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你哥哥是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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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家不大,三间平房,旁边专门搭起来的一个小房间便是厨房。
堂屋里有些许发霉的味道。
中间一张案台上摆放着一张黑白照片,看样子五十来岁。
吴康的相貌看上去更多是遗传自母亲。
两张已经有些褪色的沙发,中间一张木质茶几,看上去像是自己做的。
吴永旺给两人倒了杯茶后去做饭去了。
“沈大哥,我哥在部队怎么样?他两年都没回来了,我还挺想他的。”
吴康坐在沙发上,轻轻按摩着小腿,笑呵呵问道。
“你的腿怎么了?”
沈策还没想好如何开口,顾左右而言他。
吴康手上动作骤然停滞了一下,笑容渐渐敛起,低头沉默。
沈策以为问到了他的伤心处,歉意一笑道;“抱歉,如果你不愿意讲,没关系的。”
“我哥是不是......?”
吴康抬起头,双目蕴泪,声音有些沙哑。
沈策跟小七对视了一眼。
显然两人低估了吴康了观察能力,亦或者是血脉相连,心有所感。
他沉默不是因为沈策问到他的腿,而是因为哥哥。
毕竟哥哥已经两年没跟家里联系了。
外面偶尔也会有风言风语传说哥哥可能已经没了。
现在哥哥的战友突然来访,而哥哥却依旧没有回来。
相较于父亲的粗枝大叶,他心思细腻的多,一早就感觉到有点不对。
当沈策故意岔开话题那一瞬间,他心里不由自主的缩了一下,虽然一百万个不愿意相信,可终究还是问出口来。
“你哥哥是个英雄。”
沈策没想到要直面的第一个家属居然是吴雄的弟弟,有点突然。
吴康瞬间泪如泉涌,忙垂下头低声啜泣,眼泪吧嗒吧嗒直直落在沙发上。
屋子里陷入一阵压抑的气氛中,沈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哥跟我说过,如果他有天战死沙场,要我一定不要哭,应该为他高兴,因为到那时,他就是烈士了,是英雄。”
“我当时答应过他我不会哭的。”
几分钟后,吴康抹了把眼泪,抬头看着沈策与小七问道。
沈策心里五味杂陈,“对不起,我没能把你哥哥活着带回来。”
“我爸是不是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吴康抽了抽鼻子,拼命压抑着悲伤的情绪,问道。
小七点了点头。
“能先不告诉他吗?”吴康道。
“瞒不住的,过几天阵亡通知单就会送到家里。”
小七迟疑了一下道。
如果可以她也想那张阵亡通知单永远都不要到。
可做为家属他们有权利知道。
总不能瞒一辈子。
“那就再等几天,我爸他身体不好,我怕他一时接受不了这个,让我慢慢跟他讲。”
此时的吴康表情异常冷静,远超出他这个年龄的成熟,也超出他这个年龄段的坚强。
小七再次点了点头。
吴康深吸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不那么明显,不过眼眶依旧有些泛红。
午饭算不上丰盛,不过也有酒有肉。
“小七姑娘,我家那个臭小子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
兴许是跟沈策讲话有些压力,吴永旺给两人倒上酒后,问小七道。
“吴雄,他,过几天就回来了。”小七向来不善于掩饰,神色复杂的回道。
“哦,这小子倒是心大,两年都没跟家里联系了。”
“来,你们吃菜,都是些家常菜,别嫌弃。”吴永旺笑容满面招呼道。
“不会,吴叔手艺不错。”小七强颜欢笑道。
“爸,我最近脖子又开始有点疼了。”
吴康兴许是想岔开有关哥哥的话题,故意这么说道。
果然话题很快转移到吴康的病情上。
他患的是叫什么系统性血管炎,很难医治,一旦病发几乎全身都不能动,就需要到医院打激素,球蛋白等,这些就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好在吴雄虽然不能跟家里联系,不过每个月的紧贴还是会按时到账,只是依旧捉襟见肘。
如果不是吴康在宁城大学读书的姐姐吴娅,每个月勤工俭学贴补家用,只怕日子会过的很艰难。
“等你的腿治好了,你打算做什么?”席间闲聊时,沈策突然问了句。
“去念书,或者像哥哥一样去当兵吧。”吴康沉吟了一下道。
“就是不知道,我这病能不能治得好。”
或许是觉得自己拖累了家里,少年清澈的眼睛里快速闪过一抹沮丧。
午饭快结束的时候,大门被推开。
画着浓妆的中年妇女,手里拎着两盒礼品,扭着腰肢走了进来。
“永旺,在家吗?”
一边走一边喊道。
沈策发现吴家父子见到来人时,脸上浮现出一丝抵触,只是碍于情面,吴永旺还是站起身迎了出去。
“家里有客人啊?”
名叫姜眉的中年女人看到屋里有人,看着面生,满脸笑意问道。
说话间人已经坐到吴康旁边的沙发上。
“哦,这两位是吴雄的战友,今天到家里来看看。”吴永旺说道。
“这样啊,那行,那我就长话短说,不耽搁你们太多时间。”
“还是上次那事儿,我城里那个侄子年纪不是跟你家吴娅年纪差不多嘛,我想着抽个时间让俩人见个面,兴许就看对眼儿了呢,你说对不对?”
姜眉笑眯眯的看着吴永旺说道。
沈策两人算是听出来了,敢情是来说媒的。
姜眉也是本村的,算下来跟吴永旺算是平辈,所以见面都是直呼其名。
“我上次不是已经说过,我闺女现在年纪还小,这不是还在上学,暂时就不考虑相亲的事了。”
吴永旺客客气气婉拒道。
不过吴康年轻气盛,明显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眉姨,你给我姐介绍的你那个侄子我听说口吃很严重,话都讲不利索,跟个哑巴都差不多了多少,您这不是埋汰我姐呢吗?”
“看你这孩子说的,我怎么会埋汰你姐呢,口吃又不是什么大毛病。”
“我那侄子人老实,长相嘛整体还说的过去,我是觉得俩人还听般配的,行不行的,不得让俩人见见面才知道嘛不是。”
姜眉依旧笑呵呵的说道。
“姜姨你就别白费心思了,我姐肯定不会看上你那个侄子的。”
吴康摇摇头,略显不耐烦道。
姜眉脸色的笑容凝滞了一下,似乎有点不高兴。
“小孩子不会说话,你别介意,吴娅年纪还小,亲事暂时不着急。”
吴永旺看姜眉脸色似乎不太好,出声缓颊道。
“你们家吴娅想找个什么样的?”
姜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吴永旺问道。
吴家不大,三间平房,旁边专门搭起来的一个小房间便是厨房。
堂屋里有些许发霉的味道。
中间一张案台上摆放着一张黑白照片,看样子五十来岁。
吴康的相貌看上去更多是遗传自母亲。
两张已经有些褪色的沙发,中间一张木质茶几,看上去像是自己做的。
吴永旺给两人倒了杯茶后去做饭去了。
“沈大哥,我哥在部队怎么样?他两年都没回来了,我还挺想他的。”
吴康坐在沙发上,轻轻按摩着小腿,笑呵呵问道。
“你的腿怎么了?”
沈策还没想好如何开口,顾左右而言他。
吴康手上动作骤然停滞了一下,笑容渐渐敛起,低头沉默。
沈策以为问到了他的伤心处,歉意一笑道;“抱歉,如果你不愿意讲,没关系的。”
“我哥是不是......?”
吴康抬起头,双目蕴泪,声音有些沙哑。
沈策跟小七对视了一眼。
显然两人低估了吴康了观察能力,亦或者是血脉相连,心有所感。
他沉默不是因为沈策问到他的腿,而是因为哥哥。
毕竟哥哥已经两年没跟家里联系了。
外面偶尔也会有风言风语传说哥哥可能已经没了。
现在哥哥的战友突然来访,而哥哥却依旧没有回来。
相较于父亲的粗枝大叶,他心思细腻的多,一早就感觉到有点不对。
当沈策故意岔开话题那一瞬间,他心里不由自主的缩了一下,虽然一百万个不愿意相信,可终究还是问出口来。
“你哥哥是个英雄。”
沈策没想到要直面的第一个家属居然是吴雄的弟弟,有点突然。
吴康瞬间泪如泉涌,忙垂下头低声啜泣,眼泪吧嗒吧嗒直直落在沙发上。
屋子里陷入一阵压抑的气氛中,沈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
“我哥跟我说过,如果他有天战死沙场,要我一定不要哭,应该为他高兴,因为到那时,他就是烈士了,是英雄。”
“我当时答应过他我不会哭的。”
几分钟后,吴康抹了把眼泪,抬头看着沈策与小七问道。
沈策心里五味杂陈,“对不起,我没能把你哥哥活着带回来。”
“我爸是不是还不知道这个消息?”
吴康抽了抽鼻子,拼命压抑着悲伤的情绪,问道。
小七点了点头。
“能先不告诉他吗?”吴康道。
“瞒不住的,过几天阵亡通知单就会送到家里。”
小七迟疑了一下道。
如果可以她也想那张阵亡通知单永远都不要到。
可做为家属他们有权利知道。
总不能瞒一辈子。
“那就再等几天,我爸他身体不好,我怕他一时接受不了这个,让我慢慢跟他讲。”
此时的吴康表情异常冷静,远超出他这个年龄的成熟,也超出他这个年龄段的坚强。
小七再次点了点头。
吴康深吸了几口气,尽量让自己表现的不那么明显,不过眼眶依旧有些泛红。
午饭算不上丰盛,不过也有酒有肉。
“小七姑娘,我家那个臭小子怎么没有跟你们一起回来?”
兴许是跟沈策讲话有些压力,吴永旺给两人倒上酒后,问小七道。
“吴雄,他,过几天就回来了。”小七向来不善于掩饰,神色复杂的回道。
“哦,这小子倒是心大,两年都没跟家里联系了。”
“来,你们吃菜,都是些家常菜,别嫌弃。”吴永旺笑容满面招呼道。
“不会,吴叔手艺不错。”小七强颜欢笑道。
“爸,我最近脖子又开始有点疼了。”
吴康兴许是想岔开有关哥哥的话题,故意这么说道。
果然话题很快转移到吴康的病情上。
他患的是叫什么系统性血管炎,很难医治,一旦病发几乎全身都不能动,就需要到医院打激素,球蛋白等,这些就是一笔不小的费用。
好在吴雄虽然不能跟家里联系,不过每个月的紧贴还是会按时到账,只是依旧捉襟见肘。
如果不是吴康在宁城大学读书的姐姐吴娅,每个月勤工俭学贴补家用,只怕日子会过的很艰难。
“等你的腿治好了,你打算做什么?”席间闲聊时,沈策突然问了句。
“去念书,或者像哥哥一样去当兵吧。”吴康沉吟了一下道。
“就是不知道,我这病能不能治得好。”
或许是觉得自己拖累了家里,少年清澈的眼睛里快速闪过一抹沮丧。
午饭快结束的时候,大门被推开。
画着浓妆的中年妇女,手里拎着两盒礼品,扭着腰肢走了进来。
“永旺,在家吗?”
一边走一边喊道。
沈策发现吴家父子见到来人时,脸上浮现出一丝抵触,只是碍于情面,吴永旺还是站起身迎了出去。
“家里有客人啊?”
名叫姜眉的中年女人看到屋里有人,看着面生,满脸笑意问道。
说话间人已经坐到吴康旁边的沙发上。
“哦,这两位是吴雄的战友,今天到家里来看看。”吴永旺说道。
“这样啊,那行,那我就长话短说,不耽搁你们太多时间。”
“还是上次那事儿,我城里那个侄子年纪不是跟你家吴娅年纪差不多嘛,我想着抽个时间让俩人见个面,兴许就看对眼儿了呢,你说对不对?”
姜眉笑眯眯的看着吴永旺说道。
沈策两人算是听出来了,敢情是来说媒的。
姜眉也是本村的,算下来跟吴永旺算是平辈,所以见面都是直呼其名。
“我上次不是已经说过,我闺女现在年纪还小,这不是还在上学,暂时就不考虑相亲的事了。”
吴永旺客客气气婉拒道。
不过吴康年轻气盛,明显就没有那么客气了。
“眉姨,你给我姐介绍的你那个侄子我听说口吃很严重,话都讲不利索,跟个哑巴都差不多了多少,您这不是埋汰我姐呢吗?”
“看你这孩子说的,我怎么会埋汰你姐呢,口吃又不是什么大毛病。”
“我那侄子人老实,长相嘛整体还说的过去,我是觉得俩人还听般配的,行不行的,不得让俩人见见面才知道嘛不是。”
姜眉依旧笑呵呵的说道。
“姜姨你就别白费心思了,我姐肯定不会看上你那个侄子的。”
吴康摇摇头,略显不耐烦道。
姜眉脸色的笑容凝滞了一下,似乎有点不高兴。
“小孩子不会说话,你别介意,吴娅年纪还小,亲事暂时不着急。”
吴永旺看姜眉脸色似乎不太好,出声缓颊道。
“你们家吴娅想找个什么样的?”
姜眉皮笑肉不笑的看着吴永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