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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如梦初醒还是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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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篇小说(历史、军事、武侠)

    波涛汹涌的暗红色海面上,数万艘战船在疯狂的厮杀鏖战,战船上空飘着一块巨大的黑色流云,渗透着残阳的血色和苍穹的蓝光,犹如一张阴森恐怖的脸,正在欣赏着一场亘古未有的屠杀盛宴。

    一艘艘战船被接连击毁,一群群士兵在挣扎落水,厮杀、呐喊、大火、鲜血,一个个无情的画面正在这个绝望的世界里疯狂上演。

    一个红衣猎猎的男子站在船头,手持滴血的战刀,身上伤痕累累,鲜血汩汩,正目光如炬的看向远方。

    突然,舰队中间插着九龙穿云旗的巨大龙船爆炸沉没!

    男子身体一震,倏地面向龙船伏身一拜,而后纵身入海,即将隐没时一张清晰而冷峻的面庞出现在鹿鸣眼前。

    男子双眼血红,剑眉怒张,瞠目一呼:“义不死、魂必归”!

    ……

    鹿鸣忽地坐起,浑身冷汗,这个梦他已经连续做了好多天了,红衣男子的面庞一次比一次清晰,他不知道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这时鹿鸣的母亲推门进来,关心的问道:“是不是又做噩梦了?”

    “还是那个梦!”鹿鸣有气无力的说道,整个人显得十分的疲惫和无奈。

    “昨天咱们村儿里不知道从哪来了父女二人,看病看的可灵了,专治这些邪病,要不你也去看看?”鹿鸣母亲试探性的问道。

    “我没病,我不信那些东西,明天就到假了,回到部队可能就好了。”鹿鸣说着就起床穿衣服。

    吃过早饭,鹿鸣习惯性的围着村后头的小山包跑一圈,跑完回来走到村口时,鹿鸣看见对面走过来两个人,一男一女,看起来应该是父女俩,两人并排走着,稍微靠前的女子一身青袍,脸白的毫无血色。

    鹿鸣远远的看上一眼就觉得浑身发冷,待走近之后更觉得冷气袭人,两人长衫席地,看不见这二人如何挪步,可靠近自己的速度却明显快于常人。

    鹿鸣停下脚步时,二人已在眼前,只见女子长发披肩,发丝黑如锰针,竟无一丝凌乱,更无一发随风摆动,冷冷的贴在肩上、垂于地面,就像戴了一头铁丝做成的假发,鹿鸣惊的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义不死、魂必归!”

    老人突然开口说道,惊的鹿鸣差点跳起来,这不是他梦里红衣男子入海时喊的话吗?

    这是怎么回事?鹿鸣心里砰砰直跳,额头不自觉的已渗出一层冷汗。

    由于刚才目光都集中在了这青衫少女身上,还未及端详这位老者,这时鹿鸣不由的看了一眼老者,这一看不要紧,看完更觉脊背发凉。

    只见老者一身灰袍,手持一根拐杖,杖头泛着红光,鹿鸣下意识的想到,这包浆、这成色,定是祖传之物,老者怕是有些来头。

    再看这老者的脸,色如腊肉,深凹的皱纹如同刀刻一般,皮肉早已凝缩成一体,干瘪地贴在皮下之骨上,眼窝深陷,显然已经瞎了多年。

    这张脸就像一块死树皮,毫无一点生气,更像是风干了几百年,刚从棺材里爬出来一样,鹿鸣死死的盯着老者的脸,惊诧的一时不敢开口说话了。

    这时,老者的脖子突然摆动了一下,没看清脖子是怎么转动的,那张干瘪的脸就已直直的对着鹿鸣,这眼睛明明已经瞎了,塌陷的没有缝隙,更看不见眼珠子,可鹿鸣却感觉这干瘪的眼窝后面有几十万双眼睛在盯着他,着实瘆人。

    “老…老人家,您…您刚才说…说的什么?”鹿鸣诚惶诚恐的问道。

    “时候到了!”老人的瞎眼直直的对着鹿鸣。

    “时候到了?什…什么意思?”鹿鸣显然有些慌乱。

    “回到梦里!”老者说完,突然一把抓住鹿鸣的手。

    “跟我走吧!”

    “去哪?你要干什么?”鹿鸣冷不丁被老者一抓,来不及躲闪就被死死抓住,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慌忙用力挣脱。

    可老者的手像铁箍一般,无论鹿鸣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鹿鸣不由得大喊大叫,惊恐慌乱到了极点。

    ……

    突然,鹿鸣从床上滚了下来,他惊慌的看了一眼四周,床单上“荣军疗养院”五个楷红的大字映入眼帘。

    “这是怎么回事?”他稍作平复,用手摸摸了自己的脸,脸上的汗水真实的沾到手上。

    难道自己做了一个梦中梦?鹿鸣想着心里还在砰砰乱跳。

    过了一会儿,鹿鸣伸手抓着床沿想站起来,突然他的眼睛因受到某种惊吓而睁的极大,眼神中充满了无比的恐惧。

    他稍作平复的心又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儿,想喊却怎么也喊不出声音,只能直勾勾的看着手腕上那刚被人抓出的四个白色手指印儿。

    鹿鸣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自从进了这疗养院,所有人都把他当成精神病,现在连他自己都怀疑,自己是不是真得了精神病,可这梦里的场景却比这现实还真切地在脑子里翻滚,以至于自己真的不知道哪里才是现实。

    “回到梦里!跟我走吧!”老者最后的这句话不停的在鹿鸣的脑子里空放,旋即他感觉这句话就飘荡在房间里,不知道是从哪里发出来的。

    鹿鸣抓着头发,感觉整个人都要崩溃了,他逃也似的飞快跑出房间。

    疗养院里古木参天,阳光被树叶切割得稀稀碎碎,零零点点的从树冠上落下来,洒满了整个院子。

    鹿鸣十分无助的走到一个长椅旁,草坪被修剪的整整齐齐,小草被剪草机拦腰折断后,断口处散发着浓郁的青草的气息,吸入后清香甘甜,沁人心脾。

    蜂蝶在百花间飞舞奔忙,这世界是多么的真实和平静。

    可鹿鸣刚坐上长椅,就感觉周围的花草树木都在向他发出“跟我走吧、跟我走吧!”的声音。

    鹿鸣顿感如临大敌,抓狂似的大喊:“跟你走!跟你走!你要带我去哪里?”

    这时对面楼房各个窗户前突然多了很多人影,虽然听不到他们是否在说话,也看不到他们在指指点点,但鹿鸣知道,这些人一定是在笑话自己,一定认为自己是个精神病。

    只有鹿鸣自己知道,他确实快被逼疯了,但却不知道是被谁逼疯的,这让他无法和别人诉说,也无法清晰的阐述自己的病因,因为他越说别人越认为他精神有问题。

    可他该怎么办呢,重复不停的梦疯狂的在脑海里翻滚,他又听到了那句话——“回到梦里!跟我走吧!”

    鹿鸣捂住耳朵,可声音还是不停的从四面八方硬钻进来,他接近于抓狂,不停的用手抓打着自己的头,他觉得自己已经病入膏肓,生命也即将走到尽头了……

    持续的抓狂让鹿鸣精疲力竭,他孤独而疲敝的躺在床上,慢慢的冷静下来想,与其这样煎熬还不如一死了之,这么一想,鹿鸣突然觉得什么也不怕了。

    鹿鸣十分吃力的坐起来,平静的打开电脑,他想把自己经历的这一切都写在日记里,就像交代后事一样,无论如何,总好过白白死去。

    悠悠古今、芸芸众生,也许将来有一天会有人能够读懂自己,或者读懂他的故事。

    ……

    鹿鸣写到很晚直到写完才疲惫的睡去,奇怪的是他竟然走出了这段重复不断的梦魇,进入到了另一段新的梦境。

    鹿鸣醒来之后继续将这段新的梦境记录下来,记下来之后这个奇怪的梦就会延续着向下发展,记不完就会一直重复。

    鹿鸣渐渐的好像有些明白了,于是他就不停的记录,不停的进入梦境。

    不知不觉一段尘封已久的波澜壮阔的史诗般的故事,开始在鹿鸣的梦中慢慢还原在笔端,而这段故事将给鹿鸣今后的人生带来难以想象的改变。

    或许,凡是看过这段故事的人,都会有些许的改变。

    因为,故事,是有魔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