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满城佳话 > 第62章 第 62 章

第62章 第 62 章

推荐阅读:明克街13号弃宇宙渡劫之王第九特区三寸人间大符篆师仙宫大侠萧金衍英雄联盟:我的时代问道章

一秒记住【笔趣阁 www.biqugexszw.com】,精彩小说无弹窗免费阅读!

    就在十二的迟疑之中,??王驾已经来至府门口。

    凤枕早就收了兵器,忙上前整衣行礼拜见。

    轿子落地,内侍把轿帘打起,??齐王李应躬身而出,一眼看到十二跟凤枕都在近前,便望着凤枕道:“这是……”

    他先前没见过凤枕,??是以竟不认得。

    凤枕忙自报家门:“回王爷,??臣是大理寺少卿慕容凤枕,??听说府里出了事,??不知何故,??又恐怕惊吓到府内的老太太,便飞奔赶来查看情形。”

    齐王一听,笑了:“本王以为是谁,??原来是慕容少卿,本王记得不错的话,你是镇远侯府的亲眷,目下是住在侯府的对么?”

    凤枕听这王爷和颜悦色,??却并不敢松懈:“王爷说的正是。”

    齐王上前一步,??仔细打量着凤枕的脸,笑道:“想不到太素竟有这样出色的表弟。果然是一门华耀,俗物全无啊。”

    凤枕忙道:“王爷谬赞了,??这个卑职实不敢当。”

    十二在旁边听齐王跟慕容凤枕谈笑风生,一颗心高悬,??却不敢插嘴。

    幸而齐王早也看到了他,??便道:“你是东厂的人。”

    十二忙道:“回王爷,??卑职确实是东厂锦衣卫千户,??奉命前来查封镇远侯府。”

    齐王淡淡一笑:“本王就知道,??所以才特意亲自前来。幸而慕容少卿来的及时,不然真给你们惊扰了镇远侯府,你却担不起。”

    十二听齐王的话风越发不对,心头忐忑,壮胆问道:“请王爷恕罪,小人本来自然是不敢贸然侵扰的,只不过这是……宫内的旨意,所以、小人不敢抗命。”

    齐王淡淡道:“这其中原本有些误会,倒也怪不了你,幸而大错未曾铸成,倒也罢了。”

    十二摸不着头脑:“王爷、这……到底……”虽然满心疑虑,却不敢当面询问王爷。

    齐王却面色沉静地敛了双手:“此处没有你的事了,你若还有什么不解,回到东厂,自然会有人告诉你。”

    他说完后见十二不动,便一皱眉道:“怎么,本王的话你是不信?还是不听?”

    十二还没来得及张口,齐王身边的内侍呵斥道:“王爷不怪罪你在这里胡作非为,已经是开恩之举,你竟还不识好歹,来人,还不拿下!”

    十二脸色一变,忙跪地道:“小人只是一时多嘴,求王爷开恩!”

    齐王本来已经往前走了一步,闻言冷笑道:“倒也不必着急……许他回去吧。”

    十二心头一紧。

    齐王负手迈步向内走去,走到门口处才回头看向慕容凤枕:“少卿且随本王入内,看看是否惊扰了老夫人。”

    慕容凤枕此刻才宽心,忙起身向内。

    剩下十二面无人色,急忙吩咐手下之人快快将驻扎在府内的东厂之人调出来,尽快退离。

    不说十二如败犬一般赶回东厂,只说齐王迈步向内而行,还不到一重门,就见有个人从内快步走了出来。

    李应遥遥地看了眼,望着那人的容貌,眼中不由流露出诧异之色。

    原来这出来的竟正是金钗儿,她因为不放心,所以着急赶出来瞧瞧,又怎知道这么短的时间内外间已然天翻地覆了呢。

    突然间跟齐王打了个照面,钗儿也愣了愣,原来她在宫内的时候,是曾经无意中跟齐王见过几次的,所以对这张脸并不陌生。

    只是并没想到齐王竟会在这个时候突然前来。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钗儿见避无可避,心头一动,只能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忙向着旁边一闪,躲在了门后。

    齐王虽然已经看见了她,但见她闪开了,便垂了双眸也没做声。

    倒是凤枕在齐王身后,也瞧了个正着。

    还不到二门,府内东厂的人都已经撤退干净了,里头也已经知道了王爷驾到,慕容夫人陪着老太太,急忙往外迎驾。

    不料齐王早派了内侍前往拦阻,说道:“王爷只是怕老太太跟众位内眷被宵小之辈惊扰,故而亲自前来探看,不必过分惊动老夫人。”

    张老夫人哪里敢倚老卖老,对方毕竟是王爷之尊,仍是同慕容夫人一块迎了出来,除了大小姐白晓不在之外,二姑娘白蕙跟三姑娘白锦都在老太太房内,此刻便一同跟了出来。

    两下相见,齐王温文尔雅,恩威并施,赐老太太免礼平身,又好言好语地慰问了几句。

    慕容夫人惶恐之余,见凤枕随着王爷进来,颇为疑惑。

    众人行礼后,张老夫人小心翼翼地问起今日事出缘故,李应含笑说道:“其实并无什么大事,只是有些人眼见太素跟本王亲厚,故而无事生非罢了,太素是受本王拖累。”

    “王爷言重了,”张老夫人忙欠身,又问:“不知太素现在何处?”

    齐王道:“老太太不必担心,太素还有一点公干,快则两三时辰,慢则今日之内必然回来。”

    老夫人总算松了口气。

    齐王见已经无碍:“小王还有些许他事,就不多留了。”回头对凤枕道:“少卿且就留在府内陪着老人家吧。”

    慕容凤枕领命。

    当即张老夫人忙又率众人送了出来,出正厅时候齐王回头看了眼。

    他的目光极快地扫过白蕙白锦,见二姑娘老老实实低着头,三姑娘却正侧脸飞眼看了过来,目光相对,又含羞带怯蜻蜓点水般忙低下头去。

    齐王并没在意,原来他想看的是金钗儿罢了,却没见着人。

    方才仓促中慕容夫人曾派人去找她,但因王爷进来的快,钗儿却没到场,夫人也是无法。

    齐王虽没见着,却并没有特意问起,只一直往外去了。

    等到送别了齐王,府内上下惊魂未定,慕容夫人先拉着凤枕问起缘故。

    凤枕道:“我只听闻有人告大表哥跟齐王殿下图谋不轨之类的话,我自然不信,可听闻东厂过来了,就不由的我不心惊了,这才赶回来看看……本来正在门口跟东厂的人争执,幸亏王爷及时赶到解了围。既然王爷来了,想必那些事情仍是子虚乌有,怕确实是有人诬告。”

    慕容夫人眉头紧锁,却又更加的心惊肉跳:“岂有此理,怎么竟会有人编造这种伤天害理的故事来害人?这……这简直是要我们整个侯府都被诛九族,这是什么人?”

    凤枕道:“姑妈别急,齐王殿下竟还特意来了一趟,又是没事人一般,只怕他早就心里有数了,等大表哥回来后,自然就清楚。”

    张老夫人比慕容夫人想的更深些,此刻便问凤枕道:“你从外头来,没听说别的?”

    “您老人家指的是什么?”

    老太太看了看,先对白蕙白锦道:“你们先回去吧,没事儿了。”

    等两个女孩子行礼告退,老太太才眉头紧锁对凤枕道:“东厂敢进我们府门,自然是奉了宫内的命令,如今王爷亲自前来解围,可见皇室之中必然有事。”

    慕容夫人也变了脸色:“老太太,您的意思是……”

    张老夫人道:“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原本这阵风已经吹到我们府了,又生生地给压了回去,你们觉着这意味着什么呢?”

    慕容夫人的心怦怦乱跳:“难不成,是宫中有变?”

    张老夫人转头看向凤枕道:“你不必留在府里,出去打听打听是怎么回事,尤其是你大表哥如今在哪里,一定要询问清楚,务必要见机行事。”

    与此同时,侯府后宅,刚退出来的二姑娘白蕙跟三姑娘白锦两个正走着,突然看到金钗儿站在前方门口。

    白蕙先跑了过去:“你方才去哪里了?你知不知道,王爷刚刚来过,我们都见着了!”

    金钗儿只做不知道的:“是吗?我刚才听说有人在府内乱来,我就吓呆了,哪里还敢跑出来。”

    白锦也走到跟前,笑道:“钗儿姐姐,你可晚了一步,你若跟我们一起到老太太那儿就好了。”

    “怎么就好了?”

    白锦说道:“刚刚我们迎接王驾,我可是第一次见到了王爷,真不愧是人人称赞的贤王殿下,非但容貌过人,而且气质尊贵,实在是世人都不能及的。”

    白蕙听的怔怔的,听到这里便轻声道:“你看的倒是仔细。”

    “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当然要仔细些,”白锦笑盈盈地说,仿佛回味无穷的神情,又道:“听说王府之中有好几个侍妾,都是国色天香之辈……”

    白蕙皱皱眉,便不管她,只跟金钗儿说道:“你知不知道王爷今日为什么来,那些人又为何凶神恶煞似的要查封府内?是出了天大的事!”

    钗儿忙问:“什么事?”

    白蕙的声音放得极低,道:“有人诬告大哥哥跟王爷图谋不轨。”

    金钗儿双眼微睁,但却并不是格外惊讶的样子:“是吗?”

    白蕙点头道:“刚才老太太要问慕容表哥话,还要避开着我们,不晓得是什么正经大事。总之,我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金钗儿道:“白大哥现在在哪儿?”

    白蕙恐怕她为白梼担忧,便宽慰道:“王爷没说,只说公务在身,不过说今儿是必会回来的,所以你很不要担心。”

    白锦在旁边听她两人说到这里,突然插嘴:“如果王爷的侍妾都是国色天香,不知王妃的相貌如何?”

    二姑娘实在听不下去了,便道:“大哥哥现在还不知怎么样,你怎么一点儿不担心,反而只问这些不相干的?”

    白锦一楞,继而道:“王爷都说了大哥无事的,稍后就回来了,又何必白操心呢?何况咱们在这里说来说去也不管用,难道能帮得上大哥?”

    白蕙道:“纵然帮不上,至少有个心意在。你倒好,竟惦记起王爷来了!”

    三姑娘给这句弄的红了脸,赌气道:“谁、谁惦记王爷了?哼……我只是随口说两句罢了,你就这么不依不饶的,好好好,只是你有心意,我没有成了吧?”说完后便一甩帕子,转身先走了。

    白蕙望着她的背影,心里仍是别别扭扭,却不愿意在钗儿面前说白锦的坏话,于是道:“我就是看不惯她这没心没肺的样子,你别往心里去,大哥定是无事的。”

    金钗儿点头:“我知道,你也只管放心。”

    两人正说到这儿,门上有人匆匆来报:“大小姐回来了。”

    白蕙跟金钗儿面面相觑,不知是怎么回事,忙先迎着,却见大姑娘白晓发鬓散乱,衣衫不整,脸上红一块青一块,甚是狼狈。

    白蕙早慌了:“姐姐,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白晓眼神慌乱而气息散弱,颤颤地握住两人的手:“你们只管快告诉我,太素如何了?家里怎么样,为什么没见到东厂的人……”

    白蕙跟金钗儿面面相觑,急忙把东厂抄检,齐王前来等等迅速说了一遍,又说太素不多时就回来了。

    “没、没事了吗?是真的?”听完这番话,大小姐呆呆怔怔,仿佛灵魂出窍,人在梦中。

    金钗儿也忍不住问:“大姐姐,这到底是怎么了?如果有什么事你可不能只憋在心里。”

    白蕙也连连点头:“到底出了何事?”

    钗儿这句话却惹得白晓泪洒当场,她有些悲愤地,终于忍不住道:“那王家……我是不会再回去了!”

    白蕙瞪大眼睛:“怎么了?难道……大姐夫又犯浑了?”

    “不是犯浑,是丧心病狂了,”白晓咬了咬牙,道:“先前听说东厂要来抄检侯府,他就疯了似的,说必定会牵连到王家,指着我骂了一通,又说太素……当日是如何仗势欺人蛮横打他的,他气哼哼的,最后说什么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先去东厂出首检举太素,他们王家、也能不受牵连……”

    白晓咬牙说着,泪流不停:“我吓坏了,拦着求他不要落井下石,反而给他打了一顿……我本来想一死了之,又不放心家里,心想既然要抄家,那我就回来,大家一块儿同死也罢了……没想到……竟这样!”她说到这里便捂着脸痛哭起来。

    白蕙听完已经怒火中烧:“这是个什么混账东西!果然个小人,丧尽天良,狼心狗肺!看等大哥回来后不把他打死!”

    白晓更咽道:“不必理会他,我出门之时他们家里已经发了狠话,说是我一旦走了就要写休书给我,我也实在心死,这样倒好,我是绝不会再回去了。”

    在白蕙义愤填膺的时候,金钗儿早把白晓脸上的伤,以及身上各处都悄悄飞快地看了一遍,又给她诊了脉,除了左手臂大概折了外,其他的侥幸并无大碍,但皮肉之苦却也不免。

    当下忙劝道:“大姐姐别哭了,身上的伤要紧,既然回来了就好好在家里休养,王家的事情,等白大哥回来后让他替你料理。”

    白晓含泪答应,又叮嘱道:“还是先不要告诉太素,他如今自然有正经事忙,不用为这些小事烦他。”

    让白蕙陪着白晓进门后,金钗儿想了想,这件事果然不必惊动白梼。

    她入内换了一套简易袍服,出门叫了四个家丁,两个小厮带路,便往王家而去。

    那王家因为白晓自个儿走了,王校尉乐得清静,他生恐白晓反悔,便趁热打铁写了休书,觉着有了这休书,自然跟白家就毫无关系了,以后白家该如何给抄家灭祖,自然不跟他相干。

    而且若东厂追问起来,他就把当初白梼在青楼里动手打自己一节都说出来作为佐证。

    之前因白梼那一顿威逼,弄的他不敢再肆意放浪形骸,如今已经休妻,自然不必在意那些。

    正在玩乐,谁知家丁飞奔而来,说是侯府的事乃虚惊一场,东厂的人早走了、而齐王殿下亲自驾临了云云。

    王校尉吃了一惊,猜不透这是个什么情形。但他极为狡诈无耻,当下笑道:“原来是这样,无事更好,回头再把那婆娘找回来就是了,只要劝几句她自然仍乖乖的……什么大不了的!”

    金钗儿带人到了府上的时候,王校尉正搂着两个丫鬟胡天胡地。

    听到外头说“镇远侯府来人了”,还以为白晓这么快又回来,正得意洋洋地要去开门,冷不防有人从外将门一脚踢开,那力道极猛,竟把里间的王校尉都给掀翻在地!

    才入夜,京城内已经传得沸沸扬扬,说是校尉王家给人上门狠狠打了一通,整个府内几乎都给打的稀烂,那王校尉本人也给痛打一顿,卧床不起。

    至于缘故,却是因为王家仗着镇远侯府给东厂查抄,趁机把侯府的大小姐打伤后逐出家门,侯府这才上门报复。

    一时间,京城内的议论纷纷,却并非是同情王家,而是唾弃这种始乱终弃无情无义之举,又翻出王校尉昔日的种种事迹,吃喝嫖赌寻衅滋事,各种品行不端,于是越发鄙夷。

    当夜,白梼回到了侯府。

    他早在路上就听说了这件事,同时也知道是金钗儿带了人去干的,虽然出乎意外,但却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白晓对钗儿是真正尽心尽意,以钗儿那至情至性的,早把白晓当作亲姐姐看待,当然不能忍受她给欺负。

    如此倒是省了他的事儿了,而且金钗儿忍了这许久,给她个机会让她出出气也好。

    白梼先去见老太太跟太太,报了平安,他的说辞跟齐王差不多,都只轻描淡写,不提别的。

    慕容夫人乐得无事,天下太平,她熬了一天半宿,此刻安心,总算可以回去歇息了。

    只有张老夫人对白梼道:“东宫……太子殿下那边如何?”

    白梼见老太太问起来,便不再隐瞒,因上前一步,轻声道:“太子失势,若没意外的话,不出半月皇上就会废太子。”

    老夫人虽然料到此中必有龙争虎斗,却没想到后果如此立竿见影,忙打起精神:“当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