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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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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天晚上白梼离开后,??新燕吩咐小丫头们关了门,自己走到里间,却见金钗儿还坐在桌边,??双眼朦胧像是在出神。

    新燕掩口一笑,??走到跟前悄悄唤道:“姑娘?”

    金钗儿回神:“白大哥走了?”

    新燕笑道:“也是该去了,再晚点儿就要关门了。”说了这句,??实在忍不住又道:“我还是头一次看大爷这样呢。”

    金钗儿微怔:“什么这样那样的?”

    新燕抿嘴笑道:“就算以前我不在这屋里,??可是听上上下下说,??大爷是最守礼的,??等闲绝不会来姑娘这儿,尤其是晚间,天大的事儿也不会过来一步。”

    金钗儿挠挠腮:“是吗,??我都忘了。”

    新燕说道:“姑娘忘了不打紧,??横竖大爷明白就行了。”

    当下伺候她洗漱更衣,??上榻睡下。

    次日一早,才吃了早饭,??白蕙跟白锦两人便来找金钗儿,??进门后白蕙便说道:“听说大姐姐回来了,??咱们看看去。”

    三人相携而行,本是要去老太太上房的,??却听说白晓并不在那里,反而在慕容夫人房中,于是改道。

    因为先前守宫砂之事,??金钗儿知道慕容夫人不是很中意自己,便不太想过去,??可捱不住白家姊妹们撮着。

    金钗儿又想:“她到底是白大哥的母亲,??总不能老死不相往来,??还是得想法跟她打好交道,总归是不能让白大哥因为这些琐碎事情为难。”想到这里,忍不住又在心里赞叹自己:“我可真贤惠啊!”

    于是,立志要做一个贤内助的金钗儿便跟着白蕙白晓来到夫人房中,谁知夫人这边丫头们都在屋门口站着,里间隐隐传出哭哭啼啼的声音。

    又夹杂着慕容夫人的劝说:“罢了,不用只管哭,这种事情不过是寻常等闲见的,哪个猫儿不吃腥?想开些就是了。”

    三人面面相觑,白蕙便问门口的丫鬟:“什么事?”

    其中一个丫鬟低低说道:“大小姐先前跟太太诉苦,说姑爷风流的很,先前不过是在家里闹,最近更闹到外头去了,而且……”

    “而且怎么样?”

    丫鬟脸上微红,低了头道:“而且是男女不忌什么的,大小姐忍不了,劝说了两句,却给姑爷打了一顿。”

    白蕙满面震惊,白锦也为之咋舌:“这可怎么办?”

    却听里头白晓说道:“我实在受不了这些,求太太给我做主。”

    慕容夫人叹气道:“你如今是嫁出去的了,他们府内的事儿,哪里是别人能插嘴的?少不得你再忍一忍罢了。等他过了这个劲兴许就好了。”

    白晓哭道:“若指望他自己,只怕一辈子也转不过这个性,太太好歹给我想个法子。”

    慕容夫人甚是为难,却道:“既然这样,回头我跟太素说一声,看他有法子没有。只是待会儿你要去见老太太,可快先擦了泪,别叫老太太看出来让她老人家也替你忧心。”

    二姑娘白蕙听的心惊肉跳,忙拉着两人往回走,出了院门才道:“这会儿咱们可不能进去,不然大姐姐脸上更挂不住了,只可恨那个王家,这还是个官宦之家呢,怎么这大姐夫竟是这么不堪?”

    白锦道:“虽然如此,也是大姐姐太没手段了,怎么竟治不了他?难道一点法子也没有?”

    二姑娘皱眉:“你说的轻巧,咱们不过是女子,夫君若是要在外头寻欢作乐,除了规劝又能怎样?偏他还不听劝。”

    白锦冷笑道:“我看大姐姐就是太软弱了。”

    正说到这里,突然是金钗儿叫道:“大哥!”拔腿往前跑去。

    白家姊妹定睛一看,才看到是白太素从前方廊下经过,听见呼唤便站住脚,扫了眼她们两个,便看向金钗儿。

    金钗儿跟一只出笼的雀儿似的,扑棱棱跑到白梼跟前:“你去哪儿?”

    白梼道:“今日要去齐王府里给王爷请安,刚才特去跟老太太回禀了。”

    说了这句,又笑问:“你们这是从哪儿来?”

    金钗儿说道:“听说大姐姐回来了,二姐姐跟三妹妹带我去见的。”

    白梼见她笑的眉眼弯弯的,满面灿烂,只是额角一绺刘海略乱了,他忍不住抬手给她将发丝轻轻地一拨,捋顺了些。

    白蕙跟白锦已经走到跟前,见状都呆住了。

    金钗儿见他伸手,本不知他要做什么,见他替自己撩头发,便笑道:“多谢白大哥。”

    白梼察觉两个妹妹的异样,这才将脸上的笑收了几分,清清嗓子道:“好了,没什么事儿我要出门了。”

    金钗儿先是点头,可突然想起在夫人院中听见的话,便道:“白大哥,大姐姐嫁的那个人真是混账吗?”

    白梼正要走,闻言脚步一顿:“怎么了?”

    此刻白锦忙道:“没什么的,别耽误了大哥出门。”

    金钗儿扭头看了她一眼,谁知白蕙也无可忍,便跟白梼道:“大哥,我们刚才在太太那里听大姐姐跟她哭诉,说是大姐夫在外头弄的很不像样子,她不过劝了两句,就给他打伤了。太太也没法子,还说要跟你商议呢。”

    白晓在旁无奈地看着二姐,欲言又止。

    太素眉头微蹙,倒是不见别的表情,只点点头:“知道了。”

    他不置可否说了这句,便又看向金钗儿,像是不太放心地嘱咐:“好好在府内,不许往外走动。”

    金钗儿笑道:“我也知道啦!”

    白梼不由又是一笑,这才迈步往外去了。

    剩下两姊妹跟金钗儿在原地,白蕙喃喃道:“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大哥哥笑这么多次的。”

    白锦也觉着诧异,不过她心里想的不是这件,只对白蕙道:“二姐姐,你怎么多嘴呢。”

    这话很让二姑娘不解:“我怎么多嘴?”

    三姑娘道:“先前太太跟大姐姐说的那两句,不过是搪塞她的罢了,如今大哥哥才立功回京,何必叫他为这些私事操心,有道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弄的不好,反而落自己一身骚。你现在嘴快跟大哥哥说了,指不定他会怎么样。”

    白蕙眨巴着眼,听的呆呆的。

    但她清楚,这三妹妹虽是庶出,却是太太肚子里的虫,太太心里想什么,白锦总是能恰到好处地揣摩到。

    “那、那大哥哥也没说要怎么做,”白蕙有点担心:“我、我真的多话了?”

    正在此时,金钗儿道:“跟你无关,是我先提起来的,太太要怪罪也先怪我。”

    白蕙见她如此义气,不禁有些感激。

    金钗儿又道:“而且这很没有道理,大姐姐虽然嫁了,可毕竟还是姓白,是从这府里走出去的白家的儿女,她吃了亏,难道白家就脸上有光了?不替她撑腰,还要她打落牙齿和血吞,委委屈屈的过日子,我就想不通呢。要是白大哥真有法子就好了!”

    白蕙听的连连点头,连白锦也听呆了,半晌才笑道:“罢了罢了,还是不说这个了,咱们去老太太那儿吧。”

    三人这才重又向前去了。

    而就在她们去后,在身后院门处,却是大姑娘白晓带了个心腹的丫头缓步走了出来。

    白晓的脸色一言难尽。

    大小姐本也是从慕容夫人房中出来要去见老太太的,谁知无意中听见她们三人在这里说自己的事。

    更让白晓意想不到的是,她会听到金钗儿那样仗义执言直入人心的一番话。

    她本来满腹委屈,只求慕容夫人为自己撑腰,没想到夫人却让她委曲求全。她虽然知道“清官难断家务事”,但娘家如此,仍是有些失望的。

    又听白锦一语道破夫人的心思,更加心冷。可没想到金钗儿一个“外人”,居然会说出这么感动人心的话。

    大小姐怔怔地看着三人离开的方向,目光盯着中间那道身影,半是感动半是疑惑:“她、她这是怎么了……莫非、真的改邪归正了吗?这简直像是换了另外一个人。”

    且说白梼出门,小厮早牵了马在门口等候,伺候他上马,便跟着往齐王府而去。

    这齐王殿下李应是皇帝最宠爱的第三子,人人称赞的贤王,当初白梼没出京前就跟齐王交好,这次回来后,因避嫌,一时没有去拜见,还是齐王派了人来传了两次,白梼才肯前往。

    王府门口早有迎接的人站住了,请了白梼进内,齐王李应听奴婢说他到了,早在厅门口等候,远远看白梼进门,便满脸笑容迎上了几步。

    白梼见状不免也加快步子赶到王爷跟前,忙行大礼,却给李应俯身扶住了。

    齐王仔细端详着白梼,含笑说道:“先前你没回京前,日夜盼望,等你总算回来了,又偏看不见人,可见是建功立业面过圣的人,就不把本王放在眼里了?”

    白梼知道他是玩笑话,便也一笑道:“是臣怠慢了,请王爷恕罪。”

    齐王搀着他的手到了里间,说道:“本王哪里舍得怪罪,只想你以后多往这府里走动走动,就罢了。”

    到了里间落座,齐王迫不及待地问起边关战事等等情形,白梼知道他最爱听那些,便也捡着要紧的战况等都说给了他,齐王听的眉飞色舞,击掌叹道:“真恨不得本王也跟你同去,金戈铁马,何况的快意。”

    这位王爷是很聪敏豁达的,且又礼贤下士,只不过皇室子弟,自小养尊处这些。所以对他而言,打仗就像是值得夸耀引以为傲的一件事,而没有细想过此中的淋漓鲜血跟如山白骨。

    白梼微微一笑,并不多言。而齐王说完了正事,不免问起他的亲事相关。因倾身道:“怎么本王听说你的婚期已经定了?”

    提到这个,白梼的眼中才透出几分异样的光芒:“是,就在腊月。”

    齐王打量着他的表情,笑道:“最近总听人说你们府里双喜临门的,弄的本王心痒,如今看来果然如此。不过你这年纪也该成家立业了,如此倒好,本王也该为你准备一件大礼才是。”

    白梼欠身道:“臣不敢当。”

    齐王道:“你若同本王客气,就是见外了。”

    白梼这才道:“那微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齐王盛情,非要留白梼吃了中饭再去,白梼只说还有一件事要做,改日再来。齐王无法,只好约定改日,先放他去了。

    王府的管事亲自送白梼出门,过二门的时候,却见十几个王府的内侍,手中都端着红漆木盘从外而来,见了他们,便往旁边暂停避开。

    白梼见这般阵仗,像是给王府内眷进献之物。

    不妨那王府的管事因见他留神了一眼,便笑道:“爵爷不知听说了没有?我们王爷最近纳了一名侍妾,宠爱非常,这些东西都是给那位的。”

    白梼依稀不知在哪里听说过一句,闻言也不以为意。

    毕竟齐王除了王妃外,王府内本来也有五六个姬妾,再多一个自然不是什么稀罕事。

    只不过看着内侍们捧着东西的阵仗,可见齐王的确是极宠爱这个新妾室。

    打马出了王府街,两刻多钟,到了一个地方。

    跟随白梼的小厮得胜本以为他要回府的,直到抬头看见面前三层楼的匾额上写着“留歌坊”几个字,在楼上还有许多穿红着绿的姑娘们莺声燕语的,得胜便惊呆了。

    白梼面色如常,翻身下地往内走去,得胜叫道:“爷!”

    可哪里还能拦住,眼睁睁地看着白梼大步流星地进了楼,得胜只好手忙脚乱地上前牵马,偏白梼的那匹坐骑乌云踏雪也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大概是给楼里的香风熏到了,便猛地打了两个喷嚏,摇头摆尾,引得门口众人一片骚乱。

    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中,白梼已经进了门。

    像是白梼这样的人品,出现在这种风尘之地,大概就如同漫天阴云之际,云破日出,其道大光。

    原本还歌舞升平的楼内渐渐地鸦雀无声,连在台上弹唱的女子都停了下来,惊愕地望着门口出现的伟岸男子。

    以前但凡有新客人到,立刻就会有姑娘们迎上前去招呼,但此刻,却连敢上前的人都没有了。

    虽然不知道这男子的身份,但望着那星眸剑眉,就算是最不知羞耻的姑娘,也不敢贸然凑到白梼身边去。

    白梼来留歌坊,自然是为了一见楼主薛红泪。

    只是没想到这一趟竟然歪打正着,另有意外之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