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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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章

    因为路上这一耽搁,秦雪衣回到翠浓宫时,已是很晚了,把小鱼担心得不行,站在院子门口翘首以盼,见了她回来,二话不说,立即拿了个手炉塞过来,埋怨道:“郡主不是说快去快回么?怎去了这样久,奴婢担心死了。”

    秦雪衣抱着那暖暖的手炉,舒了一口气,又被小鱼按着喝了一碗热姜汤,身上的寒气去了大半,她笑眯眯道:“我路上遇见了一点事儿,耽搁了,这不是没事么?”

    小鱼还是不放心,再三道:“郡主下次若这么晚出去,还是带上奴婢吧。”

    秦雪衣嗯嗯啊啊地答应了,态度甚是敷衍,单纯的小鱼为她的主子操碎了心,还半点都没看出来。

    次日一早,翠浓宫便迎来了一行宫人,三公主燕怀幽正欲出去,见了那群人,搬的搬,抬的抬,不由面露疑惑地问道:“这些人是谁?”

    一名翠浓宫的太监正在与他们说话,见燕怀幽来了,连忙答道:“殿下,这些都是坤宁宫派来的人。”

    打头的那个坤宁宫宫人对燕怀幽躬身行礼,道:“奴才见过三公主殿下,殿下万福金安。”

    燕怀幽打量他们道:“皇后娘娘派人来,有何事情?”

    那个宫人恭敬答道:“娘娘要赏长乐郡主,奴才们这不就把赏赐之物送过来了。”

    燕怀幽一脸莫名道:“好端端的,皇后娘娘怎么想起了要赏她?”

    那宫人道:“昨日夜里小公主走迷了路,是长乐郡主帮着送回来的。”

    闻言,燕怀幽真是既妒又恨,心说这样的事情竟给秦雪衣碰上了,面上不免带出来几分酸气,道:“娘娘心善,既然如此,这些东西都送去敬事处吧。”

    她一发话,便有几名翠浓宫的宫人作势来接,那坤宁宫的宫人顿了一下,没让,反而不卑不亢地开口道:“三公主殿下,皇后娘娘吩咐了,要咱们把东西交到长乐郡主手中,就不劳烦几位公公忙了。”

    显然,皇后也是知道翠浓宫里的猫腻了。

    燕怀幽脸色一僵,好似被人劈脸打了一个巴掌似的,她咬紧下唇,怒从心头起,喝道:“放肆!”

    坤宁宫的宫人们俱是纷纷垂下头去,燕怀幽气道:“你们是什么意思?翠浓宫还会贪图她这一点赏赐之物?以往父皇逢年过节有厚赏,也都是由敬事处先接手,再送去听雨苑的,各宫都有各宫的规矩,岂是能由尔等下人任意置喙的?”

    坤宁宫宫人垂头不语,等她恼羞成怒骂完了一通,才恭恭敬敬地答道:“诚然殿下说得不错,各宫是有各宫的规矩,但坤宁宫亦有规矩,这都是娘娘的吩咐,奴才们也不敢擅自做主,还请殿下不要为难奴才们了。”

    但凡是别的哪个宫的宫人,说话都不敢如此硬气,早被燕怀幽骂走了,只有坤宁宫,各个腰杆子笔挺,嘴里毕恭毕敬,态度却全不带怕的。

    燕怀幽手里的帕子几乎都要给搅烂了,她冷笑道:“说得好,来人!去把秦雪衣给本宫叫出来,让她来领皇后娘娘的赏。”

    她一时生气,甚至直呼秦雪衣的大名了,惹得那几个坤宁宫的宫人暗暗皱眉。

    彼时秦雪衣正盘腿坐在榻上,手里拿着小刀在雕木头,木屑簌簌落下,小鱼进来道:“郡主,三公主殿下叫您去领赏。”

    秦雪衣头也不抬,专注地雕着手里的木块儿,道:“领什么赏?”

    小鱼答道:“说是坤宁宫派人来了,奴婢也不清楚怎么回事儿。”

    “坤宁宫?”秦雪衣愣了一下,才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起身下榻,道:“走,去瞧瞧去。”

    等她到了地方,一眼就看见了几名陌生的宫人,想来就是小鱼口中坤宁宫的人了,燕怀幽站在一侧,扯起唇角讥讽地笑了笑,道:“你们要见的长乐郡主来了。”

    阴阳怪气的,秦雪衣压根懒得理她,那几名宫人立即向她行礼:“奴才见过长乐郡主,郡主万福。”

    秦雪衣摆了摆手,道:“不必多礼。”

    打头的宫人这才直起身来,面上带了笑,道:“郡主昨夜送了小公主回来,娘娘心里甚是感谢,今日特意派了奴才们来送谢礼。”

    他说完,便从袖子里取出一份礼单来,恭敬递上,道:“请郡主过目。”

    秦雪衣看了一眼,也没接,只是道:“还请公公转告皇后娘娘,昨夜之事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娘娘好意我已心领,赏赐就不必了。”

    一旁的燕怀幽听了这话,睁大眼睛看着她,一脸匪夷所思,仿佛她是个傻子一样。

    那坤宁宫的宫人们好说歹说,秦雪衣就是不受,他们便只能又带着那些赏赐打道回府了。

    等人走后,燕怀幽冷笑道:“本宫长这么大,还是头一回见到这种事,白送来的好处都不要,你当你不肯受赏,皇后娘娘便会高看你一眼?”

    秦雪衣叹了一口气,道:“怎么会呢?只是我好似闻到了一股味儿。”

    燕怀幽一脸莫名:“什么味儿?”

    秦雪衣抽了抽鼻子,道:“味道还挺重,不知是谁一早起来喝了醋。”

    她说完,便带着小鱼径自走了,过了好一会,燕怀幽才反应过来,她是在骂自己酸,顿时恼羞成怒,大发雷霆,只可惜秦雪衣早已经走远了。

    燕怀幽一早起来碰见这么一遭事,心里堵得慌,又跑去找德妃诉苦,把事情原原本本说了,德妃柳眉轻皱,不赞同道:“这事你做得错了。”

    燕怀幽立时瞪大眼,委屈道:“母妃,怎么是儿臣的错?”

    德妃略微坐直了身子,点了点她,道:“你当皇后是什么脾气?坤宁宫出来的人,素来硬气,从没有怕的,你还敢对着皇后叫板?”

    德妃恨铁不成钢地道:“你这是什么脑子?”

    燕怀幽撇嘴道:“可……可往常父皇给她的赏赐,也是入翠浓宫的库,凭什么坤宁宫就不同?”

    德妃闭了一下眼,才道:“不要再说了。”

    她的语气有些差,脸色沉沉,很是难看,像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燕怀幽有些怕她这样,讪讪噤了声。

    德妃睁开双目,捏紧丝帕,一伸手,旁边立时有宫婢恭敬地扶她站起身来,她低头看着面色忐忑的燕怀幽,吩咐道:“过几日就是万寿节,你安心练琴,其他的事情都不用你管,明白了吗?”

    燕怀幽鲜少见她这般,只能惴惴道:“是,儿臣知道了。”

    等德妃离开了,她才问旁边的宫婢道:“胭脂,母妃为何突然就不高兴了?”

    胭脂欲言又止,最后悄声道:“殿下,您日后在娘娘面前,万不要将皇上与听雨苑那位一并提起,会惹起娘娘的伤心事。”

    燕怀幽瞬间了悟,她绞着帕子,恨恨道:“秦雪衣……我早晚要把她扫地出门!”

    最好这辈子也没法出现在她们母女面前!

    ……

    宿寒宫。

    老太医坐在燕明卿身旁为她诊脉,片刻之后,问道:“殿下近来夜里还有噩梦?”

    燕明卿道:“时有噩梦,夜里常醒。”

    老太医抚了抚灰白的胡须,思索道:“肝虚则胆虚,肝不藏魂,故不能寐,血不归脾,卧亦不安,最近的药,殿下还在服用吗?”

    “服了,”燕明卿面不改色地道:“只是觉得用处不大。”

    桂嬷嬷也守在一旁,忧心忡忡道:“太医,殿下这病,较从前可有好转?”

    老太医道:“我观殿下脉象迟滞,寒热邪气不散,恐易生惊悸,心神不安,再者殿下的病情时常反复,心急也是无用。”

    他说了一大串,桂嬷嬷听了一颗心登时就凉了大半,这意思是没有起色。

    老太医见她脸色不好,心里叹了一口气,道:“原先的药殿下不必吃了,下官再另写个方子吧。”

    燕明卿却道:“我觉得不是药的问题。”

    闻言,老太医便住了笔,问道:“那殿下以为……”

    燕明卿眉头微微皱起,道:“我有两次夜里没有喝药,却睡得比喝了药安稳。”

    老太医惊异道:“还有此事?殿下夜里就寝前,可做了什么事,吃了什么东西?”

    燕明卿顿了顿,才答道:“只是与人说了说话。”

    老太医抚了抚胡须,面露沉思之色,片刻后他收了笔,道:“若是如此,殿下不妨先试试此法,若真能缓解殿下的不眠之症,自然是最好不过了。”

    桂嬷嬷有些急了,道:“太医,那不给殿下开药了么?”

    老太医耐着性子解释道:“嬷嬷有所不知,在我等医者看来,不论什么药皆有三分毒性,若能不吃,还是不吃为好,免得伤了根底。”

    听他这么解释,桂嬷嬷虽然有些不放心,但是到底没说什么,亲自送了老太医出去。

    燕明卿问林白鹿道:“翠浓宫近日有什么动静?”

    林白鹿知道她的意思,便答道:“听说皇后娘娘派了赏给长乐郡主,只是郡主未受,又打发人回去了。”

    燕明卿疑惑抬眼,道:“皇后?无缘无故,她为何要赏秦雪衣?”

    林白鹿道:“昨日夜里,四公主走迷了路,叫长乐郡主碰见了,将她送了回去。”

    “燕薄秋,”燕明卿眉头微皱,她按了按眉心,眼中浮现思索之色,还有夹杂的几分疲累。

    这些年以来,她夜里总是睡得不好,容易头痛,若是没有服药,恐怕要到三更时刻才会入眠,所以大部分时候,燕明卿都是睁着眼睛到天亮的。

    而最近,就连服药也不甚管用了,燕明卿已有几夜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了,实在熬不住了,才请了太医来看诊,她的精神甚是不好。

    林白鹿见状,试探道:“殿下若是困乏,不如先去休憩片刻?”

    “无事,”燕明卿摆了摆手,漫不经心道:“便是躺下了也睡不着的,罢了。”

    门外,桂嬷嬷送老太医出宫,两人一边走着,老太医低声问道:“近来日子,殿下去抱雪阁的时间多吗?”

    桂嬷嬷脸色一白,答道:“这几日睡得不好,去的次数比从前频繁了,从前我还能进去,昨日她发病时,便是我也不能靠近了。”

    老太医把灰白的眉毛拧成了一个死结,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道:“难解啊。”

    桂嬷嬷停下脚步,对他求道:“这样下去恐怕不行,陈院判,您再想想法子,定要替殿下医好这病啊。”

    老太医道:“我自当全力以赴,殿下近日发病频繁,恐怕与他少眠有关,既然殿下说有法子,那就先试一试,嬷嬷也别太着急了,心急则生乱。”

    桂嬷嬷点点头,答应下来,然而眉目之间依旧是忧心忡忡,满是愁虑。