仔裤上。而范克此时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小心翼翼的在林肯大街停下了车,轻轻地拍打着伊芙琳的背部。范克这一举动,倒让伊芙琳的泪水更加变本加厉了,她开始失声痛哭了起来。将积攒了几个月的失望与难过完全在这一秒释放了出来。

    范克将她拥入了怀中,轻抚着她的头发。他似乎觉得自己真的做的有些过分了,伊芙琳平日里是个很要强的女性,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使自己落得这样狼狈。伊芙琳此时一边在范克的怀里流泪,一边想着自己上一次这样痛哭是在何时。突然,一段陌生的回忆再次涌上伊芙琳的脑海,就如同那一次在午夜时分,她刚刚从钢琴椅上起身时那样。

    这时,一名年轻的男人和一名美丽的中年女士从墨西哥餐馆内走出,他们沿着林肯大街缓缓地散步,直到消失在了街角。

    “亲爱的,我们回家吧,好吗?”范克自责的说道。

    伊芙琳此时从范克的怀中离开,她用手抹去了脸上的泪痕。很显然她不知道自己的眼妆已经完全的花了,而范克早就注意到了这一点,他忍住笑,发动了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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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约翰先生此时已经靠在了洗衣机上睡熟了,而服务员看着他,慈祥的笑了起来。她缓缓地走向了他,轻轻地拍打了一下约翰先生的肩膀,他立刻从原地弹了起来。

    “这位先生,您刚才弯着腰趴在洗衣机上睡着了,这样很危险的。”服务员关心的说道。

    “不...我只是在...在...”

    “在思考一些事情是吗?”服务员看着约翰先生问道。

    “是啊,你可以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